All Blog Posts (44,815)

蕭乾《北京城雜憶》六、方便

現在講服務質量,說白了就是個把方便讓給櫃臺裏的,還是讓給櫃臺外的問題(當然最好是裏外兼顧)。這是個每天都碰到的問題。比方說,以前牛奶送到家門口,現在每天早晨要排隊去領。去年還賣奶票呢:今天忙了,或者下大雨,來不及去取,奶票還可以留著用。現在改寫本本了,而且“過期作廢”,這下發奶的人省事了,取奶的人可就麻煩啦。 

“文革”後期上干校之前,我跑過幾趟廢品站,把劫後剩余的一些夠格兒的破爛,用自行車老遠馱去。收購的人大概也猜出那時候上門去賣東西的,必然都是些被打倒了的黑幫,所以就百般挑剔,這個不收,那個不要。氣得我想扔到他門口,又覺得那太缺德,只好又馱回去。 …

Continue

Added by Syota ElNido on November 7, 2019 at 5:43pm — No Comments

蕭乾《北京城雜憶》五、行當

每逢走過東四大街或北新橋,我總喜歡追憶一下五十年前那兒是個什麼樣子。就拿店鋪來說,由於社會的變遷,不少行當根本消滅了,有的還在,可也改了方式和作用。 

拿建築行當裏專搭腳手架的架子工來說,這在北京可是出名的行當。五十年代我在火車上遇過一位年近七旬的勞模,他就是為修頤和園搭佛香閣的腳手架立的功。現在蓋那麼多大樓,這個工種準得吃香。可五六十年前北京哪兒有大樓蓋呀。那時候幹這一行的叫“搭棚的”。辦紅白喜事要搭,一到夏天,闊人家院裏就都搭起涼棚來了。 …

Continue

Added by Syota ElNido on November 7, 2019 at 5:35pm — No Comments

蕭乾《北京城雜憶》四、昨天

四十年代,有一回我問英國漢學家魏禮怎麼不到中國走走,他無限悵惘地回答說:“我想在心目中永遠保持著唐代中國的形象。”我說,中國可不能老當個古玩店。去秋我重訪英倫,看到原來滿是露天攤販的劍橋市場,蓋起紐約式的“購物中心”,失去了它固有的中古風貌,也頗有點不自在。繼而一想,國家、城市,都得順應時代,往前走,不能老當個古玩店。 

為了避免看官誤以為我在這兒大發懷古之幽思,還是先從大處兒說說北京的昨天吧。意思不外乎是溫故而知新。 …

Continue

Added by Syota ElNido on November 7, 2019 at 5:26pm — No Comments

蕭乾《北京城雜憶》三、吆喝

一位二十年代在北京作寓公的英國詩人奧斯伯特·斯提維爾寫過一篇《北京的聲與色》,把當時走街串巷的小販用以招徠顧客而做出的種種音響形容成街頭管弦樂隊,並還分別列舉了哪是管樂、弦樂和打擊樂器。他特別喜歡聽串街的理髮師(“剃頭的”)手裏那把鉗形鐵鉉。用鐵板從中間一抽,就會吡啦一聲發出帶點顫巍的金屬聲響,認為很像西洋樂師們用的定音叉。此外,布販子手裏的拔啷鼓和珠寶玉石收購商打的小鼓,也都給他以快感。當然還有磨剪子磨刀的吹的長號。他驚奇的是,每一樂器,各代表一種行當。而坐在家裏的主婦一聽,就準知道街上過的什麼商販。最近北京人民廣播電臺還廣播了阿隆·阿甫夏洛穆夫以北京胡同音響為主題的交響詩,很有味道。 

囿於語言的隔閡,洋人只能欣賞器樂。其實,更值得一提的是聲樂部分——就是北京街頭各種商販的叫賣。…

Continue

Added by Syota ElNido on November 7, 2019 at 5:15pm — No Comments

蕭乾《北京城雜憶》二、京白

五十年代為了聽點兒純粹的北京話,我常出前門去趕相聲大會,還邀過葉聖陶老先生和老友嚴文井。現在除了說老段子,一般都用普通話了。雖然未免有點兒可惜,可我估摸著他們也是不得已。您想,現今北京城擴大了多少倍!兩湖兩廣陜甘寧,真正的老北京早成“少數民族”啦。要是把話說純了,多少人能聽得懂!印成書還能加個注兒。臺上演的,臺下要是不懂,沒人樂,那不就砸鍋啦! 

所以我這篇小文也不能用純京白寫下去啦。我得花搭著來——“花搭”這個詞兒,作興就會有人不懂。它跟“清一色”正相反:就是京白和普通話摻著來。 …

Continue

Added by Syota ElNido on November 7, 2019 at 5:05pm — No Comments

蕭乾《北京城雜憶》一、市與城

如今晚兒,刨去前門樓子和德勝門樓子,九城全拆光啦。提起北京,誰還用這個“城”字兒!我單單用這個字眼兒,是透著我頑固?還是想當個遺老?您要是這麼想可就全擰啦。 

咱們就先打這個“城”字兒說起吧。 

“市”當然更冠冕堂皇嘍,可在我心眼兒裏,那是個行政劃分,表示上頭還有中央和省哪。一聽“市”字,我就想到什麼局呀處呀的。可是“城”使我想到的是天橋呀地壇呀,東安市場裏的人山人海呀,大糖葫蘆小金魚兒什麼的。所以還是用“城”字兒更對我的心思。

 …

Continue

Added by Syota ElNido on November 7, 2019 at 4:55pm — No Comments

《培根隨筆》論愛情

愛情在舞臺上的表現要比在現實生活中的表現更豐富多彩。因為在舞臺上,“愛情”可以表現為喜劇,也可以呈現為悲劇;但在實際生活中,“愛情”只會招致禍患。它有時如一位惑人的魔女,有時似一位復仇的女神。

我們可以看到,多數偉大的人物(無論古今,但凡有盛名者)都不曾被愛情折磨到瘋狂的地步:可見偉大的心靈與偉大的事業的確能抵禦這種柔弱的激情。然而有兩個人除外,一個是曾經統治過班戈羅馬帝國的馬爾庫斯·安東尼,另一個是曾做過羅馬執政官及立法官的阿皮亞斯·克勞狄烏斯。這兩個人之中,前者的確是一個好色而無度的人,但是後者卻是一個嚴肅而有智的人。所以好像(雖然這是很少見的)愛情不但是會進入坦露的心胸,並且也可以進入壁壘森嚴的心胸中(假如把守不嚴的話)。伊壁鳩魯這句話說得並不好——“我們彼此就是一幕看不完的劇”。…

Continue

Added by 慕課師 on November 7, 2019 at 3:44pm — No Comments

聶魯達·朋友回來

當一個朋友死去

他回到你的體內再一次死亡。

 

他搜索著,直到找到你,

讓你殺死他。

 

讓我們注意——走路,

吃飯,談天——

他的死亡。

 …

Continue

Added by 就是冷門 on November 7, 2019 at 11:50am — No Comments

洛夫的詩《大冰河》(上)

一、

一句

苦寒 而

豎硬的話

無所表述

一種接近死亡的



或者輝煌

大冰河…

Continue

Added by OVEPI on November 7, 2019 at 11:45am — No Comments

陳冠學《田園之秋》九月三十日

南邊族親有一家去年母豬產了一隻五爪小豬,鄉人傳說五爪豬是惡魔的化身,既飼不得,也殺不得。待斷奶後,那家族親就將那隻五爪小豬帶到山腳下放生了。誰知這隻五爪豬居然還活著,此時已有一百多斤,近日在南邊番薯地一帶肆虐,一夜之間毀掉一、兩分地的番薯,連續幾夜,攪得族親們家家不安,一方面痛心番薯毀損,一方面深怕中了魔道,將有大禍降臨。中午時有幾個族親來找我,問有何計可施?既然飼不得,又殺不得,實在也無計可施。要將番薯地設了柵圍,偌大的一片地如何圍起?我問他們設了陷阱沒有?齊說那隻魔豬惹不得,誰還敢捉牠?這實在難倒了我,叫我能出什麼主意?最後我問他們,我帶頭,大家列成橫隊,吆喝著,將五爪豬趕上山去,敢不敢?他們說不得已也只有這麼辦了。於是問明了五爪豬的所在,召集了全村壯丁,總共二十個人,婦孺和狗留在家,我們列隊出發。 …

Continue

Added by Ra Zola on November 6, 2019 at 10:21pm — No Comments

陳冠學《田園之秋》九月二十九日

小孩子們走路喜歡踢小石頭,我小時候也有這樣的習慣。近年來我對路邊小石頭也懷有敬意,它們個個都比我長久得多。有時看見路中央、車轍裏有小石頭任由人踏車輾,很覺不忍,都給隨手移走。住在磽野裏,到處是石頭,對石頭自然也有一份特別的愛,家裏收藏了不少各式各樣的標本。下午在庭中散步,看著庭面上的小石子各得其所,熨熨貼貼的,維持著同一個平面,不覺興起了踏訪路石之懷。於是一路的走了出去,牛車路中間、兩旁,這裏那裏地有大石的頂端伸出路面,就像冰山伸出海面一般,多半是青灰色的,蟠著一、兩條白線。這些路石是少小以來的老相熟,位置、形狀、顏色,無不熟印在腦海裏,踏訪著有著無限的親切感,往往還可憶起過去路上的種種。 …

Continue

Added by Ra Zola on November 6, 2019 at 10:18pm — No Comments

陳冠學《田園之秋》九月二十八日

一覺醒來,曉天灰濛濛的,是薄陰的天氣,也許一分鐘前還下著細雨,也許一分鐘後就有細雨下,是這樣的靜定薄如蛋膜的陰天;大約雨是過去了。 

今天是孔子誕辰,這一位了不起的先師,不是讀書人的最好榜樣,還有誰是呢?洗漱過後,換了一身清潔衣服,奉出了家藏一本最好的論語,擺在案上,焚香拜了三拜──家裏所以不藏孔子像,因為那是後人想像畫的,比起論語來,自有道里上的一段距離,因此我寧願直接拿論語當孔子來拜。拜過後,正襟危坐案桌之前,自學而至鄉黨,高聲朗讀一過──前半部可知道是初編完本,可靠性自然高,因此我只朗讀前半部。說來奇怪,別日讀論語未必有孔門躍然紙上的感覺,今天每讀一章,都有如在其左右,如在其上的靈應。 …

Continue

Added by Ra Zola on November 6, 2019 at 10:11pm — No Comments

陳冠學《田園之秋》九月二十七日

今早再也無法坐著讀書,吃過早飯,戴了大寬邊斗笠,走進雨中的田園。 

見著阡陌間草葉上綴滿了雨珠,令我大起感動。不論天氣再乾渴,農人永遠也不會給這些草灌溉一點兒水。這些草在這地上沒有主,無人關心,無人愛護,有時還受人排擠戕殘。原來它們的主是在天上,此刻它們正承受著自天上澆下來的水,活潑潑的,多有精神啊!我的身上也正滴下天上的水,我的赤腳和手,甚至斗笠下的臉面,在仰視那不可見的上天時,也沃足了天上的水,原來我也是這田野裏的一株草! …

Continue

Added by Ra Zola on November 6, 2019 at 10:06pm — No Comments

陳冠學《田園之秋》九月二十六日

整天下著霏霏細雨。這一次澍雨,大概是今年南國裏最後一次的天澤,十月中旬以前,縱然還有雨,只當維持地表的濕度,以保護這最後一次地下的含蓄罷了。田園在吸足了這最後一次的天澤之後,將進入年末休眠期。就為這一道理,我不主張種第三期。一般農人這一期大都種豆類,因此臺灣一年有三期作,三次收成,雖然天時地利允許這麼做,總非長久之計。看著一個人勞碌終年,沒有休息的日子,旁人都會難過,何況土地之於農人,在休眠中鞭策它,於心何忍?南國裏這個休眠期很是明顯,樹木停止發育生長,這點可從年輪的鬆密看到;果樹儲蓄足量的糖分,為來春開花結實。最最顯明的莫過於苦楝樹,落光葉子,看來好像完全僵死了,一到春天,便迸出滿樹的花,結出滿樹的籽。 

有一股極強烈的力量,很想冒雨在田園中走走。強按捺住在家讀了一整天的書。

Added by Ra Zola on November 6, 2019 at 10:00pm — No Comments

也斯《不欲教人仰首看》陶塑藝人

來到這兒,已是下午接近黃昏的時光。在這四周堆滿雜物的院子中,有燒好的陶器,有包紮好的模子。有些陶器擱置太久,在發亮的黃色與綠色上面,還可以抹出一層灰塵。在一旁是些破舊的傢俱:轉動不靈的黑色皮椅、缺了幾個抽屜的文件櫃,斜臥著像一個缺了門牙的老人。…

Continue

Added by Suyuu on November 6, 2019 at 9:13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威尼斯

喜歡旅行時看《荒漠甘泉》,這本書是我永遠的愛,是上帝和我們這些兒女們的對話,它像一把鑰匙,打開心靈擦抹每個角落。元年正月,耶和華開了殿門。這個時候我不再回憶夢境,因為尼布甲尼撒王突然從我身體內走開。 

你從水中經過…水必不漫過你。 

如果你尚未起步;如果你還不需要幫助;如果你還沒有碰到路上的攔阻。可一旦到你真有需要的時侯,神的手就伸出來了。 …

Continue

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November 6, 2019 at 9:12pm — No Comments

亦舒隨筆·自得之場 の 銀狐

三年前到國際皮草去做銀狐,方老板阻止:“倪小姐,這種皮草女人自己出錢做沒意思,太貴了。”他真是苦口婆心。沒想到三年後更找不到老襯,還得自己掏腰包,銀狐上漲四倍,方老板被埋怨得頭冒青煙。但每個女人都應該有一件銀狐……對於銀狐我簡直已經上癖上癮——小說中的女主角全部都有銀狐大衣,長的短的,無不當雨衣般穿,靴子踏過泥濘。嘩。這大概是一種發泄。到不一定要穿在身上,就等於買套百科全書,沒道理擡著它們上街。

Added by corps sans organes on November 6, 2019 at 7:11pm — No Comments

亦舒隨筆·自得之場 の 送禮

送禮。送得糗,不如不送。那女郎手上戴的已是金勞,再送她精工石英表,她擱那兒好呢,還是扔出窗口?不如不送。 

過時過節,如果我掌權娛樂界,時不時要求報館,每位一枝都彭金筆加一隻都彭打火機。能花得了多少,小財不去,大財不來。熟朋友送點小東西,大家歡喜。禮物切忌刻字,其小家敗氣無比。 

像我等中年婦女,沒吃過豬肉,早見過豬跑,不收禮毫無關係,有一樣東西叫感情,要送的話,請往戴寶樂參觀五卡以上之方鉆。

Added by corps sans organes on November 6, 2019 at 7:09pm — No Comments

亦舒隨筆·自得之場 の 真唐突

 這些是真的,不是用來投讀者文摘笑話欄的。

 

(一)早上七點在飯堂見到:“吃早餐呀?”(你知道此類問題多典型。)答:“不,我怕晚飯沒桌子,先來坐著。”



(二)有人非常懷疑地問:“為什麼威廉老在你辦公室?”老天,咱們倆合作無間,焉能不天天見面,答:“因為我們戀愛成熟,快結婚了。”



(三)帶新同事走遍大廈,三天之後,他問:“你離我而去?不再陪我?讓我自生自滅?”我壓下火氣,拍他肩膀:“老友,你可以向我求婚,我嫁你如何?陪你一輩子。”…



Continue

Added by corps sans organes on November 6, 2019 at 7:07pm — No Comments

亦舒隨筆·自得之場 の 家庭

以前的女人在感情一不如意,便只好“十二欄桿倚遍”,“勻面了,沒心情”,“可憐孤似釵頭鳳”。現在的女人在情感上的損失可以在工作中補回來,實在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寄托,但總比沒有好。 

不是說每個工作有成就的女人都如此,快樂的家庭可以與重要的職位和平共處,但沒有家庭的那些可以有藉口來掩飾流血的心,在假面的保護下復元。我固執地認為女人不適合走出家庭,但沒有家庭,又怎麼能夠不走出去呢!

 

Added by corps sans organes on November 6, 2019 at 7:03pm — No Comments

Monthly Archives

2025

2024

2023

2022

2021

2020

2019

2018

2017

2016

2015

2014

2013

2012

2011

2010

2009

2008

1999

1970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Videos

  • Add Videos
  • View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