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bruary 2019 Blog Posts (591)

曹文軒:關於肥肉的歷史記憶(4)

在唐山,北京大學除了有許多諸如“與災區人們共患難”的口號之外,還有一個十分硬性的規定:“決不給災區人們增添一份負擔!”那意思就是,我們即使有錢,也不得在唐山消費,一分也不行。所有給養都是由北京大學從北京城運到唐山,學校車隊的幾輛卡車,晝夜不停地顛簸在北京與唐山相連的道路上,而那時的道路已經被地震嚴重破壞,往來一趟很不容易,況且余震不斷,不時有橋梁再度坍塌或道路再度損壞的消息,維持上千號人的生活,極度困難,經常發生糧油短缺的情況。至於吃魚吃肉,那就是我們的奢望了,況且,在那樣一種家破人亡、一片廢墟的情景中大吃大喝也不合適。我們要下礦,要幫助清理廢墟,要深入醫院、礦山采訪寫報告文學,在饑一頓飽一頓的狀況下,一天一天地疲憊下來,一天一天地瘦弱下來,眼睛也一天天地亮了起來,是那種具有賊光的亮。想吃肉的欲望,想吃肥肉的欲望,一天一天地,像盛夏的禾苗轟隆隆地生長著,盡管空氣里散發著腐爛的屍體氣味,令人有嘔吐的感覺,但吃肉的欲望並沒有因此有所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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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O noc Sob on February 2, 2019 at 8:45pm — No Comments

曹文軒:關於肥肉的歷史記憶(3)

第二天晚上,臨睡覺之前,小一跑到門口,往門外的黑暗里張望了一陣,轉身將門關緊,又將窗簾拉上,彎腰從床下拿出一個用廢報紙包著的東西,然後將睡在這間屋子里的四位同學叫到一起,慢慢地將報紙打開——

“罐頭!”

“罐頭!”

我們同時叫了起來,小一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小聲點兒!”他將一個玻璃罐頭高高地舉在裸露著的燈泡下,讓我們欣賞著。

燈光下的玻璃瓶發出多刺的光芒。里頭是一塊塊豎著的整齊地碼著的豬肉,它們緊緊地挨著,像一支在走圓場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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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O noc Sob on February 2, 2019 at 8:45pm — No Comments

曹文軒:關於肥肉的歷史記憶(2)

若是你提了一塊長條的肥膘肉走在路上,引過許多欣賞的目光,聽到有人讚美說:“膘好!好肉啊!”的時候,你就覺得你今天是個大贏家。而若是你提了一坨沒有光澤的瘦肉走在路上,別人不給予讚美之詞時,你就覺得你今天是很失敗的,低著頭趕緊走路,要不順手掐一張荷葉將那肉包上。

最好的最值得人讚美的肉,是那種肥膘有“一搾厚”的肉:“哎呀,今天的肉膘真肥啊!一搾厚!”在說這句話時,會情不自禁地張開食指和大拇指,並舉起來,好像是沖著天空的一把手槍在向暴民們發出警告。

我們家是屬於那種能吃到肥膘“一搾厚”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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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O noc Sob on February 2, 2019 at 8:44pm — No Comments

曹文軒:關於肥肉的歷史記憶(1)

小時候,總想長大了做一個屠夫,殺豬,能頓頓吃大肥肉,嘴上整天油光光的——油光光地在田野上走,在村子里走,在人前走,特別是在那些嘴唇焦干、目光饑餓、瘦骨伶仃的孩子們面前走。

在村子里,一個殺豬的屠夫竟是有很高位置的人,人們得奉承他,巴結他,得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臉色。你要是讓他厭煩了,惱火了,憤怒了,從此就很難再吃到好肉了。所謂的好肉,就是肥肉多瘦肉少的那種肉,厚厚的一長條肥肉上,只有矮矮的一溜瘦肉,七分白三分紅,很漂亮。

那是一個全民渴望肥肉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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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O noc Sob on February 2, 2019 at 8:44pm — No Comments

曹文軒:對四個成語的解讀 ——我所理解的“真文學”(13)

在這個世界上,最深切地領會了小說這一妙處的,大概普魯斯特為第一人。



與一般的小說家不一樣,他不怎麽面對現實。他蔑視觀察——觀察是無用的,沒有足夠時間距離的觀察,只是社會學家的觀察,而不是文學家的觀察。文學與“當下”只能限於露水姻緣,文學應與“過去”結為伉儷,白頭偕老。“此刻”猶如尚未長成的魚苗,必須放養,等到秋老花黃,方可用回憶之網將其網住。“今天”須成“昨日”。普魯斯特的選擇,也許純粹是因為他個人的原因:他無法透過臥室的窗子看到廣闊的田野、人潮洶湧的廣場,他只能回憶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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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O noc Sob on February 2, 2019 at 8:39pm — No Comments

[瑞士] 維瑞娜·斯戴芬·哆是一頭鹿(2)

要是我真想學習,我就會看——比如今晚——一集《國際報道》(Le grand reportage)。屏幕上出現一片沙漠,沙漠上插滿刷成粉紅色的高低不齊的木制十字架。這可不是克裏斯托和珍妮·克勞德[18]友好但略帶玩笑色彩的包裹事物的粉紅色。木制十字架插在靠近華雷斯城[19]的荒漠裏,以紀念那些被草率埋葬或隨意拋屍的婦孺。這些女人全都是深色皮膚,一定也曾經年輕漂亮,只是因為貧窮,而被迫在墨西哥和美國接壤處的某個美墨聯營工廠工作,那種雇用移民工人的血汗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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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ir Tanem on February 2, 2019 at 8:22pm — No Comments

[瑞士] 維瑞娜·斯戴芬·哆是一頭鹿(1)

張陟 蕭萍



除非獅子有自己的歷史學家,不然在打獵的故事中,榮耀總是屬於獵人。
━非洲諺語

你驅車經過被車軋死的鹿身旁,烏鴉聒噪起來。鹿倒在雪堤高處,四腿朝上,就在馬路邊上,就在我穿著雪地靴從樹林裏走出來的那個地方。是一頭母鹿。我吃力地走到鹿的身旁,把鹿翻了過來。鹿的一邊已經被撕碎,一只眼睛也不見了。屍體旁有土狼和狐貍來去留下的痕跡,四面八方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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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ir Tanem on February 2, 2019 at 8:21pm — No Comments

[斯洛文尼亞] 德拉戈·揚察爾:預言(7)

一天,安東·科瓦奇在電視上看到一個男人,頭戴耳機坐在法庭前面,正矢口否認犯有殺害平民的罪行。他的臉看著有點熟悉。然後鏡頭展示了這個人穿軍裝的樣子。他是個大塊頭,袖子挽了起來。他和藹地輕聲一笑,對幾個可憐的平民說,什麽事也不會發生。一群軍官和士兵站在他旁邊,隨後他們用武力把這些人連同他們的包袱趕上了幾輛公共汽車。安東·科瓦奇懷疑他以前見過那張臉……難道不是那個溫厚——盡管有時陰郁而危險——的斯坦科維奇少校嗎?在基地的時候他的頭發是烏黑的,而現在已經灰白了。於是,多年來第一次,就好像一股巨浪迎面撲到身上,那事件的前前後後,所有細節,全都回到安東·科瓦奇腦海裏了。電視上的片斷完全沒有令他煩擾;他為之戰栗的,是遙遠的南方那座軍事基地中,從冰冷的走廊裏透出的那份舊時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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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ir Tanem on February 2, 2019 at 8:18pm — No Comments

[斯洛文尼亞] 德拉戈·揚察爾:預言(6)

傍晚是一次意外的訓練;連隊整裝出發,冒著山風吹來的冷雨,強行軍十來英裏,來到步槍射擊場。那裏他們不得不戴上防毒面具,縱身跳入一片沼澤。他們第二天早晨才回到基地,全都立刻倒在床上。但是到十點鐘,他們又起來了,高唱著《炮兵頌歌》練習踏步行進。誰也不許留在教室和圖書館。安東·科瓦奇開始覺得,把他和役期終結隔開的那十天將會持續到永遠。他知道在特殊情況下,兵役期限甚至可以延長。

 



中午太陽又出來了,休息時間他躺在食堂背後的草地上,伸展著不再習慣於行進的酸軟雙腿。他點燃一支香煙,仰望著白雲,祈願自己能夠逃掉也許明天就會來臨的風暴。他想象著大塊頭的斯坦科維奇少校橫穿圓圈而來,前傾著身子對他說:“文明在補給站等著你——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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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ir Tanem on February 2, 2019 at 8:18pm — No Comments

[斯洛文尼亞] 德拉戈·揚察爾:預言(5)

“我們是南斯拉夫人民軍。”少校輕柔地說。聲音經過喇叭變得幾近金屬一般。

“我們捍衛這個國家和她的法律。我們的最高統帥是鐵托元帥,他領導這支軍隊縱橫巴爾幹半島,為了自由和勝利,打贏過無數次慘烈的戰鬥。”

他沈默一會,讓士兵們消化這些話。

“可是,這支軍隊裏竟有人不尊重我們無限崇敬的領袖。更有甚者,有人蓄意破壞戰友情誼,破壞團結,破壞我們的自由。”

微風把他的話吹送到最後幾排士兵那裏。他背著雙手,在講臺上踱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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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ir Tanem on February 2, 2019 at 8:17pm — No Comments

[斯洛文尼亞] 德拉戈·揚察爾:預言(4)

下午他就成了腐朽教授,而到了晚上,一些士兵還想更深地刺傷他,他便成了僅僅腐朽二字,此後他就一直叫腐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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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ir Tanem on February 2, 2019 at 8:16pm — No Comments

[斯洛文尼亞] 德拉戈·揚察爾:預言(3)



隨後幾天他在圖書館的時候,老是處在一種揮之不去的輕度焦慮之中。他感覺就要出事了:一位反諜報處的官員將打開門,踱進來,問道:那是誰寫的?但是這一類事情全沒發生。圖書館一派安寧、靜謐。只要在館裏,那軍官就照舊扭著收音機調諧鈕;若不是這樣,他便必定請了假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科瓦奇的朋友腐朽教授是安靜型的,通常都在埋頭讀他的文件。那些八月天裏,他已經在準備他的大學課程了。他在一大堆文件底下留了一本《舊約》,一旦他們的上司關上門出去了,他就把聖經抽出來,開始做筆記。腐朽正準備秋季開講座,講世界文學中的聖經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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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ir Tanem on February 2, 2019 at 8:15pm — No Comments

阿蘭·德波頓《旅行的藝術》令人眼界大開的藝術(7)

幾週以後,凡·高開始另一幅"漫畫"。他告訴他弟弟,"今晚我想開始畫一間咖啡館。它晚上點著煤氣燈,是我吃晚餐的地方,這種地方叫作‘夜間咖啡館’,整夜都開著,它們在這里相當普通。夜晚四處遊蕩的人們,如果沒有錢支付一間寓所或者醉得無法被擡進寓所,可以在這里寄宿。"在創作《阿爾勒鎮的夜間咖啡館》這幅作品時,凡·高為了表現現實的其他內容而不再拘泥於"現實"的某些要素。他並沒有再現景觀本身或是咖啡館的色彩,咖啡館的燈泡變形為發光的蘑菇,椅子的背彎成弓形,地板翹了起來。然而他依然感興趣於表達他對這個地方的真實想法,而如果他必須遵循藝術的那些經典規則,恐怕無法像這樣將他的這些想法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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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吉爾吉斯 on February 2, 2019 at 8:04pm — No Comments

阿蘭·德波頓《旅行的藝術》令人眼界大開的藝術(6)

1888年5月初,因為覺得自己住的旅館太貴,凡·高租下了位於拉馬丁廣場2號的一座建築物的一側,這就是著名的"黃色小屋"。這座"黃色小屋"的外墻被他的主人漆成了明亮的黃色,而屋內卻沒有。凡·高對於房屋內部的設計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他想讓它顯得單純而樸素,具有南方的色彩: 紅色、綠色、藍色、橙色、硫磺色和淡紫色。他這樣告訴他的弟弟,"我想讓它真正成為‘一間藝術家之屋’——沒有什麽昂貴的東西,但是從椅子到圖畫,每一樣東西都有特色。至於床,我已經買了鄉間常用的床,不是鐵床,而是大的雙人床。它的外表給人堅固、耐久且恬靜的印象。"重新裝飾完成之後,他得意地寫信給他的妹妹: "我在這里的房子,外面漆成鮮黃油般的黃色,搭配著耀眼的綠色百葉窗,房子在一個廣場中,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下,這房子有一個綠色的花園,里面種了梧桐、夾竹桃和洋槐。房子里面的墻完全被刷成白色,地板由紅色的磚塊鋪就。在房子的上空就是耀眼的藍天。在這間房子里,我可以生活、呼吸、沈思和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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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吉爾吉斯 on February 2, 2019 at 8:03pm — No Comments

阿蘭·德波頓《旅行的藝術》令人眼界大開的藝術(5)

凡·高之前的畫家常常忽視這些相互形成對比的色彩,而只是將它們畫作補充的色彩,就像克勞德和普桑傳授的技法。比如康斯坦丁和畢道爾描繪的普羅旺斯,完全在柔和的藍色與棕色中細微地變化。凡·高因大家忽略了普羅旺斯的自然色彩而忿忿不平: "大多數的畫家對色彩的研究不深……沒有看到南方的黃色、橙色、硫磺色,並且如果有一個畫家用眼看到了他們沒有看到的色彩,他們就說這個畫家瘋了。"因此,凡·高摒棄了傳統的明暗對比法的技巧,大膽用原色在畫布上揮灑,將顏色的對比表現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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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吉爾吉斯 on February 2, 2019 at 8:03pm — No Comments

阿蘭·德波頓《旅行的藝術》令人眼界大開的藝術(4)

凡·高對絕大多數在他之前已經描繪過法國南部的畫家進行了抱怨,認為他們沒有把最本質的東西表現出來。

在客房里有一本大部頭的關於凡·高的書。到這里的第一個晚上我無法入睡,因此讀了其中的幾章,我貪婪地閱讀著,直到粉色的黎明映現在窗戶的角落,才讓書頁翻開著而沈沈睡去。

我醒得很晚,醒來時發現主人們已經前往聖雷米了,他們留下一張字條告訴我他們會在午飯時間回來。早餐放在臺階上的一張金屬桌上,我以極快的速度,接連吃了三個巧克力面包。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吃的時候一直在留意著管家,擔心她會把我狼吞虎咽的情形告訴給她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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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吉爾吉斯 on February 2, 2019 at 8:01pm — No Comments

阿蘭·德波頓《旅行的藝術》令人眼界大開的藝術(3)

凡·高在阿爾勒鎮中心的許多小飯店里吃過飯。這些小飯店的墻通常是陰暗的,百葉窗緊閉,而屋外卻是陽光燦爛。有一次午餐時間,他寫信給他弟弟,說他偶然發現某些完全"委拉斯開茲式"的東西: "我所在的這間飯館非常奇怪。它全部是灰色的……一種‘委拉斯開茲式’的灰色——就像在《紡紗的女人》中的一樣,甚至連委拉斯開茲的畫作中那一條條從百葉窗縫隙透入的細細的亮光都不缺……在廚房里,有一個老女人和一個又矮又胖的仆人,他們的穿著也是灰、黑、白三色……這是純粹的委拉斯開茲式。"

對於凡·高來說,衡量每一個傑出畫家的標誌,就是他們是否能夠讓我們更加清楚地看到世界的某些部分。如果說委拉斯開茲讓凡·高了解了灰色和大廚師們粗糙的臉,那麽,莫奈就是落日的導覽人,倫勃朗讓他了解了晨光,維米爾則讓他了解了阿爾勒鎮的少女。他在阿爾勒附近看到了一個少女之後,寫信告訴他弟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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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吉爾吉斯 on February 2, 2019 at 8:00pm — No Comments

[斯洛文尼亞] 德拉戈·揚察爾:預言(2)

安東·科瓦奇想叫他走過書架這邊來,好告訴他剛才讀到了什麽。近來他跟這位教授相當親近,這個貝爾格萊德人被人取了個綽號叫腐朽。他們都感到這最後一個月的役期很難對付;他們一起進城好幾次,去聽一個穿短裙的咖啡廳歌手唱歌,買個小醉。腐朽是個嚴肅的年輕人,一位安靜的學者,軍隊和圖書館紀律都無懈可擊。星期天下午進城,他有時會松懈一下,默默灌下幾杯白蘭地。安東·科瓦奇覺得應該可以把那件恐怖的事情告訴他,清涼安靜的17號隔間裏等著的那顆定時炸彈。但最後一刻他決定不要說。兩人知,人人知。

“很好,”他說,“好著呢,跟往常一樣。”

他在自己的桌邊坐下,開始把書名往分類卡上寫。“天真熱。”中士說著,關掉那只嚓嚓響的收音機,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野雞們還在那裏,沒完沒了地用靴子踏著柏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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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ir Tanem on February 2, 2019 at 8:00pm — No Comments

[斯洛文尼亞] 德拉戈·揚察爾:預言(1)

吳冰青 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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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Bir Tanem on February 2, 2019 at 8:00pm — No Comments

阿蘭·德波頓《旅行的藝術》令人眼界大開的藝術(2)

我們探尋美的旅程也是這樣; 我們想要從哪里開始藝術之旅,藝術作品就從哪里開始潛移默化地影響我們。

文森特·凡·高在1888年的2月底來到普羅旺斯。那年他三十五歲,他決定獻身於繪畫不過是八年前的事。在這之前,他嘗試過做一名教師,繼而是一名牧師,但都不太成功。來普羅旺斯之前的兩年時間,他和他的弟弟泰奧居住在巴黎。泰奧是一名經營藝術品的商人,並在經濟上資助凡·高。凡·高幾乎沒有接受過什麽藝術訓練,但是那時他和保羅·高更、土魯斯·勞特累克已經成了朋友,並且他的作品和他們的作品一同在克利希大街的唐布蘭咖啡館展出。

凡·高回憶他坐了十六個小時的火車來普羅旺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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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吉爾吉斯 on February 2, 2019 at 7:59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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