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記得北婆羅州?'s Blog (314)

閻連科《北京,最後的紀念》我的菜園

北京二環內的東北向,距故宮不遠的四合老院區,那些來自明清遺留的建築裏,誰家如今可以獨自擁有一個四合院,那將是他家地位的象征和對榮譽的宣誓了。如果有能力和機遇去那些被改建卻還依然明清的建築裏走一走,你將會看到那些曾經掌握過這個國家命運的老人們,在那些院落裏澆花、看報和聽人念文件。古舊的青磚,高高的門樓,房檐上掛響的風鈴與在門口站直的哨兵,這簡單古板的表面,無時無刻不都在證實著一個國家的歷史和這個家族的應有盡有。

可是,這個家族最具象征意義的四合院裏,一應俱全,卻又有一樣東西,任你權貴天下,黃金鋪地,在這個新世紀的國度裏,你都無法在你的那個最富貴的院裏擁有那一樣——菜園子。

我有菜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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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28, 2015 at 9:48am — No Comments

閻連科《北京,最後的紀念》常食菜蔬的故鄉

我用幾年的時間,借助書架和土生土長的常識,積累了幾大本關於蔬菜生長的日記詞條,不拿出來予以炫耀,就如一個人有著可壓箱底的珍貴衣物,不在風和日麗、行人穿梭中晾曬和顯擺,那就實在失去了壓在箱底的珍貴的意義。而把它取出來掛在路口和行人的目光之下,自然也會招致行人嫉羨的目光和唾液的噴灑。可現在,我也終於明白,一個人的一生,絲毫沒有遭人嫉羨之處,那也就是一場巨大的哀傷。我知道,我這一生少有遭人嫉羨的小說,但我有遭人嫉羨的蔬菜日記的典條,有那確實奢華乃至頹靡的菜園和難逃顯擺之嫌的所謂的耕作種植留下的中年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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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24, 2015 at 6:41pm — No Comments

閻連科《北京,最後的紀念》一把鐵鍁的命運

現在,我有了鋤、鍁、十字鎬、斧子、木鋸和所有必備的農具。就連許多農村都已不見使用的弓形月牙鐮,我也擁有一把了。今天北方農村的鐮刀,都是“7”字形的直刀片。而我的這一把,擦凈磨亮後,則如下弦月或者倒過來的上弦月。

擁有農具對我是一種富貴。這如同在鄉村的房檐下,掛滿了農具也可能貧窮樣。上世紀的八十年代末,距北京九百公裏外,我老家河南嵩縣一個村莊裏的農民,因為賺錢買了一輛上海產的紅色桑塔納轎車,請人昂昂地開回家裏,為了停放在自家院落內,特意扒掉他家低矮的院落大門,把汽車開進去了院子中央。然而,深夜大雨,連瀑三日,村前的公路、橋梁被洪水沖垮,從此那輛轎車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那一隅鄉村院落,而成為標誌和風景——時代的紀念碑一樣,被永遠鑲嵌在了山野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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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20, 2015 at 10:23pm — No Comments

閻連科《北京,最後的紀念》農具

土地的出生問世,大約就是兩個目的:一是為了野荒的生命,樹木、河流、草芥、昆蟲,都是它的後代子女。二是為了人的耕種。耕種使人類存活,土地升華。讓土地的意義從自然到被賦予和強加。人類從來不管土地需不需要那些意義,因為人類需要,就賦予它那些疲勞的使命和空洞的贊歌。人類和土地的聯系,最初是居住和耕作,可現在,還有附加了挖掘後的無限開采與無盡汙染。土地孕育了人,可人又反過來成為了土地的主人,這就是兒子做了母親的皇帝,還要娶她為妻,奸於妾室。世界如此,時間從來沒有能力修正這倫理的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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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20, 2015 at 8:13am — No Comments

閻連科《北京,最後的紀念》農具在超市的尷尬

在711號園,我有了“屬於自己”的土地,耕種便像睡醒後記憶猶新的夢,翩翩地舞著,走進了我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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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19, 2015 at 1:36am — No Comments

Stephane·文化相對論

十九世紀西方的哲學價值觀深受理性思潮與進步概念的影響,在人類學領域也形成一股文化進化論的觀點,認為文化有原始與高度文明等區分,而且愈原始的的民族不但智慧與道德愈低, 同時膚色上也愈深。由於當時工業科學日進千里,西方社會對自己的文明產生無比的樂觀,人類文明持續進步的觀點牢牢深植於人們心中,因而學術上的基調也呈現 一片樂觀的色彩。

文化相對論即是對這種道德與智慧的進化論的一種深刻的反省,也可以說是十九世紀末政治、經濟與社會的動盪不安所帶來的悲 觀氛圍促成了人們價值觀的改變。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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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17, 2015 at 9:30pm — No Comments

知識疆界 (二)

參:秩序

……建立在唯一真理之上的世界,與小說的模糊與相對的世界兩者由完全不同的方式構成。專制的真理排除相對性、懷疑、疑問,因而它永遠不能與我所稱為的小說的精神相苟同。——米蘭‧昆德拉《小說的藝術》

社會世界,如同特納(Victor Turner)所言,是一個形成中的(becoming)世界,不是一個存有的(being)世界(除非存有指的是存於人們腦中的靜態與無時間性的模式)。因此研究靜止的、形式的、風景畫似的社會結構是沒有意義的。

時 間的結構(tempor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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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15, 2015 at 10:41am — No Comments

試論歷史中的錯與假

史料以求真為尚 

昔英國首相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曾言:「歷史會說我的好話,因為我打算寫歷史[1]。」此語一方面表露其創造歷史的氣魄,一方面也道出的歷史的窘境。邱吉爾本身亦為歷史家,經他一語,使人不竟要問:「歷史豈非勝利者所寫?」誠然,歷史家在史觀與史料的選擇上皆與時脈相繫,所處的時代有異,所撰之歷史亦會不同,無怪乎義大利哲學家克羅齊(Benedetto Croce)有歷史僅為「當代史( contemporary history)」之感。近來更有歷史為相對主義(historical relativism)之聲,以為絕對真相既逝難復,歷史僅為所知之史(knowledge 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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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11, 2015 at 7:16pm — No Comments

stephane·隱喻中的選「戰」

選舉剛剛揭曉。朋友正在她所支持的候選人總部前,在一群傷心的群眾之間,承受著落選所帶來的難以揮灑的沈重。隔著手機我彷彿看見了她在流淚,加上感冒的渲染,整個臉龐泛起了紅,聲音逐漸哽咽。她說,她想離開那個城市,因為她所厭惡的人當選了,待在那裡會讓她憤恨、難過。

◇ ◇ ◇



為什麼選舉這般沈重呢?這其中顯然存在著許多虛假的意識與錯誤的信念,而這些都是不斷地被培育的結果。許多年前灌輸我們一些「理念」與「恐懼」,聲稱某些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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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8, 2015 at 11:00am — No Comments

殖民‧文學與文化工業

二次戰後, 在非洲的許多新興國家中,有關語言與文學的辯論一直烽火未休。爭辯的焦點主要在於如何定義非洲文學,以及非洲文學到底何去何從?是向強勢殖民語言靠攏,還 是致力於本土語文的開拓?這一問題當然不只存在於非洲,而是許多曾被殖民過的民族共同的問題。論戰的一方阿契貝(Chinua Achebe)對非洲文學的定義提出一個超越國族的視野,他認為非洲文學不能排除有別於「黑人非洲」(black Africa)文化的北非,以及一些以歐洲語言為創作媒介的文學作品。阿契貝的論點基於現實潮流的考量,認為英語現今已無可否認地成為世界通用的語言,因 而將可以作為文化間交流的利器。雖然他並不否認殖民主義是摧毀和破壞非洲文化的魔鬼,但即使是魔鬼也應有他應得的評價,因為英語作為共通語言使得原本散亂 的族群成為一個較大的政治聯合體,這種族群間的整合對阿契貝而言代表一種人類文明的演進。再者,殖民力量所豢養出來的語言現今仍然作為非洲人民相互溝通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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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6, 2015 at 9:43pm — No Comments

Stephane·知識疆界

壹:藩籬

It was a climate in which academic disciplines had clearly defined boundaries which one transgressed at one's peril: boundary ambiguity was, in Mary Douglas' words, a form of pollution; much interdisciplinary work was regarded as an abomination.

Victor Turner(1985: pp.178-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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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1, 2015 at 3:26pm — No Comments

Stephane·階序人:卡斯特體系及其衍生現象

Professor Dumont presents India as a mirror image to ourselves: a society founded on principles exactly antithetical to those we honour. ——Mary Douglas



一、 結構分析與整體觀:

對於印度卡斯特體系的分析,杜蒙(Dumont, Louis)主要採用結構的分析法,即從複雜社會現象中理出其構成的基本原則。如他在《階序人》英文定版前言裡所說:我們面對的是一個複雜的整體,裡面存在著許多作為初步嘗試被描述為「階序性」的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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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30, 2015 at 9:30am — No Comments

邦達列夫 : 美的真諦

人如同感知般地對大自然的反映是否就是美的真諦?

我在想,我們的地球,這宇宙中鮮花盛開的神奇花園,連同它的日出日落,空氣清新的早晨,星光閃爍的夜晚,冰凍的嚴寒,炎熱的太陽,連同它全部的光明,涼快的陰影,七月的彩虹,夏秋的薄霧,雨水和白雪——我想像,我們這個地球無可補救地變成了無人的荒寂。好吧,請想像一下:在地球上再也沒有人——在城市的石頭走廊上,在荒野的草地上,到處只是一片沙沙作響的空曠;沒有一點人聲、笑聲,甚至也沒有一聲絕望的喊叫 來打破這沉寂。

在這空無一人的冰冷的寂靜中,我們美麗的地球立即就失去了作為宇宙空間裡人類之舟和塵世俗地的最高意義,並且它的美一下子就喪失殆盡,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沒有了人,美也就不能在他的身上和意識裡反映出來,不能被他所認識。那麼美又對誰而言?對何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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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28, 2015 at 12:16pm — No Comments

羅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 : 幻 想

就現象而言,在這樣一個婚姻嫁娶、征戰殺伐充擴其間的世界之中,在一個每天我們都要不止一次以絕大的興味與速度把相當一部分食物堅決而無悔地貯入我們這副皮囊之內的世界之中,能夠獲取的成就似乎是相當多的。對許多人而言,匆匆觀之,盡量獲取,多多益善,似乎便是這充滿鬥爭的人生的唯一目的。然而,如果涉及精神,這一切終不過為幻想而已。

快樂的生活乃是前進的生活,其中每件事物都要導向更高的階段,而且永無止息。在一個具有奮進意識的人的面前,時刻會有新天地。因而,儘管我們所居住的這個星球並不擴大,儘管我們所陷溺於其間的那種種災難也都不會歷時很長,但是由於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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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23, 2015 at 10:00pm — No Comments

奧勒: 渾圓無缺

留我常常覺得這是多麼奇怪啊:每個人愛自己都超過愛所有其他人,但他重視別人關於他自己的意見,卻更甚於重視自己關於自己的意見。如果一個神或一個明智的教師突然來到一個人面前,命令他只是思考和計劃那引起他一旦想到就要說出來的念頭,那他甚至一天都不能忍受。所以我們對我們的鄰人將怎樣想我們,比我們將怎樣想自己要重視得多。

如要你使自己,也就是說使你的理智同這些事情分開——即不管別人做或說了什麼,不管你自己做或說什麼,不管將來可能發生什麼事情使你苦惱,不管在將人包裹的身體中,或者在天生與身體結合在一起的呼吸(生命)中,有什麼東西違背你的意志而附著於你,不管那外部纏繞的事物漩渦是如何旋轉,為了使免除了命運束縛的理智力自身能純粹和自由地活動,那麼去做正當的事,接受發生的事和誦出真理吧,如果你使這種支配能力脫離開那些通過感官印象而附著於它的事物,脫離開那些未來的和過去的事物,你就將使自己像恩培多克勒的球體一樣:「渾圓無缺,在它歡樂的靜止中安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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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21, 2015 at 9:05am — No Comments

卡萊爾 : 讚美

是的,我將再說一遍,讚美這偉大的沉默的人們!

察看一下這世界喧鬧的空虛,毫無意義的言詞,毫無價值的行動,人們就會喜歡思索這偉大的沉默帝國。這些高尚的沉默的人們,散居在這裡或那裡,活動於每個領域,沉默地工作,任何晨報也沒有提到他們!他們是地球的鹽粒。沒有這種人或這種人很少的國家,會處境不佳,像一片無根基的樹林,很快就會枯萎。如果我們除了表演或道白出來的東西外別無他有,那麼我們就是可悲的。

沉默,偉大的沉默帝國,高於星空,深於地底的王國!唯有它是偉大的,其餘一切都渺小無能。我希望我們英國人永葆我們偉大的沉默才能,讓那些在市井上到處可見的、不得不站在空桶之上滔滔不絕地演講的訓練有素的演說家,成為無根基的哪怕最青翠的樹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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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16, 2015 at 10:26am — No Comments

麗莎·普蘭特 : 簡單之美

簡單主義正在成為一種新興的生活主張。因為大多數的生活,以及許多所謂的舒適生活,不僅不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是人類進步的障礙和歷史的悲哀。人們更願意選擇另一種生活方式,過簡單而且真實的生活。

斯迪芬在她所在的社區的一次停電中,發現了許多事情的真相。在那次意外的停電中,斯迪芬和她的家人,對科技強加的黑暗中的秘密十分感興趣:不僅有神奇的螢火蟲,還有城市的靜寂、久違的家庭溫馨和鄰里的關懷。

其實,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已經有些人選擇了「無電源插頭」的生活。

那麼為什麼要選擇無電生活呢?最大的一個好處是:孩子們可以在無電視的環境裡成長。沒有暴力,沒有商業行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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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12, 2015 at 9:32am — No Comments

吉姆·畢曉普:沒有上帝

我們周圍的奇跡都是偶然事件。幾億億顆星星自己創造了自己,並非出自一隻全能的手。它們自己按一定的路徑一成不變地運行,沒有什麼力量牽制它們。由於飢餓和傷痛,嬰兒學會了啼哭。為了醫治那些懊喪之心,一種小花自己發明了自己,我們於是有了洋地黃制劑。

地球自己安排了白晝黑夜,自己傾斜了身子,我們於是有了四季之輪迴。沒有地球磁極,人類也可以在沒有標記的天空海洋中航行,但南北磁極仍然自顧自地存在和變化。

胰腺糖分自動調節是怎麼回事?為了保證足夠的體能,它在血液中維持著一定濃度的糖分。沒有這種機能,我們大家都會昏迷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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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10, 2015 at 7:39am — No Comments

屠格涅夫:力量

我打獵回來,走在花園的林陰路上。狗在我面前奔跑。忽然它縮小了腳步,開始悄悄地走,好像嗅到了前面的野物。

我順著林陰路望去,看見一隻小麻雀,嘴角嫩黃,頭頂上有些茸毛。它從窩裡跌下來(風在猛烈搖著路邊的白樺樹),一動不動地坐著,無望地張開兩隻剛剛長出來的小翅膀。

我的狗正慢慢地向它走近,突然間,是近旁的一棵樹上,一隻黑胸脯的老麻雀像塊石頭一樣一飛而下,落在狗鼻子尖的前面——全身羽毛豎起,完全變了形狀,絕望又可憐地尖叫著,一連兩次撲向那牙齒銳利的、張大的狗嘴。

這是衝下來救護的,它用身體掩護著自己的幼兒……然而它那整個小小的身體在恐懼中顫抖著,小小的叫聲變得蠻勇而嘶啞,它兀立著不動,它在自我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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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7, 2015 at 1:41pm — No Comments

柏 克: 美與實用有關

猴子長得非常適合於奔跑、跳躍、抓扭和爬行,但在人類的眼裡很少有動物看起來比猴子更不美了。我需要談一談象的鼻子,像的鼻子有著各種各樣的用途,但對於象的美卻不起任何作用。狼長得多麼適合於奔跑和跳躍!獅子為了格鬥而武裝得多麼好!但難道有人會因此認為象、狼和獅子是美的嗎?我相信不會有人認為人的雙腿是和馬、狗、鹿及其他動物的腿一樣適合於奔跑,至少在外形上就不是這樣的,但我相信一條長得勻整的人腿在美的方面將被認為遠遠勝過所有這些動物的腿。倘若軀體各部分的適宜性是使它們形式可愛的因素,那麼這些部分的實際使用無疑地應該大大提高這種可愛的程度,但情況卻遠非如此,雖然根據另一個原理,有的時候確實是這樣的。鳥飛的時候不如它棲息的時候美麗。還有一些很少看到它們起飛的家禽並不因此而稍減其美。鳥類在形式上同獸類和人有著極大的不同,除非考慮到鳥類軀體各部分是為了完全不同的目的,否則你不可能根據適宜性的原理承認鳥類的身上有什麼令人愉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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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1, 2015 at 6:06am — No Comments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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