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 Zola's Blog (531)

阿城《樹王》(2)

第三天,大家便開始上山幹活。活計自然是砍樹。千百年沒人動過這原始森林,於是整個森林長成一團。樹都互相躲讓著,又都互相爭奪著,從上到下,無有閑處。藤子從這棵樹爬到那棵樹,就像愛串門子的婦女,形象卻如老嫗。草極盛,年年枯萎後,積一層厚殼,新草又破殼而出。一腳踏下去, “噗”地一聲,有時深了,有時淺了。樹極難砍。明明斷了,斜溜下去,卻不倒,不是叫藤扯著,就是被近旁的樹架住。一架大山,百多號人,整整砍了一個多月,還沒弄出個眉目來。這期間,農場不斷有命令下來,傳達著精神,要求不怕苦、不怕死,多幹快幹。各分場,各生產隊又不斷有挑應戰。成績天天上報,再天天公布出來,慢慢就比出幾位英雄好漢,令大家敬仰。這其中只有一個知青,即是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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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y 31, 2016 at 10:46am — No Comments

阿城《樹王》(1)

運知青的拖拉機進了山溝,終於在一小片平地中停下來。知青們正贊嘆著一路野景,這時知道是目的地,都十分興奮,紛紛跳下車來。

平地一邊有數間草房,草房前高高矮矮、老老少少站了一溜兒人,張了嘴向我們望,不大動。孩子們如魚般遠遠遊動著。帶隊來的支書便不耐煩,喊道:“都來歡迎歡迎嘛!”於是走出一個矮漢子,把笑容硬在臉上,慌慌地和我們握手。女知青們伸出手去,那漢子不握,自己的手互相擦一下,只與男知青們握。我見與他握過手的人臉上都有些異樣,心裏正不明白,就輪到我了。我一邊伸出手去,說著“你好”,一邊看這個矮漢子。不料手好似被門縫狠狠擠了一下,正要失聲,矮漢子已去和另外的人握手了。男知青們要強,被這樣握過以後,都不做聲,只抽空甩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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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y 28, 2016 at 8:09am — No Comments

阿城《棋王》(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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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y 21, 2016 at 7:42pm — No Comments

阿城《棋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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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y 17, 2016 at 10:52am — No Comments

阿城《棋王》(3)

這以後,大家沒事兒,常提起王一生,津津有味兒的回憶王一生光膀子大戰腳卵。我說了王一生如何如何不容易,腳卵說:“我父親說過的,‘寒門出高士’。據我父親講,我們祖上是元朝的倪雲林。倪祖很愛幹凈,開始的時候,家裏有錢,當然是講究的。後來兵荒馬亂,家道敗了,倪祖就賣了家產,到處走,常在荒野店投宿,很遇到一些高士。後來與一個會下棋的村野之人相識,學得一手好棋。現在大家只曉得倪雲林是元四家裏的一個,詩書畫絕佳,卻不曉得倪雲林還會下棋。倪祖後來信佛參禪,將棋煉進禪宗,自成一路。這棋只我們這一宗傳下來。王一生贏了我,不曉得他是什麽路,總歸是高手了。”大家都不知道倪雲林是什麽人,只聽腳卵神吹,將信將疑,可也認定腳卵的棋有些來路,王一生既然贏了腳卵,當然更了不起。這裏的知青在城裏都是平民出身,多是寒苦的,自然更看重王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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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y 15, 2016 at 10:54pm — No Comments

雲原傑·奇遇

那一日,晨風送爽,上班途中。路過一單位門口貼一白紙,走近一看——訃告。遂停下腳步看其內容……這時從南邊走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長長的頭發很是可愛!也湊上來看那白紙,又看看我,疑惑的問我?:叔叔,啥是訃告啊?我看著她疑惑的表情,笑笑說:就是通知世人,此人已不在紅塵,死了!小姑娘大大的眼睛定了定,風一般的跑了,遠了!我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悵然一笑……

第二天,又走過那個單位門口,白紙已經不知被人或風撕掉了。我望著那還沒去盡的紙痕,頓了頓。正要走,那個小姑娘又跑過來,也湊前看那撲棱的碎紙。望著我氣喘籲籲的問:叔叔,人死了會去哪裏啊?一臉的好奇,特別的天真!我故作神秘的湊近她的臉說:孩子,上了天堂,他就是神仙,下了地獄,他就是魔鬼。我正欲做鬼臉逗她,她卻風一般的跑了,遠了!我望著她消失的方向,悵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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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y 11, 2016 at 8:19am — No Comments

阿城《棋王》(2)

這個農場在大山林裏,活計就是砍樹,燒山,挖坑,再栽樹。不栽樹的時候,就種點兒糧食。交通不便,運輸不夠,常常就買不到謀油點燈。晚上黑燈瞎火,大家湊在一起臭聊,天南地北。又因為常割資本主義尾巴,生活就清苦得很,常常一個月每人只有五錢油,吃飯鐘一敲,大家就疾跑如飛。大鍋菜是先煮後擱油,油又少,只在湯上浮幾個大花兒。落在後邊,常常就只能吃清水南瓜或清水茄子。米倒是不缺,國家供應商品糧,每人每月四十二斤。可沒油水,挖山又不是輕活,肚子就越吃越大。我倒是沒有什麽,畢竟強似討吃。每月又有二十幾元工薪,家裏沒有人惦記著,又沒有找女朋友,就買了煙學抽,不料越抽越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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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y 7, 2016 at 3:23pm — No Comments

阿城《棋王》(1)

車站是亂得不能再亂,成千上萬的人都在說話。誰也不去註意那條臨時掛起來的大紅布標語。這標語大約掛了不少次,字紙都折得有些壞。喇叭裏放著一首又一首的語錄歌兒,唱得大家心更慌。 

  我的幾個朋友,都已被我送走插隊,現在輪到我了,竟沒有人來送。父母生前頗有些汙點,運動一開始即被打翻死去。家具上都有機關的鋁牌編號,於是統統收走,倒也名正言順。我雖孤身一人,卻算不得獨子,不在留城政策之內。我野狼似的轉悠一年多,終於還是決定要走。此去的地方按月有二十幾元工資,我便很向往,爭了要去,居然就批準了。因為所去之地與別國相鄰,鬥爭之中除了階級,尚有國際,出身孬一些,組織上不太放心。我爭得這個信任和權利,歡喜是不用說的,更重要的是,每月二十幾元,一個人如何用得完?只是沒人來送,就有些不耐煩,於是先鉆進車廂,想找個地方坐下,任憑站臺上千萬人話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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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y 5, 2016 at 10:15am — No Comments

潘海天《死者夜談》(7)第六個故事 鴉巢決戰 (下)

樹下有光溜溜的一小塊三角形凹地,根本沒有路可以上那座森林,也沒有躲藏的地方。

“這就是路嗎?這算什麼?”軍官不相信地朝四面看著,開始破口大罵,“這是條死路。媽的,你把我們帶到這兒來算什麼?”

那女孩越過他走到樹下,好奇地伸手去摸它灰白色的樹皮。樹枝上簇擁的針葉如同無數墨黑色的小爪子伸張在空中。雨水從墨黑色的樹冠上灑下來,不大但是密集。

“我走不動啦。”混世虎在後面喘得跟頭牛似的,血水從他的額頭上不停地流下,他一骨碌坐在雨地裏,斜依著一塊突兀出懸崖的巨石不走了。他的眼窩很深,每次擡頭看著白瀾說話時裏面就灌滿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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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y 3, 2016 at 6:49pm — No Comments

沁子·天國

冬意未暖,我聽到寒風呼嘯刺入骨髓的脆裂,我看到絢爛而漫長的蒼雪無止境地蔓延開來,覆蓋了整個地平線,視線中,我只看到別人的風景……

如果將回憶倒回,如果將時間重疊回曾經,那麽——

也是這樣一個飄雪的寒冬,相同的地點,不同的心境,分隔了彼此永遠的距離!

當我無數次看到母親獨自站在雪地裏,一動不動,寒風肆無忌憚地吹向母親單薄的身軀,微微有些顫抖,那揚起的青絲,那漸漸彎曲的背脊,那不知何時蔓布了滿臉的皺紋,總是會讓我心裏隱隱作痛。

我曾經問過母親,父親呢?他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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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April 29, 2016 at 2:53pm — No Comments

潘海天《死者夜談》(7)第六個故事 鴉巢決戰 (上)

鴉巢客棧店如其名:烏木板壁亂糟糟地伸向天空,架著搖搖欲墜的閣樓,不但模樣破敗,更有上千名黑鴉在其上築巢如雲,每到清晨或是傍晚鴉群黑壓壓地飛起,就如同蹲伏的烏木怪獸頭部黑色亂發飛舞。

此處路途險惡,人跡罕至,無論前程還是後路,都只能見窄窄一線棧道,好似一條飛龍掛附在令人目眩的河谷絕壁之上。在這面光溜溜黑漆漆的石頭懸崖上,有一處狂風吹出來的淺淺凹槽,鴉巢客棧就像一棵扭曲的小樹,硬生生地擠在這道石縫裏。

懸崖的頂部被黛黑色的叢莽掩蓋著,有太陽的時候,那些粗大的樹身會在隘谷對面投下巨大側影,足有數百尺寬,至於它們有多高,那就不是平常的旅人所能知道的,他們的目光太過短淺,難以穿過數百尺高的茂密枝葉看到其上的情形。它們隱藏的秘密也從未被打破過的——所有人類的活動痕跡,不過限於棧道上的窄窄一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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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April 28, 2016 at 11:04am — No Comments

潘海天《死者夜談》(6)第五個故事 我們逃向南方

我曾是黑水團傭兵,那些冷血殺人魔王中的一員。二十四年在維玉森林的那場夜襲中,我和五十人一個接一個地摸入巨斧懸崖上蠻人的營地。鋒利的刀子從蠻人後脖子捅進去的時候,那些圍火而坐的北方人尚且沒有發覺,甚至還在抱怨著森林裏的潮氣和炎熱。我們燒掉了他們的糧草,回來了十二人。

二十六年我們襲擊了蠻人回瀚州的船隊,那次我們中了埋伏,但仍然將被蠻族人掠劫走的王族財寶奪了回來。他們原準備將它們運回悖都展示,然後把其中的黃金熔鑄成草原汗王的金椅子。

二十七年我們靠兩百根長矛死守風聲峽三十天。等到風鐵騎的援軍到來時,我們剩下六十人,但峽谷還在手裏,而蠻人至少在周圍倒下了一千人騎。

黑水團冷酷無情,縱然面對死亡也絕不後退,這為它贏得了寧州第一勇士團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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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April 25, 2016 at 10:20am — No Comments

潘海天《死者夜談》(5)第四個故事 厭火

他把自己裹緊在黑色鬥篷裏,以躲避街道上的一片混亂。長街很窄,兼而彎曲不規則,因此顯得擁擠不堪。一個掛著兩塊陳舊的鯨魚肉的小攤橫伸出來,占了足有三分街面,三兩只蒼蠅圍繞著發紅的臭肉飛舞。運送貨物的滾輪大車一輛挨著一輛,鋪街道的青石古老而光滑,已經被這些包銅的車輪磨損出一條條深深的車轍了,車子翻過這些坎溝的時候,車轅下的鈴鐺就在顛簸中發出細碎的叮當聲。

橫穿街道的時候,他碰上了一隊翼民貴族的車仗,於是耐心地讓在路邊。拉車的十二個奴隸面無表情,低著頭繃緊了他們肩膀上的纖索。他們的脖頸上套著枷鎖,一個連著一個。地面上躥起一股股細小的塵土,粘附在他們黑色細弱的腳踝上。車窗擋得嚴嚴實實,以免卑微的平民看到翼民貴族那高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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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April 12, 2016 at 11:03pm — No Comments

潘海天《死者夜談》(4)第三個故事 向北向北向北

所有的水手都說寧州東洄鯨灣的巨浪是最駭人的,但我那天發現,洄鯨巨浪和閔中山以西的白潮比起來,就仿佛是粥碗裏的波紋。白潮的浪頭是純白色的,高不見頂,鋪天蓋地,在船的面前像一堵巨墻一樣立起來,讓你根本就看不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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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April 9, 2016 at 12:04am — No Comments

潘海天《死者夜談》(3)第二個故事 寶劍爐

不錯,我曾經是一名鑄劍師,年少無知,眼高於頂,一心想要鑄出一柄名動天下完美無瑕的寶劍出來。16歲那年,我在北邙山的河絡族手工大會上奪得了頭獎,當日便告辭了蘇行——我們河絡這樣稱呼老師——和家鄉,離開了北邙山。

我在雲中呆過,總覺得那兒的弓弩太過陰鷙,殘留著為情所斷的困惑;我在天啟城呆過,總覺得那兒的大刃太過淩厲,渴盼著感受鐵血的呼嘯;我還去過瀚州的中都,覺得那兒的戈戟太過剛硬,抱定了寧折不彎的決心,這些都算不得上上品的兵器,入不了我的眼。

後來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路,見過了多少人,突然有一日,我就莫名其妙地隨著一隊馬幫翻過了勾弋山,到了青都。那兒有一座輿圖山,山勢峻峭得很,下有深潭百丈,我看那溪水冰涼爽烈,不帶一絲人間煙火,一眼就喜歡上了,知道此處定能鑄出一把好劍來,於是結廬而居,架起一座爐子,苦思玄妙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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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April 7, 2016 at 12:49pm — No Comments

潘海天《死者夜談》(2)第一個故事 永恒之城

者空山上遍布著怪石頭。

它們有著渾圓的外表和相似的個頭,被風磨光了棱角,月光照在上面也打滑。如同一副副白花花的骨架半埋在山土中,大大小小的。看上去它們各就各位,從底盤開始,渾圓細滑,沒有孔洞,一個圓突兀在另一個圓上頭。像飛鳥紡錘的身軀,像走獸渾圓的輪廓,像盛水瓶罐的大肚腹……可以羅列出來的形狀是無窮盡的。

可能只是空山的寂寞,讓你從那些石頭邊走過時,覺得看見了什麼,以為它們在搖頭,在點頭,或者對著風呢喃著含義不明的低語。這裏的一切都是不明顯不確定的。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不能深究。你站住腳步,瞧分明了,其實不過是凝固了的呆滯怪石。

天氣很怪,一會兒月光滿懷,一會兒又細雨朦朧。我領著蘇蘇從亂石堆裏穿過,腳下的石縫裏是剛形成的小溪在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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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April 4, 2016 at 11:54am — No Comments

潘海天《死者夜談》(1)引子

夜霧彌漫。

在黑暗中能聽到海潮撞擊在岸崖上的轟鳴,帶鹹味的細小水珠便隨著海潮這一陣陣的呼吸聲四處散落開來。

隨後,幾個人的低語聲和蹄鐵撞擊在石頭上的聲音悄悄出現,霧氣湧來湧去,終於有人影在灰色的霧氣縫隙中冒出。他們在月影下是一條相互牽連的黑色剪影,看不清臉面。偶爾穿破濃霧的月光會在他們的皮制胸甲和頭盔上打滑,他們腰上都懸掛著長刀,年輕些的那位背著把短弩,背上的箭壺裏參差地露出些尾翎。領頭的那名高大些的傭兵腰裏則插著把手斧。剪影的末端是兩匹不安的騾子,其中一匹的背上有個影影綽綽的人影。

走出一棵高大的樟子松的陰影時,他們聽到前面有一匹馬兒嘶鳴的聲音,於是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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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April 2, 2016 at 11:13am — No Comments

托馬斯·曼:威尼斯之死(10)

象每個勞碌不停、永不知足的人那樣,他興致勃勃地一會兒忙這個,一會兒又忙那個。阿申巴赫舒舒服服地靠在椅上,對理發師所幹的事無法拒絕,相反地,他興奮地抱著滿腔希望。從鏡子裏,他眼看著自己的眉毛彎得更加均勻分明,他的眼梢變得長些了,在眼瞼下稍稍畫了一下後,他的眼睛更加炯炯有神。他再看看下面:原來皮膚是棕色的、粗糙的,現在可變嫩了,泛上一片鮮艷的洋紅色。他的嘴唇,在一分鐘前還沒有血色,現在可豐滿了,象草莓的顏色那樣,在塗上雪花膏和膚色恢復青春以後,面頰上、嘴角邊及眼圈旁的皺紋一一消失。當他看到鏡子裏映出一個年青的身影時,心頭不禁怦怦亂跳。最後,化妝師認為一切都很稱心如意,於是他謙卑而有禮貌地感謝他的主顧,這種謙恭態度是幹這行工作的人所特有的。“這只是能為您效勞的起碼事兒,”他在為阿申巴赫作最後一次整容時說。“現在,您先生可以隨心所欲地談情說愛了。”阿申巴赫象高高興興做了一場夢,恍恍惚惚、戰戰兢兢地走了。他系的是紅領帶,戴的是一頂繞著彩色絲帶的寬邊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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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rch 29, 2016 at 7:12pm — No Comments

托馬斯·曼:威尼斯之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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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rch 26, 2016 at 8:37pm — No Comments

托馬斯·曼:威尼斯之死(8)

這時將近正午。午後,阿申巴赫在炎炎的烈日下乘船到威尼斯去,一路風平浪靜。他尾隨波蘭姊弟早已成了癮,他看到他們跟著女教師已一起登上通往汽船碼頭之路。他在聖馬科沒有見到他崇拜的偶像。但當他坐在廣場蔭涼處一張鐵腳圓桌子旁喝茶時,忽然他聞到空氣中有一股特別的氣味。此刻,他感到這種氣味彌漫在空氣中似乎已有好幾天了,而自己卻絲毫沒有覺察到。這是一種香噴噴的藥水味兒,令人想起疾病、傷痛之類,或者清潔衛生方面存在著問題。他嗅了又嗅,經過一番思考之後,終於認出了這是什麽。喝完茶後,他就離開教堂對面一側的廣場。在狹小的街巷裏,這種氣味更加濃重。街頭巷尾都貼滿了告示,當局對居民提出警告說,由於在此盛夏季節有某些腸冒進傳染病流行,勸他們勿貪食牡蠣及其他貝殼動物,也不要用運河裏的水。這一公告顯然是掩飾性的。一群群的人站在橋上、廣場上,一言不發,中間也夾雜一些外國人。他們東張西望,默默地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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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Ra Zola on March 23, 2016 at 9:07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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