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shanbe 杜善貝's Blog (139)

虹影《53種離別》舞台

她在跳舞。那個地方女人天生是舞者:用手指,用腰肢,用眼睛。

二十七八年前,她開始跳舞時,並不在長江邊上。現在不想跳了,卻想回到那個地方去。她像被偷走魂魄,眼神發呆,盯著江水的湍急處看。這是一個薄霧的早晨,周圍旅客都消失了,世界都消失了,只有她若隱若現的身影,脖子上圍著一根長長的白絨線圍巾。

祖母坐在飯桌上說起陳年往事,像數碗里的稀飯粒,故事偶然停下,是因為要糾正孫女捏筷子的姿勢,“不要拿筷子太靠上!那樣你會遠離這個家。”她聽從祖母的話,趁著祖母講故事入神,她的手就偷偷移到筷子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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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May 23, 2019 at 4:24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朋友

第一次到你的家,那是個夏天。那時,我剛到國外,進入一個陌生環境。當多佛白色海岸越來越遠時,我離你就近了。我從火車轉地鐵到你家。我記得你住在林蔭道,就在林蔭廣場不遠,附近有公墓和磨坊。

我們一起經歷那場大浩劫,沒想到會在異鄉見面。

那是一個老房子的頂樓,我就像回自家一樣,你陪我去河邊。

河上的霧那時像畫一樣朦朧,沒有不快樂的理由。

有一天你家里來了一個客人,一個詩人,他甚至提來酒。那一夜我們暢談過去幾年的事,他很晚才離開。從那以後,沒有誰再見過他,有人說他就在地鐵站睡覺,有人說他自殺了。後來我們都不願提到他,仿佛他就是我們的命運。

從那之後,我經過你的城市許多次,來去匆匆,都沒有機會見面。有一年是荷蘭和德國合拍我的一個生活記錄片。我約你出來,在作家G家見面。我到G家時,你已在那里了。正好那天你生日,制片人知道後,特地邀請大家上日本餐館吃飯——讓我們一起慶祝這生日。

我第二次到你家是四年前的一個秋天。你家搬到城西面,緊挨著西郊的公園,隔著環城高速公路,在戶外可聽見煩人的汽車聲。附近除了那公園,還有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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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May 23, 2019 at 4:14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樓梯

他們的住處離紅磨坊很近,有一截樹枝養在盛著水的玻璃杯里。那一日,家里來了一個曾在中國文壇呼風喚雨的人物,在20世紀90年代末那個著名的事件後,他不得不流浪到巴黎。他被政治漩渦擊垮,躑躇在尿臭味彌漫的塞納河岸,向遊客乞食。

她希望他來幫助這個中國文人開家服裝店,而他不肯,分歧從此開始。第三天晚上,他大吵,認為彼此應該分手。他對她說,你早晚會成為特瑞莎修女第二,做你的美夢吧?本以為她會向他求饒,可是她卻一聲不吭地整理衣服。

她要走,現在就走。他急了,怒火衝天,一把抱起床上她的衣服扔到門外,然後將她的箱子也丟到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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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May 23, 2019 at 4:07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旅館

這兒離巴黎不遠,閉上眼睛,就可以認為自己就在巴黎城中心,比如拉丁區。當時我站在路口,將相機的鏡頭調好,然後求助於路人,幫我拍一張照片。

這故事與他相關,很多年後,他已過世,我才重回舊地。遍地的薰衣草奇香,我學他的樣:沒有行李,沒有同伴,一個人從河水里走上來,披了件寬大的衣服,赤腳朝山坡走去。山坡本來很高,但從容地向上爬,山坡就平緩下來。

我看見街口的那棵夜百合樹。我們曾在那兒分手。

那天我住在一家小旅館,白墻上長了些竹葉,非常東方,連墻上的畫也是仿明式。我進了房間,放下窗簾,躺在床上。天不熱,也不涼,但潮濕誘人,仿佛剛剛下過一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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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May 23, 2019 at 4:03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埃萊娜

女兒兩歲時,我們在意大利深山度假,車子開向山頂一座古老房子。這時,我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兩天前她和丈夫女兒米米來我們家度週末,然後坐火車回米蘭,丈夫跨到月臺上跌倒,幾分鐘後就去世了。

我手握電話,難受得不知說什麽好。當時我女兒就坐在身後,半夜,她突然哭著醒來,說叔叔走了,米米好可憐呀!不用說,當時她聽到了我們所有的對話。

我安慰女兒好一陣子,她重新入睡。接連好幾天,她都在夢中哭醒。有一次她完全清醒,說,媽媽,我怕。我問她怕什麽?她說怕失去我,我不要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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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May 23, 2019 at 3:59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保羅

虹影《53種離別》保羅

這天下午我正在寫作,家人帶著小家夥來說福祈鎮上所有店關門,買不到牛奶面包,所以我們得開車去遠一點的鎮,否則小家夥會餓肚子。

一個休假在此的意大利朋友,聽見我們在說話,探出陽臺說,教堂在舉行葬禮,所有店都關了。我們一打聽,原來是住在廣場的蘇貞,她的外孫保羅,生下來心臟有問題,一直在治療,幾天前不幸死亡,才兩歲半。

我們馬上決定去參加。教堂里面已滿,門前全是人,有人穿著黑衣,不過大多穿著隨便,但神情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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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May 23, 2019 at 3:55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 粉絲

每年夏天到意大利中部一個叫福祈的地方度假,經常去附近的小鎮肯門蘭茲,那兒每周六有個集市,賣吃食和當地的土產手工藝品。這年整個意大利熱如鍋爐,中午路邊的氣溫牌顯示四十度,跟意大利人一樣熱情似火。

這氣溫還能忍,夜晚就降下去,可意大利蚊蟲生有長針,紮在身上紅腫,中心有個深洞,好了之後傷疤明顯。我的腿上和手上都有不少這蚊蟲咬的紅點,令人痛恨。

我家里網絡有問題,有一周無法上網。同街鄰居說肯門蘭茲正街有個網吧。

我聽了好興奮,可馬上就泄氣了,因為電郵大多來自中文,沒中文軟件就讀不了。

還是A聰明,他說為何不把你的電腦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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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March 22, 2019 at 7:59a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馮涅格特

曾經好些年都在旅途,臨時決定出門,就往火車站跑,買不到坐票,只能買站票或悶罐車票。辛苦八九個小時,腳一踏上目的地,張眼四處尋那個人。命運怪異,他與我最後分開,消失在人海之中。

真正喜歡火車,是在歐洲,大都乘“歐洲之星”,那火車之舒服乾淨仿佛非現實世界。沿途風景迤邐如油畫,以為是在盧浮宮里穿行。我偏愛倒坐,讓那一幅幅畫面慢慢退出眼簾。

那個人曾對我說,窮家富路。家里節省可以,出門在外,省不得。喜歡火車上的三文魚餡面包和桔子水,雖然價格是店里兩倍多。不過面包里夾了火車的哢嚓聲,更加美味,桔子水也多了一番情趣——漂亮的金發小夥子推著小食品車,熱情禮貌地招呼你,那一擡頭一遞水間的溫情脈脈,暖著心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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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March 18, 2019 at 6:07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爪哇

“的確,你脖頸上有黑痣!”

我擡起頭來,發現自己在滿是茉莉花和蝴蝶蘭的房間,說話人就是印尼赫赫有名的時裝店主豆子女士,奇怪,她怎麽像個巫師,盤膝坐在我對面?窗子開著,兩個娟秀的姑娘在大芭蕉樹下點染花布,手里握著燒得熱熱的顏料鐵壺。

仿佛我感覺著那鐵壺的燙,吞了吞口水,說:“在娘胎里就有。”

“你的幾絲魂魄,此刻飄浮在千島之國。”

她坐在一層疊一層的巴迪克上,身上是一件黑花暗紋的衣裳,包裹著豐盈的腰肢,僅露出腳趾。那臉很模糊,頭髮太長,也許是因為眼睛太亮,刺得我無法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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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February 18, 2019 at 4:24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兩分鐘就好

這天是感恩節,我一直讀經書到淩晨,心里想念一個人,他曾是上帝派來引我走過地獄之途的,他對我說:“你想想,野地里的百合花,是怎麼長起來的?”

我一直以為你是聽得見我的聲音的,你並沒有離開。

每年年末之時,我把房間里的所有燈全熄滅,不點蠟燭,黑得像躺在厚繭里,讓我感覺全身放鬆。就兩分鐘,兩分鐘就好。不必說什麼說,該說的已經說的,不該說的說之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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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February 13, 2019 at 11:27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夜蝴蝶

一天24小時,屬於白的,我都在睡覺;屬於黑的,我都在梳妝打扮、會朋友、鑽地下酒吧、去24小時超市購物,跟與我一樣習慣於黑的人在一起,聊天,私事加國家大事。別以為我是精怪,或是西方的吸血鬼,如果你要這麼認為,我並不反對,但我得告訴你,你是錯的。我把我們這一類人叫做夜蝴蝶。

在黑夜里,我看見已經死去的人,身穿黑衣,跟著我熟悉的音樂跳舞,有一個人還扔了一枝黑杜鵑給我,說他是我的父親。小時候我不止一次希望他這樣對我,但他之前裝做不懂。黑影子們相互重疊,整個山上、江邊全是他們快樂的腳步。我跟著父親的步子搖動我的身體。父親,一定在施行一種巫術,他的眼睛瞎了,很多很多年,他都有這麼個黑的世界,所以我一直離他很遠,直到我自己也習慣黑暗,愛上黑暗,離不開黑暗,我才走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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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January 13, 2019 at 8:16a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少女‘

她蜷縮在舊沙發上看書,看那一個個字在跳舞,幾分鐘後,心靜下來,發現是自己的心在跳舞,想靜,卻難辦到。天氣預報說有陣雨,可是風吹動著樹葉,就是未見烏雲卷裹。她索性拉上窗簾。

回到沙發上,開始看書,看了一會兒,擱下書,躺倒下來。窗簾外的世界漸漸漆黑。開燈,難入眠;熄燈,卻大睜眼。樓上的做愛聲像是一場歌劇表演,如果第二日見著他們,定能見到他們內心的彩霞。羨慕別人有激情和愛。

一年後,他還愛她嗎?

五年後,他們還如影子般不相離?

二十年後,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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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January 9, 2019 at 9:11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單眼皮

一個奇冷冬天的下午,我在火車站送一個朋友,她是朋友的朋友,也趕來了。我們送完朋友,走在月臺上,在嘈雜的人聲中,看著對方,笑了。

我喜歡大眼睛,大乳房,大腿豐滿的那種性感,她不是,而且她是單眼皮,頭髮短得如男孩,衣著也很男性,對襟棉衣。不過她有一雙藝術家纖細柔軟的手,我那天與她在月臺上與她道別時,她握著我的手,我發現她的眼光很亮,像星星環繞我身體,我陷在其中,也許就是那一瞬間,我的魂掉在里面,想出來卻難。

從那之後,每天我收到一封手寫的信,她詳細告訴我她小時的生活,不時還收到禮物。她一心一意做著。我喜歡她的信,也給她寫了好多信。有一天我身邊那人說,她信里是什麼意思,說“他是個問題。”他看看我,“難道她想你我離婚,與她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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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December 31, 2018 at 9:35a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新加坡(下)

沒人理睬她,花兒氣得說了一句“撞鬼了”。

“你才是鬼。”不知是誰,回了她。

她只得離開,下樓,從大門出去,繞到陽臺後邊空地,真是沒人。她弄不懂這是怎麼一回事,明明自己看見兩個女孩跳樓的。花兒頭一下子疼痛起來。也許那兩個女孩全是因她孤獨無助想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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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December 31, 2018 at 9:30a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新加坡(上)

那是周五一大早,我的侄女,當然隨我姓陳,小名花兒,在山城網購了一張去新加坡的單程機票,一襲白裙,穿平跟鞋去了機場。她皮夾子里只有一百塊美元,包里有四本書和兩件換洗衣服。過了安檢,她換了錢,上了飛機。

在廈門轉機時她遇到一個四川老鄉,看上去四十來歲,生得白凈,有個二十二歲的女兒,正好和花兒同年。花兒幫老鄉提行李找座位,巧的是兩人座位只相差一排,她倆就調換在一起。老鄉聽說花兒一個人要到新加坡找男友,非常感動。她告訴花兒她丈夫在新加坡有一個大公司,如果花兒需要工作,她願意幫助。

老鄉問花兒:“如果找不到他呢?”

花兒肯定說:“不會的,這麼久的感情,再怎麼也會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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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December 31, 2018 at 9:29a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英語教師

被鄉下狗咬的事,第一次說起,是對一個註定會進入我文字的人。他很斯文,甚至有點女人的羞澀。

一群人關上燈,借著月光跳黑燈舞,就這樣,我認識了他。他比我大十來歲,準確地說是一名中學英語教師。他在女孩子身上不費功夫,反倒是很多女孩子費功夫追求他。可能比起那些生猛的做音樂或畫畫的前衛藝術家們,他看書多,又喜歡沈默,在那個年代顯得很酷。

那條街很像山城中流傳的《一雙繡花鞋》一樣陰森鬼祟,傳說有吊死鬼出沒。每次走在路上,我都很害怕。很長的石階,路燈都被淘氣的小孩子用彈弓打破了。每次,他都有感覺,走出門來迎我,總能在半路截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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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December 31, 2018 at 9:23a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島國

我們一起在蘇州旅行,住的旅館是個院子,有竹林、假山石和水塘。總有些年輕的男子想親近我們,說是愛好文學。那個旅館像個秘密基地,不時有人在院墻外刺探,想窺視我們的私生活。

當我們整理好行李,要離開時,我的叔叔來了。他戴著細邊眼鏡,短髮蒼勁,人斯文秀氣,話不多,卻真誠含蓄。他帶來一套線裝書,還有兩件一模一樣的黑色絲綢大衣給我們。我們翻看著衣服,衣服里層是純白的羔羊毛,袖口和衣邊也各鑲了一圈,衣背下擺開叉,還有連身帽子,時髦華麗至極。我們穿在身上,非常合身,就像照著我們的身材做的,細工慢活。

我們喜歡極了,不肯脫下身。

這是一個夢,你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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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December 20, 2018 at 11:23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親愛的人

我生病在床上已經半個月了。每天清晨聽著大提琴或竹掃帚劃過院墻的聲音,心里什麼都沒有,只有憂傷。那個人說過我離得最遠,心卻離她最近。

那個人問我:太陽上山了,你是否還在沈睡?

我沒有睡,我在看書,以每天看一本書的速度,跨越孤獨和病痛的海洋。憂傷只屬於一個人,包括哭的時候。

那天傍晚,他結束生命,從空中往這個塵世墜落,以此來推倒聚集在他身上厚重的黑色。我站在窗前,之所以沒如他一樣飛向天際,是因為看到一片雲海翻卷,仿佛天使在撲閃著翅膀,說No。

我只能遠行。飛機帶我到一個個陌生的國度,我在陌生中企圖忘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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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December 17, 2018 at 4:28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大姐與二姐

我不敢寫唐代女子王寶釧,也不敢寫她愛著的薛平貴,為什麼呢?是因為他們已經成愛情典範了?

非也。那是由於我打小就聽見大姐說,我不想成為王寶釧,不想獨守寒窯十八載,我定要棄舊愛找真愛不可。於是乎,每隔三五年,大姐就離一次婚,弄得驚濤駭浪、血雨腥風;愛情的結晶呢,皆扔回山城父母身邊,一拍屁股,走得乾淨,去尋新的愛情。

也奇怪,我身邊有不少大姐這樣人物,卻幾乎沒有出現過“王寶釧”,居然沒一個女子願意等意中人十八年。也許窮人家女兒早諳世事,知道世上男子靠不住;也許那本就是傳說,聽傳說信傳說易,化入傳說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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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December 15, 2018 at 11:53pm — No Comments

虹影《53種離別》北京

好朋友聽說我要坐幾天幾夜火車去北京,發現我沒有厚毛衣,說首都冰天雪地,羽絨衣內得穿暖和點兒才行。她找出一堆咖啡色的粗毛線。她織正身,我織袖子。我們一邊織一邊說話,披星戴月趕活兒,天發亮,一件厚厚的毛衣織成。火車是中午的,還有時間,她又要給我織一條圍巾,不停地飛針走線。到我上火車時,脖子上系了一條圍巾。

那時我青春年少,整個身體鼓滿了渴望。面對北京,就像一隻餓狼見了中意的食物一樣撲了上去。第一天一口氣就走遍了故宮的每個角落,然後直接爬到景山最高的亭子,這是北京城內的制高點,四下望去,整個古都一覽無遺,氣勢恢弘。故宮一重重城門,一直到最前面的天安門,整齊得像棋盤。整個北京也是個大棋盤,東城、西城以中軸線相對。西北城外,頤和園、萬壽山下湖面上,一座座白玉橋,盡是色亮瓦亮的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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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Dushanbe 杜善貝 on December 12, 2018 at 5:25pm — No Comments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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