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is En mémoire's Blog (193)

王小波·我看文化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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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April 16, 2016 at 3:04pm — No Comments

王小波·男人眼中的女性美

從男人的角度談女人的外在美,這個題目真沒什麽可說的。這是一個簡單的、絕對的命題。從遠了說,海倫之美引起了特洛伊戰爭;從近了說,瑪麗蓮·夢露之美曾經風靡美國。一個男人,只要他視力沒有大毛病,就都能欣賞女人的美。因為大家都有這種能力,所以這件事常被人用來打比方——孟夫子就喜歡用“目之於色也有同美焉”這個例子來說明大家可以有一致的意見,很顯然,他覺得這樣一說大家就會明白。誰都喜歡看見好看一點的女人,這一點在男人中間可說是不言自明的。假如還有什麽爭議,那是在女人中間,絕不是在男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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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April 14, 2016 at 9:17am — No Comments

王小波·我對小說的看法

我自幼就喜歡讀小說,並且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寫小說,直到二十七八歲時,讀到了圖尼埃爾(Tournier.M.)的一篇小說,才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在不知不覺之中,小說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現代小說和古典小說的區別,就像汽車和馬車的區別一樣大。現代小說中的精品,再不是可以一目十行往下看的了。為了讓讀者同意我的意見,讓我來舉一個例子:杜拉斯(Duras.M.)《情人》的第一句是:“我已經老了。”無限滄桑盡在其中。如果你仔細讀下去,就會發現,每句話的寫法大體都是這樣的,我對現代小說的看法,就是被《情人》固

定下來的。現代小說的名篇總是包含了極多的信息,而且極端精美,讓讀小說的人狂喜,讓打算寫小說的人害怕。在經典作家裏,只有俄國的契訶夫(Chekhov.A.P.)偶爾有幾筆寫成這樣,但遠不是通篇都讓人敬畏。必須承認,現代小說家曾經使我大受驚嚇。我讀過的圖尼埃爾的那篇小說,叫做《少女與死》,它只是一系列驚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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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April 9, 2016 at 12:17am — No Comments

王小波·思維的樂趣

二十五年前,我到農村去插隊時,帶了幾本書,其中一本是奧維德的《變形記》,我們隊裏的人把它翻了又翻,看了又看,以至它像一卷海帶的樣子。後來別隊的人把它借走了,以後我又在幾個不同的地方見到了它,樣子越來越糟。相信這本書最後是被人看沒了的,現在還忘不了那本書的慘狀。插隊的生活是艱苦的,吃不飽,水土不服,很多人得了病;但是最大的痛苦是沒有書看,倘若可看的書很多的話,《變形記》也不會這樣悲慘地消失了。除此之外,還得不到思想的樂趣。我相信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經歷:傍晚時分,你坐在屋檐下,看著天慢慢地黑下去,心裏寂寞而淒涼,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剝奪了。當時我是個年輕人,但我害怕這樣生活下去,衰老下去。在我看來,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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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March 28, 2016 at 2:15pm — No Comments

王小波·關於文體

自從我開始寫作,就想找人談談文體的問題,但總是找不到。和不寫作的人談,對方覺得這個題目索然無味;和寫作的人談,又有點談不開。既然寫作,必有文體,不能光說別人不說自己。文體之於作者,就如性之於尋常人一樣敏感。

把時尚排除在外,在文學以內討論問題,我認為最好的文體都是翻譯家創造出來的。傅雷先生的文體很好,汝龍先生的文體更好。查良錚先生的譯詩、王道乾先生翻譯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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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March 17, 2016 at 11:18am — No Comments

蔣勳《肉身覺醒》(1)

肉身覺醒——關於人體美學的思維

長久以來,

人類一直在思考

人之所以為人的理由。

人從什麽時候開始

凝視自己的形貌?

人從什麽時候開始

思維自己的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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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March 15, 2016 at 7:55pm — No Comments

蔣勳《肉身覺醒》(7)

艾吉索是不是生前極為戀慕珠寶首飾?兩千五百年後,我們當然已無從查考。但在死去的女性墓碑上刻下她生前專心凝視珠寶、挑選珠寶的表情,使觀看者忽然對死亡時帶不去的東西有了復雜難以言喻的感受。

艾吉索坐在死亡的坐椅上,凝視著她想帶走而帶不走的珍貴珠寶,希臘的墓碑留下這樣的形象,是諷喻?還是悲憫?

我沈思著,我們的文化裏當然也有戀慕珠寶的女性(或男性?),但我們的墓碑上會有戀慕珠寶的圖像雕刻嗎?

如果,今天女性的墓碑上,也刻著她迷戀珠寶首飾的表情,我們會有什麽樣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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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March 14, 2016 at 10:14pm — No Comments

蔣勳《肉身覺醒》(6)

一件攬鏡自照的女子雕刻使我想起許多唐詩裏女性與鏡子的紛繁意象。明代的杜麗娘,“遊園”一開始也是在鏡臺前凝視自己十六歲的青春容顏。不多久,杜麗娘死亡,那一面空著的鏡臺是記憶亡者容顏的唯一見證吧。

大英博物館的古希臘展品中有幾件特別值得註意的墓碑,有競技得勝的運動選手,有戰場上一同陣亡的兄弟同袍,執子之手,出生入死的戰友,也有了最後訣別的生命停格。

我們的生命停格會在哪裏?我們會為自己選一個什麽樣形式的生命停格?

古代希臘的人體美學,不只是技術,其實是深沈的哲學,才能夠在兩千年來成為世界美術的永恒典範。

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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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March 13, 2016 at 11:30pm — No Comments

王小波·沈默的大多數

君特·格拉斯在《鐵皮鼓》裏,寫了一個不肯長大的人。小奧斯卡發現周圍的世界太過荒誕,就暗下決心要永遠做小孩子。在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成全了他的決心,所以他就成了個侏儒。這個故事太過神奇,但很有意思。人要永遠做小孩子雖辦不到,但想要保持沈默是能辦到的。

在我周圍,像我這種性格的人特多──在公眾場合什麽都不說,到了私下裏則妙語連珠,換言之,對信得過的人什麽都說,對信不過的人什麽都不說。起初我以為這是因為經歷了嚴酷的時期(文革),後來才發現,這是中國人的通病。龍應臺女士就大發感慨,問中國人為什麽不說話。她在國外住了很多年,幾乎變成了個心直口快的外國人。她把保持沈默看做怯懦,但這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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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March 13, 2016 at 7:11pm — No Comments

蔣勳《肉身覺醒》(5)

希臘在公元前八世紀左右已經有固定的運動競技。在奧林匹亞地區發現的古代運動競技場遺址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七七六年。運動員的競技是為了禮贊天神宙斯,參與者都全身赤裸,因此,運動過程中每一個動作牽動的肌肉骨骼的變化都清晰可見。雕塑家與繪畫者也都在現場,奧林匹亞遺址現場就有著名雕刻家菲迪亞斯的工作坊。雕刻家以運動競技的選手為模特兒,觀察他們運動中的身體細節的變化,創造了全世界最早的人體美學典範。時至今日,全世界現代美術的教育仍然遵奉古代希臘的人體美學準則,青年學子一入手習畫大約都從素描石膏像開始,希臘人體之美便根深柢固成為不移的人體典範。

希臘人體之美來源於神話信仰,肉身是神的寵賜,肉身也以神的完美作為最終向往。希臘古典史詩中最重要的英雄海格力斯,以凡人之軀,通過十二項艱難的考驗,一步一步,最後被眾神接納,擺脫凡人之軀,進入神的永恒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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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March 4, 2016 at 10:29pm — No Comments

蔣勳《肉身覺醒》(4)

希臘的人像中充滿了動作與表情,他們恐懼“靜止”,恐懼活著時的停頓與呆滯。

有關“肉身”的神話更具體的可能是普羅米修斯的故事了。

泰坦族大神普羅米修斯,因悲憫人類不知用火、生活在陰暗寒冷之中,便不顧諸神的禁令,將火偷帶到人間。

人類有了火,有了光明與熱烈的生活,而普羅米修斯則被諸神懲罰。

他的“肉身”被鐵鏈捆鎖在山壁巨巖之上,每天有巨鷹前來,以利爪撕裂他的胸膛,啄食他的心、肝,內臟,他在劇痛中呼叫著,看著自己的“肉身”鮮血淋漓,感受五臟六腑被撕裂嚼食的痛。

痛徹骨髓的痛,肉身所能承受的每一分每一寸的撕扯與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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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February 27, 2016 at 9:37pm — No Comments

蔣勳《肉身覺醒》(3)

希臘的人像,展現著“肉身”的存在狀態。似乎希臘人並不渴求來世,並不寄希望於幽渺不可測的未來;他們毋寧更相信“熱烈活過”的意義。

因為“熱烈活過”,即使短暫,“肉身”也有不朽和永恒的意義。

在運動中跑、跳、飛揚、墜落、回旋、伸展的“肉身”,如花綻放。

如花綻放之後,即使雕零衰敗,也無遺憾。

埃及的墓碑是等待復活的祈求,中國的墓碑常是功業與道德的銘記,印度的舍利塔似乎只是成、住、壞、空的提醒;唯獨希臘,一座一座的墓碑,留下令人贊嘆眷戀的“肉身”之美。生命的永恒價值在“肉身”存在時對的極限追求,希臘人不在“肉身”之外追求解脫或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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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February 24, 2016 at 10:15am — No Comments

蔣勳《肉身覺醒》(2)

希臘的“城邦”則追求著列柱式建築的和諧。“和諧”來自於不同意見的相互牽制與平衡。

希臘的哲學因此重思辯,重邏輯(希臘字源的Logos),許多“對話錄”式的文體發展到了高峰。“對話”如同列柱的秩序,相互建立結構的和諧;“對話”不同於“指令”,“指令”則是金字塔,是由下而上的絕對服從。

希臘的“肉身”因此有了全新的“覺醒”。



肉身綻放

希臘人體藝術的成就今日已成為全世界的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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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February 20, 2016 at 3:30pm — No Comments

冰夫:澳大利亞四季夢幻曲——十四行詩•八首

 春之夢(一)

  

  MANLY(曼利)遊覽勝地, 卻無詩人行吟

  只見風帆與滑板畫出藍寶石的晶瑩

  裸遊者已經唱著聖歌悻悻離去

  海岸上棕櫚樹仍像威嚴守望的士兵

  

  英格蘭風車在夢鄉的河岸上滾動

  大地上花草林木低喚深沈的土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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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February 10, 2016 at 8:56am — No Comments

冰夫:二月夏日的陽光——初見悉尼

  匆匆又匆匆,時光如高速公路的汽車飛馳而去。恍惚間,到澳洲已經兩個月了。離開上海時猶是寒風襲人的隆冬,而澳洲已經進入夏季。

  如今二月,正當盛夏時光的悉尼,一切都顯得那麽迷人:浩瀚的大海,碧綠的波濤,金黃的沙灘,高聳的樓宇,清涼的海風輕撫綠樹繁花掩映著的建築式樣精美的花園洋房,環境幽美潔靜,令人為之陶醉。

  悉尼是澳洲最大的海濱城市。這裏具有地中海式的氣候,卻沒有地中海地區的低溫。悉尼冬季最冷月份的均溫為11.8攝氏度。夏季最熱月份的均溫為22攝氏度。這樣宜人的氣候條件使人們的活動變得甚為閑適,而四周遼闊的藍色海洋又為人們提供許許多多天然遊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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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February 7, 2016 at 10:42pm — No Comments

冰夫:薺菜餛飩

 時令季節的轉換,難免不對人的情緒產生影響。澳洲的三月正是秋季,中國該是百花盛開的春天了。我的故鄉我的杏花春雨江南,石頭城外秦淮河邊,我的鄉親該挑著蘆蒿、薺菜、馬蘭頭、茭兒菜、枸杞、春筍、豌豆苗和菊花腦這“春八仙”來到菜市場了吧?那些翠生生綠油油水靈靈的新鮮蔬菜,對於久居城市的人無疑是一種誘惑,而對海外遊子,那簡直就是一種夢魂牽繞的鄉戀,一種刻骨銘心的相思。

  我的故鄉江寧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據1951年南京博物館考古調查發現,湖熟鎮周圍出土的古代陶片和石器,經考證是包括在新石器時代晚期和商周、春秋戰國等時期的歷史文物,在四五千年以前,這裏就已經有原始村落。居民們的生產活動以農業為主,兼管漁獵畜牧。大概那時候人們挖的野菜中就有薺菜了吧?無怪乎早在《詩經》裏就有薺菜、枸杞和蘆蒿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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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February 5, 2016 at 6:25pm — No Comments

冰夫:那晚,在情人港

 即使來悉尼旅遊或作短暫居留者,也沒有人不知道情人港。情人港(DARLING HARBOUR)是個令人愉悅而迷離的地方,對某些中國留學生來說,它是既給人留下歡樂也惹人傷感的夢園。

  那天晚上,月光很好,友人戴倫約我去情人港漫步,並要我見識一位新朋友。

  他駕駛技術嫻熟,從我居住的KINGSFORD到市中心,只用去10分鐘。將車泊在總工會車庫(他讀書之余在那裏打過一份零工),走不多遠,擡頭就能看見情人港那獨特的白色墻桅形建築矗立夜空,在月亮和燈光的映照下,恰似無數篷帆麇集於港灣,使人置身於海洋的迷蒙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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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January 30, 2016 at 10:16am — No Comments

白先勇:上摩天樓去

   寒意愈來愈濃,空氣冷凝得像半透明的玻璃液,浮在低空。車子沖過去,把寒氣蕩開,如同在水中破浪而行一般。玫主把大衣領子翻起來 ,將頸子團團圍住,只露出一張渾圓的臉來,兩團白裏透紅的腮幫子,凍得凝亮,像剛結成的果子凍,嫩得顛顫顫的。菱角似的小嘴緊緊撮著,一對汪著兩泡水光的眸子,像斷線的珠兒,滴瀝溜轉,玫寶來美國密歇根大學讀書,可是除掉她五呎六時的身材外,玫寶通身還找不到一絲大學生的氣派。一雙粉團似的小手,指頭又圓又禿,叉開來,像十根短胖的蠶蟲,永遠握不攏拳頭似的,與她肥碩龐大的身軀不很相稱,像農場上飼養著的鵪鶉,身體愈來愈豐滿,翅膀卻漸漸退化了。一頭烏油的盛發,編成兩根大辮,連成U形,垂在背後。

   玫寶坐了兩天兩夜的西北航空公司飛機,才從臺北飛到美國。一路上騰雲駕霧,在阿拉斯加降陸時,大嘔大吐,玫寶以為這一輩子也到不了她日思夜夢的紐約市了。在百老匯道上飛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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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January 27, 2016 at 8:21pm — No Comments

余光中:水鄉招魂——追記汨羅江現場祭屈

1

整座屈子祠都已靜了下來,就連前後三進的所有木雕石刻,縱聯橫匾,神龕上的翔鳳、遊龍、奔馬,也已肅然無聲。就連戶外的人語喧闐,整座玉筍山的熙熙攘攘,忽然也都澱定。只有佇立三米的詩人金像,手按長劍,腳踏風濤,憂郁望鄉的眼神似乎醒了過來。有一種悲劇的壓力壓迫著今天這祭祀典禮。詩人生於寅年寅月寅日,但人間永記不忘的是他的忌辰,五月初五,只因他的永生是從他的死日,從孤註一投的那一刻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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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January 23, 2016 at 6:09pm — No Comments

白先勇:安樂鄉的一日

安樂鄉(Pleasantville)是紐約市近郊的一座小城。居民約有六七千,多是在紐約市工作的中上階級。大家的收入豐優均勻,因此,該城的地稅是全國最高地區之一。每天早晨七時左右,各式各樣嶄新的轎車便湧進火車站停車場了,進城上班的人,多是三十至五十之間的中年男子,穿著Brooks Brothers的深色西裝,戴著銀亮精致的袖扣和領針,一手提著黑皮公文包,一手夾著一卷地方報紙,大家見面,總習慣性的寒暄幾句,談談紐約哈林區的黑人暴動,談談華府要人競選的花邊新聞,然後等到火車進站,魚貫的鉆入有空氣調節的車廂裏,往那萬人所趨,紐約市的心臟——曼赫登駛去。

   安樂鄉與其他千千百百座美國大都市近郊的小城無異。市容經過建築家的規劃,十分整齊。空氣清澈,街道、房屋、樹木都分外的清潔。沒有灰塵,沒有煤煙。好像全經衛生院消毒過,所有的微生物都殺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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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Paris En mémoire on January 12, 2016 at 10:55am — No Comments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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