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ron人馬's Blog (113)

魏微:大老鄭的女人 2

 

有一天,大老鄭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這女人並不美,她是刀削臉,卻生得骨胳粗大。人又高又瘦,身材又板,從後面看上去倒像個男人。她穿著一身黑西服,白旅遊鞋,這一打眼,就不是我們小城女子的打扮了。說是鄉下人吧,也不像。因為我們這裏的鄉下女子,多是老老實實的莊稼人的打扮,她們不洋氣, 可是她們樸素自然,即便穿著碎花布襖,方口布鞋,那樣子也是得體的,落落大方的。

我們也不認為,這是大老鄭的老婆,因為沒有哪個男人是這樣帶老婆進家門的。大老鄭把她帶進我家的院子裏,並不作任何介紹,只朝我們笑笑,就進屋了。隔了一會兒,他又出來了,踅在門口站了會兒,仍舊朝我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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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September 8, 2017 at 9:46pm — No Comments

魏微:大老鄭的女人 1

——小城系列之一

 

 

算起來,這是十幾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大老鄭不過四十來歲吧,是我家的房客。當時,家裏房子多,又是臨街,我母親便騰出幾間房來,出租給那些來此地做生意的外地人。也不知從哪一天起,我們這個小城漸漸熱鬧了起來,看起來,就好像是繁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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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September 8, 2017 at 9:46pm — No Comments

魏微:尖叫 下

我們街上的人都在嘆息,石頭毀了。

不可避免的,我們眼前就常浮現出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他優雅懂禮,有著青瓷一樣秀美的五官和膚色,他笑起來是不出聲的,白牙齒微微地露出來。再有一學年,他就要考大學了,老師們都說,誰能想到石頭會出這種事呢?這孩子老實,成績又好,不知有多少女生暗戀他,往他書裏夾紙條,他一概不理的。每年暑假開學,總有幾個學生來不了的,他們或是病死的,或是遊泳淹死的,李石是強奸的。

那個女主角呢,聽說被送到外地的舅舅家裏,每天上學由外公外婆接送,只在過年的時候才被悄悄地送回來。全族的人都在為她制造一個安全的氛圍,讓她忘掉往事,忘掉這個小城,某一年夏天,那條小街……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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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September 8, 2017 at 9:33pm — No Comments

魏微:尖叫 上

——小城系列之二

 

二十年前,石頭還是我們這條街上最俊朗的男孩子。問問我們這裏的街坊鄰居,誰不記得當年的石頭啊?那個白皙頎長的少年,又安靜又靦腆,他挎著黃書包,騎著自行車從街巷間趟過的樣子,至今還浮現在我們的眼前。

鄰居的阿姨大媽們都說,一個暑假過去了,石頭就長高了,出挑成一個帥小夥子了。可不是,這一眨眼,石頭就十七歲了,我們這些隨他一起耍大的小姑娘,有一天突然不敢看他了,害臊了,臉紅了,也不和他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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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September 8, 2017 at 9:33pm — No Comments

魏微:在明孝陵乘涼 下

整個地下世界就在那一刻生動了起來,那個豐富流麗的地下世界,長明燈、拱形門、漢白玉雕和那些五六百年前的男人女人,在那一刻全活了過來。

炯深情地看著百合,兩人的表情都有著回光返照式的光亮。就在小芙坐在老樹下嘔吐的當兒,炯牽著百合的手,走到墳墓的背後,一個遮陽的,她看不見的地方。炯就在那一天,完成了他的成人儀式,小芙想她也是。

當他們從墓區走出來時,已是傍晚了。城市還是老樣子,除了熱還是熱。三個人在熱浪滾滾的城市裏跑步,世界在他們的身後,變得奇怪和陌生。城市越來越小了,站在那個致命的制高點上,整個世界被三個孩子握在手心,他們冷淡而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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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September 8, 2017 at 9:31pm — No Comments

魏微:在明孝陵乘涼 上

1

好多年前,小芙的父母還是南京明孝陵管理處的職工。陰孝陵是明代皇帝朱元璋的陵墓,座落在南京東郊,經過六百年的風吹雨打,早已破落。在南京,這樣的地方總是很多。南京有的是破城墻,不知哪朝哪代。身穿超短裙的少女從城墻下跑過時,回過頭去總免不了要吃驚和惶然的。拾荒者在某個不知名的小巷撿到了一片瓦片,有考古癖的人總忘不了要提醒他,這也許是南朝某達官顯貴人家的一塊飛檐。

當然最讓南京留名的還是妓女。這過去六朝積累了幾千年的性傳統,曾一度地代表著這個城市的品格:自由和繁華。它的聲色犬馬就是它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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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September 8, 2017 at 9:28pm — No Comments

魏微·愛思想 下

 

我的兩個三娘就這樣服從了命運的安排,認領了妻妾的身份,從此消失於街巷間;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們不再劍拔弩張了;戰爭是需要體力的,從前,她們已消耗了太多,都傷了,怕了,疲憊了。仇恨把我的兩個三娘給毀了,但看她們滿目瘡痍的神情,顯得那樣的蒼老、壓抑、若有所思。在她們的後半生,她們很少有過真正的安寧,即便一個人坐在太陽底下發呆,偶爾一想起對方,她們就會打激靈;光天化日之下,她們也是彼此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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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September 8, 2017 at 2:05am — No Comments

魏微·愛思想 中

 

三娘和溫姑娘的第一次會面來得非常偶然,想來這也不奇怪,我們城很小很小,只有三五條主街道,幾萬人口;也許她們早就見過面,在上下班途中的一個路口,她們迎面走過,說不定也會互相打量一眼;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她們不會註意,太陽底下她們的影子怎樣在糾纏撕打。那時她們還認不出對方,一直要等到三爺把她們喚醒,她們的一生才算真正發生了關系;共同擁有一個男人使得她們成了自己人,那感覺是如此迫近、微妙、疏離,使得她們即便隔著蕓蕓眾生,也能一下子就有所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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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September 8, 2017 at 2:04am — No Comments

魏微·愛思想 上

 

我們那地方,向來把父親的兄弟稱作爺,把父親兄弟的配偶稱作娘。比方說,我有一個爺,是我父親的遠房堂兄,行三,所以我們小孩子就叫他三爺了。

我的這個三爺,說起來也是個正派人,他一生勤勤懇懇,為人老實厚道,十八歲就進廠當了檢修工,三十年如一日,到頭來還是個檢修工,帶了幾個徒弟,榮升為師傅而已。他是1988年得肺癌死的,才四十八歲,身後留下五個孩子,系兩個女人所生。

這兩個女人,一個姓黃,一個姓溫,現在都還活著,帶著她們各自的兒女分住兩處。我們做小輩的一視同仁,都喚她們三娘。私下裏,則是依著大人的叫法,把她們稱作大房二房,以示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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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September 8, 2017 at 1:30am — No Comments

李雲雷:少年行 下

我們村前有一棵粗大的棗樹,已不知有多少年了。縱馬來到棗樹下,我仰頭一看,卻見一個小孩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我發現這個小孩竟有些像兒時的我自己,我小時候也是經常爬這棵樹的。而他不但面容與那時的我相像,而且也穿了一件黑底紅花的破棉襖,和那時的我一樣。在我的相冊裏仍留有那時的一張照片,所以我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相像之處,我懷疑這是否又是幻覺給我開的一個玩笑,所以我招呼了他一聲,哎,小家夥。

小家夥看了我一眼,甕聲甕氣地說,幹啥?

他答應了,我卻讓我不知說什麽好了,所以我對他笑了一笑,說,給我一個——棗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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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uly 23, 2017 at 9:01pm — No Comments

李雲雷:少年行 上

1

 

陰雨天氣裏人的心情總是不好,更何況我還被人借去了馬呢。早上我還在睡夢中,便有人砰砰砰砰地敲門了。我打開了門。卻見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渾身淋得透濕,亂蓬蓬的頭發上不時滴下水珠,一進門他就大聲地問,你的馬在家吧,你的馬在家吧?他的聲音很大,幾乎刺透了我的耳膜 。

馬在馬廄裏,我冷冷回答他。我知道他又是想借東西了,他總是想盡一切辦法從別人那裏借東西,並且借去之後很久不還,所以我也懶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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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uly 22, 2017 at 10:00am — No Comments

戴來·外面起風了 下

兩個年輕人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小夥子走過去,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不停地喃喃自語“好女人吶!”的大伯。

“好了,好了,她是個好女人。但是,時間不早了,我嬸嬸肯定在家等急了。”

“她才不管我呢,你知道的。她巴不得我死在外面才好呢。不過,我是該走了,我還有事要去辦。幾點了?”

“八點二十了。”

走到學前弄口,老王聽到一個近在咫尺的聲音問自己:就這麽走了嗎?老王停住腳步,緊張地四下張了張。風更大了些,偶有幾個騎車人也都縮著脖子快速地騎了過去。那個聲音繼續問他:你有多久沒聽到劉寡婦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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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une 30, 2017 at 9:30pm — No Comments

戴來·外面起風了 上

王樹生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老實巴交的只知道和土地打交道。到了王樹生這一輩,情況有了改變。從小王樹生就討厭勞作,不是他父親的棍子打到屁股跟頭了,他絕不會自覺自願地去田裏。到十八歲的時候,王樹生已是村裏小有名氣的二流子了,熱衷於半夜三更蹲在別人房下聽房,第二天隨便往哪兒一站,就有人圍上來,樹生,昨晚又聽什麽好戲了,給我們學學。得承認,王樹生的記憶力真是好,模仿力尤其強。凡是隔夜幹過一把的夫妻第二天看見王樹生都有點心虛,天知道昨晚後者是否光臨了他們的窗下。

王樹生二十歲那年,村東頭白白胖胖的劉寡婦看上了他那一身精肉,三天兩頭給他留著門。這天天剛擦黑,王樹生就興沖沖地出門了,誰知道這一去就是四年。在劉寡婦的床上,他被國民黨抓了壯丁。第一次上前線,槍還沒摸熱,轉眼間就成了八路軍的俘虜,緊接著受了一番教育後換了一身軍裝又上了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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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une 29, 2017 at 4:00pm — No Comments

戴來·在床上 (下)

如果朱秀美是安眠藥就好了。老張自言自語道,說出來後他有些緊張,下意識地朝兒子兒媳的房間看了一眼。門關著,小倆口早就睡了。老張在黑暗裏又站了會兒,在確信沒任何動靜之後,他躡手躡腳走到客廳,在茶幾上摸到煙和打火機。

老張先就著打火機的火光看了一眼客廳墻上的鐘,十一點二十,按照慣常的經驗,老張與失眠做鬥爭的夜晚才剛開始。接著他點了根煙,在沙發裏坐下。抽了兩口,老張又看了看鐘,這會兒的王芳睡著了嗎?老張猛抽了幾口,轉過臉來,眼睛緊張而熱切地盯著桌上的電話,一個突然冒出的念頭靈光般在老張的頭頂在這個黑乎乎的客廳裏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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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une 21, 2017 at 6:07pm — No Comments

戴來·在床上 (上)

老張不無厭惡地推了推身邊那個體積龐大的朱秀美,後者此刻正仰面而躺,打著震天響的鼾,一點反應也沒有。老張手腳並用,在他的手推腳蹬中,鼾聲嘎然而止。打鼾是朱秀美10年前添的毛病,45歲以後,她突然發起福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讓老張想不通的是,說胖就胖,連一點過度也沒有,他感覺好象有一天醒過來,猛然就發現自己嬌小的老婆已經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老張覺得“一口吃成個胖子”這句話說的就是朱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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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une 21, 2017 at 6:07pm — No Comments

戴來·準備好了嗎?下

老伴雙手圍成喇叭狀,在下面大聲喊,打了,電話打過了。

老萬站起身,朝下面揮揮手。好了,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場戲當然是做給兒子看的,他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下面小路上有人好奇地擡頭朝上面張望著。老萬退回去,重新鋪好報紙,坐下。老實說,他有點緊張,同時他開始懷疑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有些欠考慮,剛才腦子一熱,不顧老伴的反對,他就爬上了樓頂。他近乎憤怒地認識到,對於他這個愛走極端的兒子只有用極端的方式來教育他。然而這會兒老萬又遲疑了,自己這麽一來,丟人現眼不說,往後鄰居們指不定會有多麽稀奇古怪的猜測呢。人們的猜測永遠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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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une 21, 2017 at 6:06pm — No Comments

戴來·準備好了嗎? 上

天氣預報今天有陣雨。萬樹生站在廚房的窗口,手上夾了一支煙,神情呆滯,仔細看,還有幾分嚴肅。這會兒天已經黑了,雨還沒落下來,但相信它吧,萬樹生對自己說,人總要相信點什麽才能心平氣和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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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une 21, 2017 at 6:05pm — No Comments

戴來·自首 上

關洋坐在我對面,埋頭抽著煙,屋子裏全是煙霧。敲門進來去陽台晾衣服的母親一陣咳嗽。晾完衣服,母親走到關洋身旁,拍著他的肩膀,讓他想開點,節哀順變。

我大口大口地喝著水,努力克制著內心的興奮,身邊朋友的老婆突然不明不白地被人勒死在家中,公安局忙了多日,什麽頭緒也沒有,換了你也會蠢蠢欲動的。前天晚上我還被公安局刑偵科的兩個家夥堵在家裏,詢問了大半天,當然是有關關洋的。我一句話就給關洋下了結論,我說就是借給他兩個膽,他也殺不了人。再說,那天下午他和我們幾個哥們兒打了一下午的麻將。那天我的手氣特別背,從頭輸到尾,六點半的時候,關洋要走,背我硬是拉住,要求再玩兩圈,但最後他還是堅持走了。他說再不回去,老婆要吵反天了。關洋怕老婆是出了名的。兩年前,他迷上了在舞廳做小姐的吳艷,要死要活的居然把對方感動了,可結果是討了個老婆跟討了個後娘差不多,更何況,這個後娘在外面有的是愛慕她身體和風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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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March 10, 2017 at 11:54am — No Comments

戴來·自首 中

當天晚上,我一不小心又滑入了那個泥潭般的夢裏。多年來,這個夢總在我最脆弱最不設防的時候跳出來折磨我。我坐在自行車後座上,雙臂摟著哥哥的腰,臉貼著哥哥的後背。哥哥穿著一件新做的藏青色的滑雪衫,尼龍的面料很涼,但貼的時間長了,也就慢慢暖和起來。一路上,哥哥一直在哼一首沒頭沒尾的歌,聽久了,我也跟著哼了起來。、水庫的水很清,太陽照在上面,波光鱗鱗。不遠處,一塊形狀怪異的石頭上停了一只小鳥,一只好看的小鳥,它的背部和頭頂各有一抹像是畫上去的翠綠。有那麽一會兒,我簡直看呆了。我說哥哥,一只鳥,並頭也不回地伸手拍了哥哥一下,也可能是推了哥哥一下,隨後就聽見一聲叫喊。等我回過頭去,身旁的哥哥不見了,水面有一圈大大的水波,它們逐漸擴大,擴大,然後一圈一圈散開去,直至歸於平靜。我嚇傻了。楞了一會兒,四下看看沒人,突然發足跑了起來。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跑,跑起來後就更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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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March 10, 2017 at 11:53am — No Comments

戴來·自首 下

什麽故事,這是真實的過程。沒殺人之前,我也覺得那是一件很覆雜很難完成的事,幹完之後,我才知道這其實非常簡單,一切的困難和猶豫都存在於想象的過程之中,等事到臨頭了,等真正去做了,你就會發現其實真的很簡單。對了,我走到樓下,一擡頭,又是一輛空車,特別巧。在車上,我就想,也許一切都是老天爺安排好了的,他也覺得吳艷該死,所以就派我下了手。

可是你們家被偷走的那些東西呢?

都被我扔到河裏去了。

好了,不要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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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March 10, 2017 at 11:53a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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