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圖校友's Blog (350)

李悠《藏愛:香巴拉的私享盛宴》不是周而復始,是重生

早晨睡到自然醒,起床下樓後,我們深深吸氣,貪婪地吮吸著清冽的空氣。頭頂是一整片湛藍無雲的天空。淡淡的朝陽像佛光般灑向屋頂、大地和路人。

客棧的管事是唐卡畫家。我們下樓之後,看見他獨自坐在院落的大石塊上,心無邪念地吟唱著藏經。

晨曦裏的拉卜楞寺已色彩清晰,絲絲霧氣飄蕩在山腰之間。哈著白氣的人們早已開始轉寺或叩拜。在寺外的角落裏,人們以特殊的方式,燃燒起松枝、青稞和幹果,當做焚香。

轉寺是沿著寺院的外圍順時針行走,人們排隊走過轉經筒長廊,口裏念著六字真言,眼神虔誠而執著。他們日日盛裝,重復著這樣的道路,無論山外城市在流傳著什麼關於他們的謠言,也無論山外世界如何日新月異地變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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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March 1, 2018 at 3:00pm — No Comments

李悠《藏愛:香巴拉的私享盛宴》蘭州:羊皮筏子漂過的三朝五代

走出車站,管元果然已經在門口等待。她站在一輛伊蘭特旁邊,頭髮燙成細小的卷兒,笑容乾凈而明媚。

我們擁抱了彼此,似多年好友一般。她將我和行李一同拉到租住的房間。

打開門來,兩條薩摩犬呼地沖到我的腳邊,嗷嗷低吼著。

管元像撫摸孩子一般拍了拍它們的頭,說:“森森、元元乖!”

森森和元元顯然有些排斥不速之客,它們圍繞在我的腳邊,讓我無法邁開步子。管元進臥室放下行李,然後回到門邊,蹲在那只較小的薩摩犬身邊,碰了碰它的鼻尖,說:“這是修,別鬧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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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February 28, 2018 at 11:55pm — No Comments

李悠《藏愛:香巴拉的私享盛宴》列車上的庫爾勒男孩

在一趟遠行的列車上,我們總可以遇見這樣那樣的陌生人。與生活中擦肩而過的人們不同,他們會警惕地封閉著自己,冷漠而疏離。卻也正是他們,可以讓你在漫漫長夜中放下防備的戒心,促膝交談,甚至相識相知。這僅僅因為你們都是旅途中寂寞的一份子,透過被夜染黑的窗,可以照見彼此如星般閃爍的眼睛。

當我們笑紋如菊時,這情景又將在多年後成為多麽奢侈而珍貴的往事!

像是一場盛大的舞會,與各式各樣的人們聚首一堂,各做各事。有清醒的吵鬧的難眠的亢奮的或暗自神傷的。你可以安心地浮躁地厭煩地欣喜地沖人微笑,也可以有高調的讓人討厭的或溫柔可人的樣子。總之,在踏出車門的瞬間,一切都隨之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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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February 26, 2018 at 10:45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帕洛馬爾》3.2 沉思·默思 (下)

3、學會死

帕洛馬爾先生決定今後他要裝作已經死了,看看世界沒有他時會是什麼樣。一段時間以來,他發現他與世界的關係不像從前那樣了。如果說從前他好像期待過世界給於他什麼,世界也好像期待過從他那裡得到什麼,那麼現在他已經記不清他們相互都期待過什麼(好事或壞事),也記不清為什麼他由於這種期待曾經長期煩躁不安。

既然帕洛馬爾先生現在已不再要求世界給予他什麼,他的心情應該感到輕鬆,而且應該發覺世界也因此而感到輕鬆,因為世界已不再需要關心他了。但是,恰恰是希望感到輕鬆的這種心情使帕洛馬爾先生感到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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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February 26, 2018 at 10:33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九章 下)

城市和天空之五



安德莉亞的建設技巧是非常精妙的,它每一條街道都依隨行星運行的軌道,建築物和公共活動場所的設計也追隨星座的秩序和最明亮的星的位置:心宿二、壁宿二、摩羯座、造父變星。城市的運作日程也有預定的圖表,把工程、職務和慶典安排到符合當日的天象:因此,地球的白晝與天上的黑夜是互相應對的。



城市的生活受到極嚴格的管理,跟天體的運行同樣平靜,無可避免地脫離了人類意志的控制。假使要稱頌安德莉亞市民的勤奮和詳和精神,我就不能不說:我能理解你感覺自己是不變的天空的一部分,是機械裝置中的螺絲釘,因此極力避免改變你的城市和你的習慣。在我所知道的城市之中,只有安德莉亞宜於在時間中保持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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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ly 22, 2017 at 4:37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八章 上)

大汗王座腳下是一條鋪著瓷磚的過道。啞巴使者馬可波羅在這過道上擺出他從帝國邊境帶回來的物品:頭盔、貝殼、椰子、扇子。他把這些東西依照某種規律放在瓷磚的黑白格子裏,不時沈思著移動它們的位置,藉以說明他在旅途上經歷的變化、帝國的處境,以及邊境地區的權勢狀況。

忽必烈是熱心的棋手;他觀察馬可的動作,註意到某些棋子沿著一定的路線移動,並且可以阻擋或者方便別些棋子活動。他不理會棋子的不同形狀,卻能夠領會到在格子地上移動一只棋子會對其他棋子產生作用。他心裏想:假如每個城都是一局棋,雖然我永遠不可能完全熟悉所有的城,只要學懂了規則,還是可以真正擁有帝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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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May 25, 2017 at 11:31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八章 下)

城市和亡靈之四



阿爾姬亞跟別的城市不同,因為它有的是泥而不是空氣。街道上全是塵土,房屋從底至頂裝滿泥,每一座樓梯都設置另一座反面的樓梯,屋頂是著厚巖層,就像多雲的天空。我們不知道,居民是不是可以擠進蟲蟻的地道和樹根伸長的罅隙而在城裏走動:濕氣摧毀了人的身體,他們沒有力氣,靜臥不動比較好過些;反正周圍是一片黑暗。



上面,在這裏,阿爾姬亞是看不見的;有些人說:它就在那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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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May 25, 2017 at 11:31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七章 下)

城市和天空之二



琵爾希巴有一個代代相傳的信念:城的最高尚的美德和感情,都維系在半空中的另一個琵爾希巴裏,假如地上的琵爾希巴追隨天上的城的榜樣,兩個城便會合而為一。根據一貫的傳說,那是一個純金制的寶城,有白銀鎖和金剛石門,一切都是精工鑲嵌的,因為使用最貴重的材料必須依賴最細致的技巧。琵爾希巴的居民誠心誠意相信傳說,他們尊敬一切可能跟天上城有關的東西:他們儲存貴金屬和稀有的石頭,他們鄙棄一切世俗的繁褥,他們養成了含蓄的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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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May 25, 2017 at 11:30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七章 上)

忽必烈:我不知道怎能騰出時間遊歷你講的那些國家。我覺得你一直沒有離開過這個園子。

波羅:我所見的人物、我所做的事,在一個精神的空間裏都是有意義的,那空間跟這裏同樣安寧,有同樣半明半暗的光線,有同樣混和著樹葉沙沙聲的靜寂。在專心沈思的時候,盡管同時在繼續度過充滿綠色鱷魚的河流或者在點數有多少桶腌魚裝進船艙,我發現自己總在這園子裏,在黃昏的這個時刻隨侍著汗王。



忽必烈:我也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是在花園的斑巖噴泉之間散步、傾聽泉水飛濺的聲音,還是渾身染著血汗的汙跡在馬上領兵攻打你將來向我描述的土地,或者揮刀砍向攀墻攻城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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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May 25, 2017 at 11:30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六章 下)

城市和亡靈之二



我所到過的地方,沒有比阿德爾瑪更遠的。上岸的時候是黃昏。碼頭上那接過系泊繩索的水手,看起來很像一個跟我一起當過兵但已經去世的人。那時候是批發魚市場開放的時刻。一個老頭正在把一籃海膽裝上手推車;我似乎認得他;我一轉身,他已經在一條小巷裏消失了、不過我知道他的樣貌很像我童年時見過的一個老漁夫,今天不可能還活著的。一個蜷縮在地上的寒熱病人使我難過,他頭上蒙著氈子:父親死前幾天,眼睛就跟這人一樣發黃,胡須楂子也跟這人一樣長。我望向別的地方;我再也不敢直視任何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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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May 25, 2017 at 11:29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五章 下)

城市和名字之二



保護著莉安德拉城的有兩種神。兩種神都是細小的,肉眼看不見,而且數目也大多,算不清。其中一種在房屋大門外以及屋內的衣帽和雨傘架子旁邊;住戶搬家的時候,他們會一起跟著搬到新居。另一種在廚房裏藏身,尤其喜歡躲在炊具下面、煙囪裏或者掃帚櫥裏:他們是屬於房屋的,原來居住的人家要是搬走,他們會留下來跟隨新的住戶;說不定房子還不曾蓋好,他們已經躲在空地上野草堆裏生銹的鐵罐子裏了;假使房子給拆掉並且改建成一座容納五十戶人家的大樓,他們的數目就會迅速倍增而分別在五十個廚房裏安身。為分辨這兩種神,我們把前一種稱為守護神,後一種稱為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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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March 8, 2017 at 3:48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五章 上)

大汗在皇官的陽台上,目光越過高高的欄桿,註視著帝國擴大,最初是疆界容納了新征服的土地,然後,前進的軍隊進入人煙稀少的區域,只有茅舍的村落、稻麥不生的沼澤、衰病的老百姓、幹掉的河、蘆葦。帝國的發展過於外向了,可汗想,現在應該讓它向內生長,於是他夢想成叢的石榴樹和裂開的熟透的果子、燒烤叉子串著滴油的牛肉、陷落的地面露出閃光的黃金礦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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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March 8, 2017 at 3:48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四章 下)

城市和眼睛之二



珍露德的面貌要視乎你用怎樣的心情看它而定。假如你當時吹著口哨,昂首闊步而行,那未你對它的認識是從下而上的:窗台、飄動的窗簾、噴泉。假使你當時指甲掐著掌心垂頭走路,你的眼睛就只看見地面、陰溝、路洞蓋、魚鱗、廢紙。你不能說這一種面貌比另一種面貌更真實,可是,你所聽到有關珍露德高處的傳說,大部來自別人的記憶,因為他們正在向珍露德的低處下沈,每天沿著相同的街道走,每天早晨看到墻腳嵌著前一天的愁悶。總有一天,我們每個人的視線都會移向排水管,再也離不開鋪路的石子。相反的情形並非不可能,但是比較少見:因此,我們繼續走過珍露德的街道,目光伸向地窖、地基和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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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March 8, 2017 at 3:47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四章 上)

咬著鑲琥珀柄子的煙鬥,忽必烈一邊聽馬可-波羅講故事,神色淡漠,一邊在緞子拖鞋裏弓起腳趾,他的胡須垂及紫晶項鏈。這些日子,入夜時總有一股淡淡的憂郁壓住他的心。

你的城市是子虛烏有的。也許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城。將來也肯定不會有。為什麽拿這些故事消遣?我清楚知道我的帝國正在腐爛,像沼澤裏的屍體一樣,把病毒傳染給啄食的烏鴉和靠它供給肥料的竹樹。外國人,為什麽不給我說這個?為什麽向韃靼皇帝打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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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March 8, 2017 at 3:45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三章 下)

瘦小的城市之三



我不知道阿美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為未曾建設完成,還是由於某種蠱惑或者怪念而受破壞。反正,它沒有墻,沒有屋頂,沒有地板:完全沒有使它看起來像個城市的東西除了水管,它們在應該是房屋的地方垂直豎立,在應該是地板的地方向橫伸出:成叢的水管,未端是水龍頭、淋浴裝置、噴口、溢流管。青天襯托出白色的洗手盆或著浴缸或者別的搪瓷器皿、就像遲熟的果子懸掛樹梢。你會以為水喉匠幹完活走了,而建築工人尚未開工;也許他們這個不朽的輸水系統逃過了一次大難、地震或者白蟻蛀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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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February 1, 2017 at 6:36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三章 上)

忽必烈汗已經留意到,馬可波羅的城市差不多都是一個模樣的,仿佛只要改變一下組合的元素就可以從一個城轉移到另一個城,不必動身旅行。於是,每次在馬可描繪一個城市之後,可汗就會在想像中出發,把那城一片一片拆開,又將碎片掉換、移動、顛倒,用另一種方式重新組合起來。



這時候,馬可仍然繼續報告他的旅程,可是皇帝沒有聽進去。



忽必烈打斷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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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anuary 31, 2017 at 8:30a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二章 下)

城市和標記之三



旅途上的人不知道什麽城在路上等著,他在揣測它的皇宮、軍營、磨坊、劇院和商場是什麽樣子的。在帝國的每一個城裏,每一座建築物都不相同,排列的次序也不一樣:可是,外來的陌生人一旦抵達這未知的城市,他的眼睛沿著流動的運河、花園和垃圾堆,掠過錐形的亭台樓閣和幹草棚,馬上就能認出太子的宮殿、高級祭師的廟宇、酒館、監獄和貧民區。這證實了——有些人說——一個假設,即是說,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由差異點組合的城,沒有形貌也沒有輪廓,要靠個別城市把它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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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anuary 25, 2017 at 1:48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二章 上)

別些使者向我提出有關饑饉、勒索和犯罪陰謀的警告,或者向我報告新發現的孔雀石礦、貂皮的有利價格、或者出售鑲金屬刀劍的建議。可是你呢?大汗質問波羅,你從同樣偏僻的地方回來,卻只會告訴我,某人晚上坐在門檻上乘涼的時候腦子裏想些什麽。你的旅行到底有什麽用?



此刻是晚上。我們坐在你的皇宮的台階上。此刻有微風吹過,馬可-波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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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anuary 25, 2017 at 1:47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一章 下)

城市和記憶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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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anuary 5, 2017 at 9:57pm — No Comments

卡爾維諾《看不見的城市》(第一章 上)

馬可-波羅描述他旅途上經過的城市的時候,忽必烈汗不一定完全相信他的每一句話,但是韃靼皇帝聽取這個威尼斯青年的報告,的確比聽別些使者或考察員的報告更專心而且更有興趣。在帝王的生活中,征服別人的土地而使版圖不斷擴大,除了帶來驕傲之外,跟著又會感覺寂寞而又松弛,因為覺悟到不久便會放棄認識和了解新領土的念頭。黃昏來臨,雨後的空氣裏有大象的氣味,爐子裏的檀香木灰燼漸冷,畫在地球平面上的山脈和河流,因一陣暈眩而在懶散的曲線上顫動,報告敵人潰敗的軍書給卷起了,藉藉無聞的君主願意歲歲進貢金銀、皮革和玳瑁的求和書給打開了封臘,這時候便有一種空虛的感覺壓下來。我們這時候在絕望中發覺,我們一直視為珍奇無比的這個帝國,只是一個無止境的不成形狀的廢墟,腐敗的壞疽已經擴散到非我們的權杖所能醫治的程度,而征服敵國的勝利,反而使我們繼承了它們深遠的禍根。只有馬可-波羅的報告能夠讓忽必烈汗從註定要崩塌的圍墻和塔樓中看出一個圖案細致、足以逃過白蟻蛀食的窗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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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anuary 5, 2017 at 9:56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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