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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20)

「……」常四爺突然捂著臉抽泣起來。「怎麼著?」老頭子又有點來氣兒,「還委屈哪!你要是不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等著班子散了,人緣沒了,老婆丟了,飯碗砸了!我看到那工夫,你小子往哪個耗子洞裡鑽!」「……」常四爺哭著哭著哆嗦起來。「四哥!」頭一個上來相勸的竟是鬼小伍,「您就答應了吧!您天天和我在一起,不就是神聊這個嗎?什麼水靈、什麼歸您的!」「丑敗興!」太太也抽泣著搭茬兒了,「冤枉你啦?鬧事兒頭天晚上,你摟著個枕頭胡叨叨了些什麼?」「丑兒哥!」連呔呔劉也勸上了,「那天在小茶館灌我酒兒,不是也為這個嗎?」「您呀!你就認了吧……」師兄弟也都一起圍過來勸上了。「四哥!」最可怕的是師妹竟向自己跪倒了,「就當沒這碼子事兒,委屈您啦!我替三哥,我替大夥兒,我也替老祖宗,求求您了……」「哦!」常四爺驟然悲歎一聲,腦袋一耷拉,雙手一垂,默認了。「哈哈哈哈……」老爺子放心地笑了,「這不結了!你為大夥兒,大伙為你。丑小伍靠邊站,武大郎還歸你來扮。起來,起來!趁熱打鐵,當著我的面兒,你先拉拉你三哥的手兒,這事兒就算這麼定了!」「兄弟!」梁三哥首先厚道地撲上來握手,「這、這全怪哥哥,你就多擔待點兒。」「……」…See More
May 26
Hérétique posted a blog post

馮苓植《狐幻》(19 )

鬼小伍就是鬼啊!把自個兒給賣了……常四爺越想就越是恍惚。這一天,竟發現那狐狸皮圍脖兒又彷彿出現了。似嗔怪他,又似勾引他,正繞著他挺多情地飄忽呢。頃刻間,常四爺似乎忘了被捉弄的往事兒,一著急就想再向它借點膽兒。但就在這時候,老祖宗打發人叫他來了。頓時,常四爺變得戰戰兢兢了……屋子裡還是古色古香的老樣兒:洋暖氣片和土鐵爐於還是共存著。大茶缸子、長煙袋、電子打火機和古典式夜壺,還是一應俱全。但和上次召見仍有所不同。那就是除了自己而外,在一片煙霧鐐繞之中,還多了垂手侍立的梁三哥、貓腰縮肩的呔呔劉、鬼頭巴腦的鬼小伍、才出醫院的病師妹,以及其他一些師兄弟們。突然,背旮旯裡又傳來了幾聲嚶嚶的抽泣。常四爺揉眼一瞧,啊!原來是自個兒那沉甸甸的太太也來了。常四爺立即感到自己的膝蓋發軟了……「丑兒——啊!」久久的靜穆之後,老祖宗冷冷地拖長聲兒一喊。「在!」常四爺嚇得直打哆嗦。「你小子夠能耐啊!」聲兒也打顫兒了,「演了幾天七品芝麻官兒,就敢當著那麼多頭頭腦腦,當著那麼多有身份的主兒,耍酒瘋兒砸我的壽席!」「不、不!」常四爺失口,「是、是三哥的、的……」「三哥的什麼?!」又來火了,「我、我剛對著大夥兒說過:聽你…See More
May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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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18)

武松一聽,下意識地慌了神兒,再看四周,更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哭的、笑的、喊好的、咒罵的,齊向自己衝了過來。唯有那西門慶還是一動不動,兩眼冒著那麼股冷氣兒,死死地盯著自己。武松一驚,頓時覺得冷上心頭,迷迷糊糊竟懷疑自己是不是武松。但正在此時,便覺得脖梗上一陣緊過一陣,胸前那狐狸尾巴嗖地一揚,渾身又充滿了男子漢的浩然之氣,膽子漲得比鬥還大,幾乎與此同時,兩指一指,滿腔怒火便衝口而出:「呔!動文的不成,咱們來武的!數百年前,讓你矇混脫逃!今日裡定叫你血濺獅子樓!」「別耍酒瘋!」西門慶似乎也動怒了。「休想!」又是一聲怒吼。喊聲未落,武松已將幾桌酒席狠狠掀翻。剎那間,就見得稀裡嘩啦、杯飛盤碎、魚湯四濺、燒雞橫飛。獅子樓上頓時像翻倒了湯鍋一樣,熱氣騰騰,滾燙得嚇人。武松趁勢抄起一把椅子,乘勝向西門慶砸去。天哪!要出人命了……但就在這節骨眼兒上,武松猛聽得胸前竊竊一笑,忙住手一看,只見胸前那尖尖的嘴兒一鬆,脖梗上的狐狸皮圍脖兒輕輕一滑,便離開了自己飄飄忽忽向遠處飛去。頓時,隨著那紅光的消失,眼前的獅子樓也好像忽然消失了。朦朦朧朧間,一切都好像忽然消失了。朦朦朧朧間,一切都好像在晃晃悠悠地變、變、變、…See More
May 23
Hérétique posted a blog post

馮苓植《狐幻》(17)

來勁兒了……武松當即迎目而視,寸步也不相讓。就在這時,他只覺得紅光又一次在眼前一閃,那紅衣仙子便又化作狐狸皮圍脖兒,親親熱熱、綿綿乎乎、緊緊湊湊地纏繞到自己的脖梗子上。勒是勒得死了點,但卻使武松頓時兩眼冒火、勇氣倍增。隨之便用手一指,大喝一聲:「呔!好你一個西門慶!橫行鄉里,欺男霸女,姦淫民婦,天良喪盡!今日裡你落到俺的手裡,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別說醉話了!四弟!」西門慶仍然不動聲色。「什麼四弟?」武松擊桌,「分明是你想欺壓於我!想俺堂堂八尺男兒,豈肯屈居人下!」「沒人想壓你!」西門慶以柔克剛。「啊呀!」武松更不相讓,「狡詐之徒,還想抵賴!有俺大哥作證,諒你也難逃法網!大哥、大哥!大哥在哪裡?」「別、別胡說!」旮旯裡傳來武大郎戰戰兢兢的聲音。「好大哥!」武松眼前一亮,「就把你我大褲襠胡同茶肆所言,當著眾位客官,盡行端了出來。有俺在此,休得害怕!」「不,不!沒有的事兒!沒有的事兒!」誰料想,武大郎的腦袋竟搖得像潑浪鼓兒似的。「怎講?」武松僅是一怔,便當即言道,「定是這刁徒暗施妖法,才嚇得大哥如此模樣!待我祭起法寶,將這廝妖法破除!看——法寶!」「啊!」全場望著高舉起的小錄音機,頓時又…See More
May 22
Hérétique posted a blog post

馮苓植《狐幻》(16)

常四爺又是一聲長歎,不禁越想越氣。遙想當初,自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籐條兒下熬得脫了幾層皮兒,才練得這身兒絕頂功夫。您哪!這就叫打戲子嘛!扮傻丑,能演得呆頭巴腦,令人笑不離口兒;扮文丑,能演出一身兒書卷氣兒,惹人恨之入骨。就拿《法門寺》裡的賈桂兒來說,別看那僅僅是個在台上杵著的太監,那大段兒狀子是好唸的嗎?那起碼得十年苦功夫!嗓音兒得亮,舌尖兒得靈,底氣兒足,嘴皮兒得溜!要的是那憋著勁兒、不打吭兒、拉著調兒、一口氣兒唸到底!臨完還講究個亮堂堂地挑個高音兒,必須迎來了滿園子的碰頭好!不然,就算栽到台子上了。這才叫:要吃梨園飯,就得拿命換!而自己半輩子的賣命,有哪點對不起老祖宗?可到頭來雖然盡給台下留下了樂子,自己卻只落得越演越低,連腰板兒也直不起來了。剎那間,常四爺只覺得火燒胸脯子了……「武都頭!武都頭!」突然,耳邊又傳來了鬼小伍的喊聲兒。「什麼?」恍惚間,常四爺只覺著自己嗖一下便長成了八尺男兒漢,剎時又轉化成景陽崗的打虎英雄。不但自己毫不懷疑,就連說話也變成一派古人腔兒了。「您哪!」鬼小伍埋怨著,「怎麼跑到這兒,盡顧著看上戲了?……」「我見不得人間不平!」武松慨然答道。「好!」鬼小伍遞…See More
May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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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15)

常四爺正感到納悶兒,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也變得飄飄忽忽的,竟不由地也隨著那狐狸飛騰起來,他感到有點害怕,但只見前頭那火紅的大尾巴一閃,那狐狸頓時化成了凌空飛天的紅衣仙子。雖說透過那薄如蟬翼的紗裙子仍舊可看到胯下長著那玩藝兒,但常四爺卻早已不管公母地緊跟著追了上去。您哪!常四爺開始神遊太虛幻境了……夠多麼美啊!暈暈乎乎,飄飄悠悠,前頭還有個大美人兒!雖然帶著把兒,可在老古戲台子上哪出現過?現代化的!身邊兒有雲團兒,鼻子前有香味兒,大概坐什麼波音747也就是這個滋味吧?不過,聽三哥說,那大傢伙肚子裡的大美人兒,可給人端茶、送水、遞可樂呢!常四爺正想問,便覺得眼前一閃,可樂來了!呵!想什麼就來什麼啊……但這可樂帶著酒味兒。美國貨,不地道!簡直和二鍋頭沒兩樣,可還要愣逼著人家喝。瞧這大美人兒是怎麼回事兒?推都推不回去,像和自己粘乎上了。不對!常四爺猛一睜眼,只見原來是鬼小伍舉著個酒瓶子站在自己的眼前。這、這是怎麼回事兒?再看四周,雲霧繚繞,清風徐拂,一座古色古香的高樓酒肆,正座落在長街鬧市之中。匾額上寫三個大字:獅子樓!常四爺正在驚歎著:天哪!自個兒這是回到哪朝哪代了?就見鬼小伍早已變成一身酒保打…See More
May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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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14)

常四爺更不敢抬頭了,只覺得心頭這份愧啊!是誰給了自己這份兒體面?是誰給了自己這份兒榮耀?可、可自己竟背後幹了那麼一手兒!這、這鬼迷心竅是怎麼搞的?讓自己變成了這麼個昧了良心的王八蛋!他媽的!全怪那隻鬼狐狸……「丑兒!」老祖宗好像也立馬心靈感應到了,「我聽你媳婦兒說你見著狐狸了?「哦!」常四爺倒吸了一口涼氣兒,猛地瞅見自己的太太也在這裡。大概剛才被大人物們擋住了,雖然那麼胖,自己竟沒有發現。現在經老壽星這麼一提,卻一下子顯得分外突出了:眉梢兒挑著,嘴色兒撇著,剎那間變成了個賣了男人的真正潘金蓮,常四爺一愣,頓時便覺得胸脯兒堵得慌。糟了!又要走魔入邪……「哈哈哈哈!」但老祖宗卻像得到了樂子,「狐狸?別說現如今早沒了,就是有,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兒,你那長相配嗎?別是你小子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做夢給自己尋開心吧?哈哈!」哈哈哈哈!四周果然樂了個前仰後合……常四爺在笑聲中抬不起頭兒,只覺得心頭越來越堵,氣兒也越出越不順當了。稍一收神兒,啊!只見胸脯前又出現了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不知為什麼,一瞧見這個,他那臉上的羞肉便沒了,竟合青四周圍的嬉笑聲自己也樂了起來。哈哈哈哈!有了猴兒戲,大伙樂得更來勁了…See More
May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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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13)

常四爺完全絕望了……「老四!」耳邊飄來了梁三哥的聲兒,「你忘了今兒個是什麼日子?」「哦,哦……」常四爺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四哥!」又是師妹甜滋滋的聲音,「您哪!今兒個是老祖宗八十五大壽!」「哦!」常四爺剎時舒了口氣兒,像看到了一線曙光:他媽的!原來是為了這啊!但幾乎與此同時,他又開始有點驚慌起來。要知道,怠慢了老祖宗那也是個大漏子啊!」「老四!」又是梁三哥的聲音,「上頭不讓搞鋪排,可咱們能嗎?老爺子心疼的就是咱們仨。哥哥我對他老人家說了,借我這地兒,這是咱們師兄妹仨合夥兒安排的!」「四哥!」又是師妹的聲音,「老祖宗見咱們這麼齊心,高興得直流老淚兒!」「哦、哦……」常四爺只覺句句話直戳自己的心窩子,躲著似地就想進門兒。「就這麼空手兒去嗎?」師妹攔住了。「這、這……」常四爺暗暗叫苦。「跟我來!」師妹在前頭引道兒了。他怕,可還是跟著去了。又是一轉,到了師妹家裡。心頭有鬼,幾乎是閉著眼睛跨進門兒的,可睜開一看,卻見呔呔劉正醉臥在那漂亮而整潔的席夢斯床上,腦門兒上搭著條濕毛巾,身子上蓋著條毛巾被,床頭櫃上還放著桔汁和濃茶水。哪有什麼爛鋪蓋卷兒和小廚房?那舒但的大爺架式,真讓常四爺眼饞得直掉口水兒…See More
May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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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12)

「好!聽您的!」酒勁兒上頭了。您瞧!這假戲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越演越真了。但您也別說,越這麼演氣兒似乎出得越順當。常四爺感到納悶兒,低頭一看,喲呵!脖子裡那狐狸圍脖兒竟沒了!但好像他也不感到奇怪,只是覺得彷彿隨著狐狸圍脖兒沒了,膽兒也有點小了,心兒也有點虛了,勁兒也有點沒了。眼望著爛醉如泥的呔呔劉,一下子就變得有點手腳失措了。這時,鬼小伍竟意外地從櫃台後舉著個小錄音機,鬼鬼祟祟地鑽出來了。常四爺嚇了一跳,他卻竊竊自喜:「四哥!別愁,您瞧這個!自有現代化,不怕這窩囊廢翻供!」「你可真鬼……」常四爺有氣無力。「打起勁兒來!從古到今,這事兒最埋汰入!等咱們把那狗日的弄趴下了,日久天長,那水靈靈的還不歸您?嘿嘿……」「別胡說!」常四爺甚至有點後伯了。等把呔呔劉像死豬似地拖了回去,他更變得忐忑不寧了。怎麼?難道人非得讓狐狸圍脖纏著、勒著,一沒了就會變得丟了魂兒一樣?常四爺酒醒了可心頭卻變得更亂七八糟了。那出獵、遇狐、追蹤、去狐種種,恍恍惚惚間全忘光了,現在腦子裡就留下了一條狐狸圍脖兒了,而且產生了一種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現在是狐狸圍脖兒沒了……太太不在,常四爺也在家裡乖乖地坐著,總覺得一會兒…See More
Ap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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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11)

您哪!常四爺身不由己了……他越想就越喜,走魔人邪的程度就越深。再加上從鬼小伍那兒走了一趟,那嘻嘻哈哈的古怪念頭兒就更有物質基礎了:兩瓶瀘州大曲,一包腸子小肚兒,外帶十塊茶錢,齊了!剎那間就把師妹那位窩囊廢丈夫呔呔劉,悄沒聲兒地帶到大褲襠胡同的小茶館去了。喝吧!先什麼也別說……呔呔劉別看娶了個人尖兒,那可是個窩囊到不能再窩囊的人物兒。一輩子藏在幕條後打小鑼,見了誰都不敢直起腰來。再瞧那長相,要樣兒沒樣兒,要個兒沒個兒,委委瑣瑣,瘦里巴肌,兩目無神,一臉晦氣,真可謂拿不出手,見不得人兒,是戲曲行裡公認的特號大牛糞堆。再加上梁三爺這麼一比,誰還愛理這麼個甘心當三孫子的主兒?可今兒個常四爺卻把他奉為了上賓。呔呔劉一輩子哪受過這抬舉?在常四爺一再勸酒下,早受寵若驚地軟成一團了。等半瓶兒下肚後,竟感激涕零地叫上了:「丑兒哥!不、不不不!四爺……」「得、得!兄弟,你就饒了我吧!」「那、那,四哥……」「這不對了!喝、喝!」得!又是大半瓶兒進去了。這才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果然,呔呔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自動嚷嚷上了:「四、四哥……我難受……我、我憋得他媽的難受!」「這、這又是怎麼了?」「活得窩囊………See More
Ap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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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10)

瞧!梁三爺說著說著,難得地掉下眼淚兒了。新鮮!還得聽:「常丑樂同古的行動使我十分感動。我想:要是梅蘭芳梅先生、程硯秋程先生、尚小雲尚先生、苛慧生苟先生、在天之靈有知的話,也會感到打心眼兒裡頭高興。我這裡僅代表劇組、團裡、以及千百個熱愛丑角藝術的觀眾,特向常丑樂同志表示深切的敬意!」呵!熱烈歡送「光榮退休」了……掌聲。可太太不知道這個理兒,也只感到自己那潘金蓮算十拿八穩了。看來梁三哥還沒發現醜敗興和鬼小伍鬼混的事兒,就為了這個也值得把巴掌拍疼了。回頭再一看常四爺,哦呵,這傢伙竟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抽搐上了。她也覺得鼻子發酸,忙壓著聲兒說:「瞧瞧!人家梁三哥夠多麼厚道!」「唉、唉……」還在哭。「沒完了?」她問。「不是!」他沉痛他說,「我得坦白!前些日子我還和鬼小伍在大沙窩子打過一次獵,打著一隻狐狸,可我愣忘了往回撿了!」「不許胡說!」她忙制止。「沒胡說!」他哭得更悲傷了,「我是後悔!幹嘛不把它撿回來啊!」「你瘋了!」她威脅。「沒瘋!」他抽泣著說,「我只是說,把皮剝下來,給您作條狐狸皮圍脖兒,那夠多麼漂亮啊!」「哦!」差點喊出聲兒來。這還了得?瘋了,瘋了,愣和鬼小伍混瘋了。一天到晚地就是狐狸…See More
Apr 3
Hérétique posted a blog post

馮苓植《狐幻》(9)

「瞧瞧!」常四爺繼續說,「為了個世世挨罵的潘金蓮,頭暈眼花、兩腿發軟,圖了個什麼?」「你?」她仍有點懷疑。「我?」常四爺反問說,「我怎麼啦?白蹭個酒兒,白抽根煙卷兒,白泡個茶館兒,這又礙著誰啦?幹嘛惹你發那麼大的火?」「你和鬼小伍鬼混,就不怕梁三哥知道?!」「知道了又怎麼的?」常四爺還是滿不在乎。「我就不信梁三哥比狐狸還厲害!淚水兒不行,那是專門供人打哈哈的。您哪!武大郎為什麼不長個兒?那全是讓狐狸給嚇的!」「什麼?!」她以為常四爺瘋了。但這回她沒眼花,常四爺也沒變,除了幾句瘋話,一切還老樣兒。下午,團裡正式成立四四《五花洞》劇組,首次召集排練會,她本來有點擔心,可沒想到常四爺竟意外反常地正常。端著個沾滿茶銹的大花缸子,悄沒聲兒地和另外幾個武大郎坐在一塊堆兒裡,似乎忘了自己曾經是個四爺,可又滿不在乎地不倒架子,雖然這樣,她還是有點提心吊膽,生怕他當眾冒傻氣、說瘋話、一不留神兒得罪了梁三哥。要知道,梁三哥是劇組的大拿呀!還算好!這傢伙好像沾上了瞌睡蟲兒,只顧得悶著頭兒喝茶呢。等到人家梁三哥一開始說話,她就顧不上監視常四爺了,瞧人家長相那個帥,作派那個帥,聲音那個帥,一手一勢那個帥!瞧還不…See More
Apr 2
Hérétique posted a blog post

馮苓植《狐幻》(8)

這還了得!要知道,鬼小伍可跟梁三哥憋勁兒憋了多年了啦!梁三哥演武松,他扮虎形兒,愣敢在台上就是不死。梁三哥演關公,他扮馬撞,竟差點把關老爺引著栽到台下去。梁三哥什麼角兒上都想串一下,露一手,他就是刁鑽古怪地處處專找彆扭。別看師兄弟表面客氣著哪,背地裡那可是尿不到一個壺裡的死對頭。自己那丑敗興和這麼個鬼東西打得火熱,到頭來能落著好嗎?要讓梁三哥知道了,說不定自己就會當不成潘金蓮,馬上還得回去扮那三班衙役!那你一輩子就靠邊兒杵著吧!……想到這兒,她當即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再顧不得向師妹尚蘭芳討教了,馬上就循蹤把常四爺從大褲襠胡同的小茶館拉丁回來。這傢伙還算得不忘過去,迷怔點是迷怔點,總算乖乖地跟著回來了,她呢?也總忘不了立竿見影,一關上門兒就馬上來了出《三娘教子》。「你,你成天盡給我在外頭鬼混!」一聲怒喝。「沒錯兒!」他還算老實,「沒幹一件正經的。」「都幹什麼?」又是一聲。「幹什麼?」他帶幾分滿不在乎了,「喝茶,抽煙,聊大天兒,變著法子解悶兒。」「成天就和鬼小伍在一起?」一聲質問。「錯不了!」他但白得有點不正常,「絕對沒有一個娘兒們。」「都說些什麼?」又是一聲。「多啦!」他突然壓低聲兒,「主…See More
Mar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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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7)

鬼小伍他們聞聲趕來了……這幫老少爺們實在搞不清:這位名丑今兒這是怎麼了?大白亮天的,硬說自己打死了一隻狐狸,草灘上還留下一灘血。大夥兒都說看不見,他竟擺起了譜兒楞發起四爺的脾氣。這帶著名丑打獵找樂子可打出漏子了,還是趁早收攤子回家吧!鬼小伍頭一個搶先順著常四爺的話音忙搭茬兒,愣說自個兒也血糊淋拉地看得明白,總算把這位即將「光榮退休」的「七品芝麻官」,連哄帶騙地拖上了小麵包車。瞧瞧!酒勁兒還不小呢……到家了。鬼小伍更鬼了!自個兒煽忽常四爺打獵打出鬼來的事兒,他對誰一個字兒也沒提。只是把這位即將上任的武大郎,全眉全鬚地送回到胖乎乎的潘金蓮身邊兒。奇怪!常四爺自個兒也對人什麼都沒說,只把那死狐狸在心裡悶著,一時間變得讓人摸不著深淺了。您哪!常四爺已經走魔入邪了……3常四爺悄沒聲兒地開始變了……但好長時間,夥計兄弟們竟愣沒看出來。大夥兒只感到奇怪:這小子是怎麼啦?明明知道自個兒快「光榮退休」了,還硬撐著擺那副掛頭牌、挑大樑的架式:脖梗子硬挺著,腰板兒硬直著,個頭兒一點兒也不見往回縮,還成天帶著一副傻咪咪兔似的笑。犯傻呀!這小子越活越糊塗了,成心找著丟人。您想想,一個槽頭能拴兩頭叫驢嗎?不行!戲…See More
Mar 28
Hérétique posted a blog post

馮苓植《狐幻》(5)

「我、我、我只是問這……」常四爺又慌忙解釋。「這什麼?」太太更來火了,「跟著你多會兒沾過光?你當你的四爺,我跑我的龍套!還是三哥惦記著我,這不,人家剛一開排四四《五花洞》,立馬就讓我來個潘金蓮!」「哦!」常四爺又失聲驚呼了。「怎麼著?」太太大為不滿,「吃了耗子藥啦?」「四哥!」還是師妹懂禮兒,「四嫂這些年窩得夠可憐了!憑您現在這影響,四嫂再不上還說得過去嗎?就是三哥不提,大夥兒也不讓!」「你聽聽!」太太感激涕零了,「我把你個沒人味兒的丑敗興!」「來!」又是師妹攔住了,「四哥這是高興的,咱們姐倆繼續練!噠、噠噠噠……呔!」高興,是高興!自己成了武大郎,老婆成了潘金蓮!剎那間,常四爺蔫了、傻了、呆了,只顧得眼瞅著屋裡頭這兩個一憨一俏、一怒一笑、一胖一瘦、天差地別的潘金蓮,腮幫子哆嗦著楞頭巴惱兒地笑,就是沒有一句詞兒。這一手兒來的真絕!正的、反的,明的、暗的,非把你逼下台不可。完了,完了,好日子就此算完了。說?說什麼?舌頭沒脊樑,反轉都是理兒。只能佩服:絕,這事兒作得絕!但就在這時候,常四爺還沒膽兒犯渾……要知道,這一招叫「光榮退休」,再不知好歹,那下招兒就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常四爺有氣,窩…See More
Mar 24
Hérétique posted a blog post

馮苓植《狐幻》(4)

「諒你也不敢!」老爺子很滿意,「可得提醒你點!你師妹可搶著應承演個潘金蓮,還打保票盡力拉把其餘仨!你哪,學著點兒!四個武大郎一定要演得一模一樣,真假難分!你、你小子又走神兒啦?」「哎、哎,我聽著哪。」「記住!」老爺子又一次提高了嗓門兒,「你小子一定要多收著點兒,矮子步,比其餘仨誰也不能高出一截兒,戲台上要的就是武大郎。」「哦!……」失聲驚叫,就像遭到雷殛似的。常四爺退出來了,縮著肩兒,貓著腰兒,個頭又猛地矮了回去,好像現在就準備去扮演武大郎似的,他明白自己遭到算計了,更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他敢回撥老祖宗半點什麼嗎?不敢!一切都顯得那麼順情順理兒。他只覺得在偶然間眼前總閃現著梁三哥的身影。可是不論自己怎麼琢磨,那身影總是帥得那麼正派,那麼從容,那麼令人心頭發驚。他不敢再住下想了……常四爺越走就覺著自己越低,心頭只留下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兒,酸不溜溜,苦不嘰嘰,差點從嗓子眼兒裡湧了出來。可是他一咬牙,又硬硬地給嚥下去了。他知道為什麼。走著走著,竟回想起自己有一次演的那個酒保。那回,他專門在自己鼻樑上畫了把酒壺。一隻眼睛是酒壺把兒,一隻眼睛是酒壺嘴兒。等演到那動真格之處,他猛地一手端著真酒杯,一…See More
Ma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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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20)

Posted on May 24, 2023 at 9:11pm 0 Comments

「……」常四爺突然捂著臉抽泣起來。

「怎麼著?」老頭子又有點來氣兒,「還委屈哪!你要是不願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等著班子散了,人緣沒了,老婆丟了,飯碗砸了!我看到那工夫,你小子往哪個耗子洞裡鑽!」

「……」常四爺哭著哭著哆嗦起來。

「四哥!」頭一個上來相勸的竟是鬼小伍,「您就答應了吧!您天天和我在一起,不就是神聊這個嗎?什麼水靈、什麼歸您的!」

「丑敗興!」太太也抽泣著搭茬兒了,「冤枉你啦?鬧事兒頭天晚上,你摟著個枕頭胡叨叨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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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19 )

Posted on May 21, 2023 at 8:30pm 0 Comments

鬼小伍就是鬼啊!把自個兒給賣了……

常四爺越想就越是恍惚。這一天,竟發現那狐狸皮圍脖兒又彷彿出現了。似嗔怪他,又似勾引他,正繞著他挺多情地飄忽呢。頃刻間,常四爺似乎忘了被捉弄的往事兒,一著急就想再向它借點膽兒。但就在這時候,老祖宗打發人叫他來了。

頓時,常四爺變得戰戰兢兢了……屋子裡還是古色古香的老樣兒:洋暖氣片和土鐵爐於還是共存著。大茶缸子、長煙袋、電子打火機和古典式夜壺,還是一應俱全。但和上次召見仍有所不同。那就是除了自己而外,在一片煙霧鐐繞之中,還多了垂手侍立的梁三哥、貓腰縮肩的呔呔劉、鬼頭巴腦的鬼小伍、才出醫院的病師妹,以及其他一些師兄弟們。突然,背旮旯裡又傳來了幾聲嚶嚶的抽泣。常四爺揉眼一瞧,啊!原來是自個兒那沉甸甸的太太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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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18)

Posted on May 12, 2023 at 3:00pm 0 Comments

武松一聽,下意識地慌了神兒,再看四周,更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哭的、笑的、喊好的、咒罵的,齊向自己衝了過來。唯有那西門慶還是一動不動,兩眼冒著那麼股冷氣兒,死死地盯著自己。武松一驚,頓時覺得冷上心頭,迷迷糊糊竟懷疑自己是不是武松。但正在此時,便覺得脖梗上一陣緊過一陣,胸前那狐狸尾巴嗖地一揚,渾身又充滿了男子漢的浩然之氣,膽子漲得比鬥還大,幾乎與此同時,兩指一指,滿腔怒火便衝口而出:

「呔!動文的不成,咱們來武的!數百年前,讓你矇混脫逃!今日裡定叫你血濺獅子樓!」

「別耍酒瘋!」西門慶似乎也動怒了。

「休想!」又是一聲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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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苓植《狐幻》(17)

Posted on May 10, 2023 at 3:00pm 0 Comments

來勁兒了……

武松當即迎目而視,寸步也不相讓。就在這時,他只覺得紅光又一次在眼前一閃,那紅衣仙子便又化作狐狸皮圍脖兒,親親熱熱、綿綿乎乎、緊緊湊湊地纏繞到自己的脖梗子上。勒是勒得死了點,但卻使武松頓時兩眼冒火、勇氣倍增。隨之便用手一指,大喝一聲:

「呔!好你一個西門慶!橫行鄉里,欺男霸女,姦淫民婦,天良喪盡!今日裡你落到俺的手裡,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別說醉話了!四弟!」西門慶仍然不動聲色。

「什麼四弟?」武松擊桌,「分明是你想欺壓於我!想俺堂堂八尺男兒,豈肯屈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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