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記得北婆羅州?'s Blog (314)

伍爾芙·假如莎士比亞有個妹妹

我在書架上不斷尋找,但令人悲哀的是,根本沒法找到一本有關18世紀以前英國女性情況的書。沒有實例,我也就沒有辦法就我的問題加以反覆思考。我的問題是:為什麽伊麗莎白時代的 英國女人沒寫出一首詩?此外,我也不清楚,當時她們是怎樣受教育的,她們會不會書寫,有沒有自己的房間,或者,她們中間有多少人是在21歲以前就生育孩子的——說得簡單 點,我只是想知道,每天從上午八點到晚上八點,她們通常在做些什麽。她們肯定沒什麽錢,而且,根據特裏維廉教授的說法,她們往往還未成年就已嫁人了,大多是在十五六歲,有的甚至 更早。倘若上述情況屬實,那麽我敢說,假如她們當中真有人突然寫出一部像莎士比亞那樣的劇本來,那倒反而怪了。

此時,我想起了一位老先生——此人現已作古,但我知道他生前還是個主教——他曾宣稱,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女人都不可能擁有莎士比亞的天才。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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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21, 2016 at 9:31am — No Comments

伍爾芙·勃朗寧先生如是說

奧斯卡·勃朗寧先生曾是劍橋大學的大人物,對格頓學院和紐納姆學院男女學生的考試,通常由他負責。他常說,當他看過試卷後,不管給分多少,總的印象是:即便最優秀的女 學生,其智力也不及最劣等的男學生。

現在讓我們設想,如果有一位父親,他出於真正的愛心不願讓女兒離家去當作家、畫家或者學者,他就會對女兒說:"你看,奧斯卡·勃朗寧先生是怎麽說的?"其實,不僅 僅是勃朗寧先生如是說,還有《星期六評論》,還有格雷格先生,還有許許多多男士,都有類似見解,都認為女人在智力上遠不及男人——特別是格雷格先生,他甚至認為" 女人在本質上是靠男人贍養的,因而總為男人所支配"。

這樣的見解,即使在19世紀也無需做父親的為女兒大聲宣讀,因為做女兒的自己早就讀到過了。而若她接受這樣的見解的話,一定會灰心喪氣,做什麽事都不再有自信心了。不論在什麽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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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October 15, 2016 at 1:37pm — No Comments

伍爾芙·為讀書而讀書

理想的讀書需要有想象力、洞察力和判斷力,而這些素質又不是常人所具有的,所以,你也許會說,既然文學是這樣一門覆雜的藝術,那麽我們即使讀上一輩子書,也不可能做出什麽有價值的文學批評了?是的,我們始終只是讀者而已;我們的頭上永遠不可能出現光環——這種光環只屬於那些被稱為"批評家"的罕見人物。然而,作為普通讀者,我們仍然有我們的責任,甚至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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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16, 2016 at 4:31pm — No Comments

伍爾芙·書裏的兩種女人

也許,我們現在最好還是暫時放棄尋求真理,拋開頭腦裏那一大堆一大堆如熔巖般熾熱、又像洗碗水一樣骯臟的所謂見解。我們最好拉上窗簾,撇開胡思亂想,點上燈,縮小搜尋範圍,去 請教歷史學家。因為歷史學家記錄的是事實,而非見解,所以他們會為我們描述女人過去的生活狀況。當然不可能包括所有時代,只要談談英國歷史上的某個時代就可以了。比如說,伊麗莎 白時代。

因為那個時代留下了一個長期令人困惑的問題:當時幾乎每兩個男人中就有一個能寫韻文或者十四行詩,可是就在這樣一個不尋常的文學時代,為什麽就是沒有一個女人寫過一句詩?對此 ,我不由得自問,當時女人的生活狀況究竟如何?因為,雖說文學創作主要是表現想象,不像科學那樣要讓一塊石頭直接落到地上,但文學仍像一張懸在空中的蜘蛛網,它的四個角還是很微 妙地掛在什麽東西上的,或者說,它還是和生活有聯系的。這種聯系往往難以察覺;譬如,乍看之下,莎士比亞戲劇似乎是完全憑空懸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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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10, 2016 at 4:33pm — No Comments

伍爾芙·一只土罐子——讀《魯濱孫漂流記》

《魯濱孫漂流記》是一部傑作。說它是一部傑作,就是因為笛福在其中始終保持著他所特有的那種透視力和平衡感。也正因為這樣,他在書裏處處使我們感到失望,受到嘲笑。現在,就 讓我們大體看一下此書的主題,並把它和我們的先人之見作一比較。

我們知道,此書講述的是一個人被拋到了一個荒島上——他孤獨地在那裏生活,並經受了種種考驗。荒島、孤獨、考驗,就這幾個詞便足以使我們想象:書裏寫到的一定是在某 個遙遠得猶如天盡頭的地方,那裏除了日出日落什麽也沒有,主人公因為與世隔絕,便借此獨自沈思,思考著諸如人類社會的本質和世代相傳的習俗之類的問題。也就是說,我們在讀此書之 前,很可能已期待著此書一定會給我們怎樣的樂趣。於是,我們就開始讀了。然而,沒想到我們每讀一頁,原先的那種期待心情就受到一次無情的打擊。書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日出日落,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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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September 2, 2016 at 12:57pm — No Comments

伍爾芙·讀小說有想像力

一部三十二章的小說,就像一幢建築,是一種被賦予形式和受到控制的東西;不過,語詞不像磚塊那樣容易觸摸;讀一部小說要比看一幢建築更需時間,也更為覆雜。要了解小說家創作過程中的細微末節,也許最簡便的辦法不是讀,而是寫;親自去嘗試一下把握語詞有多麽艱險。請回想一件給你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情——或許是,在某條大街的拐角處。你從兩個正說著話的人身邊走過。一棵樹在搖曳;一道電燈光一晃一晃;那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讓人覺得滑稽,又讓人感到憂傷;那一瞬間,也許就含有一幅完整的景象,一個完整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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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August 15, 2016 at 1:33pm — No Comments

伍爾芙·讀傳記和回憶錄的樂趣

只要看一眼書架上那些五花八門的書,你就能知道,它們的作者只有沒幾個是"偉大的藝術家";而通常的情況是——大多數的書根本就不是文學作品,譬如那些和小說、詩歌直接相關的作家傳記和自傳、那些名人傳記,還有那些不但死去而且已被人遺忘了的人的傳記,就屬此類。但是,難道就因為它們不是"文學作品",我們便不去讀它們了嗎?或者說,讀還是要讀的,但要用不同的方法、帶著不同的目的去讀?打個比方說,某天傍晚,我們無意間走到一座屋子前,只見屋裏亮著燈火,窗簾還未拉上,屋子裏的每一層樓都似乎在告訴我們,這裏正在上演人生戲劇中的某一片斷。於是,我們的好奇心便會油然而生——我們讀傳記,首先也是為了滿足這樣的好奇心,難道不是嗎?我們看到那座屋子裏有各種各樣的人——仆人們正在聊天;紳士們正在用餐;一個姑娘準備去參加晚會,正在打扮;一個老太婆正坐在窗前打毛線——我們會好奇地問:這些人是誰?他們是怎樣的一些人?他們叫什麽名字?他們幹過什麽事,或者,有過怎樣的經歷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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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August 13, 2016 at 10:20am — No Comments

伍爾芙·讀書不必聽人指導

關於讀書,一個人可以對別人提出的唯一指導,就是不必聽什麽指導,你只要憑自己的天性、憑自己的頭腦得出自己的結論就可以了。我覺得,只有你和我在這一點上意見一致,我才有權 提出我的看法或者建議,而且你也不必受我的看法的束縛,以免影響你的獨立性。因為,作為一個讀者,獨立性是最重要的品質;因為,對於書,誰又能制定出什麽規律來呢?滑鐵盧戰役是 在哪一天打起來的——這種事當然會有肯定的回答;但是要說《哈姆雷特》是不是比《李爾王》更好,那就誰也說不準了——對這樣的問題,我們每個人都只能自己拿 主意。如果把那些衣冠楚楚的權威學者請進圖書館,讓他們來告訴我們該讀什麽書,或者我們所讀的書究竟有何價值,那就等於在摧毀自由精神,而自由精神恰恰是書之聖殿裏的生命所在。 我們在其他地方或許會有常規和慣例可循——唯有在這裏,我們絕不能受常規和慣例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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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August 7, 2016 at 9:16am — No Comments

契訶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說中的“靈魂”

在讀契河夫的小說時,我們總覺得自己在不斷重覆"靈魂"一詞。這個詞幾乎在每一頁上出現,即便是一個老酒鬼,也會隨口說出這個詞:"……你現在爬上 去了,爬到政府裏去了,可是你沒有了靈魂,我的孩子……那裏死氣沈沈。"確實,俄國小說裏的真正主人公,就是"靈魂"。契訶夫小說裏的靈魂是細膩的、脆 弱的,很容易受各種愉快的或者不愉快的情緒影響;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說裏的靈魂,卻要宏大得多、深邃得多——它不僅是小說的核心,而且往往是病態的、高度緊張的。因此, 對於一個英國讀者來說,要想讀懂《卡拉瑪卓夫兄弟》或者《群魔》,也許非得花點力氣,認認真真讀上兩遍才行。因為對他來說,那裏的"靈魂"不僅是陌生的,甚至是有點可怕 的。它既沒有什麽幽默感,更談不上喜劇性了。它完全沒有定型,所以幾乎沒有什麽理性可言。它是混混沌沌的、騷動不安的——既不接受邏輯法則,又不遵守藝術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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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August 5, 2016 at 4:45pm — No Comments

伍爾芙·“我們為什麽要生活?” 讀托爾斯泰的小說

在所有小說家中,托爾斯泰是最偉大的——對《戰爭與和平》的作者,我們除了這麽說,還能說什麽呢?我們會不會覺得,他是個和我們完全不同的、因此很難讓我們理解的外國人?他對人的看法是不是非常古怪,以至於當我們真心誠意地拜倒在他面前時,他仍會滿腹狐疑地盡量避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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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August 3, 2016 at 5:48pm — No Comments

姚雪垠·惠泉吃茶記

姚雪垠(1910~1999),河南省鄧縣人。現代作家。著有長篇歷史小說《李自成》等作品。其中《李自成》第二卷獲首屆矛盾文學獎。



凡來到無錫的人,幾乎沒有不去惠山的。惠山的風景實在平常,人們去的目的不在看景,而在吃茶。我住在梅園西邊的太湖岸上,離惠山相當遠,但既然來到無錫小住,也不願放過吃一杯惠泉茶的機會,於是在一個天朗氣清的下午,興致勃勃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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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August 1, 2016 at 8:30am — No Comments

蕭乾·茶在英國

蕭乾(1910~1999),北京人,作家、記者、翻譯家。有長篇小說《夢之谷》,通訊特寫集《人生采訪》,散文集《蕭乾散文特寫選》,譯作《好兵帥克》等。

北方人常說,好吃不如餃子,舒服不如倒著。英國人在生活上最大的享受,莫如在起床前倚枕喝上一杯熱茶。40年代在英國去朋友家度周末,入寢前,主人有時會問一聲:早晨要不要給你送杯茶去。

那時,我有位澳大利亞朋友——著名男高音納爾遜·伊靈沃茨。退休後,他在斯坦因斯鎮買了一幢臨泰晤士河的別墅。他平生有兩大嗜好。一是遊泳,二是飲茶。遊泳,河就在他窗下。為了清早一睜眼就喝上熱茶,他在床頭設有一套茶具,墻上安裝了插銷。每晚睡前他總在小茶壺裏放好適量的茶葉,小電鍋裏放上水。一睜眼,只消插上電,頃刻間就沏上茶了。他非常得意這套設備。他總一邊啜著,一邊哼起什麼詠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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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July 30, 2016 at 8:56am — No Comments

張中行·酒

張中行(1909~2006),河北香河人,國學家、文學家、哲學家。著有《文言常識》、《佛教與中國文學》、《禪外說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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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July 29, 2016 at 9:22am — No Comments

柯靈·隨筆與閑話

柯靈(1909~2000),浙江紹興人,散文家、劇作家。有散文集《望春草》、《市樓獨唱》、《柯靈散文選》,短篇小說集《掠影集》,電影劇本《不夜城》等。



隨筆是文學叢林的一枝,參差橫斜,郁郁蒼蒼。尋根溯本,縱貫漢魏六朝,橫涉東洋西海,曼衍變化,經歷“五四”這一場春風化雨,亭亭秀發,經冬不雕。

隨筆與散文、雜文為兄弟行,胸襟放達,神形瀟灑。飲食男女,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人生世相,固然在在縈懷;名山大川,遠村近郭,清風明月,花鳥蟲魚,不但怡情悅性,兼可格物致知;遐思玄想,心會神遊,宇宙洪荒,低徊求索,精神世界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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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July 26, 2016 at 4:00pm — No Comments

錢鐘書·說笑

錢鐘書(1910~1998),江蘇無錫人。作家、學者。著有長篇小說《圍城》,文論集《談藝錄》、《管錐編》等。

自從幽默文學提倡以來,賣笑變成了文人的職業。幽默當然用笑來發泄,但是笑未必就表示著幽默。劉繼莊《廣陽雜記》雲:“驢鳴似哭,馬嘶如笑”;而馬並不以幽默名家,大約因為臉太長的緣故。老實說,一大部分人的笑,也只等於馬鳴蕭蕭,充不得什麼幽默。

把幽默來分別人獸,好像拉伯萊(Rabelais)是第一個。他在《巨人世家》(Gargantuaet Pantgruel)裏,開卷就說:“笑是人類特具的本領”(Propre)。近代奇人白倫脫(W· S· Blunt)有十四行詩一首,詠“笑與死”(Laughter 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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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July 20, 2016 at 9:26am — No Comments

吳組緗·談癖

吳組緗(1908~1994),安徽涇縣人,作家,學者。著有長篇小說《山洪》,有《吳組緗小說散文集》印行。



人之癖,當無聊閑談的時候,是個有趣的題目。


何謂癖?嚴格的定義倒似乎不容易下。通常大約是指某些不正常、沒道理的習性而言。其形成,想多起於積習,慢慢發展而成心理甚至生理的病態。世上絕對無癖的人,恐怕不見得多。不過普通人的癖,或因司空見慣,人遂不覺,比如喜摳鼻孔,好摳腳丫之類;或因相習成風,積非成是,比如舊時代的人喜愛婦女小足之類。有一些癖,來得顯著而又奇特,使別人驚詫,不能理解;他本人亦莫知其然,並且無可如何:這就應當歸入怪癖一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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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July 11, 2016 at 9:07am — No Comments

林文義/古都

冷雨未雪,長牆下一盞一盞的立燈,火把般地暈黃映照出晚霧的氛圍,迷魅的幽玄;心就靜止在時間的彷彿停歇之中,說是心靜,卻突然憶及芥川龍之介小說場景──無邊的夜暗裡,城主下令焚燒他華麗的蒲葵車,潑墨般的黑煙及其灑上金粉般的火焰……待畫師清晰看見,車中哀號的淒豔女子,竟是心愛的女兒!

鬼一樣的孤寂,人般的絕望,神似的嚴酷……黑瓦白牆內的妻子兀自遊園,我則在牆外的手工藝店門口觀望來去喧譁的人家,心隨妻去,五百年前的梟雄遺孀終老的府邸 庭園,冬夜的銀杏與山茶花和苔石是否會冷?芥川啊三島啊川端啊他們一定來過這裡,文字與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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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June 30, 2016 at 4:52pm — No Comments

何家槐·枇杷

何家槐(1911~1969),曾用筆名永修、先河等。浙江義烏縣人。作家、評論家。著有短篇小說集《寒夜集》等,散文集《稻梁米》等及文學評論多種。



自己最愛吃的水果,除了梨子,就是枇杷了。

這種嗜好完全是與生來的,仿佛在娘胎裏,就已學會了吃梨子和枇杷的本領,一點也用不到什麼訓練,不像吃橄欖或香蕉的那樣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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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June 27, 2016 at 10:06am — No Comments

季羨林·清塘荷韻

季羨林(1911~),山東清平人,學者、翻譯家、散文家。著有學術論著《中印文化關系史論叢》、《印度簡史》,譯作《沙恭達羅》,散文集《天竺心影》等。

樓前有清塘數畝,記得三十多年前初搬來時,池塘裏好像是有荷花的,我的記憶裏還殘留著一些綠葉紅花的碎影。後來時移事遷,歲月流逝,池塘裏卻變得“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雲影共徘徊”,再也不見什麼荷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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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June 7, 2016 at 5:29pm — No Comments

鄧拓·可貴的山茶花

鄧拓(1912~1966),原名鄧子捷、鄧雲特,生於福建閩侯。著有《燕山夜話》、《三家村劄記》和《詩十四首》、《鄧拓詞選》等。



我生平最喜歡山茶花。前年冬末春初臥病期間,幸虧有一盆盛開的淺紅色的“楊妃山茶”擺在床邊,朝夕相對,頗慰寂寥。有一個早上,突然發現一朵鮮艷的花兒被碰掉了,心裏覺得很可惜。我把她拾起來,放在原來的花枝上,借著周圍的花葉把她托住。經過了二十天的時間,她還沒有雕謝。這是多麼強烈的生命力啊!當時我寫了一首小詩,稱頌這朵山茶花:

紅粉凝霜碧玉叢,

淡妝淺笑對東風。

此生願伴春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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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誰還記得北婆羅州? on June 3, 2016 at 6:36pm — No Comments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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