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na Conversation's Blog – April 2016 Archive (15)

契科夫·未婚夫和爸爸

“我聽說您快要結婚啦!”在別墅舞會上有個熟人問彼得·彼得羅維奇·米爾金,“什麼時候舉行少年告別晚會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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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俄俗,新郎在結婚前夕邀夥伴舉行娛樂晚會。新娘則舉行少女告別晚會。

“您怎麼知道我快要結婚了?”米爾金一聽就火了,“這是哪個混蛋告訴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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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29, 2016 at 3:04pm — No Comments

契科夫·飛島

(仿儒勒·凡爾納著)①

①儒勒·凡爾納(1828—1905),法國作家,寫過很多有趣的科學幻想冒險小說。這篇是契訶夫仿造他的寫作風格創作的科幻作品。——老蔡註

第一章·演說

“……我講完了,諸位先生!"皇家地理學會青年會員約翰·龍德先生說著,筋疲力盡,往圈椅上一坐。會議廳裏響起最熱烈的鼓掌聲和歡呼聲,整個大廳都顫抖了。在座的先生們開始一個個走到約翰·龍德跟前,同他握手。有十七個先生為了表示驚訝而打壞了十七張椅子,使八位先生的八個長脖子脫了位,其中一位就是十萬零九噸快艇《混雜》號的艇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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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28, 2016 at 3:56pm — No Comments

契訶夫·壞孩子

伊凡·伊凡內奇·拉普金,一個討人喜歡的年輕人和安娜·謝苗諾夫娜·紮姆布裏茨卡婭,一個翹鼻子的年輕姑娘,雙雙走下陡峭的河岸,坐到一張長椅上。長椅臨水而立,藏在密密的柳叢裏。好一處絕妙的地方!您若往這兒一坐,您就與世隔絕了--能看見您的只有魚兒,還有那水面上閃電般跑來跑去的水蜘蛛。這對年輕人隨身帶著魚竿,抄網,裝蚯蚓的小罐和其他魚具。坐下後,他們立即開始垂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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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25, 2016 at 11:20pm — No Comments

契訶夫·歌女

當年,她比現在更為年輕漂亮,歌喉也更為動聽。有一天,在她別墅的樓座裏,坐著尼古拉·波得羅維奇·科爾巴科夫,她的崇拜者。天氣悶熱難耐。科爾巴科夫剛吃完午飯,喝了一大瓶劣質葡萄酒,感到心緒不佳,渾身不舒服。兩人都覺得無聊,只等暑氣消退,好出外散步。

前廳裏突然意外地響起了門鈴聲。沒穿外衣、跟著拖鞋的科爾巴科夫一躍而起,疑問地望著帕莎。

“大概是郵差,也可能是女友,”帕莎說道。

科爾巴科夫從來不回避帕莎的女友和郵差,但這一次為了防備萬一,他還是抱起一堆自己的衣服,走到隔壁房間裏去了。帕莎跑去開門。讓她大吃一驚的是,門口站著的既不是郵差,也不是女友,而是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士。那人年輕漂亮,衣著考究,從各方面看來,是一位高貴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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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23, 2016 at 10:51pm — No Comments

契訶夫·第六病室

在醫院的後院裏有一座不大的偏屋,四周長著密密麻麻的牛蒡、蕁麻和野生的大麻。這房子的鐵皮屋頂已經生銹,煙囪塌了半截,門前的臺階早已腐朽,長出草來,墻上的灰漿只留下斑駁的殘跡。偏屋的正面對著醫院,後面朝向田野;一道帶釘子的灰色圍墻把偏屋和田野隔開。這些尖端朝上的釘子、圍墻和偏屋本身,無不顯得陰森可怕,只有我們的醫院和監獄才會有這種特殊的外觀。

如果您不怕被蕁麻螫痛,那您就沿著一條通向偏屋的羊腸小道走去,讓我們看一看裏面的情景。打開第一道門,我們來到了外室。這裏的墻下和爐子旁邊扔著一堆堆醫院裏的破爛。床墊啦,破舊的病人服啦,長褲啦,藍白條紋的襯衫啦,毫無用處的破鞋啦--所有這些皺皺巴巴的破爛混雜在一起,胡亂堆放著,正在黴爛,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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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22, 2016 at 9:06pm — No Comments

契訶夫·帶閣樓的房子

這是六七年前的事了,當時我住在T省某縣地主別洛庫羅夫的莊園裏。別洛庫羅夫這個年輕人,黎明即起,穿一件緊腰長外衣,每天晚上要喝啤酒,老跟我抱怨,說他在任何地方都得不到任何人的同情。他住在花園裏的廂房裏,我則住在地主老宅的大廳裏。這個大廳有許多圓柱,除了我睡的一張寬大的長沙發以及我擺紙牌作卦的一張桌子外,再沒有別的家具。裏面的幾個舊式的阿莫索夫壁爐①裏老是嗡嗡作響,哪怕晴和的天氣也是這樣。遇上大雷雨,整座房子便震顫起來,似乎轟的一聲就要土崩瓦解。特別在夜裏,當十扇大窗霍地被閃電照亮時,那才真有點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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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由H·A·阿莫索夫(一七八七--一八六八)設計的一種氣動式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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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21, 2016 at 6:06pm — No Comments

契訶夫·美妙的結局

列車長斯特奇金有一天不當班,在他家裏坐著柳博芙·格裏戈裏耶夫娜,一個四十歲上下、相貌端莊、身體壯實的女人。她專事說媒,另外還幹許多通常只能背地裏悄悄說的事情。斯特奇金不免有點尷尬,不過像平時一樣嚴肅,認真,穩重。他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抽著雪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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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19, 2016 at 11:37am — No Comments

契訶夫·代表

“噓!……我們去門房談,這裏不方便……他會聽見的……”

他們進了門房。為了不讓看門人馬卡爾偷聽告密,他們趕緊打發他去地方金庫。馬卡爾拿起收發簿,戴上帽子,但他沒有去地方金庫,而是躲在樓梯底下:他知道他們要造反……頭一個發言的是卡沙洛托夫,之後是傑茲傑莫諾夫,之後是茲拉奇科夫……危險的激情一發而不可收,一張張紅臉膛開始抽搐,人們捶胸頓足……

“我們生活在十九世紀下半葉,而不是鬼知道什麼年代,更不是洪荒時代!”卡沙洛托夫說,“這些大腹便便的家夥過去為所欲為,現在不許這麼幹了!我們已經受夠了!現在已經不是那種時候,他們可以……”以及諸如此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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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17, 2016 at 6:39pm — No Comments

契訶夫·打賭

一個黑沈沈的秋夜。老銀行家在他的書房裏踱來踱去,回想起十五年前也是在秋天他舉行過的一次晚會。在這次晚會上,來了許多有識之士,談了不少有趣的話題。他們順便談起了死刑。客人們中間有不少學者和新聞記者,大多數人對死刑持否定態度。他們認為這種刑罰已經過時,不適用於信奉基督教的國家,而且不合乎道德。照這些人的看法,死刑應當一律改為無期徒刑。

“我不同意你們的觀點,”主人銀行家說,“我既沒有品嘗過死刑的滋味,也沒有體驗過無期徒刑的磨難,不過如果可以主觀①評定的話,那麼我以為死刑比無期徒刑更合乎道德,更人道。死刑把人一下子處死,而無期徒刑卻慢慢地把人處死。究竟哪一個劊子手更人道?是那個幾分鐘內處死您的人,還是在許多年間把您慢慢折磨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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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14, 2016 at 10:09pm — No Comments

契訶夫·醋栗

從清晨起,整個天空雨雲密布。沒有鳳,不算熱,但空氣沈悶。每逢大地上空烏雲低垂、等著下雨卻不見雨的陰晦天氣,總是這樣的。獸醫伊凡·伊凡內奇和中學教員布爾金已經走得很累,覺得眼前的這片田野像是沒有盡頭。前方很遠的地方,隱約可見米羅諾西茨村的風車。右邊,起伏的山丘綿延開去,遠遠地消失在村子後頭。他們都知道那是河岸,那邊有草場、綠色的柳樹和不少莊園。如果登上小山頭,放眼望去,那麼可以看到同樣開闊的一片田野,電線桿,以及遠方像條毛毛蟲一樣爬著的火車。遇上晴朗的天氣,從那裏甚至可以看到城市的遠景。如今,在這無風的天氣,整個大自然顯得溫馨而沈靜。伊凡·伊凡內奇和布爾金內心裏充溢著對這片土地的愛,兩人都在想,這方水土是多麼遼闊、多麼美麗啊!

“上一次,我們同在村長普羅科菲的堆房裏過夜,”布爾金說,“當時您想講一個什麼故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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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13, 2016 at 10:48pm — No Comments

契訶夫·出事

瞧,老爺,就在山溝後面的那片小樹林裏,出過不幸的事哩。我死去的爹,願他老人家升天,有一天趕著大車給東家送一筆五百盧布款子。那時候,我們村和舍佩列沃村的農民都租那位老爺的地種,我爹送的錢就是大夥兒半年的田租。我爹是個敬畏上帝的人,常讀聖書,說到克扣別人,或者欺負人家,或者比如說,詐騙人家錢財--這些事上帝不許可,他是從來不幹的,所以農民都很愛戴他。遇到村裏須要派人進城去見長官或者給地主送錢的時候,大夥兒總是推舉他去。他老人家人品出眾,不同於一般人,可是我說這活請別見怪,他這人缺少點毅力,有個毛病。老人家貪杯。通常路過小酒館不進去就辦不到:總要拐進去,喝上幾杯--簡直沒辦法,糟透了!他老人家也知道這個毛病,所以遇到要他送公款的時候,總要把我或者我的小妹妹安紐特卡①帶上,生怕自己睡著了,或者出點事把錢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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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9, 2016 at 12:25am — No Comments

契訶夫·彩票

伊凡·德米特裏奇是個家道小康的人,每年全家要花銷一千二百盧布,向來對自己的命運十分滿意。一天晚飯後,他往沙發上一坐,開始讀起報來。

“今天我忘了看報,”他的妻子收拾著飯桌說,“你看看,那上面有沒有開彩的號碼?”

“阿,有,”伊凡·德米特裏奇回答,“難道你的彩票沒有抵押出去?”

“沒有,星期二我還取過利息的。”

“多少號?”

“9499組,26號。”

“好的,太太……讓我來查一查……949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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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8, 2016 at 9:39pm — No Comments

契訶夫·脖子上的安娜

在教堂裏行完婚禮,甚至沒有預備清淡的酒菜,新婚夫婦各喝了一杯酒,便更衣、坐車,去了火車站,取消了歡樂的婚慶舞會和晚宴,取消了音樂和舞蹈,他們要趕到二百俄裏以外去朝聖。許多人稱贊這種做法,說,莫傑斯特·阿列克謝伊奇已有官職在身,年紀也不輕,熱鬧的婚禮看來顯得不大得體。再說一個五十二歲的文官,娶了一個剛滿十八的姑娘,在這種場合下聽音樂也沒有趣味。也有人說,莫傑斯特·阿列克謝伊奇是個循規蹈矩的人,他之所以想出去修道院朝聖的主意,其實是為了讓年輕的妻子明白:在婚姻問題上,他是把宗教和道德放在首位的。

一群同事和親戚到車站為新婚夫婦送行。他們端著酒杯站著,等著火車開動時好歡呼“烏拉!”彼得·列翁季伊奇,新娘的父親,頭戴高筒帽,身穿教員禮服,已經喝醉,他臉色煞白,舉著杯子,不住地住窗口探過身去,央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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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5, 2016 at 2:19am — No Comments

契訶夫·牡蠣

我不必費力追憶,就能記起一件往事的全部細節。那是陰雨綿綿的秋天的一個傍晚,我和父親站在莫斯科的一條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我感到一種奇怪的病漸漸控制了我。沒有一點疼痛,但兩條腿不由得彎下去,要說的話嘎在喉嚨口,頭無力地歪到一邊……顯然,我很快會倒下去,失去知覺。

這時如果把我送進醫院,醫生們一定會在我的病歷卡上寫上“饑餓”①字樣--這種病在任何醫學教科書裏是找不到記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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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原文為拉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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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3, 2016 at 5:02pm — No Comments

契訶夫·假面

某地社交俱樂部,出於為慈善事業募捐的目的,舉辦了一次假面舞會,或者用當地女士們的說法,就是化裝舞會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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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原文為法文。

已是午夜十二點。幾個沒有跳舞、不戴假面的知識分子(他們一共五人),圍坐在閱覽室裏一張大桌旁,把鼻子和胡子藏到報紙裏,在看報、打盹,而且,據京都報紙駐本地記者,一位頗有自由派傾向的先生的表述,在“思考”。

從大廳裏傳來卡德裏爾舞曲“紡車”的樂聲。在門外,不時有仆役跑過,響起嗵嗵的腳步聲和杯盤的叮當聲。閱覽室裏卻十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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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Yuna Conversation on April 2, 2016 at 11:05a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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