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ron人馬's Blog (113)

曹志漣·某代風流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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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August 6, 2018 at 9:23a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16)

金:十足純金十萬八千七十一兩二錢四分。

銀:十足純銀元寶三十六萬兩。

珍寶:三倉庫。大珍珠、琥珀、瑪瑙、珊瑚,種種玉字類的寶物不計其數。

布匹:各色織錦,杭綢,蘇緞,紗羅萬匹。

以上僅是莫氏宗族簿上所列項目,玉臨莊內之財產另列如下:

洳泉:味甘水美,居天下十大名泉之三,泉水流聚風園風池,絕不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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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August 6, 2018 at 9:23a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15)

吉鳥失蹤久久之後,徐獻懷著不少的惆悵勉強回到屋里。踱回桌邊,他突然念頭一起,開始在方志里一冊冊地查著鳥蹤。沒有,影兒都沒有。他放心了,他高興了,這的確是郁州史上的空前喜事,非得好好記下,否則不就辜負了吉鳥千里報喜之心?

徐獻即刻提筆寫道:青宗泰興三年歲次庚辰,四月初三,吉鳥飛臨郁州。羽色金黃,喙子酡紅,尾帶寶藍,鳴聲清脆婉囀,盤空三匝,久久不去。是年郁州風調雨順,五谷豐登,民生樂利,為百年奇跡。

擱了筆,徐獻反復念了幾遍,又覺得不足,於是補了一句:...盤空三匝,停足南莊,久久不去。

南莊,他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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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August 2, 2018 at 6:33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14)

第三章:結果·距離



戲台在前方,台上的人物永遠在距離之外。不管是走,是飛,是憤世,他都是個遠方的人物,被想象的情緒所折磨。沒那個距離,他,就變成了,我。戲沒了,悲痛化為烏有,美感也消失了。

自那年中秋夜,踽踽的冷漠成了玉臨侯心中的一把尺。他常用它來丈量周身事物的深度。結果,他不斷加長話與話間的距離,從此說得越來越少;他要遠觀人們,所以沒人能近他的身。他厭惡稠密的音聲,因此所有俗世的樂音都被禁絕;他更痛恨規矩,那些把他和祖宗緊緊拴住、讓他走脫不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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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August 2, 2018 at 6:33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13)

錯過



蘇城的人煙孽障啊,從觀聲亭遙遙看去,分.外.卑.鄙。

而這觀聲亭,在黃昏時分,蟲唧鳥鳴此起彼落,也實在沒什麽可觀的。

就是在這麽一個破亭,父親舍了我?為什麽?

為我氏的重生,為免你重蹈我痛苦的顛倒人生。

可是我有的又是怎樣的人生?無親無故,無家無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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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9:00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12)

回程中,他突然想到一個精瘦的人影,其實一直就隱在自己逐漸沈重的軀幹中。他停下步伐,急著觸探筋肉下的骨架,還在,他松了口氣,還在。他輕輕握著腕骨,覺得接觸到了久違的青春;不過,彼時的生命力雖然仍在流動,卻已經十分微弱了。

那日回到家後,薛震青一蹶不振。戲,他是不管了。他只想枕著自己的膀子,聽著血脈的振動,它若一日停止,自己就願在那日隨之而亡,來生也可實時開始。這個期盼讓他暗暗興奮,遺失的面容和隱去的身子又要結合了。

然而轉了個身子,他的想法又全不一樣了。不如意是人生常態,他能保來生萬事如意?

乙巳年歲末,薛震青唱完追容後,把金褶扇收進檀香木盒,不肯再唱了。若有人問他為什麽,他就沈吟一會兒,說:心情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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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59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11)

不把人當人!楊靖沖冠大怒,三個淩空翻,紅色的疾雲撲向蘭田侯,一劍穿心。血雨中,楊靖持劍抹向脖子,不像旁人演的,身一屈,面向里,戲也就在金鼓中結束了,這楊靖硬是瞠目前視,那騰騰的殺氣把觀眾看得冷汗直流,根本忘了真假。

楊靖矗立在台上,鑼鼓使勁地敲打,幾次到可以收場的節骨眼,鼓佬又搭搭搭地領著武場再鏘鏘鏘來一個循環。看來這楊靖是死而不僵,不肯下台呀,眾人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不知道如何擺脫這個夢魘;然後,一個和鼓點相斥的拍擊聲似有似無地出現了。

著了魔的眾人一個個醒轉,尋聲回頭,發現一個面色緋紅的玉臨侯,正坐在位子上,鼓著發著螢光的雙手,和台上的薛震青遙遙對望。擊著興奮之掌,玉臨侯的表情卻深似海,揣摩不透,尤其是嘴角抿出的一個弧度,完全說不出是喜,是嘲,是正,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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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59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10)

刺蘭



靈宗雲集三年庚申歲八月十七日戌時,玉臨侯在蘇城觀賞到薛震青的演出。

實際的地點,情景,陪客,之前之後發生的事,甚至薛震青上場前其它的戲碼,玉臨侯全都遺忘了,就為著全心記著薛震青的行腔轉調,舉手投足。

那年薛震青五十,已經十五年沒唱了。十五年來不知有多少人求他演出,可是都被他回絕。為什麽?人們忍不住問。薛震青沈吟許久,回道:心情不對了。

有人說是因為他最痛惜的獨生女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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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58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9)

人既然都走了,這城就算讓給我了?

老門子怔住了,他聽不出少年侯爺話中的意思。不過,老門子後來常對人說,莫侯爺的規矩真不一樣,仆從都沒那如狼似虎的德性;莫爺自己還賞了我一個座兒。那晚,他休息了一會兒,就到後山去賞月了。

後山?後山晚上能去麽?

欸,我知道,鬼多。可是侯爺說他不怕,況且有我領路,還有個老仆跟著,人氣那麽旺,怕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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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56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8)

第二章:前因



界外之天



事件的肇端,應該追溯到靈宗雲集三年的一個夏日。

那年莫璠十五歲;閉目坐在風園里。

在第一陣風中,他聽到花瓣推擠的聲音。從香氣判斷,該是東邊的紫玫瑰又綻放了一朵,濃烈的催促感使得玉臨侯禁不住蹙了起眉頭,轉了個方向。此時,竹林開始在第二陣風里搖動,抖落了無數明暗光影,這聲響,讓他的想象變得斑駁雜亂。在平日這也可以是美景,然而那天,他雙眼開了道細縫瞄向竹林,怎麽看都覺得不幹凈。於是,他的目光挪到了園心的一潭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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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55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7)

他還記得,他當然記得,他對人事的第一個鮮明的印象,是自己的祖父,徐忠,他那血糊了的臉。紅色的液體在臉上蒼老的漕痕中潺潺流動,到了臉頰的邊緣便陡然滑下,然後染上草席。

所以畫的頭一段其實是一道瀑布。兩三筆表現出水勢從高空中擊下。若是從高處往下看,感覺一定是恐懼;可是如果從下往上看,卻是無比的壯觀,讓人感動,要吼,就像那瀑布一般。

有一段時間,他常站在瀑布之巔朝下看;慢慢地他移到了下處,迎著瀑布的強風,他大聲吼道,憑什麽,他,就得生為莫家奴,而莫家就為徐氏主?

這個疑惑使他的骨頭變得特.別.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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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54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6)

所以,槐樹的事,沒人敢再提了。五笑。

玉臨侯坐在堂上,觀賞著沒了槐樹的園子。六笑。十五年來,從堂上的正位看出去,視野就只有那槐樹,陰森森地籠罩著整個堂屋。他就恨它。有它的日子,世界找不到光影移動,永遠是暗的,停滯的。在那樹上,他看到了無數祖宗的靈魂倒懸著,風一起,他們就開始叨起自己的豐功偉業,還有種種殘忍事跡,目的都是要他記著,記著他是玉字輩的莫氏玉臨侯,他存在的使命是要把莫氏的偉大,傳到下一代金字輩玉臨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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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54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5)

白茫茫不成,有沒有清的?薛霽問。

清夢最珍貴了,可惜就只有一人有。老婦朝薛霽身後指去。

薛霽回頭一看,見到一個破爛老者沐浴在初現的陽光中,雙手時起時落地在空中捕捉著無形的飛蟲。

清夢跟你是無緣啰,上好的狐裘都只能換得半場,老頭看著薛霽癡癡地笑。不過我還是把方子送給你,晚上臨睡前取出來看看吧。老頭說著,從身上搜出一團紙,投給薛霽。

月光中,薛霽又把那團紙投向默默起伏的江水。他在心中哈哈地慘笑,是與我無緣,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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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53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4)

繞吧,反復地繞吧,那暈眩的感覺就像他在破縣的圍城中困獸般地繞行:在雪中的青石板上,找著摯友行過的足印;一面面白粉墻上,尋著他留下的五指手跡;探著凹陷的蒲團,是他的體熱?顫抖的琴弦,是他手指的重量?可惜,一場新雪復蓋了路上零亂的足跡,粉墻重刷,蒲團由溫變冷,琴聲跌入死寂。看來,把懷念寄托在身外的東西,就是在空氣中刻字吧,妄想!一切都是妄想!他站在頹山之巔,大聲吶喊,聲波在群山之中轟動,妄想.妄想.妄想。是誰在山水中提醒他?

破縣終於從眼界中消失了,從現實中,從心靈中。或許他的旅程真的是依著水陸圖引的指示,一城城地朝郁州接近。或許他只是隨著一個見不到臉的船夫,在一種恍惚之中行進。或許他的行程像一卷橫軸,連貫的,完整的,無限制地一段段展開,直到終點。不過,也可能是本冊頁,全是一景景,一幕幕的殘缺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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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51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3)

唐季珊和徐獻上了無形的舟子,蕩出了戲台。柳棠棠在玉兒的攙扶下,翻了幾個水袖,一臉悲淒地從另一邊下去了。就這麽,白狐記一次又一次地結束,觀者用衣袖揩了揩淚,滿足地四散離去。全城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唐季珊的不斷離別,他成了個該走的人,非走不可,因為這樣才能成就柳棠棠的美名;同時,他也不能回來,因為他如果真回來,這戲就要醜了。薛霽對著月光冷笑了一聲。

柳棠棠謝客三旬,等到柳苑重開時,人們只恨門不夠大,擠不進自己。詩社休會月余,重新唱酬時,誰還管唐季珊立的規矩?絲社琴音早絕,社友改按俗曲,誰還在乎唐季珊的枯山恨水?自誇的山人,自封的名士,個個巴不得忘了這唐季珊,人人都想取代唐季珊。遺忘的醜態,薛霽領教了。

雪還是那麽漫漫無止地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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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51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2)

再遲頓的人也懂了,玉臨侯要唐季珊去,唐季珊就是他的,他們該告退了。

以後的事,所有的人心里都明白,就是時間早晚之別了。

徐獻每日一早來,從容地坐在他第一天坐下的椅上,等著唐季珊。季珊呢,還是以琴音待客,人則避不見面。這徐獻也特別,以玉臨侯的聲勢,他可以催,可以逼,可是他一點兒也不急,絲紋不動地直坐到黃昏,然後又像一陣風般飄離,明日再來。

說不清徐獻像這樣坐了多少日子,總之,他有如人臉上某天蹦出來的痣,一旦怵目地出現了,就不會輕易地消失。季珊的仆人都已經習慣了徐獻的來訪,門子每日開門就是為了迎他這陣風來,傍晚關門是為送這陣風走;小童呢,每日打掃廳堂,燒水沏茶,也是為了這尊不動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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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50pm — No Comments

曹志漣·某代風流 (1)

三疊影

暮春了,薛霽該上路了。

他一襲布袍站在南門外等著上船;就趁便搭上一艘北行的商船吧,船艙中肥腴的商人痛飲醇酒,薛霽蜷在船尾,大口地吞著剛解凍的春風。

如果得到風的憐惜相助,估計在一日內,他們就該到了虎倏關。然後,在貨物過鈔關的時候,薛霽難免會朝岸上看去,那時,他,一定會在一片青綠中,一眼就看到驛站前的那株桃花。接著,他會禁不住地來到這漫天蓋頂的花樹下,聽著花瓣離枝的嘆息,下落時和風相擦的滑音,還有落上他身時的輕聲微笑。他必定因此想起他那位美麗的知交,想起他倆所經歷過的無數風流韻事;那種成串的,老套的,總是發生在某場桃花雨中的無聊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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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8:49pm — No Comments

波馬·克瓦托夫斯基:愛情三章

這個故事里的男人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妻子。她非常愛他,對他如此一往情深,以致無時無刻心里不在想著他。後來,她偶然認識了尼科德姆。從那時起,她出門不再擠公共汽車了,而是坐尼科德姆的菲亞特轎車。可你們要是以為在這種坐小汽車兜風的過程中,她不再惦記她親愛的丈夫,你們就錯了。

“你要把我帶到哪里去呀?”她總愛這樣問,“西欣科會感到不安的。啊!你知道我是多麼愛他!”

一天,尼科德姆請她去看他收藏的煙斗。進了他的住所後,她對尼科德姆說:“誰知道這會兒西欣科在做什麼呢!他肯定在盼著我回家。他知不知道我多麼愛他呢?”

又過了幾個星期,當那女人同尼科德姆一起乘火車去旅行時,她動情地嘆道:“西欣科多麼不幸啊!你能理解我是多麼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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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January 19, 2018 at 4:07pm — No Comments

魏微:大老鄭的女人 4

還有一類倒真是我們本地人,像大老鄭的女人,操的是半良半娼的職業。對於類似的說法,我母親一向是不信的,以為是謠言,她的理由是,良就是良,娼就是娼,哪有兩邊都沾著的?殊不知,這一類的婦女在我們小城竟是有一些的,她們大多是鄉下人,又都結過婚,有家室,因此不願背井離鄉。

這類婦女做的多是外地人的生意,她們原本良善,或因家境貧寒,在鄉下又手不縛雞,吃不了苦,耐不了勞;或有是貪圖富貴享樂的;也有因家庭不和而離家出走的……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她們找的多是一些未帶家眷的生意人,手裏總還有點錢,又老實持重,不寒磣,長得又過得去,天長日久,漸漸生了情意,戀愛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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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September 8, 2017 at 9:47pm — No Comments

魏微:大老鄭的女人3

慢慢地,我們也把她當做大老鄭的妻了,竟忘了莆田的那個。我們說話又總是很小心,生怕傷了她。只有一次,莆田的那個來信了,我奶奶對大老鄭笑道,信上說什麽了?是不是盼著你回去呢?我母親咳嗽了一聲,我奶奶立刻意識到了,訕訕的,很難為情了。女人像是沒聽見似的,微笑著坐在燈影裏,相當安靜地削蘋果給我們吃。

也許我們不會意識到,時間怎樣糾正了我們,半年過去了,我們接受了這女人,並喜歡上了她。我們對她是不敢有一點猜想的,仿佛這樣就褻瀆了她。我母親曾戲稱他們叫“野鴦鴛”的,她說,她待他好,不過是貪圖他那點錢。後來,我母親就不說了,因為這話沒意思透了,在流水一樣平淡的日子裏,我們看見,這對男女是愛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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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Chiron人馬 on September 8, 2017 at 9:47pm — No Comments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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