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ZHU Інжу's Blog – January 2022 Archive (9)

石黑一雄《夜曲》(9)

兩個人依然沒有融化的跡象。但是警察說:

“抱歉打擾你們。但是你們也了解,這塊區域不開放給一般客人。而且不久之前,還有一兩樣東西不翼而飛。”

“真的啊?”

“嗯,真的。你們今晚有看到什麼奇怪或可疑的東西嗎?”

琳蒂和我互看對方,接著她相當戲劇化的對我搖搖頭。

“不,”我說:“我們沒看見什麼異狀。”

“什麼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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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INZHU Інжу on January 31,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石黑一雄《夜曲》(8)

我發出一聲嘆息。“不,我想不是。但是那麼做會讓人……覺得過癮,對不對?所有獎項一律丟進垃圾桶里。我敢打賭,所有得獎人都是假貨。我敢打賭,他們所有的才華集結起來,連條熱狗棒都填不滿。”

我等琳蒂說點什麼,卻沒得到任何回應。等她再說話時,聲音里有種新的調性,某種更緊繃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這些人之中,不會出幾個像樣的?你怎麼知道不會有幾個實至名歸的?”

“我怎麼知道?”我感到胸中一陣慍怒浪潮。“我怎麼知道?唔,你自己想一想。一個會把捷克.馬弗列為年度傑出爵士音樂家的評審團,擁護的優勝者能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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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INZHU Інжу on January 30,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石黑一雄《夜曲》(7)

深夜的寂靜在我們之間懸浮了一會兒。“唔,我很感謝,”最後我說:“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

忽然間,她站起來。“來,給你的驚喜!在那邊等就好,別動。”

她走到隔壁房,能聽見她把抽屜打開又關起來的聲音。再回來時,她在胸前抱了個東西,但我看不清楚是什麼,因為她在上面蓋了條絲質手帕。她在房間中間停下腳步。

“史帝夫,我要你過來領。要讓它像是頒獎儀式。”

我有些困惑,但還是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時,她把手帕掀開,捧了只閃亮銅飾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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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INZHU Інжу on January 29,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石黑一雄《夜曲》(6)

曲子結束以後,我舉起遙控器,把整張專輯切掉。時間感覺過了滿久,她一直維持原狀,姿勢僵硬而尷尬。接著,她把身體微微拉高,摸了摸一顆西洋棋。

“很好聽,”她說:“謝謝你帶來讓我聽。”她的語氣聽起來很公式化,她也似乎不介意。

“或許不大符合你的風格吧。”

“不、不。”她的聲音像在生悶氣、變得安靜。“很好。謝謝你讓我聽。”她把那一顆棋擺進一個方格里,然後說:“換你了。”

我看看棋盤,努力回想我們下到哪里。不久以後,我輕聲問:“或許那一首歌,對你有什麼特殊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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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INZHU Інжу on January 28,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石黑一雄《夜曲》(5)

我聽見他嘆了口氣。然後他說:“好吧,冷靜。麻煩冷靜。你最近受到太大的壓力。我能夠理解。如果你現在不想去見琳蒂.嘉德納,如果你想讓錢白白流走,好,我了解你的立場。但是記得禮貌,好嗎?編點好借口。別把任何一座橋燒掉。”

和布藍得利說完話以後,我覺得好多了,也過了個還算滿足的夜晚,看了半部電影,聽聽比爾.伊凡斯。隔天早上吃完早餐後,波瑞斯醫生帶兩個護士進來,他似乎挺滿意,然後就離開了。不久以後,大約十一點左右,我有個訪客,一個叫李的鼓手,是幾年前我在聖地牙哥一個樂團的夥伴。他的經紀人也是布藍得利,所以就建議他過來看看我。

李這個人不錯,見到他挺開心的。他大概待了一小時,交換共同朋友的近況,誰去了哪個樂團,誰又卷鋪蓋去加拿大還是歐洲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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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INZHU Інжу on January 27,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石黑一雄《夜曲》(4)

我回答她的問題,告訴她對我來說,最難的部分在於不能吹薩克斯風。

“但是你也知道布瑞斯為什麼不讓你這樣,”她說:“想想看。要是你在復原前一天吹奏,你的臉說不定會裂成碎片在房里到處飛!”

她好像覺得這笑話挺好笑的,對我直揮手,仿佛語出驚人的人是我,她又對我說:“拜托,你實在太超過了!”我和她一起笑了,然後用吸管喝了幾口咖啡。接著她開始說起最近幾個去做整容手術的朋友,說他們的所見所聞,發生在他們身上的趣事。她提的每個人都是名人,不然就是名人的另一半。

“下次你來時,親愛的,我要你帶它們過來。我想聽聽看你的音樂。你會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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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INZHU Інжу on January 26,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石黑一雄《夜曲》(3)

幾天後,我被帶出來到這間比佛利山莊旅館黑漆漆的後門邊,在這幽閉的走廊打轉,和旅館外部的正常生活完全隔絕。頭一個禮拜,我的臉很痛,殘留體內的麻藥讓我噁心想吐。我得用枕頭墊背坐直,晚上當然根本沒睡;也因為我的護士堅持讓病房維持漆黑,於是我漸漸喪失時間感。話雖如此,我卻一點也不覺得糟。老實說,竟然感到精神百倍,樂觀洋溢。我對布瑞斯醫師信心滿滿,畢竟,有許多明星把他們全部事業交到他手里。而且,我知道他會在我身上完成曠世鉅作;因為,一看到我這張這麼失敗的臉,他最深的野心一定會被激發,想起一開始為什麼選擇這行,把所有精力通通投注進去。拆繃帶時,我期待一張雕鑿俐落的臉,略帶冷酷,卻極具精微特色。像他這等名聲的人,應該能仔細琢磨一個嚴肅爵士樂手應有的長相,不會和新聞主播等五官弄混。他甚至還會為我加入一點心蕩神馳的元素,有點像年輕的勞勃.迪尼洛,或像嗑藥前的查特.貝克。我想像我將做出的專輯,請來為我伴奏的陣容。我感到勝利的喜悅,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竟然躊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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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INZHU Інжу on January 25,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石黑一雄《夜曲》(2)

一開始,海倫似乎也站在我這一邊,這個話題好一段時間沒再上演──直到某一天,她從西雅圖打電話回來,說要離開我了,搬去跟克理司.普蘭德蓋斯特住。他是她高中時認識的男人,現在在華盛頓擁有好幾家成功的連鎖餐廳。這些年我陸續見過這個普蘭德蓋斯特幾次──有一次他甚至還來家里晚餐──但我從沒起疑。“你那個小衣櫃的隔音設備,”布藍得利那時說:“有雙重功效哩。”我知道為什麼他這麼說了。

不過,我不想在海倫和普蘭德蓋斯特的身上多著墨,只想解釋他們和我現在的關係。或許你以為我會沿海岸線開上去跟那對甜蜜情侶對質,整形手術於是變成必備武器,好與我的對手一決勝負。聽起來是很浪漫,不過與事實並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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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INZHU Інжу on January 24,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石黑一雄《夜曲》(1)

直到兩天前,琳蒂.嘉德納都還是我的隔壁鄰居。唔,我知道你在想,如果琳蒂.嘉德納是我鄰居,那大概表示我住在比佛利山莊;不是電影製片大概就是演員或樂手。唔,我確實是名樂手。不過,雖然幫過一兩位你可能聽過的表演者伴奏,我並不是所謂的知名人物。我的經紀人布藍得利.史蒂文生這些年來一直用他的方式扮演我的好朋友,也為我維持表里相符的一流水平。不只是一流的專職樂手,還要有一流的暢銷紀錄。他說,薩克斯風手成不了暢銷樂手,這種論調其實是錯的,還舉了一票名單給我聽。馬可斯.萊特弗得。席維歐.特藍提尼。我提醒他,他們都是爵士樂手。“那你呢?不是爵士樂手是什麼?”他說。不過現在的我,只有在最深的夢里仍是個爵士樂手。現實世界中──當我不像現在,整張臉用繃帶裹起來的時候──我只是個混口飯吃的中音薩克斯風手,進錄音室或在樂團正式團員缺席時補位,工作量還算過得去。如果他們要流行,我就吹流行。R&B?那也行。汽車廣告、脫口秀陪襯性的主題曲,照樣接。這時只有在進入自己的小世界時,我才是位爵士樂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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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INZHU Інжу on January 23,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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