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ltsames Denken's Blog (193)

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14

異鄉飯 

有一年我去了法國,是一次美食美酒之旅。從巴黎出發,經香檳,到勃艮第,再去博若萊,普羅旺斯,一路上美景無限,美食無限,米其林的廚師、城堡酒店、各種酒莊、酒窖裏品酒……算得上一次美差。十幾天下來,最後在返回巴黎的火車上,同行的一個小夥子從包裏取出兩包榨菜,我們驚聲尖叫,親切無比,像是排隊領聖餐一樣,一根根平均分配,就像上甘嶺的那枚蘋果。我把榨菜絲卷在面包片裏慢慢咀嚼,其實不怎麽好吃,但依然吃得津津有味。這在超市裏幾毛錢一包的榨菜哪裏是榨菜,分明是鄉愁一種,在鹹鹹的榨菜絲裏析出來。如果我們再在法國住上一個月,遇到一瓶老幹媽辣醬能把它當成精華露抹在臉上;如果三個月見不到任何中餐,路邊見到一個炸油條的大鍋,甚至有把自己炸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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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59pm — No Comments

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13

青春飯 

我還記得鄉下盛夏的樣子。高考結束之後,我們有一段醉生夢死的生涯,蹣跚的腳步邁過縣城大大小小的餐館,每一個鄉鎮同學家的院子。

那時的高考更加隨意,沒有家長來陪考,每一場考試結束之後,門口也沒有那麽多翹首以盼的身影。上午考完試,我就會和曹巖去不遠的一家勝芳肉餅鋪吃肉餅,順便喝一瓶啤酒。肉餅鋪不大,從裏到外彌漫著肉香,如今想來,那裏的肉餅味道算不上優異,只是便宜順嘴。掌櫃的是兩口子,老板娘眉清目秀,長得沈著,平時不太笑,如果在大街上見到,你會覺得她應該是個公務員或者中學教師,並不像整日與肉餅為伴的廚娘。這裏狹仄,盛夏的時候,屋子裏開一台舊電扇,吹來陣陣熱風,曹巖是個胖子,還沒有坐下,就已經汗流浹背,我們說:“老板,來兩瓶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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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59pm — No Comments

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12

青春飯 三

空蕩蕩的青春似乎值得一書再書,然而真的回想起來,卻是白茫茫一片。故事都是相似的:暗戀、青春的打鬥、喝酒、上課、考試、逃學、無聊的時光。

後來,我在北京認識了兒歌,他本名張偉,後來改叫而戈,貴州人。他說在他上高中的時候,學校旁邊是一個釀酒廠,廠長的兒子是他同學,他們每日聞著酒糟的味道上課,放學之後就跑過去喝劣質的白酒。

青春在酒精裏浸泡過,才有一點靈魂的光。1998年我已經上了高中,初中與高中有一路之隔。宿舍是平房,有一個院子,夏天的晚上,一群小夥子渾身精光地站在杏樹下面洗澡,如果你從宿舍門口經過,會恍惚來到了男生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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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58pm — No Comments

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11

青春飯 

初中畢業那一天,我們都喝多了。我們去的是中心市場邊上的一家小酒館。男生女生去了一堆。小酒館的杯子不夠用了,喝酒用碗,凳子也不夠用了,老板從旁邊家借來不少椅子。我估計喝到最後,酒也不夠了,需要現從小賣部裏買酒。

在之前,我們偷摸喝酒的都是男生,並且以住校的男生為主。學校門口有一家小館,平時做燒餅、燜餅、燴餅、雞蛋湯之類的小玩意兒,老板姓汪,個子不高,我們管他叫老汪。老汪的店有一個後門,可以直接通往學校內部,我們下了晚自習,學校的大門關了,就集體溜到老汪的後門,敲敲門,老汪就知道我們來了。他打開門:“今天給你們準備了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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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57pm — No Comments

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10

青春飯 

1996年春節,我讀初三,是一名寄宿生。寒假並沒有結束,我們都紛紛回到學校,你知道的,補課。還有半年就中考了,需要抓緊一切時間,上課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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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9

血泡飯,斷頭飯 七

我只是試圖尋找美食的背面。透過食物這扇窗戶,朝外面張望,可能漆黑一片,可能有點點星光,而此刻,外面正在下雨,一場小雨。食物從來不是食物本身,而是生活與經驗。人類的美食史,也是人類的饑餓史,在人類歷史的縫隙中,下著小雨,有點恍惚,以至於看不清楚。

沒有過多久,許多事情就已經湮沒了,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已經很少有人提起“代食品”了,才幾十年的光景,這看上去就像是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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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56pm — No Comments

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8

血泡飯,斷頭飯 六

十幾年前,陸幼青寫過一本《死亡日記》,他記錄下面對死亡的種種坦然,頗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大度。其中也會提到吃,他本是一個吃貨,然而在最後的日子裏,“想起來的美食幾乎跟飯店無關,全是菜名,甚至有不少是我在外地吃的,留下深刻印象的。開個玩笑,我現在如果開張菜單,禦膳房也沒轍。前兩天,忽然念及上海大壺春的生煎饅頭,覺得比較有可行性,便由妻駕車巴巴地趕了去,如願以償,但只吃了4個,也覺得就是如此了。”

在生命的最後的時光裏,美食早已經不是食物,而是一種對世界的回憶,以及念想。哪裏是充饑解饞,無非是yesterday once more,在舊日重現的光景裏,想念著那時候的人和事,吃食僅僅是一粒明晃晃的紐扣,懸掛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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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54pm — No Comments

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6

血泡飯,斷頭飯 四

饑餓能使味覺變得靈敏異常。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由於一次酒後的鬥毆,被關在看守所裏。

每天他念叨著紅燒肉入睡,第二天又念叨著紅燒肉醒來,每每遭受毆打與謾罵時,他就在心中默念紅燒肉。紅燒肉在這時已然是他的上帝。當他從看守所出來,吃的第一頓飯是紅燒肉,這幾乎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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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53pm — No Comments

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5

血泡飯,斷頭飯 

300多年之後,金聖嘆的才華都已經消逝在歷史中,倒是一個以訛傳訛的故事流傳頗廣——他在臨死前,曾告訴兒子:豆腐幹與花生米同嚼,有火腿滋味。這個故事最早來源於《清稗類鈔》,引金清美《豁意軒錄聞》,說他的遺書是:“字付大兒看,鹽菜與黃豆同吃,大有胡桃滋味。此法一傳,吾無遺憾矣。”

無論是豆腐幹與花生米,還是鹽菜與黃豆,都嚼不出什麽別的味道來,這最多算是一個玩笑,跟死亡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據史載,金聖嘆“臨終前飲酒自若,且飲且言曰,割頭痛事也,飲酒快事也,割頭而先飲酒,痛快!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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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52pm — No Comments

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4

血泡飯,斷頭飯 二

我總是想弄清楚一個人在臨死之前,最後一頓飯吃的是什麽。食物與死亡,這兩個順理成章的事物,總是在貌似關聯的一瞬間,塌陷,羚羊掛角,無跡可循。

1927年6月2日,王國維自殺。他早上與家人一起用過早飯,去公事房辦公,遺書已經事先寫好,後事交由陳寅恪、吳宓打理,他去了昆明湖,投湖而歿。1942年10月13日,弘一法師圓寂,早在半月之前,弘一已經向妙蓮交待後事,種種細微之事,包括“去時將常用之小碗四個帶去,填龕四腳,盛滿以水,以免螞蟻嗅味走上,致焚化時損害螞蟻生命,應須謹慎”。1966年8月24日,老舍坐在太平湖前,整整一天,幾乎沒有動過,那天午夜,老舍投湖自盡。如今的太平湖早已經被填埋,成了混亂狹仄的小區,唯有一個太平湖菜市場依稀記載著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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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51pm — No Comments

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3

血泡飯,斷頭飯 一

1964年的冬天,42歲的趙慶璧選擇了自殺。他是一家鄉村衛生院的院長,鄉村知識分子,寫一手好字,學的是西醫,也懂中醫。作為醫生,他選擇了相對體面的死法:安眠藥。

日本作家芥川龍之介也是服用安眠藥而死,他死之前還寫下了遺書,解釋關於死亡的緣由,他說:“吊死、跳樓、臥軌這幾種方法都死得很難看,感到一股出自美感的厭惡;投水自殺對於會遊泳的我來說也是行不通的,用槍或刀自殺的話,很可能會因為我手抖得太厲害而失敗。”死亡於他更像是一份食物,死亡的手段猶如烹飪的技法,煎炒烹炸,細心料理,祭獻給冥冥的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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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51pm — No Comments

小寬·青春飯,我們都愛重口味 2

序:我想跟這個世界邊吃邊聊

我想聊聊吃喝,而非美食。吃喝是本能,美食則是文化。其實沒有過多少年,許多事情就模糊了,如同被一團烏雲遮蔽的星空。我不記得1998年3月14日做過什麽事,也忘了2002年1月23日有什麽不同,1988年那年夏天我幾點醒來。倒是通過味道,我依稀記得起1995年5月我生日那天的哭泣,2011年3月我拉著妻子的手去街邊吃的黃瓜雞蛋蝦仁餡的餃

子,1987年我剛上小學那一年媽媽做的碩大的白菜豬肉餡的包子。那些吃喝的往事,如同一把虛無的掃帚,掃向天空,清理烏雲的邊角,露出一點星光的痕跡。

借助這點點的星光,我得以錦衣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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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49pm — No Comments

二毛《媽媽的柴火竈》16

丟頭之美

在上頓南瓜下頓茄子的上世紀60、70年代,很難遇上一頓油水充足且開胃下飯的美餐,但天天以紅苕、洋芋等為主食常常讓我們的胃口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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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41pm — No Comments

二毛《媽媽的柴火竈》15

蛋炒飯的飯

有一次,問一80後的妹妹是不是會做飯,答曰,會炒蛋炒飯。

一般人認為,蛋炒飯是最原始最簡單的烹調,並且似乎大多數人從小都有炒蛋炒飯的經歷,很多人獻給烹調的第一次就是炒蛋炒飯。

記得我是從8歲開始,站在小木凳上上竈,學著母親掌勺的樣子炒飯的。先往鍋裏放油,拿起雞蛋碰向鐵鍋的邊沿上使其開裂,兩手掰開蛋殼讓蛋液流進碗裏,用筷子順時針攪打成液。然後倒進油鍋裏炒散,隨即加飯合炒,再加適量鹽、蔥花翻炒起鍋,油滋滋的,香噴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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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毛《媽媽的柴火竈》14

大刀回鍋肉

在上世紀70、80年代各類四川菜譜中,開篇豬肉菜類的首席菜品往往都是“回鍋肉”。這道有著濃郁地方風味的大眾化菜肴,起源於民間祭祀,用煮熟的肉拜祭先人之後,再把肉拿回家加調料回鍋炒熱吃。

據說新中國成立前,成都學徒工幫老板幹活,每月只有初二、初十六兩次打牙祭,三年打完七十二次牙祭,才算師滿。而這七十二個“牙祭”,都離不了“回鍋肉”。如今,回鍋肉依然是廣大勞動人民喜歡的過癮肥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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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40pm — No Comments

二毛《媽媽的柴火竈》13

槽頭肉

小時候吃母親做的鲊肉(粉蒸肉),總感覺與別人家的不一樣,熱氣騰騰地從蒸碗翻扣進盤子,潔白如雪且香氣撲鼻,入口柔韌中帶脆且肥而不膩,一個人就可輕輕松松地幹掉一盤。

後來自己學會做鲊肉了才知道,母親所用的原材料不是一般人家用的保肋(五花肉),而是生長在豬身上最底層,比下水還不如的邊角料——槽頭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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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36pm — No Comments

二毛《媽媽的柴火竈》12

愛花椒

十年前,當川菜以一道水煮魚洞開城門,乘風破浪入主京城大半壁餐桌以後,嗜辣變成了北京人的時尚。但如今的辣已不過癮,“加花椒!”“要麻!要中麻!”“要大麻”之聲此起彼伏。

在胡椒、辣椒還未來到祖國之前,土生土長的花椒已在祖國的千家萬戶麻香了千年之久。遠在春秋時代,花椒就因其香氣濃郁、結實累累,被看做是多子多福的象征,並用來讚美那些子女眾多的母親。

據《詩經•陳風•東門之扮》記載,一些地方,花椒成了定情之信物,青年男女在歌舞升平之中,以相互贈送花椒來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看來花椒在那個時候的情愛中,就已經開始被用作“麻醉”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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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35pm — No Comments

二毛《媽媽的柴火竈》11

偷嘴

除了饑餓能讓本來不怎麽好吃的東西也好吃以外,那就要數偷嘴了,它能使好吃的東西更加好吃。偷嘴是一個人的餐前自助,是借口品嘗某類食物是否被稱之為美食的一種吃法。

小時候,母親給5分錢去街上打甜醬或辣椒醬,在回家的路上,一邊走路一邊舔食,到家碗裏只剩一半,這種偷嘴很大程度上是餓的表現。

偷嘴往往發生在肚子餓得咕咕叫的開飯之前,一般是假裝進廚房,問候下廚的人是否需要幫忙,眼睛卻在鍋裏或刀板上或盤子中來回骨碌碌地轉。一旦瞅準可偷目標,拇指和食指以雞捕蟲子之勢,將食物快速叼進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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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34pm — No Comments

二毛《媽媽的柴火竈》10

蹄之花

上世紀80年代,在大西南的武陵山區,每當冬季來臨,我和我的朋友們都特別喜歡在家取暖的火盆上,支架起一鐵鍋煮滿鍋豬腳。一家人或一大堆好朋友圍著火盆一邊煮一邊吃,每人旁邊還放有一海椒蘸水碟,鍋裏的蹄花吃得差不多了,就往裏面煮平菇、豆腐幹、黃花或者白菜等接著下酒下飯。那時的豬蹄不像現在,特別的醇厚香糯,一頓蹄花火鍋下來常會讓你感到上下兩片嘴唇已吃的粘起。

豬蹄,字腳,號蹄花,又號豬手,豬的重要零件。可鹵,可燒,可蒸,可糟,可臘,可燉,與腰花、五花、腦花並稱盛開在豬身上最解饞的四朵“肉花”。而蹄花則是豬身上少有的那種,男女老少白領黑領大憤小青都喜歡的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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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34pm — No Comments

二毛《媽媽的柴火竈》9

熱愛鹵豬尾巴

與豬耳朵一樣,豬尾巴也是長在豬身上最尖端部位的好吃的“活肉”,江湖上又稱“皮打皮”、“甩不累”、“尾巴根”等,由皮質和多骨節組成,並富含幾乎人人都喜歡的又糯又韌的膠質。

1966年夏天的一個傍晚,母親帶著4歲的我去離家不遠的工農兵飯店,用兩角五分錢買了一根鹵豬尾巴讓我啃。在我的記憶中,那是我生平最早聞到的鹵肉之香,那種奇妙之味,至今還存留在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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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eltsames Denken on December 8, 2016 at 3:33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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