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前面是活人,後面是死人,這是一支族人的軍團,是一條黑色的生命長河。在這里,生與死連接在一起了,生的環鏈與死的環鏈緊緊地扣著,那沈默分明訴說著生生不息,那沈默凝聚著一股巨大的凜然不可侵犯的力量!
面對死人和活人,國一步一步硬著頭皮往前走。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 …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ne 22, 2022 at 12:00am — No Comments
新婚之夜,國喝醉了。他坐在新房里的沙發上,仍有恍如隔世的感覺。應該說,城里女人也是很能幹的。新房刷得跟雪洞一樣白,各樣東西都布置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冰箱、電視、還有那立體聲的音響都是城里女人帶來的。城里女人竟還帶來了床,很高級的席夢思床,粉色的窗簾,粉色的落地紗燈……他想,女人是跟他睡來了。女人每睡一次都說一聲“太棒了!”女人就是沖著這“棒”來的。女人帶來了一切全是為了“棒”。這會兒女人正在外間的客廳里招待客人,女人的交際能力也是他不得不佩服的。在他的婚宴上,女人對付了所有的客人,免費奉送了很多的笑,女人說全是為了他。女人盼著他的職位再往上升—升。所以,女人在他喝醉之後仍然安排了晚宴,獨自去對付那些有職位的人了。女人的笑聲不時從客廳里傳來。帶著一股很濃重的脂粉氣。女人真能幹哪,女人在拿煙、敬酒、布菜、賣笑的同時,還能旋風般地衝進里屋親他一下,像貼“印花”似地貼了就走。可國不由地問自己:這是我的家麼?這就是我的家麼?…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ne 11, 2022 at 5:29pm — No Comments
國是結婚前一天又碰上老馬的,在街角上撿煙頭吸的老馬。國正在街上走著,忽然看見路口上有人在打架,一個很野的男人在打女人。那男人揪著女人的頭髮,打得女人滿臉是血……街上來來往往有很多人,卻都在看熱鬧,沒人管。這時,國看見老馬衝過去了,老馬扔了手里的煙頭,像狼一樣地撲上前去,神經兮兮地揪住那漢子:“你、你……為什麼打人?為什麼打人?!”那漢子冷不防,一下子懵了,忙鬆了那女人。瘦削的老馬俯身去攙那女人,小心翼翼地擦女人臉上的血。然而,那女人卻一下子跳起來,指著老馬罵道:“幹你x事兒?俺兩口打架干你盡事兒?閑吃羅蔔淡操心,流氓!”緊接著,那楞過神兒的野漢子抖手就是一巴掌,把老馬的眼鏡打飛了!打著還駕著:“叫你管閑事!……”可憐的老馬像狗一樣地趴在地上,兩手摸摸索索地在地上找眼鏡,摸著嘴里還喃喃地說;“怎麼會哪?怎麼會哪……”惹得周圍人哄堂大笑。…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ne 11, 2022 at 5:27pm — No Comments
你又見到了梅姑,用血肉之軀給你暖過身子的梅姑。你眼睜睜地看著梅姑被拽進了鄉政府大院,那就是你的極端措施被推廣後造成的。梅始已被男人折磨得不像人樣了。她像驢樣地躺在地上打滾痛哭,淒然地嚎叫著……那時候你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你無動於衷嗎?假如一切都還可以解釋,對梅姑你又能說什麼呢?梅姑做完手術後不敢回家,她怕男人揍她,就在鄉政府的門口坐著哭……你為什麼不送她回去?為什麼?你該跪下來請求梅姑的寬恕,用心去跪。你該說一聲:“梅姑,原涼我吧。”縱是盡忠不能盡孝,你也該有句話的。可你沒有啊!假如梅姑有知,會寬恕你麼?
良心哪,良心……好好工作吧,好好工作。假如鄉人能富起來,有了過好日子的一天,你的無情還可以得到寬恕,不然………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ne 11, 2022 at 5:25pm — No Comments
四周一片寂靜。國寒著臉走出了院子。圍觀的村人們默默地讓出一條路來,一個個怯怯地往後縮,國感覺到村人們的敬畏自然是他六親不認的結果。他知道,他再也不是黃土小兒了,再也不是了。…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ne 9,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話說了,明天中午十點鐘以前必須見人!要是不來人,別怪鄉里幹部不客氣……”國講完了,默然地望著三叔,示意三叔也說幾句。三叔更加的老相了,枯樹根似地在那兒蹲著。國看了他好幾次,他才站起來,諾諾地說:“國回來了……該咋就咋吧……別、別太那個了。好賴自己爺兒們,給國個臉氣……”國最怕說“臉氣”,一說到臉面國心里火燒火燎的!他立時沈下臉來,厲聲說:“老三,看什麼臉面,誰的臉面也不看!政策就是政策。我再說一遍:明天中午十點鐘以前……”三叔啞了,三叔沒想到國會熊他,就木木地蹲下來,再也不說話了。國也沒想到他竟然敢訓三叔,一時也楞了……
第二天上午,國領著計劃生育小分隊的人在大李莊學校里等著。學校放假了,專門騰出了一個教室供檢查用。國在校園里扼殺了任何記憶,他不敢看那些破爛的教室和課桌,他站在院子里,兩手背著,把目光射向遙遠的藍天……十點鐘到了,沒有一個人來檢查,誰也不來。…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ne 8,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又有一次,鄉里要開各村的幹部會。國知道三叔要來,就借口上縣里開會躲出去了。會後,他問有人找他沒有?人們說沒有。國悵悵的,再沒說什麼。國心里是想見三叔的,可又怕見三叔,怕見大李莊的任何人。要是見了面,三叔問地:“娃子,離家這麼近,咋就不回去呢?”他說什麼,怎麼說?要知道,在他們眼里,他永遠是黃土小兒呀!黃土小兒,黃土小兒,黃土小兒………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ne 7,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回王集的當天,國很想回村去看看。五年了,他越走越遠,鄉情卻越來越重。他常常回憶起早年吃奶時的情景,那些裸露著的鄉下女人的奶子經過想像的渲染一個個肥滿豐腴地出現在他的眼前。在夜夢里,他的嘴前總晃著一個個黑葡萄般的“奶豆兒”,他用手去抓,抓了這個,又抓那個;吮了這個,又吮那個……國覺得應該回去看看了。離村只有九里路,不回去是說不過去的。可他又覺得他是副鄉長了,有點身分了,不說衣錦還鄉,這多年沒回去,是不是該買點啥?該買的,他覺得該買。鄉人們待他不錯,既然回去了,就該買些禮物才是。…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ne 6,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國不再想了,什麼也不想。他走回公社,把身於撂在床上,一覺睡到天明。
第二天上午,縣委組織部的人找他談話,國一口咬定沒有這事,沒有……
五天後,大老王回來了,公社大院里立時熱鬧起來。老苗老胡老張老馬……都跑過來迎接他,一口一個“王書記”,親親地叫著說:“王書記回來了?”“王書記累了吧?”“王書記,幾天不見,怪想作哩……,”大老王也笑著說:“回來啦。不累,不累。”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半年後,大老工的調令來了,調他到縣委組織部當部長。臨走時,他才對國說:“國,你願不願意跟我到縣里去?”…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ne 5,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現在,這段隱私牽連上了國,使他一下子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揭發,對他來說是可怕的,不揭發同樣可怕。大老王不會饒過他,那些人同樣不會饒過他。他的肉身子夾在了兩座大山之間,擠得他喘不過氣來。有一刻,國的頭都快要想炸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亂得連一點主意也沒有了。陷餅,陷講,他眼前全是陷階………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ne 3,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七
國的轉機牽涉著公社大院的一件隱私。
那是個多事的秋天。在那年秋天里,國心里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慌亂,有一刻,他的精神幾乎要崩潰了……
九月初六是個不祥的日子。這天,大老王到縣里開會去了,會要開七天,所以沒有帶他。大老王上午走,下午縣里就來人了。來了兩個。公社大院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先是常委們一個個被叫去談話,接著是委員和一般幹部。去的人都很嚴肅,出來時有人笑著,有人卻沈著臉,眼里藏著神秘。爾後便是紛亂地走動,極秘密地進行串連,到處都是竊竊的私語聲。…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ne 1, 2022 at 5:00pm — No Comments
三叔回村後到處找國,最後在玉米地里找到了他。三叔說:“國,起,起,我給你找了個事兒做。”國仍然不理三叔,好半天才冷冷地說:“啥事兒?”三叔說:“我給書記說了,叫你上公社當通訊員。你幹不幹?”國楞了,慢慢坐起來,望著三叔,一時竟無話可說……三叔也不爭禮,眼一酸說:“中中,只要你娃子願幹。”…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ly 19, 2021 at 3:30pm — No Comments
後來二妞嫁了個煤礦工,是哭著走的。臨出嫁那天,國去幫著擡嫁妝,二妞眼紅紅地說:“國哥,俺走了。”國淡淡地說:“喜事,走吧。”二妞再沒說什麼。國也不覺,仍想著姜惠惠。
在這段時間里,國情迷姜惠惠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姜惠惠每晚像月亮一樣在他的夢中升起,引他做了許多傻事……然而,恰恰在這段時間里,革命同學姜惠惠已與革命同學辛向東心心相印,同床共枕。
…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ly 19, 2021 at 3:30pm — No Comments
在十字路口,這一巴掌掃盡了司令的威風,把趾高氣揚的司令打成了一株勾頭大麥。那一耳光如此響亮,致使遊行隊伍頓時停下來,學生們忽啦啦把三叔圍了。三叔的大黑巴掌“啪啪”地拍著胸脯,大聲說:“咋哩?咋哩?老子三代血貧農!”這時送糧的鄉漢們也都一哄而上,野野地圍過來喊:“咋哩?咋哩?!……”副司令辛向東侃侃地背了一條“語錄”,說:“為啥打我們司令?!”三叔說:“尿哩,自己娃子還不能接?!”光脊梁的野漢們也跟著嚷嚷:“自己娃子哩!”這一刻,國羞得恨不能鑽進地縫兒!司令強忍著沒有哭,那羞辱一浪一浪地在心里翻,湧到眼里就是淚。國知道站在隊伍里的女同學都在看自己,更知道姜惠惠眼里帶著鄙夷的神色,那鄙夷把他整個淹沒了!國不敢擡頭,可還有點心不甘,慢慢地說:“我走了他們咋辦?”隊長不屑地說:“尿哩、尿!”說著,就把國從人群中拽出來了。國木木地出了遊行隊伍,抱住頭蹲下了。片刻,遊行隊伍繼續前進,口號依舊震天響!那是辛向東領頭呼的。李向東一竄一竄地蹦著,十分地激動。國哭了………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ly 18, 2021 at 3:30pm — No Comments
隊長拉著架子車為國送行。四十八里黃土路,送了一坡又一坡。路賴,架子車“叮叮咣咣”地響著,隊長的旱船鞋“踏拉踏拉”,國跟在架子車後看隊長那駝背的腰,那腰蛇一樣擰著,一聳一聳地動……
隊長說:“國,好好學。”
“嗯”
隊長說;“出門在外,多留心。”
“嗯”
隊長說:“吃哩別愁,我按時給你送,別餓壞了身子骨。”
國再“嗯”一聲。…
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ly 17, 2021 at 3:30pm — No Comments
四
國是秋天里考上縣城中學的。
那年國十三歲,已有槍桿那麼高了,依舊是很邋遢,嘴上老是掛兩筒清水鼻涕,臉上的灰從沒洗凈過,身上穿的衣裳總是爛了又爛,補都來不及,他好上樹掏鳥兒。國平時不算用功,在班里學習也不是最好的。可那年大李莊小學有六十四個學生參加了縣中的考試,很多用功的學生都沒考上,獨有他一人考上了。這無法解釋,這只能再一次說明國是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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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ly 16, 2021 at 3:30pm — No Comments
國的偷竊行為給村里造成了空前的混亂。有一段時間,這家丟了東西懷疑那家,那家丟了東西又懷疑這家,你防我,我防你,打架罵街的事不斷湧現。有許多好鄉鄰莫名其妙地結下了冤仇。這冤仇一代代延續下來,直到今天還有見面不搭腔的。尤其是三奶奶,多年來一直不理四嬸,臨死時還囑咐家人:不讓四嬸為她戴孝!
這都是國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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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inueAdded by 柏圖校友 on July 15, 2021 at 8:30a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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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engelbert@angku张文杰 0 Comments 71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21, 2021 at 11:00pm 7 Comments 60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18, 2021 at 5:30pm 18 Comments 73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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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用心涼Coooool on July 7, 2012 at 6:30pm 39 Comments 53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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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罗刹蜃楼 on April 6, 2020 at 11:30pm 40 Comments 66 Promotions
Posted by 葉子正绿 on April 2, 2020 at 5:00pm 77 Comments 69 Promotions
Posted by Rajang 左岸 on August 26, 2013 at 8:30am 29 Comments 61 Promotions
Posted by 來自沙巴的沙邦 on November 4, 2015 at 7:30pm 3 Comments 76 Promotions
Posted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January 5, 2016 at 9:00pm 35 Comments 73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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