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an Lab's Blog (217)

麥家·鳳的故事

鳳是伐木工人的後代,她對伐木工人一直有很深的感情。40年前,鳳的父親用籮筐背著她進了獅子山林區當了一個伐木工人,當時她才九歲。從那以後,鳳再沒有離開過這個林區,她就像山上的一棵樹一樣,在鳥語花香中一天天過去,一年年長大。在鳳15歲那年冬天,她父親好好地走在下山的路上,突然被一塊不知從哪兒飛來的石塊擊中後腦勺,便再也沒醒過來。鳳哭了三天三夜,哭得死去活來。沒有了父親,鳳不知怎樣才能活下來,最後還是她父親的朋友,他們都是伐木工人,替鳳在11#工區的集木場邊搭了一間小木屋,砌了個爐竈,給了她一份燒飯的差事做。他們每天在鳳擺開的簡易攤上吃上一頓中午飯,鳳一天的飯錢也就有了。鳳就這樣活下來了,快30年了,鳳幾乎就是靠一代又一代的伐木工人養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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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May 6, 2017 at 6:23pm — No Comments

麥家《捕風者說》散說富陽

一晃眼,離開家鄉已經有二十七個年頭,人也過了不惑之年。我一直在漂,二十多年中先後在福州、南京、北京、拉薩等七個城市工作和生活過,現在在四川成都。年輕和文學給了我漂泊的勇氣和熱情,四十歲前我幾乎從沒想過回家鄉的事,探親的時間也很少。但是年齡在改變我,這兩年我頻頻回去,幾乎所有浙江的活動都參加,為的就是回家看看,小說中也開始出現了鄉親形象。像所有身在異鄉的人一樣,我最終還是逃不過因為年齡增長而增長的思鄉病。按說這兩年,調回杭州、上海的機會不乏其有,但最終我還是下不了決心。究其原因,說出來別人也許不可理解,我覺得那邊往前走的速度太快了。印度有句諺語:別走得太快,等一等靈魂。走得太快肯定會丟掉一些東西。總的說,這是一個物質論英雄的時代,而杭州和上海及周邊無疑是這個時代的急先鋒,佼佼者,過度物化的潛規則隨時可見,隨處可用,人都以物質和金錢論英雄,太喧囂,太鋼筋水泥了,我不適應,也不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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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May 6, 2017 at 5:19pm — No Comments

麥家·害怕讀書

天上有顆星,地上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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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March 9, 2017 at 9:57pm — No Comments

麥家·在四個城市說朱向前

A 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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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March 9, 2017 at 9:56pm — No Comments

麥家·潔塵:寫字的女巫

本文是為潔塵隨筆集《黑夜裏最黑的花》所作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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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March 6, 2017 at 7:41pm — No Comments

麥家·作家是那頭可憐的“豹子”

2008年3月19日,本人應林建法和王堯二兄邀請,赴蘇州大學文學院“小說家講堂”與年輕學子作了題為《作家·博爾赫斯·軍事特情小說》的交流,全文共三部分,此系第一部分。

我已經二十年沒有來蘇州了,二十年前,我曾經兩次到過蘇州,兩次都跟女人有關。說真的,我差一點成為蘇州女婿。但是命中註定我成不了蘇州女婿,雖然給了我兩次機會,都失之交臂。這就是命,數量篡改不了命運,正如海水不能解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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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February 15, 2017 at 1:19pm — No Comments

麥家《捕風者說》無法瀟灑

老大運背,生意蝕本,求子無術,畝(母)產兩千斤(金),氣煞人矣。老二額頭發黑,為個川妹子,別父老,走他鄉,尋死覓活的樣,伊人必為仙姑玉女,結果竟是只下不了蛋的母雞,黴煞人矣。老三財源滾滾,母親說,這是好兆頭,財子財子(才子),有財必有子。殊不知,老話也有失靈時。就這樣,兒子三個,眼看日日老去,不定很快就會死去,卻不見孫孫影兒,死也難瞑目。為死瞑目,母親居然下出毒招,要老二我離婚。我說母親不是常言嫁雞隨雞,豈能離婚?母親臉一沈,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和你爸活一場,總不能落個斷後惡名。我說您可以不管,我無法不管——我做不到。母親默默離去,縮小了的背影透出無限悲傷。不料母親就此臥床不起,不飲不食,泣而不語,弄得幾家人雞飛狗跳。我說母親何必這樣,有話好好說。母親睜開眼,離不離?那架勢最明白:你不答應,我不罷休。我只好答應。回得蜀地,做妻工作:生一個吧。其實妻“下不了蛋”是假,只是想少個拖累自在活一把,又怕老人嘮叨才打出這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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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January 19, 2017 at 9:16am — No Comments

麥家《捕風者說》母愛有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些東西又可能是每個人的秘密。一個人獨自飲泣總有那麽一點私底下的感覺,尤其是對一個男人而言,這很可能成為他的一個羞於公布的秘密。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篇文章不是我樂意寫的,我幾次寫寫丟丟,便秘似的痛苦寫作過程,也足夠證明了我的不樂意是真實的。但我又不忍放棄。我說的是不忍,是一種欲言又止又欲罷不能的無奈與掙紮。我為什麽要被這件渺小事情折磨?是因為我在其見了一些奇特動人的景象,一些母親的東西:她的命運,她的愛,她的苦,她的過去和現在。換句話說,現在的我再也不相信“男兒有淚不輕彈”這類老掉牙的東西。這些東西只會讓我們變得更加虛弱,更加冷漠,更加傻乎乎:不是可愛的傻乎乎,而是可憐的傻乎乎,真正的傻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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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January 17, 2017 at 2:39pm — No Comments

麥家《捕風者說》于謙改變了我的夢

我的童年是在浙江富陽的一個叫蔣家門口的鄉村裏度過的,那個村莊很大,有孫權故裏龍門鎮一樣覆雜得像迷宮一樣的弄堂,也有大村莊特有的豐富的民間文學。村莊裏的大部分老人都是不識字的,但說起祖宗八代、鄉裏鄉外的奇聞軼事,不乏行家裏手。祖上的人情故事似乎也就這樣代代傳承下來。這些故事中有兩個耀眼的主人,一個是徐文長,再一個就是於謙。他們的故事幾乎每一個老人都會講,不同的老人講著不同的故事,或者同一個故事的不同版本。就這樣,兩位歷史老人就像我祖上的兩位先人,雖然見不了面,但總覺得時刻都在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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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January 15, 2017 at 12:26pm — No Comments

麥家《捕風者說》家有書鬼

一個不會從生活中尋找並發現樂處的人,生活的意義就丟掉了大半,這樣的人得到的再多其實都是最少的。這樣的人,往往也是自私的、幹巴巴的、不為人喜歡的。相反,有一種人,他們常常可以在困難和苦楚中找到你意想不到的樂處,並由這種樂處悄悄地滋潤著他們的生活、心靈。對我來說,這種樂處多半藏在書本中,也正因如此,我對書籍的愛變得越來越深刻。愛到深處人孤獨。越是孤獨的感受,顯出幾分怪誕是不足為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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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December 31, 2016 at 10:00pm — No Comments

麥家·《紅高粱》:叛亂的狂歡

那些年,我們中的很多人的記憶都被一部叫做《紅高粱》的小說和電影給籠罩了。時隔二十多年,我的一位年輕的朋友說:《紅高粱》啊,講什麽記不清了,只記得一片血腥的高粱地和在高粱地裏亂搞的事兒。他說的是真話,性與暴力,是很多人關於那部電影和小說的集體記憶。他毫不掩飾對這個眼下“習以為常”的詞語的不屑,但對我,對每一個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都會知道這個詞語對於當年的文學寫作是一種什麽樣的意義。我覺得,那意義也許就像我們剛剛經歷的汶川特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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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December 20, 2016 at 4:32pm — No Comments

麥家·匆就歲月生成的刀子

我說過的,這幾年,我靠讀、寫小說而變得更加自由、輕逸。有時候,似乎比飛翔還自由,還輕。相對於讀來說,寫是沒什麽好說的。寫是潛行,是抵達內心秘密的傷痛,是朋友說的“黑夜裏最黑的花”,只適宜品味,而不適宜說的。讀是看人鬧,聽人說,聽了看了總有些看法、說法。總體講,這些年,讀當下小說,不論是國內還是國外,好話居少,難怪有人說:不讀活人的作品。不過,振振有詞地這麽說、這麽做,我以為也是一種招搖,沒什麽好學習的。所以,我一直鼓勵自己要讀身邊人的作品,哪怕讀得興意索然也要讀,一邊惡語交加一邊讀。甚至,我還等著讀某些人的新作,看他們的武功是高了,還是廢了。高了我高興,廢了我也高興,反正總是找得到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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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December 14, 2016 at 10:33am — No Comments

麥家《捕風者說》我愛兔子

在我的味覺裏,有關兔子和青蛙的味道是空白的,因為我從來不吃這兩種動物。不吃青蛙純粹是出於反感,我總覺得這是一種軟塌塌的東西,似乎還沒有血,皮質滑唧唧的令人發膩,吃起來又那麽煩瑣,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坨肉可以大膽咀嚼,囫圇吞下。不吃兔子的原因要覆雜一些,一般我總是以我屬兔之由來搪塞各種發問。這也是原因之一,但不是根本的,根本的原因是因為我憐愛這種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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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December 6, 2016 at 9:00am — No Comments

麥家·某一類人的饕餮盛宴

拉薩,酒吧,憤怒小說,痞子音樂,單身郎,獨身女,浪跡天涯,酒,咖啡,性,單相思,一夜情,邂逅,獵艷,貧窮,孤獨,玩世不恭,特立獨行,無產階級的身份,資產階級的生活,等等,還有高原詭異的風光、人情、文化……還有什麽?問題是還需要什麽?我覺得馬崧的《拉薩酒吧》似乎把某一類好看小說的元素都匯集了,搞了一次“大集合”,一次讓某一類人足以饕餮的盛宴。對馬崧來說,似乎也是對這一類小說推向極限的一次遠行,一場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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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December 4, 2016 at 7:06pm — No Comments

麥家·為了靈魂的安棲

這幾年得蒙朋友們青睞,多有將作品送來囑我作評理論。我一則時間太忙,二則缺乏理論之道,擔心論評論起來捉襟見肘,遺人笑柄,故而基本已婉絕為常。盛可以的文字我一向是喜歡的,但作評也是從未想過的,鬥膽破常,姑妄言之,似乎是心血來潮,有點身不由己的意味。現在讀書講“興趣”,不搞苦讀,不求甚解,其實挺自私和低級的,翻幾頁若沒感覺,哪怕是座金山也懶得去理會。“目光短淺”,大概是這個時代人的通病。可以將《道德頌》贈我時,粗翻幾頁,心即靜安下來,好似接通了我靈魂深處塵封已久的一隅。總的說,我感到了柔軟:我在書房裏就著柔軟的燈光,調理出一份柔軟的心情,讀罷此書,心身都“軟弱”得無力、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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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November 17, 2016 at 10:34am — No Comments

麥家《捕風者說》八大時間(下)

5. 1988年1月15日

這是一本文學雜志的出刊時間,雜志的名字叫《昆侖》,期號是1988年第1期。我的第一篇小說《變調》就發表在這一期上,責任編輯是海波。

我真正開始寫小說是在1986年,之前幾年我一直在寫日記,寫了幾大本,論字數應該在幾十萬之上。總的說,我是個耽於內心的人,不愛熱鬧,不善言辭,寫日記是我放松的一種方式,也是習慣。我喜歡把自己交給自己,交給日記本。在我對門的宿舍裏,有一個福建人,姓楊,他也每天要在日記本上塗鴉一陣子。我覺得他是自己人,有意接近他,慢慢地交成了朋友。當了朋友,就可以說點私密的東西,有一天他告訴我一個秘密,說他日記本裏記的不是日記,而是小說。

他在寫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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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November 8, 2016 at 10:57pm — No Comments

麥家·馬平和《草房山》

已經想不起了,是怎麽認識馬平的。想不起說明沒名堂,認識的過程沒名堂,馬平在一個陌生人面前的表現也沒名堂。我是個註意細節的人,一個20年前只見過一面的人,20年後相見了,我還能如數家珍地講出他當年轉身時牛仔褲上露出的商標的圖案和顏色。馬平我們在一年裏總要見上幾面,但回憶類似的細節:過目不忘的細節,沒有,腦袋裏一片雪亮,亮得炫目,因為空洞啊。我註意到,馬平在朋友面前的特點是笑,年輕的笑,友好的笑,不知疲倦的笑,外加一點插科打諢。這是沒有特點的特點,我們出門經常可以見到這樣的人,初次見面,笑容可掬,熱情客氣,為了打破初識的尷尬,故意說一點趣聞趣事。這是好人的一種,朋友的一種,但無法成為你小說中的人物,因為他是“大眾”。以我做小說的經驗,塑造一個“大眾性情”的人物,比寫整篇小說還難。換言之,小說寫完了,但這個人物可能還在小說之外。這樣的小說自然就是廢品。報廢率高的東西,那就盡量少碰,這是我做小說的又一條經驗,也許是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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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November 1, 2016 at 9:05am — No Comments

麥家《捕風者說》八大時間(上)

1. 1964年1月5日

這是我最偉大的一天,沒有這一天,也就沒有了我。這一天,是我的生日。

生和死是一個人最大的事,但沒有一個人會對自己的生死留下記憶。生是一次啼哭,死是一次閉眼。生的啼哭喚醒的是別人的記憶,死的閉眼關閉的是自己的記憶。生於何時,死於何刻;生的情景,死的情狀,這些記憶都儲存在他人的記憶中。所以,談自己的出生,無異於做小說,你說得頭頭是道,聞者都信以為真,但其實不過是人雲亦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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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October 27, 2016 at 11:44am — No Comments

麥家·戀歌又響起

誰的戀歌又響起?是陳華。陳華何許人?偌大中國,叫陳華的人太多,我熟人中有七個,囊括男婦老少。我誇張地說,但結果可能是真理:每一條弄堂都有一個陳華。因之,我要特別指出:此陳華是《那一曲軍校戀歌》的作者,居北京,穿軍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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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October 18, 2016 at 7:51pm — No Comments

麥家《捕風者說》老師姓沈

曾經有個很出名的刊物,叫《富春江畫報》。我的少年就是在富春江邊度過的,縣名叫富陽,是杭州的一個衛星城。富陽有所很好的中學,即富陽一中,都說進了這中學,等於就進了大學,每年都有考上清華、北大的。我初中時成績一般,沒考上一中,上的是三中,時間是1978年。當時“文革”剛結束,像這種非重點中學師資力量非常弱,老的失散了,新的還補不上。因為高考是1977年才恢覆的,新老師都還在學校讀書呢。我剛上三中時,沒有化學老師,半個學期都沒上化學課,化學課都變成勞動課,打掃衛生。現在看來似乎很荒唐,但那時候整個國家都剛從荒唐中過來,事實上哪裏都殘留著各式各樣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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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Suan Lab on October 10, 2016 at 2:49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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