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勢 紀's Blog – January 2021 Archive (12)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五封信 (下)

不是在大理石上,而是在樹幹上“雕下你的名字吧”,我忽然從讓·科克托的這行詩句中想起了你們,就寫了這封信。不過,這首詩讀著就令人討厭,我無論如何也不會長期受騙的。不是把名字刻在大理石的墓碑上,而是刻在活著的樹幹上,難道只限於俏皮這點嗎?或是說,“大理石”和“樹幹”,只限於象征各種事物嗎?不管是哪種情況,反正都不是荒唐的說詞。隨著樹木成長,粗大到枝幹參天,雕在上面的“你的名字也會漸漸地變大”,這要是表現什麽先驅者或志士仁人倒還有點意義,而一般人只願意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愛人或是孩子的心中。他們的名字究竟會不會漸漸變大呢?一定會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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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20, 2021 at 5:51pm — No Comments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五封信 (中)

把老家的房子賣掉之後,我便寄居在親戚家。在東京,住公寓期間,你們的一切遺物都已蕩然無存,只留下父親的照片和字幅。母親您大概是因為相貌不揚,連一張照片也沒留下。相反的,父親您好像很喜歡照像,在老家的倉庫裏留下了滿滿一小箱子照片。這些照片如今都失散了,手頭只剩下一張。在中學宿舍裏,我把這些照片擺放在書桌上,這樣做是出於無聊的感傷,這與年齡是相稱的。可是同學問我“那照片是誰”時,我只是能紅著臉,怎麽也說不出“那是我的父親”。乍一看去是個美男子,不知怎的,我也就釋然了。最近,仔細一看,只能認為那是一副病人的面孔。我緊皺眉頭,把它塞進了舊信堆裏。你們的樣子,我也記不清了。我手頭沒有一件東西可以幫助我回憶你們的容貌。假如說你們在我幼小的心靈裏深深印下了什麽,那就是對病痛和早死的恐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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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14, 2021 at 5:30pm — No Comments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五封信 (上)

刻下你的名字吧,

粗大的樹幹,

眼看枝幹參天。

刻在大理石不如刻在樹幹上,

你的名字會漸漸地變大。

 

朗讀詩歌,最好是在提筆寫作,但又苦於抓不到形象的東西而覺著空虛、焦灼的時候。也只有這種時候,我才朗讀詩歌。在心靈處於最易上當受騙的時候——不,我只是為了想上當受騙才朗讀詩歌的吧。因為我在虛構中,首先上當受騙,我才能無憂無慮,像睡眠一樣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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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13, 2021 at 5:30pm — No Comments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四封信 (下)

或許祖父的死、自己的境遇,我全然看不見吧。我幾乎沒有絕望過。我總是豁達樂觀,自己所做的事或祈求的事,都相信一定能夠成功,就是直到最後一分鐘雙手空空,我也是耽在空想之中。即使錯過時機,事與願違,失敗了,我也不太執著於任何事物;即使招致了與絕望同樣的結果,我也絕不灰心失望。就是說,縱令有苦惱,也會在一瞬間全然忘光,我依然做著這件事或那件事的另一個夢,另一個片斷的夢。我是不會有真誠的悲傷、真實的悔恨的。你們有個很好的兒子。然而你們將這個尚未懂事的兒子留在這個人世間,他會遭受多麽大的痛苦和多麽大的悲傷,你們卻不曾為他操過一點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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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12, 2021 at 5:00pm — No Comments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四封信 (上)

在海濱避暑,的確很舒適。可是,一回到東京,家中由於拖欠費用,停止供應煤氣了,電燈公司也揚言要斷電,稅務局通知了拍賣查封物品的日子,米鋪把憑折拿走,一去不復返,又不知它們的門牌號碼,女傭每天拿著五角錢去買米……竟是這麽一幅景象。

 

我在從海濱回來的火車上,就曾對妻子說:“回到東京,還不知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呢。” 

“是啊。” 

“凈是跑來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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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11, 2021 at 5:00pm — No Comments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三封信 (下)

妻子有七個兄弟姐妹,這是她眼下的口頭禪。首先,只要觀察一下社會,也會發覺這句話大體上是正確的。 

“是啊,特別是過城市生活的人更是如此。還不如非親非故的朋友好。一般覺得兄弟是幸福的時候,定然有一方是不幸的。我姐姐還健在的話,這會兒一定是通過她丈夫的眼睛來觀察弟弟,她丈夫對我說三道四,她也就會隨聲附和。女人的所謂幸福,也無非如此而已。”

 

“沒這回事。”

“總之,女人的不幸我看不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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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10, 2021 at 5:00pm — No Comments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三封信 (上)

這是盂蘭盆會①的十六日晚上,據說地獄也要揭開飯鍋蓋的。我和妻子在上野大街上漫步。妻子在一家佛龕鋪前停住腳步,說:

“明年咱家也買一個佛龕吧。”

“別胡說,家裏要是安置什麽佛龕,會死人的!”

“什麽死不死的,你不死,不會有人死。”

 

“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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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9, 2021 at 5:00pm — No Comments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二封信 (下)

我們四五個大學生,過去常常同她們在一起遊玩。由於職業的關係,每月的雜誌都印有我的名字。所以除我之外,其他人的情況她一無所知。她在信尾寫了這麽一句話:如有機會見到舊友,請轉告他們,我還活在人世。我覆信說:介紹職業一事,暫時難以實現,得便的話,願恭候暢敘舊誼。去年,一天上午她來了。她們兩個人總是在一起,我辨不出她們誰是誰了。不過,我問妻子,來訪的是個美人嗎?我是一邊脫睡衣一邊笑著問的。其實,直到會面之前,寫信人究竟是那位健美的少女,還是另一位少女,我也不能清晰地回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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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8, 2021 at 5:00pm — No Comments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二封信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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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7, 2021 at 5:00pm — No Comments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二封信 (上)

死去的父母啊!……現在我這樣召喚,不過是給這篇文章修飾一番而已。正如前次給你們寫信不能把你們叫做父親和母親一樣,現在對我來說,你們也形同風聲和明月。就算我給風聲寫這封信也未嘗不可,給明月寫這封信也未嘗不可。我不想讓我的朋友們,也不想讓我所愛的少女聽見我這般嬌憨、軟弱、感傷的牢騷。也許風聲和明月才是最好的聽眾吧。難得的是,在我高興時,風聲和明月也異常高興。在我悲傷時,它們也顯得非常悲傷。不論我如何杜撰,它們也決不回頭用一種似乎在說“你別胡謅”的目光,來看我一眼。就像決不回頭的人的背影一樣。我寫到這裏,覺得以往自己對各式各樣人物的背影評頭品足太多了。莫非只有人家讓我看到他的背影時,我才能說真心話?這種情況也不僅限於我,也許誰都是在看到心愛的人的背影時,反而比面對面時有更多的話湧上心頭吧。只是我比別人更厲害些就是了。我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說不定也是早亡的你們的罪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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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6, 2021 at 5:00pm — No Comments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一封信 (下)

我就是進一步增強她這份信心,她也不會自負,以至成為笑柄。的確,無論是男是女,一般都很喜歡她。有時遇見別人,妻子就在我身邊,我可以默然了事。我也樂意擔任這種角色。在我看來,某些人對我不易放心,對妻子則很快放鬆警惕。從別人家裏回來,妻子總是喜氣洋洋地歡鬧一番。不僅是由於外出而心情舒暢,而且也因為人家很喜歡她。妻子沒有明顯地覺察到這點。待我明確地對她說過之後,她這才恍然大悟。她高高興興,歪了歪腦袋說:真是不可思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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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5, 2021 at 5:00pm — No Comments

川端康成《致父母的信》の 第一封信 (上)

我要給以年輕姑娘為對象的雜誌撰寫一篇短篇小說,可是腦子裏怎麽也浮現不出一個年輕姑娘喜愛的故事來。好歹試寫了這篇題為《致父母的信》。以《致父母的信》作為小說篇名,未免太平淡無奇了。然而,我有生以來還不曾給父母親寫過一封信。今後也永遠不會寫。這是一封我一生中不能寄出的信。所謂致父母的信,對我來說,意味著致已故父母的信。僅僅這點就多少可以牽動年輕姑娘的感情吧。過去少女們對描寫孤兒哀愁的文章,都是很動感情的。據我的經驗,這種文學中的優美的憐憫之情,大都是玄虛的。少女們從這種玄虛中培植了哀傷的感情。他們會不會喜歡我的信?這是值得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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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心勢 紀 on January 4, 2021 at 5:00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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