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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地山·商人婦(5)

過了二十四點鐘,東南方微微露出幾個山峰。滿船的人都十分忙碌,惜官也顧著檢點她的東西,沒有出來。船入港的時候,她才攜著孩子出來與我坐在一條長凳上頭。她對我說:“先生,想不到我會再和這個地方相見。岸上的椰樹還是舞著它們的葉子;海面的白鷗還是飛來飛去向客人表示歡迎;我的愉快也和九年前初會它們那時一樣。如箭的時光,轉眼就過了那麽多年,但我至終瞧不出從前所見的和現在所見的當中有什麽分別……呀!‘光陰如箭’的話,不是指著箭飛得快說,乃是指著箭的本體說。光陰無論飛得多麽快,在里頭的事物還是沒有什麽改變,好像附在箭上的東西,箭雖是飛行著,它們卻是一點不更改……我今天所見的和從前所見的雖是一樣,但願蔭哥的心腸不要像自然界的現象變更得那麽慢;但願他回心轉意地接納我。”我說:“我向你表同情。聽說這船要泊在丹讓巴葛的碼頭,我想到時你先在船上候著,我上去打聽一下再回來和你同去,這辦法好不好呢?”她說:“那麽,就教你多多受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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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客家 庫 on June 23, 2018 at 11:30am — No Comments

許地山·商人婦(4)

我一手往后托住孩子,一手拿著口袋,躡步到波羅蜜樹下。我用一條繩子拴住口袋,慢慢地爬上樹,到分丫的地方稍停一會。那時孩子哼了一兩聲,我用手輕輕地拍著,又搖他幾下,再把口袋扯上來,拋過去給哈那接住。我再爬過去,摸著哈那為我預備的繩子,我就緊握著,讓身體慢慢墜下來。我的手耐不得摩擦,早已被繩子銼傷了。

我下來之后,謝過哈那,忙忙出門,離哈那的門口不遠就是愛德耶河,哈那和我出去雇船,她把話交代清楚就回去了。那舵工是一個老頭子,也許聽不明白哈那所說的話。他劃到塞德必特車站,又替我去買票。我初次搭車,所以不大明白行車的規矩,他叫我上車,我就上去。車開以后,查票人看我的票才知道我搭錯了。車到一個小站,我趕緊下來,意思是要等別輛車搭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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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客家 庫 on June 23, 2018 at 11:30am — No Comments

許地山·商人婦(3)

阿噶利馬是阿戶耶第三妻的名字,就是我被賣時張羅筵席的那個主婦。她很愛我,常勸我用“撒馬”來塗眼眶,用指甲花來塗指甲和手心。回教的婦人每日用這兩種東西和我們唐人用脂粉一樣。她又教我念孟加里文和亞刺伯文。我想起自己因為不能寫信的緣故,致使蔭哥有所借口,現在才到這樣的地步,所以願意在這舉目無親的時候用功學習些少文字。她雖然沒有什麽學問,但當我的教師是綽綽有余的。

我從阿噶利馬唸了一年,居然會寫字了!她告訴我他們教里有一本天書,本不輕易給女人看的,但她以後必要拿那本書來教我。她常對我說:“你的命運會那麽蹇澀,都是阿拉給你注定的。你不必想家太甚,日后或者有大快樂臨到你身上,叫你享受不盡。”這種定命的安慰,在那時節很可以教我的精神活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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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客家 庫 on June 23, 2018 at 11:30am — No Comments

許地山·商人婦(1)

“先生,請用早茶。”這是二等艙的侍者催我起床的聲音。我因為昨天上船的時候太過忙碌,身體和精神都十分疲倦,從九點一直睡到早晨七點還沒有起床。我一聽侍者的招呼,就立刻起來,把早晨應辦的事情弄清楚,然后到餐廳去。

那時節餐廳里滿坐了旅客。個個在那里喝茶,說閑話:有些預言歐戰誰勝誰負的;有些議論袁世凱該不該做皇帝的;有些猜度新加坡印度兵變亂是不是受了印度革命黨運動的。那種唧唧咕咕的聲音,弄得一個餐廳幾乎變成菜市。我不慣聽這個,一喝完茶就回到自己的艙里,拿了一本《西青散記》跑到右舷找一個地方坐下,預備和書里的雙卿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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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客家 庫 on June 23, 2018 at 11:27am — No Comments

許地山《綴網勞蛛》導讀

在五四一代新文學作家中,許地山是一個另類。如果不是作品《落花生》被小學語文課本收錄,許地山的名字大概早已為人遺忘,作為小說家的許地山就更不為大眾所熟知了。

許地山(1894—1941),20世紀上半葉作家、學者、基督徒,名贊堃,字地山,筆名落花生(落華生)。許地山祖籍廣東揭陽,生於臺灣臺南一個愛國志士的家庭,回大陸后落籍福建龍溪。許地山 1917年考入燕京大學,1920年畢業時獲文學學士學位,翌年和沈雁冰、葉聖陶、鄭振鐸等 12人在北京發起成立文學研究會,參與創辦《小說月報》,是“五四”時期新文學的代表人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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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客家 庫 on June 23, 2018 at 11:21am — No Comments

許地山·商人婦(2)

人力車轉了幾個彎,到一所半唐半洋的樓房停住。夥計說:“我先進去通知一聲。”他撇我在外頭,許久才出來對我說:“頭家早晨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哪。頭家娘請你進去里頭等他一會兒,也許他快要回來。”他把我兩個包袱——那就是我的行李一一拿在手里,我隨著他進去。

我瞧見屋里的陳設十分華麗。那所謂頭家娘的,是一個馬來婦人,她出來,只向我略略點了一個頭。她的模樣,據我看來很不恭敬,但是南洋的規矩我不懂得,只得陪她一禮。她頭上戴的金剛鉆和珠子,身上綴的寶石、金、銀,襯著那副黑臉孔,越顯出醜陋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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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客家 庫 on June 23, 2018 at 11:00a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簡介

《局外人》是加繆的成名作,也是存在主義文學的代表作品。它形象地體現了存在主義哲學關於“荒謬”的觀念;由於人和世界的分離,世界對於人來說是荒誕的、毫無意義的,而人對荒誕的世界無能為力,因此不抱任何希望,對一切事物都無動於衷。 

《局外人》以“今天,媽媽死了,也許是昨天,我不知道”開始,以“我還希望處決我的那一天有很多人來看,對我發出仇恨的喊叫聲”結束。小說以這種不動聲色而又蘊含內在力量的平靜語調為我們塑造了一個驚世駭俗的“荒謬的人”:對一切都漠然置之的莫爾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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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55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19)

我的眼睛盯著地。他朝我走了一步,站住,好像不敢再向前一樣。“您錯了,我的兒子,”他對我說,“我們可以向您要求更多的東酉。我們將向您提出這樣的要求,也許。”“要求什麽?”“要求您看。”“看什麽?”

教士四下里望了望,我突然發現他的聲音疲憊不堪。他回答我說:“所有這些石頭都顯示出痛苦,這我知道。我沒有一次看見它們而心里不充滿了憂慮。但是,說句心里話,我知道你們當中最悲慘的人就從這些烏黑的石頭中看見過一張神聖的面容浮現出來。我們要求您看的,就是這張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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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53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18)

白天,我就考慮我的上訴。我認為我已抓住這一念頭里最可貴之處。我估量我能獲得的效果,我從我的思考中獲得最大的收獲。我總是想到最壞的一面,即我的上訴被駁回。“那麽,我就去死。”不會有別的結果,這是顯而易見的。但是,誰都知道,活著是不值得的。事實上我不是不知道三十歲死或七十歲死關係不大,當然嘍,因為不論是哪種情況,別的男人和女人就這麽活著,而且幾千年都如此。總之,沒有比這更清楚的了,反正總是我去死、現在也好,二十年後也好。此刻在我的推理中使我有些為難的,是我想到我還要活二十年時心中所產生的可怕的飛躍。不過,在設想我二十年後會有什麽想法時(假如果真要到這一步的話),我只把它壓下去就是了。假如要死,怎麽死,什麽時候死,這都無關緊要。所以(困難的是念念不忘這個“所以”所代表的一切推理),所以,我的上訴如被駁回,我也應該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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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53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17)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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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51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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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50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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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49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14)

我沒有時間思考。他們把我帶走,裝進囚車,送回監獄吃飯。很快,在我剛感到累時,就有人來提我了。一切又重來一遍,我被送到同一個大廳里,我面前還是那些面孔。只是大廳里更熱了,仿佛奇跡一般,陪審員、檢察官、我的律師和幾個記者,人人手中都拿了一把蒲扇。那個年輕的記者和那個小女人還在那兒。但他們不扇扇子,默默地望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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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48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13)

我可以說,一個夏天接著一個夏天,其實也快得很。我知道天氣剛剛轉熱,我的事就要有新的動向。我的案子定於重罪法庭最後一次開庭時審理,這次開庭將於六月底結束。辯論的時候,外面太陽火辣辣的。我的律師告訴我辯論不會超過兩天或三天。他還說:“再說,法庭忙著呢,您的案子並不是這次最重要的一件。在您之後,立刻就要辦一件弒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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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47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12)

她一走,一個男人進來,手里拿著帽子,占了她留下的那塊地方。這一邊也有一個犯人被帶了進來,他們熱烈地談了起來,但聲音很小,因為大廳已經安靜下來了。有人來叫我右邊的那個人了,他老婆並沒有放低聲音,好像她沒注意到已經不需要喊叫了:“保重,小心。”然後就該我了。瑪麗做出吻我的姿勢。我在出去之前又回了回頭。她站著不動,臉緊緊地貼在鐵柵欄上,還帶著為難的、不自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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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46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11)

後來,我經常見到這位預審推事。只是我每次都有律師陪著。他們只是讓我對過去說過的東西的某些地方再明確一下,或者是推事和我的律師討論控告的罪名。但實際上,這些時候他們根本就不管我了。反正是漸漸地,審訊的調子變了。好像推事對我已經不感興趣了,他已經以某種方式把我的案子歸檔了。他不再跟我談上帝了,我也再沒有看見他像第一天那樣激動過。結果,我們的談話反而變得更親切了。提幾個問題,跟我的律師聊聊,審訊就結束了。用推事的話說,我的案子照常進行。有時候,如果談的是一般性的問題,他們就把我也拉上。我開始喘過氣來了。這時,人人對我都不壞。一切都是這樣自然,解決得這樣好,演得這樣干凈利落,竟至於我有了“和他們都是自家人”的可笑感覺。預審持續了十一個月,我可以說,我有點驚奇的是,有生以來最使我快活的竟是有那麽不多的幾次,推事把我送到他的辦公室門口,拍著我的肩膀親切地說:“今天就到此為止,反基督先生。”然後,他們再把我交到法警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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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45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10)

第二天,一位律師到監獄里來看我。他又矮又胖,相當年輕,頭髮梳得服服帖帖。盡管天熱(我穿著背心),他卻穿著一身深色衣服,硬領子,系著一條很怪的領帶,上面有黑色和白色的粗大條紋。他把夾在胳膊下的皮包放在我的桌上,自我作了介紹,對我說他研究了我的材料。我的案子不好辦,但是如果我信任他,勝訴是沒有疑問的。我向他表示感謝,他說:“咱們言歸正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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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21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9)

快到一點半的時候,萊蒙和馬松回來了。胳膊上纏著繃帶,嘴角上貼著橡皮膏。醫生說不要緊,但萊蒙的臉色很陰沈。馬松想逗他笑,可是他始終不吭聲。後來,他說他要到海灘上去,我問他到海灘上什麽地方,他說隨便走走喘口氣。馬松和我說要陪他一道去。於是,他發起火來,罵了我們一頓。馬松說那就別惹他生氣吧。不過,我還是跟了出去。

我們在海灘上走了很久。太陽現在酷熱無比,曬在沙上和海上,散成金光點點。我覺得萊蒙知道去哪兒,但這肯定是個錯誤的印象。我們走到海灘盡頭,那兒有一眼小泉,水在一塊巨石後面的沙窩里流著。在那兒,我們看見了那兩個阿拉伯人。他們躺著,穿著油膩的藍色工裝。他們似乎很平靜,差不多也很高興。我們來了,並未引起任何變化。用刀刺了萊蒙的那個人,聲不吭地望著他。另一個吹著一截小蘆葦管,一邊用眼角瞄著我們,一邊不斷地重復著那東西發出的三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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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18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8)

我們朝汽車站走去,汽車站還挺遠,萊蒙對我說阿拉伯人沒有跟著我們。我回頭看了看,他們還在老地方,還是那麽冷漠地望著我們剛剛離開的那地方。我們上了汽車。萊蒙似乎完全放了心,不斷地跟瑪麗開玩笑。我感到他喜歡她,可是她幾乎不答理他。她不時望著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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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17pm — No Comments

卡繆《局外人》(7)

晚上,瑪麗來找我,問我願意不願意跟她結婚。我說怎麽樣都行,如果她願意,我們可以結。於是,她想知道我是否愛她。我說我已經說過一次了,這種話毫無意義,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我大概是不愛她。她說:“那為什麽又娶我呢?”我跟她說這無關緊要,如果她想,我們可以結婚。再說,是她要跟我結婚的,我只要說行就完了。她說結婚是件大事。我回答說:“不。”她沈默了一陣,一聲不響地望著我。後來她說話了。她只是想知道,如果這個建議出自另外一個女人,我和她的關係跟我和瑪麗的關係一樣,我會不會接受。我說:“當然。”於是她心里想她是不是愛我,而我,關於這一點是一無所知。又沈默了一會兒,她低聲說我是個怪人,她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愛我,也許有一天她會出於同樣的理由討厭我。我一聲不吭,沒什麽可說的。她微笑著挽起我的胳膊,說她願意跟我結婚。我說她什麽時候願意就什麽時候辦。這時我跟她談起老板的建議,瑪麗說她很願意認識認識巴黎。我告訴她我在那兒住過一陣,她問我巴黎怎麽樣。我說:“很髒。有鴿子,有黑乎乎的院子。人的皮膚是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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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非常灑狗血 on June 22, 2018 at 12:15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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