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琵琶．假若你祝福

我的精練語言的拱形的

美，談論我吧，像談論

飽滿成熟的無花果．擴大

我內心的黑暗吧，那真像

杜莉雅的黑暗呵，在她戀愛的心中

黑暗還沒有這樣多．…

我像一面旗被包圍在遼闊的空間．

我覺得風從四方吹來，我必須忍耐，

下面一切還沒有動靜：

門依然輕輕關閉，煙囪裏還沒有聲音；

窗子都還沒顫動，塵土還很重．

我認出了風暴而激動如大海．

我舒展開又跌回我自己，…

瞧，我們的白晝是這般委屈，

夜晚呢又充滿恐懼，

在木然的白色的不安裏，

我們走向你，紅色的薔薇．

瑪麗亞，你一定得待我們溫柔，

因為我們是從你血液中出生，

而且僅僅只有你了解…

無限地擴大著自己的生命，

你等待又等待這獨一無二的瞬間；

這個偉大而充滿預見的時刻，

這些石頭的覺醒。

從深淵向著你迫近。

金色棕色的書籍，在陰影中

一一從書架上隱去；…

龐大都市並不真實；它們迷惑著

白日、黑夜、動物和孩子；

它們講述著謊言；以它們的沈默，

以噪音，以順服的事物。

虛無來自遙遠而真實的事件，

變化者啊，虛無圍繞著你旋轉，

在自身裏形成。你吹動的風…

如果你將我再次播撒在城市與恐懼中，

請賜給我這兩種聲音將我陪伴。

與它們一道我願存身在時間的憤怒裏，

我願用我的音聲為你備好眠床

在每一個你渴望的地方。

Dasha 譯

我願將他贊美。我願

像軍隊前列的號角，邊走邊唱。

我的血必將比大海更加砰訇，

我的話必將甜如蜜，被人們渴望，

卻不會像酒一樣讓人迷醉。

春夜裏，如果沒有許多人

停在我的床榻周圍，…

最後的神跡且在我們身上成就，

將它顯現在你能力的冠冕，

賜給我們此刻（依照所有婦人的苦痛）

人最真誠的母性。

大能的施與者啊，

且莫滿足那誕生神的婦人的夢，——

且矚目那重要人物，那個分娩死亡的人，

請用你追索他的手…

使一個人榮耀，主啊，使一個人偉大。

為他的生命營造一個美麗的子宮，

將他的羞處如一道大門樹立

在氄毛金色的森林中，

通過無以言表的陽物牽引出

雇傭騎兵、白盔白甲的步兵

和雲集的萬千子孫。

 …

主啊：我們比那些不幸的動物更不幸，

無知無覺，它們卻完成了它們的死亡，

而我們卻全都依然沒有死去。

賜給我們，我們用科學所贏得的，

讓我們將生命捆紮在葡萄架上，

五月已早早開始。

死是如此陌生而沈重，…

我們只是果葉與果皮。

每個人自身擁有的巨大的死，

卻是他們圍繞著的果實。

為它之故，少女們輕移腳步，

樹一樣從琉特琴裏走出，

少年們渴望長大成人；

女人們，成為成長者信賴的人，…

主啊，賜給每個人他自己的死亡。

這個死，來自他的生命，

有他的愛、思想和苦難。

那裏人們活著，白色地盛開，蒼白，

那裏人們死著，驚訝地死於艱辛。

無人看見這皸裂的古怪的面孔，

被一個溫柔的種族用微笑

在無名的夜裏扭曲而成。

他們四處遊蕩，艱辛而屈辱，

服侍著無知無覺的冷漠事物，…

主啊，龐大的都市正

無可救藥地瓦解；

最大的城仿佛逃離在烈火之前，——

沒有慰藉可以將它慰藉，

它短暫的時間正在飛逝。

那裏人們活著，困苦而艱辛，

在低矮的房室裏，面帶驚惶，…

讓我成為你的遼遠的守望者，

讓我成為巖石上傾聽的人，

給我雙眼，讓我看遍

你的海的寂寞，

讓我伴著滾滾江河

在拍岸的喧囂中

深入夜的聲音。

派遣我到你風起雲揚的…

山啊，你停留在眾山從來之處，——

坡上沒有茅舍，頂峰沒有名姓，

終年的積雪，凍僵漫天星斗，

遍開仙客來的山谷，

散發著大地的芬芳；

你啊，眾山之口與光塔

（尚未響起昏禮的喚禮聲）：

 …

或許，我穿過層層群山進入

堅硬的礦脈，孤獨如一粒礦石；

我深陷著，看不見盡頭，

也看不見遠方：一切都近在咫尺，

一切近在咫尺的都是巖石。

身陷苦痛我依舊懵然無知，——

這巨大的黑暗令我如此渺小；…

總是一再地，雖然我們認識愛的風景，

認識教堂小墓場刻著它哀悼的名姓，

還有山谷盡頭沈默可怕的峽谷：

我們總是一再地兩人走出去

走到古老的樹下，我們總是一再地

仰對著天空，我在花叢裏。

1914…

像是國王在獵場上拿起來

一個酒杯，任何一個酒杯傾飲，——

又象是隨後那酒杯的主人

把它放開，收藏，好似它並不存在：

命運也焦渴，也許有時拿動

一個女人在它的口邊喝，

隨即一個渺小的生活，…

夜漸漸地冷了，我猶對燈獨坐

冬夜讀書，忍對一天地間的黑暗

僅僅隔一層窗，薄薄的紙

我猶挑燈夜讀，忍受一身寒意

每一個字是概念，每一句子是命題

是力量，是行動，是一個生生不息的字宙

有熱，有光

在沈寂如死的夜心，我聽到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