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不准跳's Blog (229)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80)

一天下午,她違反她的習慣與願望,進了丈夫的書房,幹了一件她從來不會幹的事情。她用一個精致的孟加拉放大鏡,查看他近幾個月出診的錯綜複雜的記錄。這是她第一次單獨走進那間充滿雜酚油香露的書房。里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皮封面書(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還有學校里各班級的模糊不清的畫片、榮譽證書以及多年收集的奇形怪狀的等高儀和匕首。那間書房在她眼裏一向是丈夫私生活的秘密聖殿,她難得進去,因為它與愛情無關。以前她也去過幾次,但都是跟丈夫在一起,那是為了處理幾件急事。她感到她無權單獨進去,更不用說是去進行自己都認為是不體面的搜查了。但她畢竟走了進去。她在搜查時,她的恐懼幾乎並不亞於她的焦急。她迫不及待地想發現真情,但又怕傷害她的尊嚴,傷害她天生的自尊心。天哪,那簡直是鬼使神差的自我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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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December 3, 2021 at 4:0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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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December 2, 2021 at 10:3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78)

那一年的其它時間,費爾米納沒有參加任何民眾的和社交的活動,連聖誕節活動也沒有參加,而在聖誕節活動中,她和丈夫通常總是最有氣派的貴賓和主角。最引人注意的是她在歌劇表演季節開幕式上依然缺席。幕間休息時,阿里薩發現有人在不指名地議論她。他們說,有人在六月里的一天夜里看到她乘古納德公司的遠洋輪到巴拿馬去了,上船時臉上蒙著黑紗,以免被人看出那種說不出口的病正在慢慢地吞噬著她的生命。有人問,到底是什麼病如此可怕,竟使這位顯赫的夫人也一籌莫展,得到的回答是淒楚的:“像她這樣高貴的夫人,不可能害別的病,只能是肺結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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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December 1, 2021 at 10:0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77)

阿里薩和省府要員在震耳欲聾的音樂和鞭炮聲中站在艦橋上迎候他們。汽笛三聲長鳴,使碼頭籠罩在蒸汽之中。烏爾比諾醫生以其特有的瀟灑自如的神態,同列隊接待的人—一致意,使他們每一個人都覺得他對自己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首先是身著華麗制服的船長,接著是大主教,爾後是省長夫婦、市長夫婦,以及剛到任的一位來自安第斯的軍事長官。緊接在政府要員之後,就是穿黑色呢服的阿里薩,側身於如此眾多的知名人士之中,人們幾乎注意不到他的存在。費爾米納向軍事長官打過招呼以後,對向她伸過手來的阿里薩仿佛遲疑了一下。長官很願意為他們介紹,就問她是否同這位紳士相識。她不置可否,只是帶著沙龍式的微笑將手伸向阿里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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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30, 2021 at 3:0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75)

十一點,客人眼看要到了,家裏還是一團糟。費爾米納只好重新執政。她笑得半死,但沒有露出她曾想過的得意之色,而是對丈夫在管家方面毫無本事表示同情。他以老生常談的理由為自己解圍:“我管家總比你治病強。” 

然而,教訓是有益的,不僅僅對他而言,隨著星移斗換,兩人從不同的途徑得出了明智的結論,不可能換個方式共同生活下去,也不可能換個方式相愛:世界上沒有比愛更艱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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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29, 2021 at 11:3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76)

聽到大聲呼喊以後,數百名赤條條的孩子從窗口,從屋頂,從他們以驚人的本領駕駛的獨木舟上,紛紛躍入水中。他們像鮮魚般地潛入水中,打撈氣球上那位戴羽毛帽的“仙女”投給他們的衣物包、食品袋,以及裝在用蠟封口的水瓶里的咳嗽藥水。 

飛過郁郁蔥蔥的香蕉種植園時,費爾米納想起了自己三、四歲時攜著母親的手在林間散步的情景。當時的母親,在同她一樣穿麥斯林紗衣的其他婦女中,也仿佛是個孩子。大家都打著白色的傘,戴著紗帽。飛行師一直在通過望遠鏡觀察世界,他說:“這裏好像沒有生物。”他把望遠鏡遞給烏爾比諾醫生。醫生目光所及之處,除了種植園里的牛車、鐵軌、地界和乾涸的水渠,便是狼藉的屍體。有人說,霍亂正在大沼澤地的村鎮中肆虐。醫生一邊議論,一邊繼續朝鏡筒里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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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29, 2021 at 9:30a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74)

也許上帝終於聽到了某個人的禱告:在巴黎住了兩年之後,正當費爾米納和烏爾比諾剛剛開始尋找廢墟里殘存的愛情之時,半夜到達的一封電報把他們從睡夢中喚醒,唐娜·布蘭卡業已病危。報告死訊的那封電報旋即接路而至。他們立即啟程回國。費爾米納下船時,身上的喪服已經遮不住她的大肚子了。她又懷孕了,一點不錯,婆婆的死訊產生了一首幸災樂禍的民歌,末尾的疊句在當年頗為流行:



美人去巴黎,巴黎有點啥?

腹中空空去,回來就生娃。 

雖然歌詞粗鄙,但直到許多年之後,烏爾比諾醫生在心精痛快的時候,總是在社會俱樂部里點唱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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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25, 2021 at 10:3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73)

相識六個月之後,他們終於在一艘靠在碼頭上重新噴漆的輪船的倉房里相會了。 

那是一個迷人的下午。奧林皮姬·蘇萊塔的愛情活潑愉快,那是嘰嘰喳喳的養鴿女人的愛情,她喜歡光著身子呆幾個小時,慢慢地充滿柔情蜜意地呼息,跟真正的愛情似的。倉房是拆開的,油漆剛噴了一半,把鬆節油的香味兒留在一個幸福的下午的記憶里,是使人愜意的。忽地,由於一個奇異的靈感的沖擊,阿里薩打開了一個從床鋪上伸手夠得到的紅油漆罐子,蘸濕了食指,在美麗的養鴿女的肚子上寫了一行字:“這個姐兒是我的。”當天晚上,奧林皮啞·蘇萊塔沒想起肚子上還有那行字,在丈夫面前脫下了衣服,丈夫一句話沒說,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沒有變,不動聲色,在她穿睡衣的時候,他到浴室里去取出剃刀,把她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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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23, 2021 at 9:3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72)

和費爾米納的想法相反,阿里薩還存在著,還活生生地存在著。當她跟丈夫、兒子一起乘坐黃騾馬拉的馬車到港口的時候,阿里薩正站在法國遠洋船停靠的那個碼頭上。他看見他們下了船,同在公眾場合無數次看到他們的時候一樣:衣鮮鞋亮。 

他們領著兒子,兒子已被教育成讓人能想像出他長大成人後將是什麼樣子的模樣了,酷肖父親當年。烏爾比諾摘下帽子笑容可掬地向阿里薩打了個招呼:“我們去找回失落了的愛情。”費爾米納向他點了點頭,阿里薩摘下帽子,微微躬了躬身。她朝他看了一眼,對他早謝的禿頂沒有一點同情的表示。是他,跟她過去見到的他一樣:一個她始終沒有看透的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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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21, 2021 at 9:3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71)

雪上加霜,費爾米納趕上了早晚要無可挽回地發生的最倒霉的年頭:她爸爸那些無本萬利而從來沒見過人的買賣原形畢露了。省長把烏爾比諾召到辦公室里,把他丈人的違法行徑告訴他,省長一言以敝之:“天人上間的法律,沒有一條是這家夥沒觸犯過的。”其中幾個最嚴重的騙局,是在女婿的權勢庇護下搞的,很難想像,女婿和他的妻子會不知道。烏爾比諾醫生心裏明白,唯一需要維護的是自己的名譽,因為那是唯一還沒掃地的。於是,他便使出渾身解數,終於用他的擔保掩住了醜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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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19, 2021 at 3:3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70)

除了始終覺得是寄人籬下之外,還有兩件更倒霉的事。其一是,每天吃茄子,各種做法的茄子。唐娜為了表示對已故的丈夫的尊敬,不准改變這一習慣,而費爾米鋼又拒不食用。她從小就討厭茄子,在嚐茄子味道之前就討厭,因為她覺得茄子的顏色跟毒藥似的。所不同的是,這一次她不得不承認,無論如何,在她的生活里有一點變得對她有利了,在她五歲的時候,她在吃飯時也說過同樣的話,她父親強迫她吃下了整整一鍋為六個人準備的茄子。那一次,她以為她要死了,起先是沒完沒了他嘔吐嚼碎了的茄子,後來又被灌了一碗罐油,來治她吞下大量茄子可能招致的疾病。記憶中,兩種東西只是同一種瀉藥,不僅害怕它們的味道,而且害怕它們都是毒藥,使她把茄子和油混為一談了。在卡薩杜埃羅侯爵府的催人嘔吐的午餐上,她只好移開視線,免得想起油使她吐得死去活來的情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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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17, 2021 at 10:3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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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15, 2021 at 10:0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68)

在孤獨的寂寞中,相反,寡婦們發現,老老實實地生活全憑身體的指揮,餓了才吃,不用說假話而愛,不必因逃避被人指摘不遵婦道而裝睡,有權佔有整張床席,沒有人同她爭一半床單,一半空氣。一半屬於她的夜晚,甚至睡夢也是自由自在的,該醒的時候就醒了。在外出偷情的黎明,阿里薩碰見寡婦們做完五點鐘的彌撒出來。 

一身黑衣,肩上披著寡婦的黑紗。晨曦中,他看見她們穿街過巷,邁著碎步從一條人行道走上另一條人行道——那是小鳥般的步伐,因為單是貼近男人身邊走過,就會玷汙她們的名譽。然而他堅信,沒有慰藉的寡婦,更甚於任何其他女人,是很容易把幸福的種子撒到她們心中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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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12, 2021 at 9:3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67)

從這時起,阿里薩就對她另眼相看了。對她來說,歲月也在流逝。她的豐腴的身體不知不覺地枯萎了,她的情慾在抽泣中姍姍來遲,她的眼皮也開始出現陳年痛苦的陰影。她已經是人老珠黃了。另外,因失敗面怒火中燒,她沒有留意喝下多少杯白蘭地。她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天晚上的模樣了。兩人正在吃椰油炒飯,她試圖細算那首兩人合作但後來沒有中選的詩到底誰寫了幾行,以便一旦知道獲獎,兩人該各分幾片金蘭花的花瓣。做這種無聊的遊戲對他們來說已不是第一次了,但阿里薩卻利用這個機會去舔剛裂開的傷口,他們在這場雞毛蒜皮的爭論中糾纏不休,各自愛情的五年來的積怨終於解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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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9, 2021 at 9:30a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66)

這種偷偷摸摸不可能不出差錯、一帆風順。特蘭西托本人至死都確信這位在愛情中產生又為了愛情而被撫養大的兒子,以為他既然在年輕時遭受過第一次挫折,就不會在任何形式的愛情面前動心。然而,許多和他很接近的而又不懷好意的人,卻了解他的鬼鬼祟祟的性格和他對奇裝異服以及對各種稀奇古怪的洗滌劑的愛好,於是不約而同地懷疑,他並非對愛情不動心,而是對女人不動心。阿里薩知道他們對他有這種看法,但從來沒作任何辯解。薩拉·諾麗埃佳對此也不在意。和阿里薩愛過的無數其他女人一樣,甚至和那些並不愛他但使他心滿意足而且和他在一起自己也心滿意足的女人一樣,她知道他只不過是個露水男人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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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November 6, 2021 at 10:30p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65)

促使作出那非同小可的決定的雷鳴般的歡呼聲,使人對競賽的嚴肅性產生了懷疑。但評判是公正的,評獎委員會一致認為那是一首出類拔萃的十四行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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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December 15, 2020 at 12:30a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64)

阿里薩發覺,掌握這個秘密的人,除他母親之外都是屬於費爾米納那一方的,而在他這一方卻只有自己一人。他獨自背著這重如大山的包袱,許多次需要有人助他一臂之力,但當時誰也不配得到這種信任。卡西亞妮是唯一可信賴的人,只差選定方式和時機了。就在他思索這個問題的那個赤日炎炎的下午,偏巧烏爾比諾醫生爬上加勒比內河航運公司的陡峭的樓梯上來了。為了戰勝下午三點鐘的悶熱,他爬一級歇一會兒,走到阿里薩的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氣喘籲籲,汗水把褲子都濕透了。 

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看一場颶風就要來了。”阿里薩在那里見過他好多回,每回都是來找叔叔萊昂十二的,但過去哪一次也沒有這一次這麼明顯地感覺到這個不速之客跟他的生活有某種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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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December 14, 2020 at 12:30a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63)第五章

條子寫得如此言簡意賅。叔叔萊昂十二設想進行一次深刻改組,但卡西亞妮的想法恰恰相反,理由很簡單,所謂總務處實際上不存在:它是裝那些其它處推卸下來的令人頭疼然而又無足輕重的問題的垃圾桶。因此解決辦法就是,撤銷總務處,把問題通到原先把它推出來的各處室去解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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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December 13, 2020 at 12:30a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62)

阿里薩確信,耽誤這一會兒,真是救了他一條命。一點不錯。當姑娘剛向他示意去燈塔的時候,“聖母”瘋人院的兩個如狼似虎的看守和一個女看守就撲到了她的身上。自從她下午三點鐘逃走之後,他們就到處找她,不僅僅是他們三個人,而且動員了政府當局的全部力量。她用從花匠手里奪過來的砍刀砍死了一個守衛,把另外兩個砍成了重傷,因為她想出來參加狂歡節舞會。誰也沒想到她竟會在大街上跳舞,都以為她藏到什麼人家裏去了,他們搜查了成千上萬家,連地下蓄水池都搜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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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December 12, 2020 at 12:30am — No Comments

馬奎斯《霍亂時期的愛情》(61)

船長把他帶去吃午飯,船長還帶去一大瓶家釀的燒酒和做一頓木薯香蕉肉湯的最上乘的調料、這種菜只能用農家母雞、帶骨嫩牛肉、吃殘渣剩飯長大的豬的肉和沿河村子里的蔬菜才能做出來。阿里薩一開始就對可口的佳肴和女主人的綽約風姿不大在意。只是對那個漂亮的家贊不絕口。他喜歡那座明亮、涼爽的房子,里面有四個朝海的大窗戶,從背後可以把整個古城盡收眼底。他喜歡那些光華奪目的擺設,這些裝飾品使會客廳撲朔迷離而又令人望而生畏。精美的工藝品應有盡有,都是羅森多·德·拉羅薩船長出航時一件件帶回來的,屋子里已經擺得沒有餘地了。臨海陽臺,座落在圍墻上,陽臺上養著一隻馬來西亞白鸚鵡,羽毛白得令人難以置信,沈思似的一動不動,使人難以理解,那是阿里薩從未見過的最美的動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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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說好不准跳 on December 11, 2020 at 12:30a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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