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mer Loh's Blog – June 2018 Archive (14)

福克納·公道(5)

夏去秋來,赫爾曼·巴斯克特說汽船已經拖到莊園上,停在大屋旁邊又不動了。他說整整兩個月來,他們一直眼望著大屋,在滾木上移動汽船;而如今,它停在大屋旁邊了,大屋也就因此夠大了,足以使杜姆稱心如意了。他舉行了一次宴會,持續了一個星期。宴會結束時,赫爾曼·巴斯克特說那黑人第三次又找上杜姆。他說那黑人的眼睛又象狐貍一般變得血紅,人們聽見他在房間里喘著粗氣。“到我家去一趟吧,”他對杜姆說,“我給你看件東西。”

“我當時就預見到要出事情。”杜姆說時向房間四下里打量著。赫爾曼·巴斯克特告訴他爸爸剛剛出去。“叫他也去。”杜姆說。他們到達那黑人的小屋時,杜姆派了兩個人去帶爸爸,然後他們走進小屋。那黑人要給杜姆看的原來是一個嬰兒!

“哎,”黑人說,“你是頭人,要主持公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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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25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公道(4)

當夜他們一回莊園,杜姆就派人把爸爸叫去,問爸爸傷痛消了沒有,爸爸回答消得很慢。“那得到泉水里多泡些時候。”杜姆說。

“我是這麽想的。”爸爸回答。

“你夜晚也到泉水里去泡,也許這樣更好一些。”杜姆說。

“要叫夜風吹了,傷痛會更厲害的。”爸爸說。

“生堆篝火就不會了,”杜姆說,“我派個黑人去給你照料篝火。”

“哪個黑人?”爸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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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22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公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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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和賽馬終於結束了,頭人及其兒子的屍體也掩埋入土了。嗣後,杜姆說:“明天我們去把那艘汽船拖來。”赫爾曼·巴斯克特說杜姆自從當上頭人,就一直喋喋不休地談論著那艘汽船,還不停地抱怨他房子如何如何地不夠大。於是那天晚上杜姆又開口了:“明天我們去把那艘擱淺在河中的汽船拖來。”

赫爾曼·巴斯克特說:那汽船遠在十二英里之外,並且連在水中移動一下都沒有可能。所以第二天早晨,除了杜姆自己和黑人外,莊園里不見人影。他告訴我,杜姆如何一天到晚地找人,把獵犬也用上了,有些人是從小溪底的樹洞中找到的。那天夜晚,他把所有的男子都集中在他的大屋里睡覺,還把獵犬也圈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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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22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公道(2)

七年後,他寫信給赫爾曼·巴斯克特和我爸爸;他們就套車到大河接他去。杜姆帶著六個黑人下了汽船。“他們是我在船上贏來的,”他說,“你和克勞—福特(我爸爸叫克勞菲什—福特,但通常只叫克勞—福特)兩人分吧。”

“我不要。”赫爾曼·巴斯克特說我爸爸當時這麽回答。

“那就統統歸赫爾曼吧。”杜姆說。

“我也不要。”赫爾曼·巴斯克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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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21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公道(1)

1

祖父在世時,我們每個星期六下午都到莊園去,而且往往飯後立即駕車出發,我和羅斯庫斯占著前座,祖父、凱蒂和傑生坐在後排。轅馬飛奔,祖父和羅斯庫斯也就談開了。這些馬匹在附近地區是首屈一指的,不但平路上疾駛如飛,連一些山坡也都一馳而過。然而,我們是在密西西比州北部山區馳驅,所以翻過一些陡坡時,我和羅斯庫斯難免要聞到些祖父的雪茄煙味。

莊園離家四英里。樹木掩映之中,一排長長的矮屋,不施油漆;但黑人區的一位名叫山姆·法澤斯的巧手木匠把它修葺、保養得整整齊齊,結結實實。屋後是倉庫和熏制房,再遠一點就是住宿區了,同樣被山姆·法澤斯拾掇得井井有條。他專司其事,別的什麽也不幹。人們說他將近一百歲了。他與黑人住在一起,黑人們稱他“藍牙齦”;而白人叫他黑人。但他並非黑人,這就是我所要給大家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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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20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紀念愛米麗的一朵玫瑰花(4)

黑人在前門口迎接第一批婦女,把她們請進來,她們話音低沈,發出噝噝聲響,以好奇的目光迅速掃視著一切。黑人隨即不見了,他穿過屋子,走出後門,從此就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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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19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紀念愛米麗的一朵玫瑰花(3)

於是,第二天我們大家都說:“她要自殺了。”我們也都說這是再好沒有的事。我們第一次看到她和荷默伯隆在一塊兒時,我們都說:“她要嫁給他了。”後來又說:“她還得說服他呢。”因為荷默自己說他喜歡和男人來往,大家知道他和年輕人在麋鹿俱樂部一道喝酒,他本人說過,他是無意於成家的人。以後每逢禮拜天下午他們乘著漂亮的輕便馬車馳過:愛米麗小姐昂著頭,荷默歪戴著帽子,嘴里叼著雪茄煙,戴著黃手套的手握著馬韁和馬鞭。我們在百葉窗背後都不禁要說一聲: “可憐的愛米麗。”

後來有些婦女開始說,這是全鎮的羞辱,也是青年的壞榜樣。男子漢不想幹涉,但婦女們終於迫使浸禮會牧師—愛米麗小姐一家人都是屬於聖公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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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18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紀念愛米麗的一朵玫瑰花(2)

第二天,他又接到兩起申訴,一起來自一個男的,用溫和的語氣提出意見。“法官,我們對這件事實在不能不過問了。我是最不願意打擾愛米麗小姐的人,可是我們總得想個辦法。”那天晚上全體參議員—-三位老人和一位年紀較輕的新一代成員在一起開了個會。

“這件事很簡單,”年輕人說,“通知她把屋子打掃幹凈,限期搞好,不然的話……”

“先生,這怎麽行-”法官斯蒂芬斯說,“你能當著一位貴婦人的面說她那里有難聞的氣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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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16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紀念愛米麗的一朵玫瑰花(1)

愛米麗-格里爾生小姐過世了,全鎮的人都去送喪:男子們是出於敬慕之情,因為一個紀念碑倒下了。婦女們呢,則大多數出於好奇心,想看看她屋子的內部。除了一個花匠兼廚師的老仆人之外,至少已有十年光景誰也沒進去看看這幢房子了。

那是一幢過去漆成白色的四方形大木屋,坐落在當年一條最考究的街道上,還裝點著有十九世紀七十年代風格的圓形屋頂、尖塔和渦形花紋的陽臺,帶有濃厚的輕盈氣息。可是汽車間和軋棉機之類的東西侵犯了這一帶莊嚴的名字,把它們塗抹得一幹二凈。只有愛米麗小姐的屋子巋然獨存,四周簇擁著棉花車和汽油泵。房子雖已破敗,卻還是執拗不馴,裝模作樣,真是醜中之醜。現在愛米麗小姐已經加入了那些名字莊嚴的代表人物的行列,他們沈睡在雪松環繞的墓園之中,那里盡是一排排在南北戰爭時期傑弗生戰役中陣亡的南方和北方的無名軍人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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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16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乾燥的九月(4)

星期六晚上她正穿衣服準備吃晚飯,覺得自己發燒了,她的手在銅絲鉤和眼兒上顫抖,眼睛有種熱病的癥狀;梳子下的頭髮起伏扭轉、脆而有聲。她還在穿衣,朋友拜訪她並坐下;這時她正在穿最薄而透明的內衣和長襪以及一套新夏裝。"你覺得走出去很刺激?"她們說。她們的眼睛亮亮的,偶爾掠過一絲陰翳。"等你從這次驚嚇恢復過來了,你應該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麽,他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所有細節。"

樹葉的濃蔭里,她們走向廣場時,她開始深呼吸,如一個遊泳者預備潛水,直到她停止顫抖。由於太熱和便於她排遣焦慮,她們四個慢慢地走。當她們接近廣場時,她又開始顫抖,頭仰起,兩手攥住自己的褲子,嘴里喃喃自語,眼睛里現出熱病的爍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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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12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乾燥的九月(3)

拐過右角一條留有車輪轍跡的巷子,這里那里到處都浮動著灰塵。天空下聳起黑魆魆的冰廠輪廓。黑人莫耶斯在這兒值班。"最好就停這兒,可以不?"軍人說。麥克菲登沒有回答。他猛地開上前去使勁一剎,車停下了,前燈照在木板墻上。

"聽著,小夥子們,"理髮師說,"要是他在這,證不證實他從沒幹這事?不證實?假設是他,他會跑掉的。難道你們沒有看到他並不跑走?"第二輛車過來停下了。麥克菲登下了車。布齊跳下跟在他後面。"聽著,小夥子們,"理髮師說。

"把燈滅了!"麥克菲登說。漆黑的夜幕驟然罩下。沒有一點聲音。他們在持續了兩個月的又幹又熱的灰塵中搜尋新鮮空氣吸入肺里。接著傳出麥克菲登和布齊窸窣的腳步聲,還有片刻之後麥克菲登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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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12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乾燥的九月(2)

三個人站了起來。椅子里的推銷員坐起身,"這兒,"他說。從脖子上扯下圍巾,"去你的破布,我贊成他。雖說我不住這,但以老天的名義發誓,如果我們的母親、妻子和姊妹......"他抓著圍巾抹了把臉然後拋到地下。站在一旁的麥克菲登咒罵著其他人。另一個人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剩下的人不自在地坐著,也不相互看。沒多久一個跟一個地站起身支持他。

理髮師從地下拾起圍巾,整齊地折疊著。"小夥子們,不要做那事。威廉·莫耶斯從沒幹過,我知道的。"

"跟我來,"麥克菲登說。他急轉身,屁股口袋露出重型自動手槍粗大的一端。他們出去了。在他們身後,屏風門撞響在死一般沈寂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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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10pm — No Comments

福克納·乾燥的九月(1)

九月如血的黃昏,62個無雨日子的不幸結果;謠言、傳聞,無論它們是什麽,仿佛乾草一般燃燒了起來。這是與米尼·庫坡小姐和一個黑人有關的事。受攻擊、侮辱、驚嚇的,並不是他們,星期六晚上聚集在理髮室里的人們。天花板的電扇使勁吹著,卻沒能使它冷卻,濁熱的空氣,又吹回向他們,在變質的塗髮乳和護膚液的氣味反復翻騰中,他們散發出自己渾濁的氣息和臭味,在仔細打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誰幹也不會是威廉·莫耶斯幹的,"一位理髮師說。他是個中年男子,削瘦,淡黃色皮膚,一張和善的面孔。他在替顧客刮胡子,說:"我了解威廉·莫耶斯,他是個好黑人,我也了解米尼·庫坡小姐。"

"你了解她什麽?"第二個理髮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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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7:10pm — No Comments

周作人·《論語》小記

近來拿出《論語》來讀,這或者由於聽見南方讀經之喊聲甚高的緣故,或者不是,都難說。我是讀過四書五經的,至少《大》《中》《論》《孟》《易》《書》《詩》這幾部都曾經背誦過,前後總有八年天大與聖經賢傳為伍,現今來清算一下,到底於我有什麽好處呢?這個我恐怕要使得熱誠的儒教徒聽了失望,實在沒有什麽。現在只說《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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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emer Loh on June 25, 2018 at 5:33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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