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ssy's Blog (216)

張愛玲·夜營的喇叭

晚上十點鐘,我在燈下看書,離家不遠的軍營裏的喇叭吹起了熟悉的調子。幾個簡單的音階,緩緩的上去又下來,在這鼎沸的大城市裏難得有這樣的簡單的心。

我說:“又吹喇叭了。姑姑可聽見?”我姑姑說:“沒留心。”
我怕聽每天晚上的喇叭,因為只有我一個人聽見。我說:“啊,又吹起來了。”可是這一次不知為什麽,聲音極低,絕細的一絲,幾次斷了又連上。這一次我也不問我姑姑聽得見聽不見了。我疑心根本沒有什麽喇叭,只是我自己聽覺上的回憶罷了。於淒涼之外還感到恐懼。
可是這時候,外面有人響亮地吹起口哨,信手拾起了喇叭的調子。我突然站起身,充滿喜悅與同情,奔到窗口去,但也並不想知道那是誰,是公寓樓上或是樓下的住客,還是街上過路的。

Added by A'Lessy on December 1, 2016 at 4:21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姑姑語錄

我姑姑說話有一種清平的機智見識,我告訴她有點像周作人他們的。她照例說她不懂得這些,也不感到興趣——因為她不喜歡文人,所以處處需要撇清。可是有一次她也這樣說了:“我簡直一天到晚的發出沖淡之氣來!”

有一天夜裏非常的寒冷。急急地要往床裏鉆的時候,她說:“視睡如歸。”寫下來可以成為一首小詩:“冬之夜,視睡如歸。”

洗頭發,那一次不知怎麽的頭發很臟很臟了,水墨黑。她說:“好像頭發掉色似的。”

她有過一個年老嘮叨的朋友,現在不大來往了。她說:“生命太短了,費那麽些時間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是太可惜——可是,和她在一起,又使人覺得生命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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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November 25, 2016 at 1:51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童言無忌

從前人家過年,墻上貼著:“擡頭見喜”與“童言無忌”的紅紙條。這裏我用“童言無忌”來做題目,並沒有什麽犯忌諱的話,急欲一吐為快,不過打算說說自己的事罷了。小學生下學回來,興奮地敘述他的見聞,先生如何偏心,王德保如何遲到,和他合坐一張板凳的同學如何被扣一分因為不整潔,說個無了無休,大人雖懶於搭碴,也由著他說。我小時候大約感到了這種現象之悲哀,從此對於自說自話有了一種禁忌。直到現在,和人談話,如果是人家說我聽,我總是愉快的。如果是我說人家聽,那我過後思量,總覺得十分不安,怕人家嫌煩了。當真憋了一肚子的話沒處說,惟有一個辦法,走出去幹點驚天動地的大事業,然後寫本自傳,不怕沒人理會。這原是幼稚的夢想,現在漸漸知道了,要做個舉世矚目的大人物,寫個人手一冊的自傳,希望是很渺茫,還是隨時隨地把自己的事寫點出來,免得壓抑過甚,到年老的時候,一發不可復制,一定比誰都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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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November 23, 2016 at 8:51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好死與橫死

中國人對於各種不同的死有各種不同的看法。訃聞裏的典型詞句描摹了最理想的結束:“壽終正寢”。死因純粹是歲數關系,而且死在正房裏,可見他是一家之主,有人照應,有人舉哀。中國人雖然考究怎樣死,有些地方卻又很隨便,棺材頭上刻著生動美麗的“呂布戲貂嬋”,大出喪的音樂隊吹打著“蘇三不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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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November 20, 2016 at 11:26am — No Comments

張愛玲·道教的天堂

雖然說有瓊樓玉宇、琪花瑤草,總帶著一種潔凈的空白的感覺,近於“無為”,那是我們道教的天堂唯一的道教色彩。這圖畫的其他部分全是根據在本土歷代的傳統上。玉皇直接地統治無數仙宮,間接地統治人間與地獄。對於西方的如來佛、紫竹林的觀音,以及各有勢力範圍的諸大神,他又是封建的主公。地上的才女如果死得早,就有資格當選做天宮的女官。天女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或是在行禮的時候笑出聲來,或是調情被抓住了,就被打下凡塵,戀愛,受苦難,給民間故事制造資料。天堂裏永久的喜樂這樣地間斷一下,似乎也不是不愉快的。


天上的政府實行極端的分工制,有文人的神、武人的神、財神、壽星,地上每一個城有城隍,每一個村有土地,每一家有兩個門神,一個竈神,每一個湖與河有個龍王。此外有無職業的散仙。

Added by A'Lessy on November 19, 2016 at 8:16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盡管褻瀆神靈

中國的天堂雖然格局偉大,比起中國的地獄來,卻顯得蒼白無光,線條欠明確,因為天堂不像地獄,與人群畢竟沒有多大關系。可是即使中國人不拿天堂當回事,他們能夠隨時的愛相信就相信。他們的理想力委實強韌得可驚。舉個例子,無線電裏兩個紹興戲的戀人正在千叮萬囑說再會,一遞一聲含淚叫著“賢妹啊!”“梁兄啊!報告人趁調弦子的時候插了進來——“安南路慈厚北裏十三號三樓王公館毒特靈一瓶——馬上送到!”而戲劇氣氛絕對沒有被打破。

因為中國人對於反高潮不甚敏感,中國人的宗教經得起隨便多少褻瀆。“玉皇大帝”是太太的代名詞——尤其指一個潑悍的太太。虔誠與頑笑之間,界線不甚分明。諸神中有王母,她在中國神話中最初出現的時候是奇醜的,但是後來被裝點成了一個華美的老夫人;還有麻姑,八仙之一,這兩個都是壽筵上的好點綴,可並不是信仰的對象。然而中國人並不反對她們和觀音大士平起平坐。像外國人就不能想象聖誕老人與上帝有來往。

Added by A'Lessy on November 13, 2016 at 12:17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天才夢

我是一個古怪的女孩,從小被目為天才,除了發展我的天才外別無生存的目標。然而,當童年的狂想逐漸褪色的時候,我發現我除了天才的夢之外一無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點。世人原諒瓦格涅的疏狂,可是他們不會原諒我。

加上一點美國式的宣傳,也許我會被譽為神童。我三歲時能背誦唐詩。我還記得搖搖擺擺地立在一個滿清遺老的藤椅前朗吟“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眼看著他的淚珠滾下來。七歲時我寫了第一部小說,一個家庭悲劇。遇到筆劃復雜的字,我常常跑去問廚子怎樣寫。第二部小說是關於一個失戀自殺的女郎。我母親批評說:如果她要自殺,她決不會從上海乘火車到西湖去自溺。可是我因為西湖詩意的背景。終於固執地保存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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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October 25, 2016 at 10:03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救世工作體育化

至於好動的年輕人,他們暫時出世一下,求得智識與權力,再回來的時候便可以鋤暴安良,改造社會。他們接連靜坐數小時,胸中一念不生。在黎明與半夜他們作深呼吸運動,吸入日月精華,幫助超人的“浩然之氣”的發展。對於中國人,體操總帶有一點微妙的道義精神,與“養氣”、“練氣”有關。拳師的技巧與隱士內心的和平是相得益彰的。

這樣一路打拳打入天國,是中國冒險小說的中心思想——中國也有與西方的童子軍故事相等地位的小說,讀者除了學生,學徒之外還有許多的成年人。書中的俠客,替天行道之前先到山中學習拳術、刀法、戰略。要改善人生先得與人生隔絕,這觀念,即是在不看武俠小說的人群中也是根深蒂固的。

Added by A'Lessy on October 17, 2016 at 3:24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不必要的天堂

僅將現實加以改良,有人覺得不夠,還要更上一層。大多數人寧可成仙,不願成神,因為神的官銜往往是大功德的酬報,得到既麻煩,此後成為天國的官員,又有許多職責。一個清廉的縣長死後自動地就成神,如果人民為他造一座廟。特別貞潔的女人大都有她們自己的廟,至於她們能不能繼續享受地方上的供養愛護,那要看她們對於田稻收獲,天氣,以及私人的禱告是否負責。

發源自道教的仙人較可羨慕,他們過的是名士派的生活,林語堂所提倡的各項小愉快,應有盡有。仙人的正途出身需要半世紀以上的印度式的苦修,但是沒有印度隱士對於肉體的淩辱。走偏鋒的可以煉丹,或是仗著上頭的援引——仙人化裝做遊方僧道來選中有慧根的人,三言兩語點醒了他,兩人一同失蹤。五十年後一個老相識也許在他鄉外縣遇見他,胡子還是一樣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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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October 1, 2016 at 12:35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中國人的“壞”

十七世紀羅馬派到中國來的神父吃驚地觀察到天朝道德水準之高,沒有宗教而有如此普及的道德紀律,他們再也想不通。然而初戀樣的金閃閃的憧憬終於褪色;大隊跟進來的洋商接觸到的中國人似乎全都是鬼鬼崇崇、毫無骨氣的騙子。

中國人到底是不是像初見面時看上去那麽好呢?中國人笑嘻嘻說:“這孩子真壞”,是誇獎他的聰明,“忠厚乃無用之別名”。可同時中國人又惟恐自己的孩子太機靈,鋒芒太露是危險的,呆人有呆福。不傻也得裝傻。一般人往往特別重視他們所缺乏的——聽說《舊約》時代的猶太民族宗教感的早熟,就是因為他們天性好淫。像中國人是天生地貪小,愛占便宜,因而有“戒之在得”的反應,反倒獎勵癡呆了。

中國人並非假道學,他們認真相信性善論,一切反社會的,自私的本能都不算本能。這樣武斷的分類,旋之於德育,倒很有效,因為誰都不願意你講他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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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September 17, 2016 at 9:29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炎櫻語錄

我的朋友炎櫻說:“每一個蝴蝶都是從前的一朵花的鬼魂,回來尋找它自己。”

炎櫻個子生得小而豐滿,時時有發胖的危險,然而她從來不為這擔憂,很達觀地說:“兩個滿懷較勝於不滿懷。”(這是我根據“軟玉溫香抱滿懷”勉強翻譯的。她原來的話是:(Two armful sis better than no armful”)關於加拿大的一胎五孩,炎櫻說:“一加一等於二,但是在加拿大,一加一等於五。”

炎櫻描寫一個女人的頭發,“非常非常黑,那種黑是盲人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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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September 11, 2016 at 4:16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外教在中國

天主教的上帝,聖母,耶穌,中國人很容易懂得他們的血統關系與統治權,而聖母更有一種遼遠的艷異,比本地的神多點吸引力。但是由於她的黃頭發,究竟有些隔膜,雖然有聖誕卡片試著為她穿上中國古裝,黃頭發上罩了披風,還是不行。並且在這三位之下還有許多小聖。各有各的難記的名字、歷史背景、特點與事跡。用一群神來代替另一群,還是用虛無或是單獨的一個神來代替,比較容易。所以天主教在中國,雖然組織精嚴,仍然敵不過基督教。

基督教的神與信徒發生個人關系,而且是愛的關系。中國的神向來公事公辦,談不到愛。你前生犯的罪,今生茫然不知的,他也要你負責。天罰的執行有時候是刁惡的騙局。譬如像那七個女婿中的一個,夢見七個人被紅繩拴在一起,疑心是兇兆,從此見了他的連襟就躲開。惡作劇的親戚偏逼著你們在一間房裏吃酒,把門鎖了。屋子失火,七個女婿一齊燒死。原來這夢是神特地遣來引誘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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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September 2, 2016 at 1:09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必也正名乎

我自己有一個惡俗不堪的名字,明知其俗而不打算換一個,可是我對於人名實在是非常感到興趣的。

為人取名字是一種輕便的,小規模的創造。舊時代的祖父,冬天兩腳擱在腳爐上,吸著水煙,為新添的孫兒取名字,叫他什麽他就是什麽。叫他光楣,他就得努力光大門楣;叫他祖蔭,叫他承祖,他就得常常記起祖父;叫他荷生,他的命裏就多了一點六月的池塘的顏色。除了小說裏的人,很少有人是名符其實的,(往往適得其反,名字代表一種需要,一種缺乏。窮人十有九個叫金貴、阿富、大有)。但是無論如何,名字是與一個人的外貌品性打成一片,造成整個的印象的。因此取名是一種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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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August 23, 2016 at 2:10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心腹話

“夜深聞私語,月落如金盆。”那時候所說的,不是心腹話也是心腹話了罷?我不預備裝模作樣把我這裏所要說的當做鄭重的秘密,但是這篇文章因為是被編輯先生催逼著,倉促中寫就的,所以有些急不擇言了,所寫的都是不必去想它,永遠在那裏的,可以說是下意識的一部分背景。就當它是在一個“月落如金盆”的夜晚,有人嘁嘁切切絮絮叨叨告訴你聽的罷!

今天早上房東派了人來測量公寓裏熱水汀管子的長度,大約是想拆下來去賣。我姑姑不由的感慨系之,說現在的人起的都是下流的念頭,只顧一時,這就是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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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August 17, 2016 at 9:39am — No Comments

張愛玲·造人

我一向是對於年紀大一點的人感到親切,對於和自己差不多歲數的人稍微有點看不起,對於小孩則是尊重與恐懼,完全敬而遠之。倒不是因為“後生可畏”。多半他們長大成人之後也都是很平凡的,還不如我們這一代也說不定。

小孩是從生命的泉源裏分出來的一點新的力量,所以可敬,可怖。

小孩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麽糊塗。父母大都不懂得子女,而子女往往看穿了父母的為人。我記得很清楚,小時候怎樣渴望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吐露出來,把長輩們大大的嚇唬一下。

青年的特點是善忘,才過了兒童時代便把兒童心理忘得幹幹凈凈,直到老年,又漸漸和兒童接近起來,中間隔了一個時期,俗障最深,與孩子們完全失去接觸——剛巧這便是生孩子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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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August 12, 2016 at 1:10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談吃與畫餅充饑(下)

羅馬尼亞店的德國香腸太酸,使我想起買過一瓶波蘭小香腸,浸在醋裏,要在自來水龍頭下沖洗過才能吃,也還是奇酸。德國與波蘭本來是鄰邦。又使我想起余光中先生《北歐行》一文中,都塞道夫一家餐館的奇酸的魚片。最具代表性的德國菜又是sauerkraut(酸卷心菜),以至於kraut一字成為德國人的代名詞,雖然是輕侮的,有時候也作為昵稱,影星瑪琳黛德麗原籍德國,她有些朋友與影評家就叫她the kra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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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August 8, 2016 at 2:41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談吃與畫餅充饑(中)

有一次在多倫多街上看櫥窗,忽然看見久違了的香腸卷——其實並沒有香腸,不過是一只酥皮小筒塞肉——不禁想起小時候我父親帶我到飛達咖啡館去買小蛋糕,叫我自己挑揀,他自己總是買香腸卷。一時懷舊起來,買了四只,油漬浸透了的小紙袋放在海關櫃臺上,關員一臉不願意的神氣,尤其因為我別的什麽都沒買,無稅可納。美國就沒有香腸卷,加拿大到底是英屬聯邦,不過手藝比不上從前上海飛達咖啡館的名廚。我在飛機上不便拿出來吃,回到美國一嘗,油又大,又太辛辣,哪是我偶爾吃我父親一只的香腸卷。

在上海我們家隔壁就是戰時天津新搬來的起士林咖啡館,每天黎明制面包,拉起嗅覺的警報,一股噴香的浩然之氣破空而來,有長風萬裏之熱,而又是最軟性的鬧鐘,無如鬧得不是時候,白吵醒了人,像惱人春色一樣使人沒奈何。有了這位“芳”鄰,實在是一種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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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August 7, 2016 at 11:09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談吃與畫餅充饑(上)

報刊上談吃的文字很多,也從來不嫌多。中國人好吃,我覺得是值得驕傲的,因為是一種最基本的生活藝術。如插花與室內裝修,就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而相形之下又都是小事。“民以食為天”,但看大餅油條的精致,就知道“食”不光是填飽肚子就算了。燒餅是唐朝自西域傳入,但是南宋才有油條,因為當時對奸相秦檜的民憤,叫“油炸檜”,至少江南還有這名稱。我進的學校,宿舍裏走私販賣點心與花生米的老女傭叫油條“油炸檜”,我還以為是“油炸鬼”——吳語“檜”讀作“鬼”。大餅油條同吃,由於甜鹹與質地厚韌脆薄的對照,與光吃燒餅味道大不相同,這是中國人自己發明的。有人把油條塞在燒餅裏吃,但是油條壓扁了就又稍差,因為它裏面的空氣也是不可少的成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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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August 5, 2016 at 11:24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遲暮

多事的東風,又冉冉地來到人間,桃花支不住紅艷的酡顏而醉倚在封姨的臂彎裏,柳絲趁著風力,俯了腰肢,搔著行人的頭發,成團的柳絮,好像春神足下墜下來的一朵朵輕雲,結了隊兒,模仿著二月間漫天六出輕清的雪,飛入了處處簾櫳。細草芊芊的綠茵上,沾濡了清明的酒氣,遺下了遊人的屐痕車跡。一切都興奮到了極點,大概有些狂亂了吧?——在這繽紛繁華目不暇接的春天!

只有一個孤獨的影子,她,倚在欄幹上;她的眼,才從青春之夢裏醒過來的眼還帶著些朦朧睡意,望著這發狂似的世界,茫然地像不解這人生的謎。她是時代的落伍者了,在青年的溫馨的世界中,她的無形中已被擯棄了,她再沒有這資格,心情,來追隨那些站立時代前面的人們了!在甜夢初醒的時候,她所有的惟有空虛,悵慣;悵惘自己的黃金時代的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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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August 4, 2016 at 10:36pm — No Comments

張愛玲·最低限制的得救

中國人的“靈魂得救”是因人而異的。對於一連串無窮無盡的世俗生活感到滿意的人,根本不需要“得救”,做事只要不出情理之外,就不會鑄下不得超生的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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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A'Lessy on August 3, 2016 at 2:30pm — No Comments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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