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érétique's Blog (391)

葉靈鳳·夜雨剪春韭

有人註釋杜甫的這句名句:「夜雨剪春韭」,認為不是用剪刀到後園裡去剪韭菜,而是在下鍋炒的時候,將它們剪齊。這真是上海人所說的纏夾二先生的胡纏。韭菜是種一次可以繼續採用多次的。因此不便像青菜蘿蔔一樣連根拔起來。又因為太多,不能像蔥一樣的隨手摘幾根,所以不用剪刀去剪,便要用小刀去割。江西人的兒歌,就有「剃頭刀兒割韭菜,寅時割丁卯時有」之句,形容韭菜愈割長得愈快;陸佃的《坤雅·說韭》,也說韭菜用剪,並且不宜在日中剪,引古諺「觸露不搯葵,日中不剪韭」作證。此外,《齊民要術》所載種韭的方法,也一再提到用剪。可見杜老的「夜雨剪春韭」,是深懂園藝生活而又有季節感的寫實名句;不能用灶下婢或伙頭的觀點去曲解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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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September 3, 2016 at 6:38pm — No Comments

葉靈鳳·新蟬第一聲

「微月初三夜,新蟬第一聲。」這是大詩人白居易聞新蟬詩中的兩句。他這首詩大約是在北方什麼地方寫的,因為詩題是「六月初三夜聞蟬」,一定那地方氣候比較冷,所以六月始聞新蟬。但在香港,則一到四月初,你就可以聽到蟬聲了。

前幾天天氣比較暖,我已經聽過窗外樹上第一聲的新蟬,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叫了幾聲就停住了,好像很生怯。這幾天天氣又轉冷,便不再聽見它叫了。遙想它一定在枝上竭力抑捺自己的興奮,靜候這寒流的尾潮一過,從此就可以放懷唱個痛快了。

蟬聲一來,就表示夏天已到,香港叫得最早的蟬,並不是我們通常所見稱為「知了」的那種大蟬,而是一種黑色的小蟬,翅上有兩點黃色的斑點。它的叫聲也不像普通的蟬那樣,而是「滋——滋」。聲音叫得非常響亮。這種小蟬,中國舊時稱為螓,又名螗綢。有青色的,香港更有一種紅色的,它們的鳴聲都與那種褐黑色的大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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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September 3, 2016 at 6:37pm — No Comments

葉靈鳳·新蟬第一聲

「微月初三夜,新蟬第一聲。」這是大詩人白居易聞新蟬詩中的兩句。他這首詩大約是在北方什麼地方寫的,因為詩題是「六月初三夜聞蟬」,一定那地方氣候比較冷,所以六月始聞新蟬。但在香港,則一到四月初,你就可以聽到蟬聲了。

前幾天天氣比較暖,我已經聽過窗外樹上第一聲的新蟬,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叫了幾聲就停住了,好像很生怯。這幾天天氣又轉冷,便不再聽見它叫了。遙想它一定在枝上竭力抑捺自己的興奮,靜候這寒流的尾潮一過,從此就可以放懷唱個痛快了。

蟬聲一來,就表示夏天已到,香港叫得最早的蟬,並不是我們通常所見稱為「知了」的那種大蟬,而是一種黑色的小蟬,翅上有兩點黃色的斑點。它的叫聲也不像普通的蟬那樣,而是「滋——滋」。聲音叫得非常響亮。這種小蟬,中國舊時稱為螓,又名螗綢。有青色的,香港更有一種紅色的,它們的鳴聲都與那種褐黑色的大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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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September 3, 2016 at 6:37pm — No Comments

葉靈鳳·新蟬第一聲

「微月初三夜,新蟬第一聲。」這是大詩人白居易聞新蟬詩中的兩句。他這首詩大約是在北方什麼地方寫的,因為詩題是「六月初三夜聞蟬」,一定那地方氣候比較冷,所以六月始聞新蟬。但在香港,則一到四月初,你就可以聽到蟬聲了。

前幾天天氣比較暖,我已經聽過窗外樹上第一聲的新蟬,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叫了幾聲就停住了,好像很生怯。這幾天天氣又轉冷,便不再聽見它叫了。遙想它一定在枝上竭力抑捺自己的興奮,靜候這寒流的尾潮一過,從此就可以放懷唱個痛快了。

蟬聲一來,就表示夏天已到,香港叫得最早的蟬,並不是我們通常所見稱為「知了」的那種大蟬,而是一種黑色的小蟬,翅上有兩點黃色的斑點。它的叫聲也不像普通的蟬那樣,而是「滋——滋」。聲音叫得非常響亮。這種小蟬,中國舊時稱為螓,又名螗綢。有青色的,香港更有一種紅色的,它們的鳴聲都與那種褐黑色的大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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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September 3, 2016 at 6:37p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海的女兒

她坐那兒笑了。一聳肩,一低頭,雙手擱在腿上下意識地對搓著,眼睛像新月那樣彎彎地、秀秀地看著我。

她就這麽笑著,定格在那兒,只一雙手不好意思地搓著,搓著,搓了好久也沒有搓出一句話來。我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江南女子。

我知道她原先是漁民,只是一下看不出來。我知道她現在是寧波有名的大酒店的大老板,更看不出來。

她半天半天的終於搓出一句話,再搓出一句話——

“我朋友不多。”

“但是他們來了(到她的飯店),都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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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September 3, 2016 at 3:34p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關於單純而執著的3億男人

孫中山找到了王才運。

孫總統鋪開他帶來的一件陸軍士官服,笑道:改革此服,為吾所用,請做一件中國衣。

王才運按照總統的意思,把7扣改為5扣,意思是五權憲法。把胸前貼袋改為筆架式,意思是革命需要知識分子。把袖上的扣子定為3顆,意思是三民主義。就這樣,1916年4月,寧波奉化人王才運,制作了第一件國服——中山裝。

奉化是紅幫的老家。在做第一套中山裝之前,第一件西裝也是奉化人為民主革命家徐錫麟做的。

也是一個4月,我找到了寧波奉化人盛靜生。不過時間過去了88年,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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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September 1, 2016 at 6:20p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畫餅

他突然放大了聲音說:那是一只畫餅!

於是談話才有了一個休止符。

他說話聲音低低的、速度快快的,好像習慣性地合理支配他的聲音資源,又好像要在單位時間裏銷售最多的語言,好盡快結束和我的談話。對不起,我這裏不恰當地用了“銷售”這個詞。實在因為我見他之前剛聽說去年內地市場他那波導手機的銷售量全國第一,超過了摩托羅拉、諾基亞等名牌。於是“銷售”這個詞就大大地卡在我的腦子裏。

因為,11年前,波導還是個零。至於他麽,他現在是波導CEO徐立華,他11年前也叫徐立華,但那時候誰認識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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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August 31, 2016 at 11:42a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東方不敗

我很難把他和耐克和阿迪達斯和華倫天奴和黛安芬和聖羅蘭和騰牌等等十幾個名牌聯系起來。

或者說他長得一點不耐克一點不阿迪達斯一點不聖羅蘭。

他的衣服是煙色的,臉也是煙色的,黯黯淡淡。不過那厚的嘴唇、圓的鼻頭,是一望而

知的厚道。那凹凹的眼睛和長長的耳垂,又讓人感覺可靠和智慧。

從來靠海吃海,他小時候老跟著父親出海打魚。兩條木帆船成一對,合力拖一張大網。船上10來人,撒網的,聽魚的各有分工。魚聲大的,知道有大魚群了。黃魚會叫,聲聲如蛙。黃魚汛的季節,陽光把黃魚群照得金光四射,好像滿海流動著會叫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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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August 25, 2016 at 9:56a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神舟”五號的寧波故事

酒泉,“神舟”五號發射基地。

2003年10月14日一大早,有3個人鉆進了配電房。

直到15日上午。上午9:30,就見神州大地上煙霧騰騰,雷聲隆隆,“神五”從火箭發射架上一躍而起,拖著金色的尾巴,那是直上雲天的中國巨龍。

幾乎也是9:30,酒泉衛星發射中心的領導走進配電房:‘神舟’五號發射成功,感謝你們!

15日中午,酒泉衛星發射中心司令員張建啟少將設宴。他來到從配電房走出來的天安集團技術人員前說:感謝天安為我們圓滿完成發射任務提供了保障,屆時請你們董事長和蔣總來現場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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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August 10, 2016 at 8:12p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如果微軟在中國

喜歡歐洲,常常是因為喜歡古典。

走進瑞士的“Reuge”,這是一家兩百年的八音琴老店。一個個老師傅,低著頭坐在那裏敲敲打打。好像,他們已經敲打了兩百年,好像,他們1798年就坐在這裏了,就這樣敲打到兩百多年後的今天。八音琴轉動著舒緩的樂聲,老師傅繼續著作坊的活計。在現代喧囂社會裏突然看到這樣一幅被定格在那裏的兩百年的油畫,就覺得古老文化和傳統,是這樣地美好這樣地令人心動!

說起瑞士,總會聯想到鐘、到表、到機芯、到發條。250年前,歐洲的建築上,就有各種八音琴。因為做在建築上,想做多大都行。“Reuge”是第一家把音樂裝進盒裏的,musicbox。

於是有了作為工藝品的八音盒,有了八音盒帶來的故事和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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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August 1, 2016 at 7:26p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公主的寶典

“喂!”黃新華剛跟我說話,他的手機就響了。

那手機有多動癥,時不時地震動著,蹦跳著呼喚他,恨不得叫他全世界都不要搭理,光搭理手機一個人。

當然,這手機裏邊也幾乎有了全世界。他那新海打火機遠銷30多個國家。黃新華只好眼睛看著手機和我說話。他靈動的小個子,瘦削的瓜子臉,那對雙眼皮大眼睛,好像占據了臉部的半壁江山。

看著這半壁江山的大眼睛,我想起潘長江小品裏的一句話:濃縮的都是精華。我想,就是這雙眼睛,能在幾年裏兩戰韓國,又戰歐盟,3次獲得國際反傾銷的勝訴,又3年在打火機行業裏連續自營出口全國第一。

“要做到第一是很難的!”他伸直一手指,人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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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July 30, 2016 at 10:57a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樓梯口出發

這是一間平常的辦公室。

這是一間不平常的辦公室。

臨街區兩邊都是寬銀幕那樣寬寬扁扁的窗。窗外有綿延的招寶山、金雞山,有直奔東海的甬江。綿延的群山,把兩邊的寬銀幕環繞成一片翠綠。

他沒進屋的時候,我覺得這屋的風水真好。

他進屋以後,我覺得這屋的風水更好。

他看上去挺平常,一如他這總裁辦公室。

他看上去很有氣象,一如窗外奔流入海的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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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July 25, 2016 at 10:51p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青春出臺

那不是F4嗎?說著我不由走了過去。

那是F4——的照片。女工宿舍裏,各人的床頭貼著各人的偶象,都是大張的宣傳畫或是2004年的月份牌——濮存昕、張柏芝、王力宏、孫燕姿、陳冠希、S·H·E。睡在雙層床上層的,還把大張的偶象海報糊在天花板上,可憐的濮存昕們好像失去了地心引力似地成天站在天花板上。新生代小女生的代表組合S·H·E女子三人組的一首歌叫《SupperStar》(巨星)。

你主宰,

我崇拜,

沒有更好的辦法,

Youaremysupperstar(你是我的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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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July 16, 2016 at 7:54p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丁磊和悶聲大發財

有人說,溫州人是從風險中看到機遇,寧波人是從機遇中看到風險。

有人說,寧波人最會無中生有,以小見大。

有人說,寧波人普通話講不好,幹脆不講了,埋頭幹活吧。有人說寧波人光做不說,有詩雲: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寧波人丁磊,有兩個第一。一是以30歲出頭的年齡,成為中國內地首富。二是不見媒體,把低調進行到底。

有人問我怎麽用一句話概括寧波人?我正好穿著耐克運動衫。我借用運動衫上那句有名的廣告語:Justdoit!只管做吧!再借用一句上海老話,寧波人——悶聲大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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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July 9, 2016 at 9:04a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吸光,並天圓地方

小車開近雅戈爾紡織城的時候,車速變得這麽緩慢,緩慢到近乎優雅,近乎儒雅,然後讓到邊上,讓別的車——員工的桑塔納長駛直入。而這輛儒雅的轎車,像恭順的仆人停立一旁。

從這輛車上下來的,是雅戈爾的CEO李如成。就有職工對他說:李總,你真有平民意識。什麽平民意識?我本身就是平民。

有人覺得李總老是讓員工的車,可是李總多忙呵。李如成說,分工有臺階,人格都平等。誰也不能說誰更忙,我自己也是一個員工。

我第一眼看李如成,覺得面善得感人。他的服裝,從毛衣、夾克到長褲、襪子、皮鞋,是幾種深淺有別的黑灰色的混成,厚重而完整。不經意中有一種審美的提升。他那臉型和眼睛都是敦厚的圓,他坐的單人黑沙發卻是方方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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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July 6, 2016 at 9:29am — No Comments

陳祖芬《走進寧波》包玉剛和真心英雄

包玉剛1984年第一次回家鄉寧波。寧波那“中國第一書房”天一閣,給包玉剛遞上了剛剛查出的包氏家譜。世界船王包玉剛才知道,原來他是包公的第29代孫。

包玉剛也給了寧波一個驚喜:捐建寧波大學。1981年,他已在北京投資一個項目:建一個大飯店,以他父親的名字命名,叫兆龍飯店。寧波人捐建項目,多以父親或母親或父母親的名字命名。譬如香港特首董建華,寧波人,他的舅舅為寧波大學捐建的航海樓,是以董特首的外公寧波人顧宗瑞的名字命名的,叫宗瑞航海樓。

寧波自古有“義鄉”之稱。寧波一帶的浙東學術,提倡“知善知惡,是謂良知,為善去惡,是謂格物。”(寧波人王陽明《致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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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July 4, 2016 at 6:29am — No Comments

梁宗岱《一切的峰頂》序言

這是我的雜譯外國詩集,而以其中一首的第一行命名1。原因只為那是我最癖 愛的一首罷了,雖然讀者未嘗不可加以多少象徵的涵義。

詩,在一定意義上,是不可譯的。一首好詩是種種精神和物質的景況和遭遇深 切合作的結果。產生一首好詩的條件不僅是外物所給的題材與機緣,內心所起的感 應和努力。山風與海濤,夜氣與晨光,星座與讀物,良友的低談,路人的咳笑,以 及一切至大與至微的動靜和聲息,無不冥冥中啟發那凝神握管的詩人的沈思,指引 和催促他的情緒和意境開到那美滿圓融的微妙的剎那;在那裡詩像一滴凝重、晶瑩、 金色的蜜從筆端墜下來;在那裡飛躍的詩思要求不朽的形體而俯就重濁的文字,重 濁的文字受了心靈的點化而升向飛躍的詩思,在那不可避免的驟然接觸處,迸出了 燦爛的火花和鏗鏹的金聲!所以即最大的詩人也不能成功兩首相同的傑作。

何況翻譯?作者與譯者感受程度的深淺,藝術手腕的強弱。和兩國文字的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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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June 21, 2016 at 5:09pm — No Comments

梁宗岱·散後

花對詩人說:

「我們的花雖有大小,

我們都是各自創造我們的藝術的,

都是一樣美麗的呵。」

在生命的路上,

快樂時的腳跡是輕而浮的,

一剎那便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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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June 18, 2016 at 10:24pm — No Comments

梁宗岱·晚禱之二——呈敏慧

我獨自地站在籬邊。

主呵,在這暮靄的茫昧中。

溫軟的影兒恬靜地來去,

牧羊兒正開始他野薔薇的幽夢。

我獨自地站在這裡,

悔恨而沈思著我狂熱的從前,

癡妄地採擷世界的花朵。

我只含淚地期待著——

祈望有幽微的片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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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June 11, 2016 at 9:00am — No Comments

梁宗岱·談詩

一片方塘如鑒開,

天光雲影共徘徊。

問他那得請如許?

為有源頭活水來。

詩人是兩重觀察者。他底視線一方面要內傾,一方面又要外向。對內的省察愈 深微,對外的認識也愈透澈。正如風底方向和動靜全靠草木搖動或雲浪起伏才顯露, 心靈底活動也得受形於外物才能啟示和完成自己:最幽玄最縹緲的靈境要借最鮮明 最具體的意象表現出來。

進一步說,二者不獨相成,並且相生:洞觀心體後,萬象自然都展示一副充滿 意義的面孔;對外界的認識愈準確,愈真切,心靈也愈開朗,愈活躍,愈豐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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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Hérétique on June 3, 2016 at 6:31pm — No Comments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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