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有了顆韌我們再沒丟過東西。過去我們什麽都丟,樂器、服裝、燈泡,丟得最多的是軍服。正是軍服時髦的年代,有時賊們偷不到完整的軍服,連爛成拖把的也偷走,剪下所有的鈕扣再給我們扔回來。炊事班則是丟煤、丟米、丟味精。自從顆韌出現在演出隊營地,賊們也開始傳:演出隊那條大畜牲長得像狗,其實不曉得是啥子,兇得狠!你一只腳才跨過墻,牠嘴就上來了!那嘴張開有小臉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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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扯下自己的衣服砸向趙蓓。趙蓓嗚嗚地哭起來,赤裸的兩個肩膀在小周手里亂抖。小周將那衣服披在她身上。女兵們把趙蓓攙回宿舍,她嗚嗚地又哭了一個鐘頭。天快亮時,她不哭了。聽見她翻紙,寫字,之後輕輕出了門。誰跟出去,不久就大叫:“趙蓓你吃了什麽?”都起來,跑出門,趙蓓已差不多了,嘴角溢出安眠藥的白漿,一直溢到耳根。趙蓓沒死成。拖到軍分區醫院給救了過來。但她不會回來了,很快要做為“非常復員”的案例被遣送回老家去。小周成了另一個人,養一臉胡子,看誰都兩眼殺氣。很少聽他講話,他有話只跟顆韌嘮嘮叨叨。 一天,我們突然看見顆韌嘴里叼著一只紫羅蘭色的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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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蓓也在這一瞬也矯正了羅圈腿。小周看她一眼,她看小周一眼。 兩人擦肩而過,小周再看她一眼,她又還小周一眼。小周開始照樂譜練鼓,兩個鼓槌兒系在大腿上。從每一記的輕重,他能判斷鼓音的強弱。顆韌發現他今天不像往日那樣,一敲就搖頭晃腦。今天他敲一會就停下,轉過臉,眼睛去找什麽。趙蓓的琴音給風刮過來刮過去,小周不知道她在哪里。顆韌觀察他的每一舉動。等他轉回臉發現顆韌洞悉的目光。他順手給牠一槌,說:“滾。”等小周把頭再一次轉回,見枯了絲瓜架後面兩個人走過來。他倆半藏半漢,一把大提琴夾在胳肢窩下面。小周問:“老鄉,你琴哪找的?”老鄉說:“偷的。就在那邊一個大車上還多!”兩人說著,大模大樣跨上牦牛。顆韌感到小周在牠背上拍的那記很重。小周說:“顆韌,不準那兩個龜兒子跑!去咬死他們……”顆韌沒等他說完已竄出去,跑得四腿拉直。牠追到那兩匹牦牛前面,把身子橫在路上。小周解下一匹馬,現學上馬、使戟,嘴里嘟嚷著驅馬口令和咒罵,也追上來。兩個老鄉策牦牛輪流和顆韌糾纏又輪流擺脫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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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絲網很嚴實,顆韌整整轉了一圈,沒找著一點破綻。牠開始刨雪。雪低下去,一根木樁下出現了縫隙。顆韌塌下腰,伸長肩背一點點往里鉆,幾乎成功了,卻發現脖子上的舞鞋帶被鐵網掛住,任牠怎樣甩頭,也掙不脫身。饑餓和寒冷消耗了顆韌一半生命,剛才的疾跑則消耗了另一半,顆韌突然覺得一陣鋪天蓋地的疲倦。牠不知那樣臥了多久,貼地皮而來的風雪一刀一刀拉過牠的臉,牠濕透的皮毛被凍硬,刺毫一樣根根乍立起來。牠最後的體溫在流失。顆韌想到自己的藏獒家族,有與狼戰死的,有被人殺害的,卻從未有過死於寒冷的。想到這兒牠使勁睜開眼,緊扣牙關,再做最後一次掙扭。“當”一聲,那木樁子被牠扯倒了。而值班室的黃燈火一動不動。沒人聽見顆韌垂死的掙扎和完全嘶啞的吠叫。顆韌感到自己六個月的生命在冷卻。牠最後的念頭是想我們這幾十條嗓門對牠粗野的昵稱:“顆韌這狗東西!……”在雪山上的我們把所有的道具箱、樂器箱、服裝箱都澆上汽油,點燃,燒了四大蓬篝火。 半邊山都烤化了,還燒掉誰半根辮子。總算沒讓誰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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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犬顆韌顆韌臉上頭次出現人的表情, 是在牠看牠兄姊死的時候。那時顆韌剛斷奶,學會了抖毛,四只腳行走也秩序起來。牠被拴著,還沒輪著牠死。牠使勁仰頭看我們;牠那樣仰頭說明我們非常高大。我們這些穿草綠軍服的男女,牠不知道我們叫兵。牠就是把頭仰成那樣也看不清我們這些兵的體積和尺度。牠只看到我們的手掐住牠兄姊的頭,一擰。然後牠看見牠狗家族的所有成員都在樹上吊得細長,還看我們從那些狗的形骸中取出粉紅色的小肉體,同時聽見這些兵發出人類的狂吠:“小周個龜兒,剝狗皮比脫襪子還快當!”“燒火燒火,哪個去燒火?”“哪個去杵蒜?多杵點兒!”顆韌這一月狗齡的狗娃不懂我們的吠叫,只一個勁仰頭看我們。牠看我們龐大如山,漸漸遮沒了牠頭頂一小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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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形煞不住了,立刻倒成一副多米諾骨牌。大幕倉皇墜落,樂隊丟盔棄甲地停下來。所有演員包圍了黃小玫,恨不能一人給她一腳,說她可算掙到一個輕傷不下火線的英勇表現了。導演替她拔出那根別針後,她還一動不動地癱在原地,好像等著照相。她的臉上一層水痘般的大汗珠子,誰上來跟她發脾氣,她就仰臉看著誰。導演有些不忍了,說誰腰上紮那麽個大別針也不算輕傷。他伸手要拉她起來,她卻搖搖頭,嘴唇無力地松開。大家火氣更大,說太進入角色了吧?亮相亮那麽久可不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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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講北京的王爺府,講法國叫做“印象派”的畫家,講世界上最貴的“銀鬼”汽車,講太平洋島國的土著。他的結巴不傷大雅,反而倒更讓他顯得溫良可愛。他似乎從未察覺女兵們對他的暗戀,因而待她們從不厚此薄彼。春節後一天早晨,一個新兵的母親拉著那個新兵進了文工團大門。她走到男兵宿舍的樓下,一手插腰一手指出去,嘹亮地開罵。這是個街上的女人,罵街是登****唱,首先罵得抒情言志,然後才罵出道理。人們漸漸聽出是某個男兵壞了她的女兒,“……兩個月前我們還叫你龜兒解放軍叔叔喲;解放軍叔叔吃豆腐揀嫩的吃喲!”大家剛出完早操,站在一邊看她嗓子越吊越高,越來越盡情地發揮,都在想,這個事件可不是一般的男女作風案,咱們里頭終於出了個流氓。上午練功文工團的招牌男高音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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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批新兵來的時候,老兵和老老兵都改變了審美觀和廉恥觀,都不再為束平的胸脯自豪。她們發現在男、女一同上舞蹈課時,胸脯上那點顫動招來了男兵們魂飛魄散的一瞥,她們隨之也有了魂飛魄散的剎那。她們托人去上海買一種胸罩,兩個鼓凸被一圈圈密實的針腳行納成兩個靶子。因此在蕭穗子這批兵熬成老老兵那年,她們突然又來了一度青春發育,個個胸脯挺出生硬的曲線。這天更過分的事件發生了。誰在晾衣繩上發現了一個墊了海綿的乳罩,並心虛地蓋在一塊毛巾下。偏偏趕上三極風,毛巾吹落了,把它給暴露出來。女兵們一批批跑來看,看它多麽不要臉,竟墊出了兩毫米的豐滿度。黃黃的舊海綿是化妝用的,縫得又蠢又粗,做賊一樣完成這點針線活也是不易。女兵們相互都不敢對眼,怕眼睛稍不磊落會引起懷疑, 或讓人認為自己在找別人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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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對她很寬容,她怎麽練都隨便。黃小玫還是抓緊一切機會和他說話, 對他笑。有時她老遠叫著“老師”追上來,滿嘴話急著要講,到了跟前,又只是喘著粗氣冷場,讓教員跟著她局促地受罪。有一兩回,教員問她可是有什麽事。她一楞,突然明白這樣的師生交往得有個名目,有個話題。她說老師,我媽媽來信了。教員心想,這下苦了,她媽媽來信也要跟我報告了。她又說老師,我告訴了媽媽,我們來了個新教員,對我可關心了。教員加快腳步,給她弄得又慚愧又窘迫又煩惱。他匆匆往天橋上走,步子身姿都在說他多麽想擺脫這場談話。黃小玫跟著他,緊趕慢趕,把她母親的感激話說了一遍又一遍。走到天橋頂上,教員說謝謝謝謝,代我問你媽媽好。黃小玫聽不出他話里的句號,還是緊緊跟著。文工團有兩個院子,院墻上跨的天橋是兩邊往來的主要交通。教員在終於甩掉黃小玫時心里有所觸動。他最初給她的那點重視真經用,以後的冷落、忽略都消耗不完它。到了第三年,新兵熬成了老兵,老老兵們就不再對他們說,哎,誰誰誰,你去鍋爐房順便幫我打點洗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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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拖油瓶黃小玫發現,母親以同樣的方法給了弟弟妹妹同樣的東西,也給了他們同樣的囑咐。有些老演員們還記得黃小玫的母親, 零星講到她一些趣事,人們對她的印象是活潑而潑辣的。到這種時刻,黃小玫總聽得最入迷,似乎是聽一個陌生偉人的事跡,不厭其煩地請人重復細節。然後她會眼神醉醺醺的,對女兵們說她母親就那麽瀟灑可愛,誰都抵擋不住她的魅力。她沒有意識到她話里有多大成分的謊言。她記憶中的母親從來不是瀟灑的。有時母親下班回到家,會飛快地從報紙里取出一雙繼父的皮鞋,擦的錚亮,對繼父說:“你看,小玫懂事點了,花一晚上時間給你把皮鞋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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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們一面做著各種作嘔的姿態,一面還是把黏得可疑的鼠糞狀顆粒吃了下去。她們沒辦法,一當兵才發現自己弱點很多,愛瞟男兵,愛搬弄是非都好克服,饞起來太可怕了,可以不分敵友,不顧原則,不講衛生。又有人說,小黃你媽媽肯定給你買了好多好吃的,從上海到成都多久了,還沒吃完。黃小玫不直接回答,豪邁地一舉手里的半袋鹽金棗,說誰吃完了再來拿啊。大家開始起哄,問道:“小黃,你媽媽還給你買了什麽?多拿幾樣出來請客。”黃小玫還是不說什麽。突然兩個女兵踢掉腳上的沙袋,喊道:“搶啊,咱們可不能眼看著小黃同志吃獨食,長賊膘!……”所有女兵都跳下床,十來雙手把黃小玫摁住,一雙手拉開她的抽屜。黃小玫的圓臉蛋通紅通紅,覺得大家今天可真夠朋友,居然也和她親密無間地打鬧,居然也摟她腰抱她腿擰她胳膊。但不久她們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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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出來的不止蒜頭,還有干巴巴的油條,啃得缺牙豁齒的饅頭,星期天早餐的炸花生米,星期四午餐的鹵豆腐干。全是從食堂餐桌上搜集來的剩余食物。就像看不見黃小玫的頭髮一樣,也從沒人看見過她好好吃東西。把不堪入目的食物殘渣從她抽屜里清理出來時,人們都無法想象黑暗里她怎樣兇猛地消耗。黃小玫有一個大優點,她從不辯解什麽。說她惡心也好,窮酸也好,她氣度大得很,一點也不強詞奪理,過後該怎麽偷嘴還怎麽偷嘴。說急了,她就像現在一樣擡起臉,嘿嘿一笑。多年後蕭穗子一想到黃小玫的笑,就會想,是什麽讓那笑不同尋常。它寬厚,賴皮,她其實以這笑給女兵們碰了個大軟釘子。黃小玫這樣一笑大家就沒有什麽好說了。一陣無趣上來,誰便說快洗吧,馬上要開午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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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群少女朝你走來時,你會發現她們中醜的那個最為奪目。因為她是唯一的醜姑娘,因為美貌在此是普遍和一般,而醜陋卻是個例外。還因為你覺得這樣穿軍服的年輕女舞蹈者理所應當是美麗的,醜姑娘反而不同凡響,讓你覺得這個明顯謬誤必定有什麽讓你一下看不透的堅實理由。她們就這樣走在陽光斑斕的梧桐林蔭道上,手里端著五顏六色的塑料臉盆,腳上穿著五顏六色的塑料拖鞋。每年四月,新兵訓練結束,這座軍營里總要添一群跳舞蹈的年輕女兵,十四、五歲,或更年輕些。她們尚未學會軍人的內斂,在老兵眼里,個個天真爛漫活潑討厭。若是把她們剝得赤身****,擱進西歐古典神話的背景,她們便是世世代代男人們夢寐以求的山林小妖。當然,醜女孩黃小玫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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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學生的敘述又十分逼真,也難以****。那個八歲男孩甚至說畢奇的手又大又厚,熊掌一樣拍下來時,讓他感覺“剎時間天昏地又暗……”老吳覺得學生的形容是有根據的。他又回去找畢奇。畢奇正練琴,老吳坐在一邊等。他明白畢奇對什麽都無所求,只求一份清靜,在他練琴練到一半時不被打斷。一支練習曲圓滿結束,老吳還等。他知道畢奇剛拉完曲子你說什麽他都不明白,或者明白了也靠不住。得等他自個醒過懵來,主動和你說話,才是有效的。終於畢奇看見鋼琴凳上坐著個人。是老吳。他說:“喲,老吳啊。”老吳說:“你小子告訴我一句實話;你揍沒揍那個娃娃我都無所謂,但你必須說實話。”畢奇急得更口訥了,說:“我憑什麽揍……揍他呀?就他、他也配我揍他?”“那他憑什麽胡編啊?”“那、那我怎麽知道?”“畢奇,他爸可是管著干部提升、調任、轉業的喲,他回家告你一狀,你小子吃不了兜著走。”畢奇瞪著眼,瞪著自己黑暗莫測的前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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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一見畢奇眼圈也紅了。丫丫把醫生護士叫來大發脾氣,說這麽簡單的病情都處理不了,干脆回老家做赤腳醫生去。丫丫指示給畢奇用她帶來的營養液,又指示把畢奇同屋的三個病號搬出去。姐妹倆在招待所號了間房,一早便到畢奇床邊來監督治療,開始是把早餐帶過來吃,後來洗漱、早廁都挪到了這邊。畢奇臉上果真有了人色。一天早晨例行抽血,妞妞見小護士紮得畢奇咧嘴,便斯斯文文地訓導起來,說你以為人人都跟連隊來的糙大兵似的,吃了你們的苦是啞巴吃黃連?一個老護士這時跑進來,一把逮住妞妞就往走廊里拖。“今天讓我逮著了我說怎麽天天早上有人在女廁所大便不沖水!……”妞妞已給她拖到走廊上,一個勁地掙紮。老護士說:“去,把你拉的大便給我沖掉!”妞妞的白凈臉漲得通紅。丫丫跑出來保護姐姐,說:“你再敢不放手……放不放?……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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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鼓動隊長也不做了,專門去照顧畢奇。老兵說雨天行軍跌跤不能超過三次,不然人就給跌散神了。畢奇少說已跌了十跤,神散了形也散了,最後一跤把架著他的老吳也拽倒。老吳說:“好樣的,爬起來!”畢奇的大平足麻木地搓動幾下,卻沒爬起來。老吳心里很虛,但嘴巴仍舊斗志昂揚:“我就不信咱們畢奇今天就爬不起來!一、二、三……喲!”畢奇的兩腳又蹬幾下,再蹬幾下。他長著凍瘡的肥大耳朵往下一耷拉,嘴啃在泥里,成了一尊完整的泥胎。他擡起臉,人們看見眼淚飛快地從黃泥里沖出來,兩片泥嘴唇之間一根亮晶晶的水涎。畢奇“嗚嗚”地哭,一邊哭一邊口齒不清地控訴:“……襪子都縮到腳心了……褲衩讓汗給弄濕了,特磨得慌!……這什麽破路什麽破天氣老不晴!……”大家圍在他身邊,瞪著眼看他,幾個女兵恨不得和他一塊罵,陪他一塊哭。
老吳這時把自己背上的被包和鑼鼓交給一個男兵,…
ContinueAdded by Suan Lab on January 1, 2018 at 10:14am — No Comments
他卻向她笑笑。 她在這個笑里沒找到任何破綻。她一口氣松下來,看著畢奇笨頭笨腦在洗碗池那兒洗碗、接水、仰脖子漱口,軍帽順著脊梁滑下來。在畢奇心里她還清白。一陣竊喜使穗子又犯起骨頭輕來,腳也飄然了,原地來了個“劈叉大跳”。人們不是那麽徹底地殘忍。穗子呆著,一條晚照進來,桌上的一群大蒼蠅五彩繽紛。直到十月國慶的繁忙演出,畢奇似乎始終蒙在鼓里。穗子仍是揪心,一旦看見有人跟畢奇眉飛色舞地說話,她便提心吊膽:畢奇馬上要知道她穗子闖下什麽丟臉大禍了。她看見老吳跟畢奇都抱著琴撥弦,老吳說著什麽,畢奇朝男女演員這邊看看,笑笑。老吳嘴很缺德,只對畢奇一人留情。…
ContinueAdded by Suan Lab on January 1, 2018 at 10:13am — No Comments
畢奇回來的時候是八月,是蕭穗子出事之後的第六十八天。穗子把這記得如此刻骨銘心是因為整整六十八天沒一個人跟她講過話。連“練功去呀?”“發白糖啦!”“借我點洗發膏小蕭!”這樣的話都沒人和她講。可這天下午兩點多,在一片知了的吶喊聲中,穗子聽到一聲:“沒睡午覺啊小蕭?”穗子楞了。回頭一看是畢奇,拎了一個網兜,兜著他的臉盆、牙具和拖鞋,還有就是大半盆毛桃。他的提琴斜背在背上,邁著小兒麻痹式的步子。十七歲的首席提琴手畢奇像世上大部分天才那樣隱約帶一點怪胎的影子。不同於其它天才的是畢奇特別明白自己,明白與他的天才搭配而來的低能是瞞不了誰的。…
ContinueAdded by Suan Lab on January 1, 2018 at 10:13am — No Comments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Added by engelbert@angku张文杰 0 Comments 71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21, 2021 at 11:00pm 7 Comments 60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18, 2021 at 5:30pm 18 Comments 73 Promotions
Posted by Host Studio on May 14, 2017 at 4:30pm 11 Comments 49 Promotions
Posted by 用心涼Coooool on July 7, 2012 at 6:30pm 39 Comments 53 Promotions
Posted by 就是冷門 on August 24, 2013 at 10:00pm 79 Comments 81 Promotions
Posted by 罗刹蜃楼 on April 6, 2020 at 11:30pm 40 Comments 66 Promotions
Posted by 葉子正绿 on April 2, 2020 at 5:00pm 77 Comments 69 Promotions
Posted by Rajang 左岸 on August 26, 2013 at 8:30am 29 Comments 61 Promotions
Posted by 來自沙巴的沙邦 on November 4, 2015 at 7:30pm 3 Comments 76 Promotions
Posted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January 5, 2016 at 9:00pm 35 Comments 73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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