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一個秋雨靠微的夜晚。一輛人力車拉著我,在大森一帶的陡坡間,幾度爬上爬下,終於停在一處翠竹環繞的小洋房前。大門很窄,灰漆已漸剝落,借著車夫打的提燈光,見釘在門上的瓷門牌上,用日文寫著:印度人馬蒂拉姆·米斯拉。門上只有這塊門牌是新的。
說起馬蒂拉姆·米斯拉,也許各位並不陌生。米斯拉生於加爾各答,長年致力於印度的獨立,是個愛國分子。同時還師從一個著名的婆羅門,名叫哈桑·甘的人,學得一套秘訣,年紀輕輕即已成為魔術大師。恰在一個月前,經朋友介紹,我同米斯拉有了交往,一起談論政治經濟等問題。至於他變魔術,我卻一次都沒見過。於是,我事先寫去一信,請他獻藝,為我演示一下魔術,所以,今晚我催促著人力車夫,急急趕往地處大森盡頭,僻靜的米斯拉公寓。…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January 15, 2017 at 11:18am — No Comments
一個雨天的午後,我在某畫展的一個房間裏發現了一幅小油畫。說“發現”未免有些誇大,然而,惟獨這幅畫就像被遺忘了似的掛在光線最幽暗的角落裏,框子也簡陋不堪,所以這麽說也未嘗不可。記得標題是《沼澤地》,畫家不是什麽知名的人。畫面上也只畫著濁水、濕土以及地上叢生的草木。恐怕對一般的參觀者來說,是名副其實的不屑一顧吧。
而且奇怪的是,這位畫家盡管畫的是郁郁蔥蔥的草木,卻絲毫也沒有使用綠色。蘆葦、白楊和無花果樹,到處塗著混濁的黃色,就像潮濕的墻上一般晦暗的黃色。莫非這位畫家真的把草木看成這種顏色嗎?也許是出於其他偏好,故意加以誇張吧?——我站在這幅畫前面,一邊對它玩味,一邊不由得心裏冒出這樣的疑問。…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January 14, 2017 at 7:59am — No Comments
冬天的一個夜晚,天色陰沈,我坐在橫須賀發車的上行二等客車的角落裏,呆呆地等待開車的笛聲。車裏的電燈早已亮了,難得的是,車廂裏除我以外沒有別的乘客。朝窗外一看,今天和往常不同,昏暗的站台上,不見一個送行的人,只有關在籠子裏的一只小狗,不時地嗷嗷哀叫幾聲。這片景色同我當時的心境怪吻合一的。我腦子裏有說不出的疲勞和倦怠,就像這沈沈欲雪的天空那麽陰郁。我一動不動地雙手揣在大衣兜裏,根本打不起精神把晚報掏出來看看。
不久,發車的笛聲響了。我略覺舒展,將頭靠在後面的窗框上,漫不經心地期待著眼前的車站慢慢地往後退去。但是車子還未移動,卻聽見檢票口那邊傳來一陣低齒木屐…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January 11, 2017 at 11:22pm — No Comments
一
像堀川大公那種人物,不但過去沒有,恐怕到了後世,也是獨一無二的了。據說在他誕生以前,他母親曾夢見大威德的神靈,出現在她的床頭。可見出世以後,一定不是一位常人。他的一生行事,沒一件不出人意外。先看看堀川府的氣派,那個宏偉呀、豪華呀,究竟不是咱們這種人想象得出的。外面不少議論,把大公的性格比之秦始皇、隋揚帝,那也不過如俗話所說“瞎子摸象”,照他本人的想法,像那樣的榮華富貴,才不在他的心上呢。他還什麽雞毛蒜皮的事都關心,有一種所謂“與民同樂”的度量。…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January 6, 2017 at 6:33pm — No Comments
哎,您看過大癡的《秋山圖》嗎?”
一個秋夜,王石谷到頤香閣作客,同主人渾南田,一邊喝茶,一邊談話。
“呵,沒有見過,您見過嗎?”
大癡老人黃公望,同梅道人,黃鶴山樵,都是元代繪畫的神手。渾南田一邊說,一邊想起曾經見過的《沙磧圖》、《富春卷》,仿佛還在眼前一般。
“是啊,可以說見過,也可以說沒有見過,這是一件怪事哩……”
“那到底見過還是沒有見過呢?”
渾南田驚異地瞅著王石谷的臉,問道:“見過的是摹本嗎?”…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January 4, 2017 at 4:16pm — No Comments
上
夜晚,盛遠在泥墻外遠眺月華,一邊踏著落葉,心事重重。
獨白
月亮已上來了。向來都迫不及待企盼月出,可惟獨今夜,倒有點害怕月色這般清亮。迄今的故我,將於一夜之間消失,明天就完全是個殺人犯了;一想到這裏,渾身都會發顫。兩手沾滿鮮血的樣子,只要設想一下就夠了。那時的我,自己都會覺得恁地可惜。倘是殺一個恨之入骨的對手,倒也用不著如此這般於心不安,但今夜所殺,是一個我並不恨的人。…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January 3, 2017 at 3:45pm — No Comments
一千八百八十年五月某日傍晚,別了兩年又來耶斯那亞·波利雅那作客的屠格涅夫,和主人托爾斯泰一起,到伏龍加河對岸的雜樹林去打山鶩。
同去的人,除了兩位老人之外,還有尚未失去青春的托爾斯泰夫人,和帶著一只獵狗的孩子們。
到伏龍加河的路,大半要通過麥田,夕暮的微風,吹過麥穗,靜悄悄地送來泥土的香味。托爾斯泰肩上扛著槍,走在大家的前頭,不時地回過頭來,對和托爾斯泰夫人並肩走著的屠格涅夫說話。每一次,這位《父與子》的作者,總是吃驚地擡起眼來,高興而流暢地回答他的話,有時候,則搖晃著寬闊的肩頭,發出沙嘎的笑聲。這是比粗野的托爾斯泰顯得文雅的,同時又帶女性氣的回答。…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December 31, 2016 at 9:48pm — No Comments
八
“聽說那個種彥①又要有一部新作品問世了。左不過是詞藻華麗、淒淒慘慘的故事罷了。那位仁兄所寫的東西,有著推獨他才寫得出來的特色。”
①種彥即柳亭種彥(1783—1842),日本江戶時代後期的小說家,著有《偽紫土派氏》等。
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市兵衛提到作家們的時候,從來不加敬稱。馬琴每逢聽到他這麽稱呼作家們,就心想,背地裏市兵衛準管自己叫“那個馬琴”。當他肝火旺的時候,常常想道:憑什麽非給這個把作家當成自己雇的店員、呼名道姓的無禮之徒寫稿子不可?於是越想越氣。今天一聽到種彥這個名字,他就越發沈下臉來。但是市兵衛卻好像渾然不覺。…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December 23, 2016 at 10:29pm — No Comments
①三昧是佛教用語,指事物的訣要或精義。如稱在某方面造詣深湛為“得其三昧”。此處指主人公馬琴專心致志於戲作的寫作。
一
那是天保三年①九月間的一個上午。從早晨起,神田同朋町的松湯澡堂照例擠滿了浴客,依然保持著幾年前問世的式亭三馬②的滑稽本裏所描述的“神抵,釋教、戀、無常,都混雜在一起的澡堂”③那副景象。這裏有個梳媽媽髻兒④的,正泡在澡水裏哼唱俗曲⑤;那裏有個梳本多髻兒…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December 18, 2016 at 6:30pm — No Comments
煙草這種植物,本來日本是沒有的。那末它是什麽時候從國外移進來的呢?關於年代,種種記錄並不一致。有的說是慶長年間①,也有的說是天文年間②。到了慶長十年左右,全國各地好像都在栽培了。文祿③年間,吸煙已普遍流行,甚至出現了這樣一首世態諷刺詩:①慶長年間是一五九六至一六一五年。…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December 15, 2016 at 12:56pm — No Comments
你向我索要一份生平資料—這總讓我為難。個人的信息,即便是登記在社會機關中的,也是人所擁有的最隱秘的一部分,而把它們公之於眾,那感覺好象是去面對精神分析專家。我只能這樣去想:我可還從未被精神分析過呢。
我就這樣開始講起吧,我出生時的星象是天秤座,因此我的性格中沈穩和躁動得以互相中和。我出生時,父母親正打算從旅居多年的加勒比地區歸國,所以這地域上的遷移總使我向往著到別處去。
我雙親所擁有的知識全集中於蔬菜王國,他們關心著其中的奇跡和特征。而我,被另一種蔬菜—文字—所誘惑,沒能去學會他們的知識,因此我和人性化的知識總有隔膜。…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December 13, 2016 at 9:49am — No Comments
艾米卡.卡拉格還很年輕,也不缺錢,沒有物質方面或者非物質方面不切實際的野心,所以看上去沒什麼能阻止他享受生活。但是這些天來,他慢慢有種感覺,那就是他有點對生活提不起興趣了。比如,以前他會貪婪地註視大街上的姑娘,但現在她們激不起他的任何反應,也許現在他還會本能地擡起眼睛看一眼,但馬上又無動於衷的垂下,就象好像她們只是匆匆經過身邊的一陣風。有一陣子,陌生的城市會讓他振奮——他是商人,經常旅行——現在他只感到惱火和困惑、找不到方向。過去他獨自生活,每個晚上經常去電影院,不管放什麼電影,他都樂意看。一個人要是老是看電影的話,其實就象在看一部特別長的電影,一集一集,沒有盡頭:他認識所有的演員,甚至包括特型演員和群眾演員,每次都把他們辨認出來,本身就挺好玩的。現在可好,他再回到電影院,所有那些熟悉的臉都變得乏味和呆板、缺乏差別;他厭倦了。…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December 11, 2016 at 12:13pm — No Comments
根據H·哥斯泰考姆、及後來H·艾爾夫馮的計算,地球上的大陸都是月亮掉下來的碎片。根據這個理論,月亮起初是太陽的行星,後來因為太靠近地球使它偏出了軌道。地球引力把它越拉越近,它的軌道開始圍繞地球。在某一個時刻,這兩個天體之間的相互引力開始改變它們的地表,陸地變成碎片,形成巨大的波浪,那些碎片旋轉著掉入地球和月亮之間的太空,其中月亮的碎片最後落在了地球上。後來,由於地球潮汐的影響,又把月亮推開,直到它到了現在的位置才停下。但月亮物質的一部分,也許有一半,被留在了地球上,形成了大陸。…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December 7, 2016 at 10:34am — No Comments
月球最初並沒有表層大氣作為保護層,暴露於無休無止的隕石撞擊和太陽輻射的侵蝕之中。據康奈爾大學托馬斯·葛得教授所說,月球表面的巖石在與隕石粒子的磨擦過程裏被研成粉末。而根據芝加哥大學格拉德·凱柏教授的說法,從月球巖漿散逸出來的氣體可能曾使這個地球的衛星變得輕盈而多孔,有如一塊浮石。
“月亮是個老家夥,”Qfwfq表示同意,“滿臉都是坑洞,傷痕累累。它裸露著身體在宇宙中運轉,就像一條被啃光的骨頭,身上的肉被侵蝕殆盡。但這樣的事情不是頭一回發生了。我記得,有許多月亮比這個更為年邁,也更為殘破。我曾目睹這些月亮的一生,目睹他們的誕生,運轉和死亡:一個被飛射而來的星星穿刺而亡,另一個死於它上面的所有火山口發生大爆炸,還有一個身上滲出瞬間揮發的琥珀色汗珠,然後渾身覆蓋了淡綠色的雲團,爾後收縮成一扇幹燥而多孔的貝殼。”…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December 1, 2016 at 6:53am — No Comments
結構上的規則有序、條理分明使得《索多瑪120天》(The120DaysofSodom)成為馬奎斯-德-薩德(MarguisdeSade)作品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一部:這是一部最怪異的性倒錯的一覽表,四位高級妓女向四位墮落的權貴講述淫猥奇事,作為插曲段落穿插在表現荒淫暴行的故事情節當中,以此來組織起作品的敘事。那四位權貴時不時地要在由八位男孩、女孩和其他兩性隨從組成的一個(所謂的)"動物園"成員們身上實行這些被講述出來的淫邪的性經驗。所有的48人在長達四個月的時間裏幽居於黑森林中的一座城堡之內。…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20, 2016 at 11:03am — No Comments
一
元治元年①十一月二十六日,擔任京都守護之職的加州藩閥一夥人,為了參加那時對長州的征伐②,以國家老③的長者大隅守為頭領,從大皈安治川河口,乘船出發。
①元治元年是1864年。
②江戶時代末期長州藩為反抗西方殖民主義者的侵略,在對內政策上實行了一些改革。當時代表中央政權的江戶幕府是日本沒落的封建制度的總代表,1864年,幕府對長州藩進行了第一次征伐。…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13, 2016 at 7:58am — No Comments
東京帝國法科大學教授長谷川謹造①先生,坐在廊下的藤椅上,正讀著斯特林堡②的《編劇法》。
①長谷川謹造影射日本思想家、農學家新渡戶稻造(1862-1933)。新渡戶歷任劄幌農業學校、東京大學教授,信奉基督教,主張世界和平主義。在美國留學時,同美國人瑪利子結婚。
②斯特林堡(1849-1912),瑞典小說家,劇作家,作品帶有自然主義和神秘色彩。《編劇法》寫於1907至1910年。…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6, 2016 at 9:41pm — No Comments
阿住的兒子是在采茶剛剛開始的時候死去的。兒子仁太郎就像個癱子似的在床上足足躺了八年。這樣的一個兒子死了,人們說是阿住的“來世修好”,阿住本人的確也並不怎麽悲傷,當阿住在仁太郎的棺材前邊供上一炷香的時候,心裏倒有一種如釋重負般的輕松感覺。
仁太郎的葬禮辦完之後,碰到的第一個問題是兒媳阿民的事。阿民有一個男孩。並且她替臥病的仁太郎把地裏的莊稼活差不多全承擔起來了。如果兒媳現在走了,不用說孩子沒人照顧,甚至連家裏的生活也維持不了。因此阿住想,等過了七七四十九天,就給阿民找個丈夫,讓她像兒子在世時一樣,擔起家裏的活來。她想找仁太郎的叔表兄弟與吉作贅婿。
偏偏剛好在頭七的第二天早晨,阿民收拾起出嫁時的東西來了,阿住不禁大吃一驚。阿住那時候正領著孫子廣次在裏屋的走廊上玩。給孩子玩的玩具,是從學校偷來的一枝盛開的櫻花。…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October 24, 2016 at 9:10pm — No Comments
斯苔芳妮婭早上6點才急匆匆地趕回家,這可是第一次。
車子沒有開到門口,在前面的街角就停住了。是她讓福奈羅這麼做的,因為讓門房看見可不好。丈夫出門在外,一大早讓一個毛頭小夥子送回家像什麼樣子呢?
真沒想到大門還鎖著,而她卻沒有鑰匙。就是因為沒帶鑰匙她才在外面過夜的。下午出去的時候,她原想著要回來吃晚飯,就沒去拿鑰匙,可那些久違的朋友硬是拖住不讓走,在這家吃飯,又到那家跳舞,一幫人一直鬧到半夜兩點,這時候再想起沒帶鑰匙還有什麼意義呢?當然,她心裏也有點兒愛上了其中的一個小夥子,就是福奈羅,不過也就是有點兒愛他,不太多,也不太少。
她孤零零地站在緊鎖的門外,街上空無一人。早晨的陽光異乎尋常地明亮,似乎有人用放大鏡把這條街弄得格外清晰。…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October 21, 2016 at 9:23am — No Comments
德裏托到預先約定的地點時,傑蘇班比諾和天拉一沃拉已經在這裏等他好半天了、夜色深沈,萬籟俱寂,靜得在街上都能聽見沿街居民家裏的鐘擺聲。今夜他們要在兩個地方行竊,所以行動要迅速,以免天亮的時候被人發現。
“我們走吧!”德裏托說。
“上哪兒?”另外兩人間道。
“走吧!”德裏托這個人對於他想要行竊的目標從來守口如瓶。
像幹涸的河流一樣空蕩蕩的大街上。他們三人在清冷的月光下快步向前走去。德裏托走在最前面。他的黃眼睛不停地轉動著,鼻孔微微翕動,仿佛在嗅著什麼。…
Continue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October 15, 2016 at 10:44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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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engelbert@angku张文杰 0 Comments 76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21, 2021 at 11:00pm 7 Comments 63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18, 2021 at 5:30pm 18 Comments 74 Promotions
Posted by Host Studio on May 14, 2017 at 4:30pm 11 Comments 51 Promotions
Posted by 用心涼Coooool on July 7, 2012 at 6:30pm 39 Comments 56 Promotions
Posted by 就是冷門 on August 24, 2013 at 10:00pm 83 Comments 83 Promotions
Posted by 罗刹蜃楼 on April 6, 2020 at 11:30pm 40 Comments 65 Promotions
Posted by 葉子正绿 on April 2, 2020 at 5:00pm 77 Comments 70 Promotions
Posted by Rajang 左岸 on August 26, 2013 at 8:30am 29 Comments 63 Promotions
Posted by 來自沙巴的沙邦 on November 4, 2015 at 7:30pm 3 Comments 78 Promotions
Posted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January 5, 2016 at 9:00pm 35 Comments 75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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