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é l'après-midi's Blog (290)

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4.2)

  七

  那年秋天,我們家裏空蕩蕩、冷清清。看來,我從沒有感到對父母這樣溫情過。但在那些日子裏,只有奧麗婭妹妹一個人使我擺脫了無比的孤獨。我開始同她一起散步,談話,幻想未來。我愈來愈確信,她比我想象的大得多,心靈與智力方面成熟得多,而且與我親近得多了,這使我感到驚奇和高興。在我們這種新的關系中,還神奇地再現了我們過去童年時代的親切之情……

  父親談到我的時候說過:“你將來怎麼樣,只有上帝才知道!”那麼,她這樣年輕美貌,在巴圖林諾這樣貧寒和孤獨,將來又怎麼樣呢?

  不過,我當時考慮的多半是關於我自己。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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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September 11, 2016 at 4:18pm — No Comments

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4.1)

  我在巴圖林諾的生活的結束也是我家過去全部生活的結束。

  我們大家都明白,原先的一切都快完了。父親對母親說:“我親愛的,我們這個窩快散了!”事實上,尼古拉已經拋棄了這個窩,格奧爾基也打算徹底拋棄它了——他受“監視”的期限已滿。現在只剩我一個,但也輪到我了……

  二

  又是一個春天。這個春天在我眼中又是前所未有的,某些事情的開始完全與我見過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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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September 2, 2016 at 1:22pm — No Comments

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3.3)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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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August 23, 2016 at 2:12pm — No Comments

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3.2)

  五

  對我來說,普希金是我當時生活的真正的一部分。

  他什麼時候使我著迷的呢?我從小就聽過他的詩歌。我們提起他的名字幾乎總是很親見的,就象對一個親戚、一個完全屬於“我們的”人一樣,無論在一般的還是特殊的生活環境裏,他都同我們在一起。他所寫的詩都是屬於“我們的”。他為了我們並懷著我們的感情寫作。在他的詩中所描寫的風暴,“空中旋轉著雪花的風濤”①,把陰雲吹滿了天空,就如同在卡緬卡的莊園附近,冬夜的肆虐怒號的風雪一樣。母親有時沈湎於幻想,含著一絲可愛的、慵倦的微笑,用古腔古調給我動聽地吟誦“昨天,我和一個腰騎兵相對飲酒”的詩句②,這時我會問:“媽媽,同哪個驃騎兵飲酒?是同死了的叔叔嗎?”當她朗誦:“我在書裏發現一朵小花,它早已幹枯了,也不再芬芳”③時,我也看見這朵小花夾在她自己那少女時期的紀念冊裏……至於我的幼年時代,那它是完全同普希金一起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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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August 18, 2016 at 5:08pm — No Comments

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3.1)

  出殯後我還在瓦西裏耶夫斯科耶待了半個月。那種生活不可思議地和可怕地剛剛結束了,我親眼目睹了一切,感受依然是鮮明而矛盾的。

  在那些日子裏,我感到更痛苦的是還要經受一次考驗——同即將回家去的安卿告別。但在這次考驗中,我也能發現某種令人傷心的慰藉。

  父親和彼得·彼得羅維奇為了表姐決定在瓦西裏耶夫斯科耶再待一些時候,我也留下來了——這不僅僅是因為安卿。雖然我對她的愛戀與日俱增,但不知為什麼我總想把那矛盾的感情拖延下去。這些感情控制著我,使我不能撇下《浮士德》。這本書是我當時在皮薩列夫的書堆中偶然找到的。我完全被它吸引住了:

  在事業的鼎盛時期,生活有如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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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August 12, 2016 at 1:13pm — No Comments

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2.3)

  十四

  這天晚上,我除了惘然若失和困惑莫解之外,沒有任何感覺。哥哥剛一押走,父母也都走了……,此後,我久久地熬受這新的心靈上的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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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August 7, 2016 at 11:14pm — No Comments

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2.2)

  七

  現在已是初寒,是晚秋冷清清、烏蒙蒙、無聲無息的日子。全市都安上了禦寒的窗框,人們生起爐子,穿得熱乎乎,把過冬需用的物品都準備停當,滿懷高興地準備感受冬季的舒適。這是若幹世紀以來從祖先那裏繼承下來的古老生活方式,這是生活習俗的—年四季有規律的反復。

  “雁鳥飛啦,”羅斯托夫采夫進屋時高興地說,他穿著一件暖和的厚呢外套,戴著一頂暖和的便帽,身後卻帶來一股寒氣。“我剛看到了整群雁飛……我買了一個農民的兩車白菜,柳波芙·安德列耶芙娜,你去接吧,馬上就來的。挺好的白菜,一棵就是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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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August 4, 2016 at 12:56pm — No Comments

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2.1)

  離開卡緬卡那天,我還不知道會一去不復返了。送我到中學去的時候,走的是一條我從未走過的契爾納夫斯克大道。我第一次感到那些已被遺忘的大道的詩意,第一次感到行將消逝的俄國的古風。許多大道都已過時了,契爾納夫斯克大道也不例外。它以前的轍跡長滿了青草,寬闊和荒蕪的路基兩邊長著一些老白柳,顯得孤獨而淒涼。我特別記得一棵白柳,記得它被雷電劈壞的樹幹上布滿大洞小眼,枝頭上還蹲著一只大烏鴉,象一塊黑黢黢的、燒焦了的木頭一樣。父親說,烏鴉能活幾百年,這只烏鴉大概在韃靼人統治時期就已經有了。這種說法使我非常吃驚,簡直不可想象……他所說的事情究竟魅力何在,我當時又有什麼感想呢?莫非是已經感到了俄羅斯的存在,感到她是我的祖國?還是感到我與過去的、遙遠的和共同的事業有著密切的關系?這個事業不僅開闊我們的心靈,拓展我們的個人生活,而且還提醒我們要參與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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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ly 31, 2016 at 4:35am — No Comments

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1.3)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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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ly 27, 2016 at 5:10pm — No Comments

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1.2)

  七

  每一個地方都有每一個地方的美!

  牲口棚裏,整天都是空蕩蕩的。每當我們費盡吃奶的氣力才把大門稍微推開一點的時候,這扇門就吱嘎吱嘎地發出懶洋洋的、極討厭的叫聲,同時一股強烈的、酸溜溜的、但非常令人神往的糞水和豬圈的氣味迎面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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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ly 23, 2016 at 3:33pm — No Comments

蒲寧《阿爾謝尼耶夫的一生》(1.1)

  “世間的事物,還有許多未被寫下來的,這或出於無知,或出於健忘,要是寫了下來,那確實是令人鼓舞的……”

  半個世紀以前,我出生於俄羅斯中部,在我父親鄉間的一個莊園裏。

  我們沒有自己的生與死的感覺。很可惜,人們甚至把我什麼時候出生的都講給我聽了,假如不講,那我現在就不會知道我有多大年紀(況且,我現在完全沒感到年歲的負擔),就是說,不會想到我大概再過十年或二十年就要死了。要是我生長在一個渺無人煙的荒島上,那也不會疑心自己就要死。“這就太幸運了!”我要添上這一句。但是誰知道呢?也許是一場大災難吧。而且我說不疑心是否真的不疑心呢?我們不是生下來就有死的感覺嗎?如果沒有,如果未曾疑心過,那我是否會象現在和過去一樣,這麼熱愛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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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ly 17, 2016 at 12:59pm — No Comments

吳念真·瑞芳大小粗坑集福社

大家都老了,老到好不容易湊在一起回到昔日的故鄉時,面對頹垣殘壁,漫漫荒山,竟然對自己的家和當年練習的場地都有記憶上的差異。

在臺灣的行政區域上,你再也找不到這個地址了—臺北縣瑞芳鎮大山里。



這是我的故鄉,它已經被遺棄十八年了。從一九七八年廢村到現在,要不是最近一些老人思鄉心切,抽空清理出昔日的山路,事實上,這個村子早已被荒草湮沒了。

雖然是被荒草湮沒的村子,但昔日繁盛的記憶和村人們彼此間的感情,卻不因為年歲,或多年來南北離散而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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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ly 16, 2016 at 10:30am — No Comments

吳念真·永不落幕的劇場人

他們並不期待臺灣的劇場環境有朝一日能跟海外一樣好,只要像現在慢慢地改變、進步就好。

一九九七年七月十七日早上,我們在葉子彥的家裏。平凡的家、平凡的人,如果不是子彥有一早溫習劇本臺詞的習慣,我們或許不知道他是一個劇場工作者。或許也因為子彥的家居生活出乎意料地平凡,平凡得不像我們一般人想象的劇場人吧!

子彥說:“像我最近扮演的角色是一個很精明能幹、勢利眼、一毛不拔、很有錢的富人。我就去找一些現有的形象,可是好像現實生活中不一定是這樣的。有些時候我們就去找一些影像大師的紀錄裏的形象,從裏面去尋找……”要在現實和虛幻的角色中自在地遊走,想抓住角色的形象需要嚴謹得像做功課一樣。現實生活的角色,可需要花更多的腦筋和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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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ly 14, 2016 at 11:02am — No Comments

吳念真·永不落幕的劇場人

他們並不期待臺灣的劇場環境有朝一日能跟海外一樣好,只要像現在慢慢地改變、進步就好。

一九九七年七月十七日早上,我們在葉子彥的家裏。平凡的家、平凡的人,如果不是子彥有一早溫習劇本臺詞的習慣,我們或許不知道他是一個劇場工作者。或許也因為子彥的家居生活出乎意料地平凡,平凡得不像我們一般人想像的劇場人吧!



子彥說:“像我最近扮演的角色是一個很精明能幹、勢利眼、一毛不拔、很有錢的富人。我就去找一些現有的形象,可是好像現實生活中不一定是這樣的。有些時候我們就去找一些影像大師的紀錄裏的形象,從裏面去尋找……”要在現實和虛幻的角色中自在地遊走,想抓住角色的形象需要嚴謹得像做功課一樣。現實生活的角色,可需要花更多的腦筋和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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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ly 11, 2016 at 9:00am — No Comments

吳念真·會走路的郵局

全島唯一的行動郵局,郵戳是熱門貨。行動郵局一天移動十幾個地方,蓋哪一個地名都不對,所以乾脆就叫“一汽”。

早上八點,這一間全臺灣獨一無二、自己會動的郵局再度上路為民眾服務去了!若不是親眼所見,許多人一定只知道行動電話、流動廁所、流動攤販,一定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郵局自動開到家門口,替人民服務的事。但對花蓮玉裏地區的人來說,八年來對這一間會走路的郵局的出現︰不但習以為常,甚至還把它當成生活的時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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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ly 9, 2016 at 8:00pm — No Comments

吳念真·望安鄉東吉人回鄉

這群人可不是移民或者偷渡的人,他們是要回家普度,要替一直護衛他們在臺灣平安發展的王爺慶生。他們的家,在安平港三十二海裏外的澎湖望安鄉東吉嶼。

一九九七年中元節的前五天,臺南的安平漁港忽然彌漫著一種奇怪的氣氛。漁船上下的不是漁獲、漁具,而是各種生鮮食品、辦桌的材料,甚至還出現樂隊使用的鼓。不僅如此,連鍋子、宰好的豬都擡上來了,而上下的人似乎都特別興奮,我們仿佛連他們心跳的聲音都清晰地聽見。

東吉聯誼會會長陳清對先生說:“……因為我們上一代都是捕魚的,我們那邊的王爺很靈,大家賺得到錢,王爺很保佑我們的上一代,像高雄一些遠洋漁船,船長都是我們東吉人……因為神明很保佑,保佑我們大家的子弟很有本事,大家都搬到臺灣來住,就把王爺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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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ly 3, 2016 at 9:40am — No Comments

吳念真·無處不飛花的田尾

盛開的花割了、處理了,也運走了。但一天的工作還沒有結束。花田還需要除草、施肥以及一朵一朵地摘掉多餘的花芽,好讓得天獨厚的那一朵盡情綻放。

一九九七年六月十九日,車過田尾,眼睛就開始應接不暇。難怪走過臺灣許多地方的工作人員都不約而同地說:田尾是臺灣最“色”的地方。在彰化,多花的不只是田尾,隔壁的永靖也一樣。不過永靖是以盆栽跟果苗為主,而田尾則青一色種的、賣的都是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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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ne 27, 2016 at 5:00pm — No Comments

吳念真·飽了別人、瘦了自己

別人是賣田養兒子,她是賣房子養別人的兒子,難怪自己的兒子一直喊停。問題是阿婆還是怕有人會餓死,所以唸就讓別人去吧!

當我們第一眼看到阿婆的自助餐廳時,還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呢!以為自己走入了一個工地的廚房,一個受雇的歐巴桑正準備免費的午餐,等待忙了一個早上的工人,讓他們填飽肚子。話說回來,這樣的印象跟事實其實相去不遠。經營這家沒有招牌的自助餐廳的阿婆—莊朱玉女士,唯一的經營哲學就是讓你吃到飽!

今年七十六歲的她,從早期的一碗飯、一道菜,幾毛錢吃到飽到現在,無論飯菜,一律一份五塊錢。再笨的人一看也知道是穩賠不賺。可是阿婆就這樣完全違背商業原則地經營了四十八年。半買半送,賣愈多,賠愈多,阿婆卻無怨無悔,唯一的理由是做工的人,其他地方吃不起,不吃又會餓死,就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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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ne 20, 2016 at 10:00pm — No Comments

吳念真·空中花園

天山農場



他只簡單地講了一句話:“因為我相信我可以做成!”“相信”這兩個字是如此地有力量。

幾年前聽一個朋友說了一個故事:有位先生在四十多歲的年紀時放棄了所有東西,跑到山上種花,而那時山上沒有水,沒有電,也沒有路。工具,一切的東西都要背上山。他住在山洞中,吃保久乳及餅乾,把自己丟在山上,然後在山上種花,至今二十一年。這其中有十六年他都在改良土質及品種,沒有半點收入。後來有人上山拍了這位先生,有人問他:“為何有如此的勇氣到山上種花?”他只簡單地講了一句話:“因為我相信我可以做成!”“相信”這兩個字是如此地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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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ne 11, 2016 at 9:00am — No Comments

吳念真·平溪放天燈

天燈要升空了,雖然還不到元宵,是提早放,但畢竟是小孩子的願望。明天是天公生,天公應該會笑著接受。笑著讓他們的願望率先實現。

一九九七年二月十四日,情人節這一天,十分寮照樣下雨。雨中黑色的烏雲、煤車,伴著濕濕的油光鐵軌,偶爾撐傘慢慢飄動的人影,這仿佛是對十分寮永恒的印象。多雨,或許是地形上的關系。記得地理課本中寫著的,全臺灣年平均雨量最多的火燒寮就在附近。而蒼老、沈寂,人一進去裏頭,似乎就跟著莫名憂傷起來的奇特氛圍,則是煤業蕭條後的寧靜。

情人節不是假日,情人不會到十分寮來,所以看不到玫瑰花、巧克力,聽不到年輕人的笑語。但對老人來說,明天可是重要的節日—天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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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thé l'après-midi on June 3, 2016 at 6:39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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