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潮 庫's Blog – July 2016 Archive (6)

高行健·文學與玄學·關於《靈山》(上)

  漢語,當今世界上最大的一個語種,就說這種語言的人數而言,有沒有充分表 述的自由?這首先是一個政治問題,其次是社會倫理道德的壓力,從而造成作家心 理上的自我約束,然後才是這語言自身的問題。一個作家寫作原本只面對語言,卻 不得不先應忖這話多擠壓,使勁去突破,這實在是用漢語寫作的中國作家多餘的負 擔,往往弄得狼狽不堪,以至於到面對語言的藝術的時候,已精疲力竭,不能不說 是十分不幸。

  一九八一年,我得力於一位熱心的朗友,出版了一本談語言藝術的通俗的小冊 子《現代小說技巧初探》,本想為我自己的那些難以發表的小說開道,沒想到我那 些小說依然難以出版,我的一本短篇小說集,輾轉了五家出版社,後來又弄到了香 港的一家出版社,也還出不來。相反,倒是這本亳不言及政治的小冊子,招來了一 場所謂現代主義還是現實主義的大論爭,給我自己惹了許多麻煩不說,還把不少朋 友乃至一些關心我的老作家諸如巴金、夏衍、葉君健、嚴文井、鐘惦斐等都牽扯進 去,王蒙因為就這本小班給我寫了封公開信,更成了靶子。所以說,在中國奢談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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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思潮 庫 on July 31, 2016 at 7:39pm — No Comments

高行健系專訪

高行健系專訪(台灣聯合報公元二千年十二月十日)



  第一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作家高行健,十二月十日下午在斯德哥爾摩獲 頒諾貝爾文學獎之前接受台灣聯合報系專訪。在訪談中,高行健特別感謝他的父母 及所有支持他的朋友,因為父母為他取了一個好名字,因為大家不辭辛勞地翻譯、 出版、評介他的作品,將他和讀者連繫在一起,讓他的努力有所回報。以下是專訪 摘要。

  記者問:榮獲諾貝爾文學獎,感想如何?

  高行健答:我首先感謝父母給我取了一個好名字,「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 可以說成為我終生做事的導引。我是個作家和畫家,而這兩件事我都是非做不可, 懷著很大的激情,一件事你只要喜歡,全心全意去做,成為生活中必要的東西,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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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思潮 庫 on July 28, 2016 at 9:12am — No Comments

高行健·當代西方藝術往何處去

  1993年,法國《世界報》的—二月專號《辯論》(Le Monde des Debats )以 《當代藝術:畫家或是騙子?》為標題,概要地報導了當今法國文化界正在發生的 一場大論戰。正如這篇文章所說,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意見認為,目前正在進行的畫 廊展出,國際博覽會行銷,且由美術館加以頌揚的當代藝術,早已失去了藝術的性 質,藝術發展到「當代藝術。,究竟是「革命」還是「招搖撞騙」?

  批判的一方主要以《精神》一刊為據點,惋惜以往作為「好手藝」的藝術業已 喪失,攻擊當代作品評論晦澀難解而無意義,進而認為:當今藝術批評的自由精神 已經消失,藝術的審美判斷跟隨市場的時尚潮流後面,藝術家的聲音早已被媒體和 廣告所淹沒,而跨國的藝術市場幾乎左右了新聞媒體,這樣下去無疑是藝術的死亡。 辯護的一方仍是力圖將活的藝術從「現代主義的學院派「 中區分開來,讚揚當代 藝術的創新和標新立異,認為回歸過去的傳統並沒有希望。但願而易見,辯證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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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思潮 庫 on July 24, 2016 at 7:59pm — No Comments

高行健·王蒙的《雜色》

  當代文學是很少被認為有傑作的,因為是當代人寫的,寫的又是當代活人的事, 遠不如古人寫的死去了的生活那樣幸運。崇尚已經作古了的人是文學史的事情,於 是被註釋、被評點、被分析得頭頭是道。而一經入史便成為大家,於是又被引證、 被考據,成為準則,當作經典,連現今的言行也從中找尋出處和根據。作家一旦死 去,作品方變得神聖起來。當代作家生前則難得有這分榮幸,即使受到推崇,也總 留有餘地,免得驕傲。至於批評,則又當別論。然而,當代作品如果能有傑作,我 想王蒙的《雜色》可以屬於這傑作之林,雖然這麼說無疑是有爭議的。

  主人公曹千里,一位熱情、有抱負卻因此倒了霉的老小伙子,在我們都熟悉的 那個時代,被發配到了邊疆,即使是「自願的」,也還是被發配,騎上了一匹毛色 混雜的老馬,小說《雜色》的題目就這麼來的。他們到牧場上去,曹千里同他的老 馬,又可以說老馬同曹千里,因為這老馬同曹千里互為寫照,難捨難分。他們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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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思潮 庫 on July 16, 2016 at 7:45pm — No Comments

高行健·我的創作觀

  我應該說,無論政治還是文學,我甚麼派都不是,不隸屬於任何主義,也包括 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我固然有我的政治見解和文學藝術觀,可沒有必要釘死在某 一種政治或美學的框子裡。現今這個意識形態分崩離析的時代,個人想要保持精神 的獨立,可取的態度,我以為□有質疑。

  我作為一個流亡作家,唯有在文學和藝術的創作中才得以自救。這並不是說, 我就主張所謂純文學,那種全然脫離社會的象牙塔。恰恰相反,我把文學創作作為 個人的生存對社會的一種挑戰,哪怕這種挑戰其實微不足道,畢竟是一個姿態。

  我為自己贏得表述自由的時候,才傾心於語言。我有時甚至遊戲語言,可這並 不是我寫作的終極目的。而語言的遊戲對作家往往是一個陷阱,如果這遊戲背後不 能傳達通常難以表達的意味,即使玩得再聰明、再漂亮,也徒然□是某種空洞的語 言形式。我所以找尋新的表述方式,□因為常規的語言限制了我,無法把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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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思潮 庫 on July 7, 2016 at 12:01pm — No Comments

高行健·我主張一種冷的文學

  那種像革命一樣鬧得轟轟烈烈的文學的時代我以為已經過去了,因為這革命也 已經把自己革完了,只留下一番苦澀、一種乏味,無聊乃至於反胃。 文學原本同 政治無關,只是純然個人的事情,一番觀察,一種對經驗的回顧,一些臆想和種種 感受,某種心態的表達,兼以對思考的滿足。 其所以轟動,不幸全在於政治的需 要,或受攻擊,或被捧場,不由自主弄成了一種工具、一件武器、一個靶子,以至 於克喪失了文學的本性。

  所謂作家,無非是一個人自己在說話、在寫作,他人可聽可不聽,可讀可不讀, 既不是為民請命的英雄,也不值得作為偶像來崇拜,更不是罪人或民眾或政治勢力 的敵人。之所以有時竟跟著作品受難,只因為是他人的需要。當權勢者需要製造幾 個敵人來轉移民眾的注意力的時候,作家便成為一種犧牲品。而更真不幸的是,弄 暈了的作家竟也以為當祭品是一種光榮。 其實,作家同讀者的關係無非是一個人 同另一個人或若干人彼此不必見面,不必交往,只通過作品,精神上的一種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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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思潮 庫 on July 2, 2016 at 9:57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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