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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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光的讃歌》(四)
但是有人害怕光
有人對光滿懷仇恨
因為光所發出的針芒
刺痛了他們自私的眼睛
歷史上的所有暴君
各個朝代的奸臣
一切貪婪無厭的人
為了偷竊財富、壟斷財富
千方百計想把光監禁
因為光能使人覺醒
凡是壓迫人的人
都希望別人無能
無能到了不敢吭聲
而把自己當做神明
凡是剝削人的人
都希望別人愚蠢
愚蠢到了不會計算
一加一等於幾也鬧不清
他們要的是奴隸
是會說話的工具
他們只要馴服的牲口
他們害怕有意志的人
他們想把火撲滅
在無邊的黑暗里
在岩石所砌的城堡里
維持血腥的統治
他們佔有權力的寶座
一手是勛章、一手是皮鞭
一邊是金錢、一邊是鎖鏈
進行著可恥的政治交易
完了就舉行妖魔的舞會
和血淋淋的人肉的歡宴
回顧人類的歷史
曾經有多少年代
沈浸在苦難的深淵
黑暗凝固得像花崗岩
然而人間也有多少勇士
用頭顱去撞開地獄的鐵門
光榮屬於奮不顧身的人
光榮屬於前撲後繼的人
暴風雨中的雷聲特別響
烏雲深處的閃電特別亮
只有通過漫長的黑夜
才能噴湧出火紅的太陽
艾青《光的讃歌》(五)
愚昧就是黑暗
智慧就是光明
人類是從愚昧中過來
那最先去盜取火的人
是最早出現的英雄
他不怕守火的鷲鷹
要啄掉他的眼睛
他也不怕天帝的憤怒
和轟擊他的雷霆
把火盜出了天庭
於是光不再被壟斷
從此光流傳到人間
我們告別了刀耕火種
蒸汽機帶來了工業革命
從核物理誕生了原子彈
如今像放鴿子似的放出了地球衛星……
光把我們帶進了一個
光怪陸離的世界:
光怪陸離的世界:
X光,照見了動物的內臟
激光,刺穿優質鋼板
光學望遠鏡,追蹤星際物質
電子計算機
把我們推到了二十一世紀
然而,比一切都更寶貴的
是我們自己的銳利的目光
是我們先哲的智慧之光
這種光洞察一切、預見一切
可以透過肉體的軀殼
看見人的靈魂
看見一切事物的底蘊
一切事物內在的規律
一切運動中的變化
一切變化中的運動
一切的成長和消亡
就連靜靜的喜馬拉雅山
也在緩慢地繼續上升
認識沒有地平線
地平線只能存在於停止前進的地方
而認識卻永無止境
人類在追蹤客觀世界中
留下了自己的腳印
實踐是認識的階梯
科學沿著實踐前進
在前進的道路上
要砸開一層層的封鎖
要掙斷一條條的鐵鏈
真理只能從實踐中得以永生
艾青《光的讃歌》(六)
光從不可估量的高空
俯視著人類歷史的長河
我們從周口店到天安門
像滾滾的波濤在翻騰
不知穿過了多少的險灘和暗礁
我們乘坐的是永不沈的船
從天際投下的光始終照引著我們
我們從千萬次的蒙蔽中覺醒
我們從千萬種的愚弄中學得了聰明
統一中有矛盾、前進中有逆轉
運動中有阻力、革命中有背叛
甚至光中也有暗
甚至暗中也有光
不少醜惡與無恥
隱藏在光的下面
毒蛇、老鼠、臭蟲、蠍子、蜘蛛
和許多種類的粉蝶
她們都是孵化害蟲的母親
我們生活著隨時都要警惕
看不見的敵人在窺伺著我們
然而我們的信念
像光一樣堅強——
經過了多少浩劫之後
穿過了漫長的黑夜
人類的前途無限光明、永遠光明
艾青《光的讃歌》(七)
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生命
人世銀河星雲中的一粒微塵
每一粒微塵都有自己的能量
無數的微塵匯集成一片光明
每一個人既是獨立的
而又互相照耀
在互相照耀中不停地運轉
和地球一同在太空中運轉
我們在運轉中燃燒
我們的生命就是燃燒
我們在自己的時代
應該像節日的焰火
帶著歡呼射向高空
然後迸發出璀璨的光
即使我們是一支蠟燭
也應該“蠟炬成灰淚始乾”
即使我們只是一根火柴
也要在關鍵時刻有一次閃耀
即使我們死後屍骨都腐爛了
也要變成磷火在荒野中燃燒
艾青《光的讃歌》(八)
作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人
天文學數字中的一粒微塵
即使生命像露水一樣短暫
即使是恒河岸邊的細沙
也能反映出比本身更大的光
我也曾經用嘶啞的喉嚨歌唱
在不自由的歲月里我歌唱自由
我是被壓迫的民族我歌唱解放
在這個茫茫的世界上
我曾經為被淩辱的人們歌唱
我曾經為受欺壓的人們歌唱
我歌唱抗爭,我歌唱革命
在黑夜把希望寄托給黎明
在勝利的歡欣中歌唱太陽
我是大火中的一點火星
趁生命之火沒有熄滅
我投入火的隊伍、光的隊伍
把“一”和“無數”溶合在一起
進行為真理而鬥爭
和在鬥爭中前進的人民一同前進
我永遠歌頌光明
光明是屬於人民的
未來是屬於人民的
任何財富都是人民的
和光在一起前進
和光在一起勝利
勝利是屬於人民的
和人民在一起所向無敵
艾青《光的讃歌》(九)
我們的祖先是光榮的
他們為我們開辟了道路
沿途
下了深深的足跡
每個足跡裏都有血跡
現在我們正開始新的長征
這個長征不只是二萬五千里的路程
我們要逾越的也不只是十萬大山
我們要攀登的也不只是千里岷山
我們要奪取的也不只是金沙江、大渡河
我們要搶渡的是更多更險的流口
我們在攀登中將要遇到更大的風雪、更多的冰川……
但是光在召喚我們前進
光在鼓舞我們、激勵我們
光給我們送來了新時代的黎明
我們的人民從四面八方高歌猛進
讓信心和勇敢伴隨著我們
武裝我們的是最美好的理想
我們是和最先進的階級在一起
我們的心胸燃燒著希望
我們前進的道路鋪滿陽光
讓我們的每個日子
都像飛輪似的旋轉起來
讓我們的生命發出最大的能量
讓我們像從地核裏釋放出來似的
極大地撐開光的翅膀
在無限廣闊的宇宙中飛翔
讓我們以最高的速度飛翔吧
讓我們以大無畏的精神飛翔吧
讓我們從今天出發飛向明天
讓我們把每個日子都當做新的起點
或許有一天,總有一天
我們這個古老的民族
我們最勇敢的階級
將接受光的邀請
卻叩開那些緊閉的大門
訪問我們所有的芳鄰
讓我們從地球出發
飛向太陽……
1978年8月—12日
中國散文詩·構建自己的藝術王國《趙大海 篇》
談到散文詩,走不出這兩大命題:寫什麼和怎麼寫?在具體介入這兩個話題前我先提出一個觀點:讓散文詩大眾化 !
散文詩不單單面臨堅守,創新,更重要的是擴大讀者面問題。這是個方向問題,只有方向定了,才可談及技巧。這里所說的大眾化,是指讓盡可能多的人讀懂。
在這個方向性的指引下,才可談及寫什麼和怎麼寫。歸納來說:眼向下,心向上。
眼向下就是把我們的身子真正地彎下來、俯下來。真正去觀察,去觸摸和感受一株小草、一隻螞蟻的喜怒哀樂,提醒我們的敏感心和良心。因此,我主張細致地關注生活。關注身邊的一草一木,生活向來是我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素材源泉。說大一點就是要做時代的溫度計,我們的身體要全部浸入到生活、社會和時代中,時代的溫度就是我們的溫度。用心去觀察、感悟,這才是一個散文詩人的良知 !
你才能寫出真正的感人的具有大愛的作品。
而心向上就是說,我們在詩文里應該滲透一種陽光、樂觀、積極的東西,引導人向真、善、美努力,讓人更加熱愛生活。因此,我們的散文詩創作的調子不能是低的,應該是綠色的、健康的、環保的。說到底,也是做人的問題、人性的問題。這是骨子里的東西,甚至是與生俱來的。
中國散文詩:構建自己的藝術王國《馬明德 篇》
在這里我根據《散文詩》刊來稿,談一談2007年的散文詩創作。首先是在題材上貼近生活。走向平民。新年第一期的頭條,我刊推出了反映民工生活的《在城市的屋檐下》,我在薦讀語中說,相對於風花雪月的篇章。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散文詩,耿林莽先生讀後即來信表示有同感。隨後又推出了一系列貼近生活的欄目。這些作品注重了題材面的拓展。但大都是速寫式的記錄文字,沒有素描式的深入。更沒有油畫或工筆般的色彩,從講究詩意到忽視詩意。走向了另一個極端。其次是藝術語言的返樸歸真,去形容詞。力求文字乾凈。使語言還原。再者是散文詩藝術引起詩壇的關注。在這里我不是說的一些自身不詩也不散文詩的人所湊的熱鬧。而是很多詩人從輕視散文詩到創作散文詩,很多詩刊給散文詩讓版面,像《詩潮》開專欄,《揚子江》也推出了散文詩欄目。至於偽散文詩仍大量存在,我在博客上寫《偽散文詩八大特征》,是逗人一笑,更是一種對偽散文詩的苦笑、哭笑
尼拉德 C. 喬杜里
他足享百年之壽,這意味著幾乎在整個二十世紀里,世界上有一位最偉大的英語散文家是個印度人。……流放中的作家會有相似的語調,這給了他們一個可以居住的共同國度——思想的國度。(《文化失憶——寫在時間的邊緣》 Cultural Amnesia: Notes in the Margin of My Time, 2020 [澳] 克萊夫·詹姆斯Clive James,譯者: 丁駿, 張楠, 盛韻, 馮潔音,北京日報出版社)
註:尼拉德.喬杜里(Nirad C. Chaudhuri)於1897年出生在孟加拉的一個鄉村,1999年逝世於英國。1970年起,喬杜裏定居英國達二十九年之久,並成為合法的英國公民,因此,他的身份與奈保爾等移民作家一樣,可以視為印裔英國作家。喬杜里的主要作品多為自傳或文集形式,嚴格說來,他不是一位純粹意義上的文學家,但由於他的作品在英國與印度都曾經引起過強烈反響,並受到當代批評家們的高度關注。
石黑一雄·幽幽我哀
興奮?他怎麽可能興奮?厄內司托說:他整個夏天都被捧成奇才。現在換這份旅館工作,算是降級的了。坐在這里跟我們說話,那也算降級。夏天一開始時,他還是個好孩子。但是那女人對他做了那些事以後,我慶幸我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像我之前說的,這一切,都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吉昂卡羅、厄內司特還有那時後的哥兒們,除了我和法布恩,大家都各走各的路了。直到前幾天在廣場發現他以前,我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再想起我們的年輕的匈牙利大師了。他並不難認。確實胖了一點,脖子也增粗了些。他喚服務生的手勢,有某種──或許只是我自己的想像──某種不耐,舉手投足頻頻流露著一股苦澀。不過,這麽說或許並不公平,畢竟只是匆匆一瞥。即便如此,還是覺得他失去了那份想取悅人的青春熱切,以及往時那些小心翼翼的舉止儀態。或許你會說,在這世上如此過活也不算壞事吧。
原本,我想過去和他聊聊天,但等我們的曲子奏完時,他早已不見。據我所知,他只有下午來過。他身上穿著一套西裝──不是特別豪華,只是普通的式樣──或許現在白天在什麽地方有份辦公工作吧。也或許他是來附近談生意,順道過來我們這座城看看,單純為了往日情懷,誰知道呢?要是下次他再回來廣場,我也沒有忙著演奏的話,我會過去和他說說話。(石黑一雄《大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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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21, 2021 at 11:00pm 7 Comments 61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18, 2021 at 5:30pm 18 Comments 74 Promotions
Posted by Host Studio on May 14, 2017 at 4:30pm 11 Comments 49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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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來自沙巴的沙邦 on November 4, 2015 at 7:30pm 3 Comments 77 Promotions
Posted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January 5, 2016 at 9:00pm 35 Comments 74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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