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一》
想法再年輕年紀也不小
無謂再想佳人
想想佳句就好
和晨霧有約起床起得早
天也朦地也朦
詩句在早茶中的紅棗
詩意在街燈瞬間熄滅的
鳥雀鳴叫,在園裏的樹梢
心境寧靜今早的詩獲不算老
《二》
光是做人就很開心
何況還可以寫詩蒸餾感情
不必設定鬧鐘或要妻子提醒
每天張開眼睛夢才開始上映
一生的路好長,幸而演的是自我
峰回路轉又峰回路轉又峰回路轉
沒找著那個想去的村落
也沒進錯不想去的天國
想想沿途采集了一些佳句
這出夢沒醒來也不算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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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明發·1970年代散文回顧選《花之浪漫》
我的童軍夥伴在臺上唱著比積士的“麻薩諸塞”。兩支和弦坦蕩的吉他二十粒起伏重疊的聲音,好像西部牛仔片裏的馬車,風塵撲撲,馳騁於臺下二千多位同學當中。於是望向窗外湛藍的遠山,想起了上一個假期在山中的野宿。我帶了詩同行,希望也帶著詩同歸的。結果,一行詩也沒寫。也沒讀一首詩。只是拼命地涉水越嶺攀巖穿林。為石縫間一朵小花底清雅而驚慌失措,不懂要將之摘下夾在日記裏,以後那個更深窗寒的夜晚翻出來,遂翻出山上時光的返照來好呢,還是捨棄之於朝露夕嵐中凋零自美好化而為泥好。為斷崖飛瀑底激越而叫喊歌唱,然後在流水旁邊的大石上坐大半個下午,說一些說過了便忘掉的鬼話,騙騙女童軍傻傻的笑聲。把自己豁出去給山給水給樹給霧。給不寫詩的快樂的不快樂。
(Photo Credit:weheartit.com)
那麼,這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想著想著,夥伴們的馬車已奔向萬燈俱滅的麻薩諸塞去了。而妳的藍裙白衣光亮在面前,妳緊張的心情急著問我妳彈得怎麼樣時,我才發覺自己錯過了妳為了今日這場慶祝教師節的遊藝會,而苦練了好些時日的“藍色的多瑙河”。其實,妳的琴藝我熟悉,很棒。台下的茂盛的掌聲,也不是虛偽的。只是妳太在乎我了,一定要我親口說出來妳才開心,因此,為了妳有愉快的一天,我說了我應該說,妳就聽了妳應該聽,的,一句話,哦,十七歲的虛偽的妮子。這不過是一份我僅能給妳的寒傖的快樂,便沒有什麼的意外的喜悅可以讓妳對妳的死黨講了。
那麼,妳快快活活地和我在一塊兒,觀賞我們初遇的華文學會的口琴組、歌詠組和舞蹈組神采飛揚的的節目,毫不吝嗇地鼓掌喝彩。落幕後,我們去逛食物攤子。妳有固本,換了糕點與零食,與我並肩坐在實驗室後面的相思樹下。一面吃,我談天,妳笑。遠處是膠園,再遠處也是膠園。妳沒讀過余光中,也沒讀過瘂弦,我只好和妳談徐志摩,順便嘆一聲他死的早了些,談臧克家,吟一句他的“我愛聽/人家把星/叫做星星”(星星)。風在林梢,鳥兒卻不知道飛到哪一方天空去了。妳死鬼癡迷地對我說徐速,我當然不想對妳說於梨華。我很窮,讀過的書都是向人借的,不然可以借給妳讀。
那麼,最後的一塊香口膠也嚼盡了滋味,妳提起瓊瑤。我就知道,說真的妳不了解詩。妳是一朵溫室的玫瑰,一朵夢想著浪漫夢想著美的玫瑰。陽光裊娜,連風雨也美麗。一大顆藍寶石的日子,除了上學,除了貝多芬和莎士比亞,便是無邊無際的閨怨無邊無際的夢。所以,妳朝我走來,以為是走向一部瓊瑤的小說。然而我不是瓊瑤的小說,沒有裊娜的陽光和甜蜜的風雨。何況,我寫的小說也不多,我所瘋狂的始終是是詩和散文。說我是一首詩,或是一篇散文吧,也是舒靈的詩舒靈的散文。妳知道嗎,不是在溫室裏頭寫的,不管怎樣,我犯不著因為對我談及瓊瑤是一種沾辱,而和妳慪氣。妳是一朵玫瑰,浪漫而美麗的玫瑰,我沒有話說,妮兒的愛心,赤字的純情,憑良心說,也叫我有點感動的。哦,十七歲的無知的妳,懂不懂......(5.1976 / 1979年原刊新生活报/新加坡版)
陳明發·1970年代散文回顧選《美達花園》
我和美達花園見面於五月的一個深暮。有人告訴我她又名寶敦。踏上她的柏油道,車輛不斷絡繹不絕地從身邊馳過,掀動路旁的樹木的枝葉,枝葉上塵埃濃濃,無一絲綠意。有人告訴我她是吉隆坡蕉賴路最大的住宅區。路的數目字多得令人搞不清;單層的、雙層的、排屋的、獨立式的,如積木砌起散佈。沒有人告訴我以鐵門鐵窗如監獄般地將自己與外間世界孤立起來,身旁只留下花草貓狗別無生氣,讓電唱機獸性地吶喊電視機深夜不休息,是現代人的麻木。
(1970年代UMBC銀行總部)
美達花園是一座江湖,為了在附近的幾間高等學府編織一點年華,多少遊子熬著鄉愁離情在此歌著。清晨、晌午、黃昏,看著莘莘學子每天每天地走著,在餐室用飯時,看著鄰桌一張張陌生面孔,我想一雙眼睛便是一則有著許許多多有哀有樂有激情有頹喪的插曲的現世底無奈之浮沈得失幻滅。
五月在美達花園落足,成了離鄉二百餘里外的野鴿子,那麽一留便不經意地度過了二百多個晨昏,而今離去,除了移走衣物書籍,把鑰匙交還給房東太太,不在意地答應她有空回來看看,若出了國勿忘寫信告訴她讓她高興一下,我對美達花園是一無牽掛。六七個月,要戀愛已可互訴衷情了,我對美達花園卻冷傲一如五月殘暮的初會。
初到學院報到,看見附近那條小河悠悠自蓊郁的林子流出來,河水清澄,魚兒或在河裏遊著或在水草叢中覓食,夕陽照在河面上映著亮光,岸上蘆葦,林中花樹,浴於薄薄的嵐靄,想起自己睽違青翠寧靜的小鎮,來到風塵泯泯熙熙的都門打滾,我初窺便愛上這一塊樸素的景致。她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一種異鄉的情懷。
那座小河流過的樹林,孤清地望著美達花園的一隅。時常覺得她是被人遺棄於外的少婦,寂寞的在人們的記憶外守著。林中長了幾棵花樹,岑蔚的枝葉,粗碩的軀幹,相信血液是斑駁的。
我曾有過一個這麽很繆思的意念:或許有一天我打林中走過,會見著某棵花樹下坐著一個白髮蒼鬚的老人,感概萬千地告訴我一個有英雄有紅顏有赤血有熱淚的有恩仇有愛恨有花有劍的故事。河水流不走之江湖兒女底英蹟。後來自己想這意念有著武俠的鬼魂,也就不再去癡了。
不久我便不再從樹林走過了。並非神傷那份雨後徑上落花簌簌的淒清,而是我聽來了一個黑色悲劇,一個很短又很長又很美麗很醜陋的悲劇,一個為了理想而夢在天涯的少年,被人殺死在林中,赤血的翻騰斷腸的掙扎,志未酬而身先死,我聽後悲憤激動迷惘徹夜不成眠。
現在想起當初愛樹林的那份情愫蒼涼無盡。就像有一個書生,在荒涼的郊野,遇見一位美麗纖柔的孤身女子在低泣。書生見附近沒有人家,便問起那女子何事悲戚,她告訴他父母雙亡無家可歸什麽的,書生對她的辛酸身世動了憐憫之心,便把她帶回家;後來兩人相愛結為夫婦,再後來那書生遇見一個法師,說他的妻子是個鬼………那樣的故事。從此,我就不再於林中倘佯,不想在陽光下有一絲血色的恐懼。
美達花園的東路有一方斷崖,遙對著吉隆坡市區,我常在傍晚用過飯後,散步到哪兒遠眺,都市的高樓大廈在暮靄中如一個個魑魅魍魎屹立眼前,彌漫著濛濛的煙氣,想起盡目處機械的擁擠、疲憊與煩躁,斷崖入暮的安然,倒是難得的。崖下深蓁蒼茫,崖上茅族風中皤首舞綠,偶有老人帶著小孩推著嬰兒車到來散步,若逢上天氣好,夕陽如顆火球慢慢在西邊落下,化而為霞,燒紅了整個天際,幾隻雀鳥翺翔而過………若不介意車輛在柏油道那邊風馳電摯,斷崖是一個不壞於晚餐後納涼沈思的地方。
好幾次,深夜從圖書館回來,打斷崖走過,魑魅魍魎的感覺更甚。UMBC大廈的燈火在夜幕中對視線是敏感的,不是因為它是吉隆坡其中一座較高的建築物,而是因為它讓人想起它對面的火車站,聯想起南上北下的一班班列車,每天每天的載來滿懷希望與載走疲乏麻木的異鄉人。
五月的一個深暮,我悄悄來到美達花園,流落了這些趕課啃書寫詩沈思落寞的日子。而今我悄悄離開,去赴另一程學涯另一塊寰宇的約,除了斗室墻上的幾幅海報幾枚衣釘,什麼也沒留下。
雲的行程
唯有
遠
方…………
(14.12.1977 原刊新生活報〈活躍〉文藝版)
陳明發《甜心》
甚至不給我一絲暗示
甜心,呵那花半小時
化妝,用畫眉筆留字條的
女子,在黑夜裡
不知道是那一個時辰
不給一絲暗示即離去
趁陽光尚未發現這一切
我趕上早班的列車回家
一路為情慾作分析
沿途又將結論丟棄
還有甜心,呵那喜歡
新裝,用朱唇當支票的
女子,在清晨後
不知道為了什麼緣故
不留給我一點點思念
(1980年4月6日 以舒靈筆名發表)
陳明發 1979《三月》
三月,屬於風雨,就屬於我。風雨是海洋——絕不是嚇妳——我們一個不謹慎,即將獻屍波浪;一絲兒的懦弱,即會被捲入無底的漩渦。而我是個桀驁的泳者。
我認識波浪和漩渦,我要是對它們不屈,它們會把我沖洗得血肉模糊,但最終會賜給我一顆美麗的靈魂。送我到嚮往的彼涯。
也有那麼一個三月,風雨中我對妳說後會無期的再見。把花傘還回妳手中,讓風雨陪我離妳遠去。那時候,妳和我才十八歲,依戀着結伴而行的溫馨。但我自知是一個攤開雙手沒有自己幸福的男兒,只有一生妳的父母不會明白,妳也不會明白的漩渦和波浪。
妳只是陪我逛一個下午,從烏節路到淡水河;或泡一整天女皇鎮圖書館,我讀海明威,妳看花生米,便說可以與我走江湖的女孩兒。
我這不是氣妳,我答應過不再欺負妳的。三年不見,妳應該懂事多了,許或已經意識到世事的詭異。許或,還是那麼孩子氣。妳我曾經擁有整整一季的快樂,但那是遊戲,不是愛。寫在散文裡,有〈雲〉、〈信〉、〈窗的內外〉和〈這場遊戲,我已倦〉,再寫一篇,就叫作〈黃花〉——記得嗎,那一個我對妳說再見的下雨天,多少黃花從路邊的樹木飄下,落在妳的花傘上,落在我的雨衣上,
三月。三月我懂得了生命的莊嚴、青春的珍貴;懂得了無情的美麗。(1979年3月21日 筆名舒靈,發表在新生活報“水龍頭”專欄)
陳明發 1978《走在六月的流煙裡》
這樣,童年以後,黃花是逐風的散文,雲是凝鬱的夢。許多迷戀着歷史的傲岸,許多不屈於現實的激情,踏響天涯的跫音,孤獨地從一個季節走向另一個季節。落寞地走在一張一張陌生的不陌生的容顏間。而妳,在風中盈姿而來,步入了我的夢。一瓣羞澀的凝視,一朵心悸的喜悅。女孩,我開始感覺到校園的黃花無限的嬌豔,遠山異常的湛藍,近波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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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是我中學時候一位老同學的名字。她的畫很棒,我愛寫詩,我們曾如此為學校的壁報努力了三年。畢業後某個深暮,我們相遇在南方瀕海的城市。海面上有幾隻船緩緩飄向遠處的落霞,我對她說我好羨慕它們,茫茫的海洋滾滾的浪濤是其倨傲。她遙望嵐靄蒼茫的埔萊山,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倒是她的側影,讓我留下一句“六月,夢在青山不老綠水縈繞,是我中學時候一位老同學的名字”。不是一個有着特別意義的季節。
直到這一個六月。
這一個六月,我突然想起不知從那一天開始,抽屜裡的日記便一直空白着,淒清的琴韻不再輕吟簾外的殘暮子夜的星隕。我突然珍惜起一些不經意的際遇,零絮的笑臉與與話語。走在六月的流煙裡,我開始有了秘密。不知道是彩虹或蓮花。每一夜拉上窗簾熄了燈時,總覺得心頭一日含鬱的驚喜甜馨的憂愁,仍未盡述於日記,盡抒於木琴。
六月的一個早晨,我走出了斗室走出了都門,走出了課本與筆記的困厄繁瑣與喧鬧的迫緊,到山中去尋風聲與水聲,找回在窒息的日子裡受了傷的的自己;撿陽光撿落葉,撿回一些失落了的美好事物。我很高興有女孩同行,她帶來了畫紙和鉛筆。我沒想到,她也攜着一顆誠懇向山的心。所以別問我為什麼感到六月綠得那麼令人低迴欲泣。
溪澗潺潺不知源自何處,但知奔程唯有前方;藍空流雲留不住痕跡,竹葉水草影兒粼粼。碧波中似乎跳躍着一串一串的音符,詮釋着一沙一石的生命的奧秘與莊嚴,我攤開紙張扭開筆蓋,才發現筆尖太小,載不住那麼多的思緒。可是,她卻繪起畫來。我拾起一片枯葉,寫着“山是沉鬱而寬宏的,在山中,我們向現實掙回了一點自我。”末處,署上名字。
我看看她,她幽幽地說:“我的日子早已經失去了自我。李後主的詞已經離我遙遠。取代的是專業名詞是數目字,是解剖刀,去剝奪去分解一隻一隻小生命…………”我於是在枯葉上也寫下她的名。然後,放在溪面上款款流遠。我回過頭來告訴她,當葉子上的墨汁溶入溪水,字跡是否會化成葉紋的一部分時,我心動那一朵使人想起溫帶近秋時的微褚。
別人的眼光竟許我們親密地坐在一起。她纖巧的小手一筆一筆地摘入小溪。我說,別忘了水面上的浮萍。細聲地,她說,我會的,那是我們的際遇。我知道溪水已經洗淨我的寂寞,灼傷了我的自負。從山中回來後,她託人帶來了那兩幅在山中完成的畫,要我題詩。這是我在山上答應了她的。鉛筆的一抹一劃一濃一淡,我看到了她低首垂髮作畫時的溫柔。想她便是小溪的化身,唯有秀逸的小溪了解小溪的秀逸。我託人帶了封信給她,對她說別忘了那道清溪。流水是妳妳是流水。儘管險石阻隔行程,但終會走過去的,走到斷崖處激越馳落,將歌唱絕將怨洒盡。我想她會同意的。
深深地感覺到,流水與浮萍是我今年六月一句久久不敢說出的話語。我久久不敢掀開這一份美麗,燃亮這一份秘密。我曾冷傲地扼死幾許的夢,又在冷傲的夢裡落拓了幾許。走在六月的流煙裡,我知道我開始在變了;雖然,江湖滔滔,浮萍的故事或許詮釋美麗以淡淡的淒迷。(1978年6月7日 曾刊於《新生活報》〈活躍版〉)
我恢復詩人的身份胡言亂語
皺纹加深了我的文字衝動
妳收藏的繪本與書刊撒了满地
我們躺在上面慢慢冷靜
汗水滲入紙墨乾去
随手拿一本蓋在臉上
妳那本叫《夢的解析》
我的是《畢加索全集》
圖像全在天花板下漫旋
書香把我們带回洞穴年歲
黏在岩壁上成了不死的圖腾
(Photo Appreciation: After The Rain by George Christakis, http://www.facebook.com/blurry.wall)
陳楨的詩《回應》
赤身冬泳,不冷。
可爬到結冰的岸上,
北風陣陣,顧不了欣賞
雪地多美,只想喊:
“冷--XXX的冷!”
柏拉圖說凡人那會寫詩
是神讓人迷狂了才寫得出來
我是個赤身掉進冬天大湖的
人,發了瘋寫成這些句子
人們說的話我聽在心裏
我要回應就寫進詩
謝謝了
愛情儀式
陳楨這一系列詩,和他的《佳句兩首》放在一起來讀,興味特別好。一邊說“年紀也不小”,選擇“無謂再想佳人/想想佳句就好”,一邊卻是情正熾烈。
以詩寓情,自古有之。早在漢代樂府民謠《江南》中,我們就看見了“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這樣的句子。以魚喻男,以蓮喻女,魚蓮相戲,我們可以很大膽去想像那愛情的儀式。
在民風還是那麼樸實的兩千多年前,男女相愛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過了兩千多年看“說好不準跳”今天的創作,其實含蓄得多。
含蓄不表示不正視,男女的感情有何漣漪或波濤呢?在上一節詩對二人體態的對比中,呼之欲出。
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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