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那半年在中南美洲的旅行,好似從來沒有錯過一次印地安人的“趕集”。
常常,為了聽說某個地方的某一天會有大趕集,我會坐在長途公車裏跟人、動物、貨品、木頭擠在一車。有時膝上還抱著一個滿頭長虱子的小女孩。
雖然這種長途車很不舒服,可是為著趕集的那種快樂和驚喜,仍然樂此不疲的一站一站坐下去。
最長的一次車,坐了三天兩夜,沿途換司機,不換乘客。為著那次的累,幾乎快累死去,更可怕的是:他們不給人上廁所。…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29, 2016 at 7:09pm — No Comments
今年的四月一日,朋友說,租了輛小貨車要由臺北南下到嘉義鄉間去收購民俗古董。我聽了心裏怦怦亂跳。看看記事簿,上面排得密密麻麻的活動,那些活動,等於一道一道繩子,將人五花大綁,動彈不得。有趣的是,這種沒事忙的瞎抓,偏偏叫做“活動”。用來把人綁住的事情,那來的好日子“活”,又那來的方圓給人“動”呢?
也許是被逼得太緊了,反抗之心便生。打了幾個電話,把那些待做的事改到下半年,不管電話那邊怎麽搶天呼地,我反正得到了自由。這一來,三整天沒有事做——哈哈。趕快跑到朋友處去,說想跟著下嘉義。我的朋友一聽,很驚訝我的放假,同時熱烈表示歡迎。我急著趕回去理些衣物,同時喊道:“收購老東西時我跟著你,一定不會搶。”…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28, 2016 at 5:15pm — No Comments
這照片中的零零碎碎,只是收藏的小部份而已。大件的,例如非洲鼓、大木架石水漏、粗陶、大件石像、十八世紀的衣箱、腓尼基人沈船中撈起的巨型水瓶、遊牧民族的手織大地毯……都存在加納利群島一間鎖著的空房子裏。
其實,這幾年已經不很看重這些東西了。或說,仍是看重的,只是占有它們的欲望越來越淡了。
沒有人能真正的擁有什麽,讓美麗的東西屬於它自己吧,事實上它本來就是如此。
《紅樓夢》的《好了歌》說得多麽真切:終朝只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一般人不喜歡聽真切的話,所以最不愛聽好了歌。把玩這些美物的時候,常常覺得自己是一個守財奴,好了好了的在燈下不肯閉眼。
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21, 2016 at 11:12am — No Comments
這個盒子是我在西柏林做一個窮學生時屋內唯一的裝飾。那一次,宿舍貼了海報,說有一趟去波蘭華沙的短日旅行,只要繳付五十塊馬克就可以參加。那時父親給我的生活費相當於兩百馬克,當然包括房租、夥食、車錢和學費。五十馬克雖然不多,可是它占去了我月支的四分之一。我咬咬牙,決心那個月只吃黑面包,每個星期天吃一個白水煮蛋,那麽這筆旅費就出來了。
去了華沙,冰天雪地的,沒有法子下車盡情的去玩,就去了一家手工藝品店。同行的同學買了一些皮衣和紀念品,我的口袋裏實在羞澀,看了好一會兒,才選了一個木頭盒子,不貴的,背後寫著“產於波蘭”。
這盒子一直跟著我到結婚,也沒什麽用,就將它放著。有一天,荷西跟我去淘破爛,發現了一個外表已經腐爛了的音樂匣,裏面的小機器沒有壞,一轉小把柄就有音樂流出來。我們帶回了那個音樂盒,又放了三五年。…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18, 2016 at 4:34pm — No Comments
一件衣服,也可以算是收藏嗎?
不,應該不算收藏。它,是我的寶貝之一。
我的女友巴洛瑪,在西班牙文中,她名字的意思,就是“鴿子”。
巴洛瑪是我去撒哈拉沙漠時第一個認識的女朋友,也是後來加納利群島上的鄰居。她的先生夏依米,是荷西與我結婚時的見證人。
大漠裏的日子,回想起來是那麽的遙遠又遼闊,好似那些趕羊女子嘹亮的呼叫聲還在耳邊,怎麽十多年就這麽過去了。…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17, 2016 at 1:21pm — No Comments
很多朋友看見我專收瓷臉做成的娃娃,總是不喜歡。他們說:“陽氣那麽重,看上去好似有靈魂躲在裏面一樣,根本不可愛,看了就是怕的感覺。”
真的,布臉娃娃是比較可親的,可是瓷臉人偶的那份靈氣,在布娃娃身上是找不到的。雖然我也覺得瓷臉人偶的表情甚而接近戲劇,那份怕的感覺我也有過聯想,可是偏偏去收集它們。一共有三十八個。
這一個瓷人精品,有一位女朋友忍痛割愛給我的,她是一位畫家,我們專愛這種尖銳美的面具、人形,放在房中小孩子來了都不肯近門,我知道孩子們不喜歡那種第六感。
瓷人放在臺灣的家中很久,沒有一個角落配得上它,因為它太冷。我只好把它放在盒子裏了。…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15, 2016 at 4:53pm — No Comments
為了這張圖片,前兩天去了一趟洛杉磯中國城,站在書店翻看了一本《撒哈拉的故事》,在那本書第兩百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頁上明明記錄了石像如何到我手中的來龍去脈,因為略說不足,就提起了這本書,不再在此敘述了。
當初得到時一共是五個,其中一個送給了一位通訊社的記者,另一個給了我的堂嫂沈曼,她在維也納。
這種石像,光憑視覺是不夠的,得遠視,得近觀,然後拿在手裏,用觸覺,用手指,慢慢品味線條優美的起伏,以及只有皮膚才能感覺出來的細微石塊凹凸。
這三個石像,不能言傳,只有自己用心體會。
深色鳥的眼睛比較死板了些,卻板得不夠拙,可是就線條來講,在我,是摸不厭它們的。…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13, 2016 at 1:38pm — No Comments
一九八二年冬天,經過北極,轉飛溫哥華,經過溫哥華,抵達了大約生存著一千兩百萬人口的墨西哥城。
初抵墨西哥的大都會,又可以講西班牙語,心情上歡喜得發狂,因為不須再用英語了。
對於某些女人來說,墨西哥風味的衣飾可能完全不能適合於她們。可是在臺灣,就齊豫和我來說,這對民族風味的東西,好似是為我們定做的一樣。
抵達墨西哥,不過是一場長程旅行的首站,以後全部中南美洲都得慢慢去走。而我,身為一個女人,完全忘掉了這場長途旅行絕對不可以犯的禁忌,就是買東西。…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9, 2016 at 1:27pm — No Comments
那時候,我們沒有房,沒有車,沒有床架,沒有衣櫃,沒有瓦斯,沒有家具,沒有水,沒有電,沒有吃的,沒有穿的,甚而沒有一件新娘的嫁衣和一朵鮮花。
而我們要結婚。
結婚被法院安排在下午六點鐘。白天的日子,我當日要嫁的荷西,也沒有請假,他照常上班。我特為來回走了好多次兩公裏的路,多買了幾桶水,當心的放在浴缸裏存著——因為要慶祝。
為著來來回回的在沙漠中提水,那日累得不堪,在婚禮之前,竟然倒在席子上睡著了。
接近黃昏的時候,荷西敲門敲得好似打鼓一樣,我驚跳起來去開門,頭上還都是發卷。…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8, 2016 at 7:29pm — No Comments
有一年夏天回國,全家人一共十六口,擠在大弟的小巴士車裏去淡水吃海鮮。
團體行動本來就是拖拖拉拉的,加上我們這十幾個人年紀不同,步子跨得不一樣,興趣也不相投,因此走著走著,就散掉了。
說散掉了並不完全正確,反正水果行附近可以撿到媽媽、草藤店內能夠拉出姐姐、西裝櫥窗外站著爸爸、街角稍高的地方可以看見大弟滿臉的無可奈何——在數人。
我是屬於站在中藥鋪或者算命攤前面呆看的那種。不然就在廟口打香腸。
這種天倫之樂,其實並不在於團聚,而是到了某個地方,散開去各就各位才叫好玩。…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5, 2016 at 12:29pm — No Comments
許多年前,當我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時,看見街上有人因為要蓋房子而挖樹,很心疼那棵樹的死亡,就站在路邊呆呆的看。樹倒下的那一霎間,同時在觀望的人群發出了一陣歡呼,好似做了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一般。
樹太大了,不好整棵的運走,於是工地的人拿出了鋸子,把樹分解。就在那個時候,我鼓足勇氣,向人開口、很不好意思的問,可不可以把那個剩下的樹根送給我。那個主人笑看了我一眼,說:“只要你拿得動,就拿去好了。”我說我拿不動,可是拖得動。
就在又拖又拉又扛又停的情形下,一個死愛面子又極羞澀的小女孩,當街穿過眾人的註視,把那個樹根弄到家裏去。父母看見當時發育不良的我,拖回來那麽一個大樹根,不但沒有嘲笑和責備,反而幫忙清洗、曬幹,然後將它搬到我的睡房中去。…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3, 2016 at 3:29pm — No Comments
朋友常常笑我,說我的家等於卡夫卡書中的“城堡”,輕易不請人去,可說永遠也不給人進去,總結一句話:“管得好緊。”
每聽這種話,總是笑著說:“噯,沒有碗給你們吃飯呀!”
等到有一次由民生東路的房子移到現在定居的家來時,搬家工人對我說:“小姐,你的碗怎麽那麽多呀?才一個人。”方才發覺,自己的碗盤實在太多了,如果客人肯用這種粗碗吃飯,請上十幾二十個人根本沒有問題。
奇怪的是,一直把這些東西看成寶貝,反而忽略了它們的實用價值。這就失之太癡,也不合自然。…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September 1, 2016 at 6:18pm — No Comments
有一年,我從歐洲回到臺灣去,要去三個月,結果兩個月滿了母親就要趕我走,說留下丈夫一個人在遠方太寂寞了。我先生沒有說他寂寞,當他再見我的時候。
小小的房子裏,做了好多格書架,一只細細木條編的鳥籠,許多新栽的盆景,洗得發亮的地,還有新鋪的房頂,全是我回臺後家裏多出來的東西。然後,發現了墻上的銅盤。
照片裏的銅盤放橫了。如果細細去找,可以發現上面有字,有人的名字,有潛水訓練班的名字,有船上的錨,有潛水用的蛙鞋,還有一條海豚。…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August 31, 2016 at 11:33am — No Comments
深夜的街道斜斜的往上通,她的攤子有一支蠟燭在風裏晃。天冷,地勢海拔四千公尺,總是冷的,尤其在夜裏。我停下來買一條煎魚,魚是煎好的,放在報紙下面,印第安女人很自然的要將魚放回到油鍋內再熱給我。看到地上紙盒子裏還睡著一個娃娃,不忍她為了我一點小生意再麻煩,再說玻利維亞的首都拉巴斯當時是要戒嚴的,我催著她要付錢,說冷魚也很好吃,快賣了給我收收攤子回去吧!那個女人仍然要給我煎,一面下鍋一面問我幾點了,我告訴她,她起身緊了一緊披風,急著收攤子背娃佳,就在那時候,我發現她的身上、胸口,晃動著兩只銀色的魚,是晃動的,好似在遊著一般閃閃發光。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摸。“你賣不賣這對魚?”問著自己先臉紅了。那女人楞了一下,怕我反悔似的急急的說:“賣的,賣!”唉,我是個討厭的人,利用了別人小小的貧窮。我們雙方都說不出這雙銀魚該付多少錢才好,對著微笑,都很不好意思,最後我說了價,問她夠不夠,她急忙點頭怕我要反悔,急著將銀魚從自己身上拿下來,魚下來了,夜風一吹,吹掉了她沒有別針的披風。…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August 28, 2016 at 10:25pm — No Comments
它叫“布各德特”(“特”的尾音發得幾乎聽不見,只是輕微的頓一頓而已)——在阿拉伯哈撒尼亞語中的名稱。
不是每一個沙漠女人都有的,一旦有了,也是傳家的寶貝,大概一生都掛在胸前只等死了才被家族拿去給了女兒或媳婦。
那時候,我的思想和現在不大相同,極喜歡擁有許多東西,有形的,無形的,都貪得不肯明白的。
一九七三年我知道要結婚了,很想要一個“布各德特”掛在頸上,如同那些沙漠裏成熟的女人一樣。很想要,天天在小鎮的鋪子裏探問,可是沒有人拿這種東西當土產去賣。…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August 26, 2016 at 3:42pm — No Comments
西班牙是一個天主教國家,雖然人民擁有信仰的自由,可是世代家傳,幾乎百姓都是天主教。我本身雖然出自基督教的家庭,可是跟天主教一向很親近,也是看佛經的人,並不反對天下任何以“愛”為中心的任何宗教。
在西班牙的家庭裏,每一個已婚婦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在床上的墻壁掛上一大串玫瑰經的念珠。
當我也結了婚以後,很喜歡也有一串那麽大的念珠,把它掛在墻上,一如每一個普通的家庭。
可是我們住在以回教為主的沙漠裏,這串念珠不好找。
等到我們夫婦回到馬德裏公婆家去時,我每天幫婆婆鋪她和公公的床,總是看見那麽一大串珠子掛在墻上。…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August 25, 2016 at 9:51am — No Comments
雙魚左下方的一個大別針來源得自一場爭執,老媽媽在市場坐著曬太陽織毛襪子,我經過,拍了一張她的照片。老媽媽反應快,去叫著罵人,被罵了,我一直道歉,不敢走,那是在秘魯的古城“古斯哥”火車站前的市場裏,她叫我買一雙毛襪子做賠償——照片費,我看那些襪子尺寸都太大了,不肯買,雙方都有氣,又是笑著罵著氣著的,一看她的身上,那個披肩正中用這一只“狗和花環”的老別針紮著,便不吵了,搬了個板凳坐下來與她打商量,坐到太陽都偏西了,我的手上多了一雙大毛襪子加這只極美的狗別針。老媽媽是最厲害的一個商人,她很兇,而且會說話,包括別針中間掉了一顆彩石都有理由——不然別人不當它是全新的?掉了一顆才知道是古董。老媽媽會用字,她知道文化人找的是古董,這也是她叫的——叫我文化人。我猜,她是個富人,不至只有這一個老別針的,再說,她要的價格是很高的,可以買一隻小羊不再編襪子了。
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August 22, 2016 at 9:30am — No Comments
去年春天,我在美國西雅圖附近上學,聽說住在臺灣的父母去泰國旅行,這一急,趕快撥了長途電話。
泰國其實全家人都去過,因為它的異國風情太美,總有人一有機會就去走一趟。我的父母也不是第一次去,可是他們那一回要去的是清邁。
照片中的項圈在臺北就有得買,只是價格貴了很多。看了幾次都沒舍得買,倒是齊豫,唱《回聲》的她,在臺灣南部一同旅行時,很慷慨的借了好幾次給我掛。那是前年,赴美之前的事情了。
聽說媽媽要去清邁,那兒正好是這種項圈出產的地方,當然急著請求她一定要為我買回來,而且要多買幾副好放著送人。…
Continue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August 14, 2016 at 5:02pm — No Comments
它們一共是三隻手環,第一年的結婚日,得了一隻,是左圖上單獨平躺的那隻。尺寸小,合我的手腕,不是店裏的東西,是在撒哈拉沙漠一個又一個帳篷裏去問著,有人肯讓出來才買下來的。
很愛它,特別愛它,沈甸甸的拿在手中覺得安全。後來,我跟我的先生說,以後每年都找一個給我好不好。可是這很難買到,因為這些古老的東西已經沒有人做了。第二年的結婚紀念我又得了一個,第三年再一個,不過它們尺寸大了些,是很辛苦找來的。於是我總是將大的兩只先套進手腕中去,最外面才扣那只小的,這樣三只一串都不會滑落。在撒哈拉沙漠一共三年,就走了。
Added by 抱抱,看新聞 on August 10, 2016 at 11:30a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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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engelbert@angku张文杰 0 Comments 71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21, 2021 at 11:00pm 7 Comments 60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18, 2021 at 5:30pm 18 Comments 73 Promotions
Posted by Host Studio on May 14, 2017 at 4:30pm 11 Comments 49 Promotions
Posted by 用心涼Coooool on July 7, 2012 at 6:30pm 39 Comments 53 Promotions
Posted by 就是冷門 on August 24, 2013 at 10:00pm 79 Comments 81 Promotions
Posted by 罗刹蜃楼 on April 6, 2020 at 11:30pm 40 Comments 66 Promotions
Posted by 葉子正绿 on April 2, 2020 at 5:00pm 77 Comments 69 Promotions
Posted by Rajang 左岸 on August 26, 2013 at 8:30am 29 Comments 61 Promotions
Posted by 來自沙巴的沙邦 on November 4, 2015 at 7:30pm 3 Comments 76 Promotions
Posted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January 5, 2016 at 9:00pm 35 Comments 73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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