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acca Light's Blog (417)

喬治·奧威爾《1984》(31)

你——普通老百姓,工人——是他們的奴隸。他們對你們這種人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他們可以把你們當作牲口一樣運到加拿大去。他們高興的話可以跟你們的閨女睡覺。他們可以叫人用九尾鞭打你們。你們見到他們得脫帽鞠躬。資本家每人都帶著一幫走狗——”老頭兒又眼睛一亮。

“走狗!”他說道。“這個名稱我可有好久沒有聽到了。

狗!這常常教我想起從前的事來。我想起——唉,不知有多少年以前了——我有時星期天下午常常到海德公園去聽別人在那里講話。救世軍、天主教、猶太人、印度人——各種各樣的人。有一個家夥——唉,我已記不起他的名字了,可真會講話。他講話一點也不對他們客氣!‘走狗!’他說。‘資產階級的走狗!統治階級的狗腿子!’還有一個名稱是寄生蟲。還叫鬣狗——他真的叫他們鬣狗。當然,你知道,他說的是工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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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January 7, 2020 at 3:10p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30)

但是如果有希望的話,希望在無產者身上。你得死抱住這一點。你把它用話說出來,聽起來就很有道理。你看一看人行道上走過你身旁的人,這就變成了一種信仰。他拐進去的那條街往下坡走。他覺得他以前曾經來過這一帶,不遠還有一條大街。前面傳來了一陣叫喊的聲音。街道轉了一個彎,盡頭的地方是一個臺階,下面是一個低窪的小巷,有幾個擺攤的在賣發蔫的蔬菜。這時溫斯頓記起了他身在什麽地方了。這條小巷通到大街上,下一個拐角,走不到五分鐘,就是他買那個空白本子當作日記本的舊貨鋪子了。在不遠的一家文具鋪里,他曾經買過筆桿和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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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January 7, 2020 at 3:09p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29)

大家都像兔子一般竄進了門洞。有今年輕婦女在溫斯頓前面不遠的地方從一個門洞中竄了出來,一把拉起一個在水潭中嬉戲的孩子,用圍裙把他圍住,又竄了回去,這一切動作都是在剎那間發生的。與此同時,有個穿著一套像六角手風琴似的黑衣服的男子從一條小巷出來,他向溫斯頓跑過來,一邊緊張地指著天空:

“蒸汽機!”他嚷道。“小心,首長!頭上有炸彈,快臥倒!”

“蒸汽機”是無產者不知為什麽叫火箭炸彈的外號。溫斯頓馬上撲倒在地。碰到這種事情,無產者總是對的。他似乎有一種直覺,在好幾秒鐘之前能預知火箭射來,盡管火箭飛行的速度照說要比聲音還快。溫斯頓雙臂抱住腦袋。這時一聲轟隆,仿佛要把人行道掀起來似的,有什麽東西像陣雨似的掉在他的背上。他站起來一看,原來是附近窗口飛來的碎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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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January 7, 2020 at 3:07p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28)

在一條小巷盡頭的什麽地方,有一股烘咖啡豆的香味向街上傳來,這是真咖啡,不是勝利牌咖啡。溫斯頓不自覺地停下步來。大約有兩秒鐘之久,他又回到了他那遺忘過半的童年世界。接著是門砰的一響,把這香味給突然切斷了,好像它是聲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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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27, 2019 at 8:57a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27)

他原來一直在工作。一看到這張照片是什麽,有什麽意義,就馬上用另一張紙把它蓋住。幸好他打開它時,從電幕的角度來看,正好是上下顛倒的。

他把草稿奪放在膝上,把椅子往後推一些,盡量躲開電幕。要保持面部沒有表情不難,只要用一番功夫,甚至呼吸都可以控制,但是你無法控制心臟跳動的速度,而電幕卻很靈敏,能夠收聽得到。他等了一會兒估計大約有十分鐘之久,一邊卻擔心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會暴露他自已,例如突然在桌面上吹過一陣風。然後他連那蓋著的紙揭也不揭,就把那張照片和一些其它廢紙一古腦兒丟在忘懷洞里去。大概再過一分鐘就會化為灰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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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27, 2019 at 8:55a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26)

沒有人坐在同他們挨著的桌邊。在這種人附近出現不是一件聰明人該做的事。他們默默地坐在那里,前面放著有丁香味的杜松子酒,那是那家咖啡館的特色。這三人中,魯瑟福的外表使溫斯頓最有深刻的印像。魯瑟福以前是有名的漫畫家,他的諷刺漫畫在革命前和革命時期曾經鼓舞過人民的熱情。即使到了現在,他的漫畫偶而還在《泰晤士報》上發表,不過只是早期風格的模仿,沒有生氣,沒有說服力,使人覺得奇怪。這些漫畫總是老調重彈——貧民窟、饑餓的兒童、巷戰、戴高禮帽的資本家——甚至在街壘中資本家也戴著高禮帽——這是一種沒有希望的努力,不停地要想退回到過去中去。他身材高大,一頭油膩膩的灰發,面孔肉鬆皮皺,嘴唇突出。他以前身體一定很強壯,可現在卻鬆鬆誇誇,鼓著肚子,仿佛要向四面八方散架一樣。他像一座要倒下來的大山,眼看就要在你面前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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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27, 2019 at 8:53a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25)

而黨所樹立的理想卻是一種龐大、可怕、閃閃發光的東西,到處是一片鋼筋水泥、龐大機器和可怕武器,個個是驍勇的戰士和狂熱的信徒,團結一致地前進,大家都思想一致、口號一致,始終不懈地在努力工作、戰鬥、取勝、迫害——三億人民都是一張臉孔。而現實卻是城市破敗陰暗,人民面有菜色,食不果腹,穿著破鞋在奔波忙碌,住在十九世紀東補西破的房子里,總有一股爛白菜味和尿臊臭。他仿佛見到了一幅倫敦的田景,大而無當,到處殘破,一個由一百萬個垃圾筒組成的城市,在這中間又有派遜斯太太的一幅照片,一個面容憔悴、頭髮稀疏的女人,毫無辦法地在拾掇一條堵塞的水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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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27, 2019 at 8:51a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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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27, 2019 at 8:50a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23)

不過剩下的故事,他得把它寫下來。他寫道:

我燃亮了燈。我在燈光下看清她時——

在黑暗里呆久了,煤油燈的微弱亮光也似乎十分明亮。

他第一次可以好好的看一看那女人。他已經向前走了一步,這時又停住了,心里既充滿了欲望又充滿了恐懼。他痛感到他到這里來所冒的風險。完全有可能,在他出去的時候,巡邏隊會逮住他;而且他們可能這時已在門外等著了。但是如果他沒有達到目的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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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27, 2019 at 8:45a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22)

溫斯頓也很明白,這麽說並不是很認真其事的,但是這反正與黨的意識形態相一致。黨竭力要扼殺性本能,如果不能扼殺的話,就要使它不正常,骯髒化。他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但是覺得這樣是很自然的事。就女人而論,黨在這方面的努力基本上是成功的。

他又想到了凱瑟琳。他們分手大概有九年,十年——快十一年了。真奇怪,他很少想到她。他有時能夠一連好幾天忘記掉自已結過婚。他們一起只過了大約十五個月的日子。黨不允許離婚,但是如果沒有子女卻鼓勵分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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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27, 2019 at 8:43a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21)

這時電幕上的哨子一聲尖叫。這是回去上班的信號。三個人都站了起來跟著大家去擠電梯,溫斯頓香煙里剩下的煙絲都掉了下來。

溫斯頓在他的日記中寫道:

那是在三年前的一個昏暗的晚上。在一個大火車站附近的一條狹窄的橫街上,她站在一盞暗淡無光的街燈下面,靠墻倚門而立。她的臉很年輕,粉抹得很厚。吸引我的其實是那抹的粉,那麽白,像個面具,還有那鮮紅的嘴唇。黨內女人是從來不塗脂抹粉的。街上沒有旁人,也沒有電幕。她說兩塊錢。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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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27, 2019 at 8:40a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20)

富裕部的公告結束時又是一陣喇叭聲,接著是很輕聲的音樂。派遜斯在一連串數字的刺激下稀里糊塗地感到有些興奮,從嘴上拿開煙斗。

“富裕部今年工作做得不壞,”他贊賞地搖一搖頭。“我說,史密斯夥計,你有沒有刀片能給我用一用?”

“一片也沒有,”溫斯頓說。“我自己六個星期以來一直在用這一片。”

“啊,那沒關係——我只是想問一下,夥計。”

“對不起,”溫斯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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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27, 2019 at 8:37a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19)

“我的意思是,現在正在打仗呀,”派遜斯說。

好像是為了證實這一點,他們腦袋上方的電幕發出了一陣喇叭聲。不過這次不是宣佈軍事勝利,只是富裕部的一個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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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25, 2019 at 11:26p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18)

賽麥拿出一張紙來,上面有一長列的字,他拿著一支墨水鉛筆在看著。

“你瞧他吃飯的時候也在工作,”派遜斯推一推溫斯頓說。“工作積極,噯?夥計,你看的是什麽?對我這樣一個粗人大概太高深了。史密斯,夥計,我告訴你為什麽到處找你。你忘記向我繳款了。”

“什麽款?”溫斯頓問,一邊自動地去掏錢。每人的工資約有四分之一得留起來付各種各樣的志願捐獻,名目之多,使你很難記清。

“仇恨周的捐獻。你知道——按住房分片的。我是咱們這一片的會計。咱們正在作出最大的努力——要做出成績來。我告訴你,如果勝利大廈掛出來的旗幟不是咱們那條街上最多的,那可不是我的過錯。你答應給我兩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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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11, 2019 at 1:30p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17)

溫斯頓看著那張沒有眼睛的臉上的嘴巴忙個不停在一張一合,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這不是一個真正的人,而是一種假人。說話的不是那個人的腦子,而是他的喉頭。說出來的東西雖然是用詞兒組成的,但不是真正的話,而是在無意識狀態中發出來的鬧聲,像鴨子呱呱叫一樣。



賽麥這時沈默了一會,他拿著湯匙在桌上一攤稀糊糊中劃來劃去。另一張桌子上的那個人繼續飛快地在哇哇說著,盡管室內喧嘩,還是可以聽見。

“新話中有一個詞兒,”賽麥說,“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叫鴨話(duckspeak),就是像鴨子那樣呱呱叫。這種詞兒很有意思,它有兩個相反的含意。用在對方,這是罵人的;用在你同意的人身上,這是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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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11, 2019 at 1:30p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16)

這僅僅是個自覺問題,現實控制問題。但最終,甚至這樣的需要也沒有了。語言完善之時,即革命完成之日。新話即英社,英社即新話,”他帶著一種神秘的滿意神情補充說。“溫斯頓,你有沒有想到過,最遲到2050年,沒有一個活著的人能聽懂我們現在的這樣談話?”

“除了——”溫斯頓遲疑地說,但又閉上了嘴。

到了他嘴邊的話是“除了無產者,”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不完全有把握這句話是不是有些不正統。但是,賽麥已猜到了他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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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11, 2019 at 1:29p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15)

他狼吞虎咽地啃著他的麵包,咽下了幾大口,然後又繼續說,帶著學究式的熱情。他的黝黑瘦削的臉龐開始活躍起來,眼光失去了嘲笑的神情,幾乎有些夢意了。

“消滅詞匯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當然,最大的浪費在於動詞和形容詞,但是也有好幾百個名詞也可以不要。不僅是同義詞,也包括反義詞。說真的,如果一個詞不過是另一個詞的反面,那有什麽理由存在呢?以‘好’為例。如果你有一個‘好’宇,為什麽還需要‘壞’字?‘不好’就行了——而且還更好,因為這正好是‘好’的反面,而另外一字卻不是。再比如,如果你要一個比‘好’更強一些的詞兒,為什麽要一連串像‘精采’、‘出色’等等含混不清、毫無用處的詞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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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11, 2019 at 1:28p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14)

“這可太差勁了,”賽麥說。

他的嘲笑的眼光在溫斯頓的臉上轉來轉去。“我知道你,”他的眼睛似乎在說,“我看穿了你,我很明白,你為什麽不去看吊死戰俘。”以一個知識分子來說,賽麥思想正統,到了惡毒的程度。他常常會幸災樂禍得令人厭惡地談論,直升飛機對敵人村莊的襲擊,思想犯的審訊和招供,友愛部地下室里的處決。同他談話主要是要設法把他從這種話題引開去,盡可能用有關新話的技術問題來套住他,因為他對此有興趣,也是個權威。溫斯頓把腦袋轉開去一些,避免他黑色大眼睛的探索。

“吊得很乾凈利落,”賽麥回憶說。“不過我覺得他們把他們的腳綁了起來,這是美中不足。我歡喜看他們雙腳亂蹦亂跳。尤其是,到最後,舌頭伸了出來,顏色發青——很青很青。我喜歡看這種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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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11, 2019 at 1:28p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13)

溫斯頓考慮了很久,要不要授與奧吉爾維同志特殊勛章;最後決定還是不給他,因為這會需要進行不必要的反復核查。

他又看一眼對面小辦公室里的那個對手。似乎有什麽東西告訴他,鐵洛遜一定也在干他同樣的工作。沒有辦法知道究竟誰的版本最後得到采用,但是他深信一定是自己的那個版本。一個小時以前還沒有想到過的奧吉爾維同志,如今已成了事實。他覺得很奇怪,你能夠創造死人,卻不能創造活人。在現實中從來沒有存在過的奧吉爾維同志,如今卻存在於過去之中,一旦偽造工作被遺忘後,他就會像查理曼大王或者凱撒大帝一樣真實地存在,所根據的是同樣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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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11, 2019 at 1:28pm — No Comments

喬治·奧威爾《1984》(12)

三個月以後,FFCC突然解散,原因未加說明。可以斷定,維瑟斯和他的同事們現在已經失寵了,但是在報上或電幕上對此都沒有報道。這是意料中事,因為對政治犯一般並不經常進行公開審判,或者甚至公開譴責的。對成千上萬的人進行大清洗,公開審判叛國犯和思想犯,讓他們搖尾乞憐地認罪然後加以處決,這樣專門擺布出來給大家看,是過一兩年才有一遭的事。比較經常的是,乾脆讓招黨不滿的人就此失蹤,不知下落。誰也一點不知道,他們究竟遭到什麽下場。有些人可能根本沒有死。溫斯頓相識的人中,先後失蹤的就有大約三十來個人,還不算他們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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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Malacca Light on November 1, 2019 at 4:21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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