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楚·獨樂<眾樂<齊樂(上)

*簡記「紐約、佛吉尼亞、田納西四日三夜遊」的「觀與感」*

  孔子說:「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
  孟子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樂之者,就是參與者,唯有參與,才能樂在其中。
  獨樂,或眾樂,重點在「設身處地」的參與,才能體會、才能領略、才能融入…
  「與人同樂」,和「與人為善」一樣,都不是「予取予求」的事。前者是求之也難;後者是為之不易;甚至連「獨樂」、「獨善」也非易事…
  樂與不樂,與客觀環境條件的關係不是太大,自己的心態才是決定性的因素…
  朱迪常說趙之楚是「傻樂」,其實「樂」是要智慧的。哲學是追求智慧的,所以稱之為「愛智之學」;宗教,特別是佛教,也是追求智慧的。
  人常常求神、求上帝,賜給他智慧,為的就是解脫「痛苦」,得到「喜樂」;所以樂本身就是一種智慧,或者說是有智慧才能得到的!

  許多健康講座的大師們,都鼓勵老人,每天喝一杯紅葡萄酒、卻有人視酒如毒,沾它不得;也建議老人要吃的均衡,就有人主張吃素,視肉類食品為劇毒;也鼓勵老人多接近大自然,有人愛山、有人愛水、卻又怕曬太陽…
  有一次在接榮兒回家的車上,榮兒問:「你最喜歡,或最希望到甚麼地方去旅遊?」
  一個簡單的問題,可真難倒了趙之楚,當時「嗯」了一聲,沒有回答。
  「你最喜歡…」不回答是不行的,趙之楚才以問作答的說。
    「大城市,像台北、紐約…」榮兒脫口而出的說。
  這句話觸動了趙之楚的童年記憶,自己小時候,也是喜歡大城市,譬如漢口、武昌,連漢陽都嫌小…
  中國的名勝古蹟那麼多,世界的美景也聽說過不少,本可以隨便說一兩個國內,或國外的景點,就能回答的問題,怎的就是說不出口呢?
  趙之楚回答孩子問題的態度,一向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但這個問題卻不能說:「不知道。」因為這不是一個知或不知的問題…
  旅遊是一件很時尚的事,卻讓趙之楚想了好多天,回答不出,是心中沒有嚮往一遊的底案?心中並不是沒有底案,而是考慮太多,譬如:沒有體力、身體不能適應變動、缺少經費…
  考慮一多,最後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為甚麼「遲遲其行」?

  5月28日,星期三,在Mall喝咖啡時,與Dick談起此一問題,他的回答竟與趙之楚的想法若合符節…
  「不是沒有目標,而是考慮的太多,」Dick說:「考慮一多,因而就行不得也!」
  過了好些天,趙之楚回答榮兒說:「人少的地方。」
  趙之楚不是不喜歡名勝、古蹟,而是怕人多,人一多,閒情就少了,遊興就淡了,就產生了「在家千日好」的,「不如歸去」的情緒…
  探親訪友,又當別論。
        ***
  去紐約,本來是單純看女兒、女婿的。去幾天呢?三兩天太短,一個星期太長…最後,朱迪決定10天:去回兩天,參加田納西(Tennessee)四日三夜遊,在女兒家待四天,不短不長…意外高興的是,女兒要全程相陪,說是要照顧爸媽。
  5月15日星期四,6:00am準時在D/FW機場,登上直飛紐約的飛機,飛機進入起飛跑道後,沒有Stand by就直接起飛,趙之楚聽到飛機加速聲時,心中習慣的默數著,真的,數到37時,飛機準時騰空而起,一切正常…
  正常、準時,是旅遊中頂重要的,又是不能自控的要項。計畫、盼望了許久的10天探親旅遊,這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
  一進安檢區,就來了一個Surprise:
  與朱迪同行,向來不問身邊事的趙之楚,也許是排隊等候得無聊,竟然留意上安檢線邊的「告示牌」,上寫道:75歲以上者,進入安檢線時,可以不脫鞋、單薄夾克也不必脫,這是一驚…
  這是對老人的尊重,讓趙之楚覺得老的好,老的是地方,老的是時候…
  天天聽,人人講,「人口老化」是造成經濟衰退的一大問題,讓老人覺得自己是妨礙社會發展的罪人。
  經過安檢線時,一連兩位安檢人員,都指指趙之楚的鞋子、與夾克…示意要他脫鞋子。
  「I』m 80years old…,」趙之楚試探性的說。
  「really,」安檢員看過護照後,含笑點頭說,並示意通過。讓趙之楚頓覺自己年輕了10歲。這是一喜。
  誰說被人「看輕」不好?今天趙之楚一連被兩個人「看輕」了,不但不生氣,還覺得很高興。
  上飛機時,不知為甚麼被安排進了「頭等艙」…這是一個不解的Surprise。這是一奇。
  一次出遊,同時享受了驚、奇、喜。這一驚一喜一奇,正好說明了這次紐約之行的大滿貫。

  5月15日,星期四Arlington,Texas晴New York晴
  飛機準時抵達紐約Laquardia機場,朱迪與趙之楚準時來到女兒的家,女兒帶著小狗在大廈的庭院裡等候多時…一路上都有電話連絡,等候多時,只是一種急著想見面的心理狀態…
  表現最熱情的是小狗狗,一見到朱迪,就又蹦又跳又叫…朱迪蹲下身,拿出早準備好的狗零食喂給牠吃了,才算安靜下來。
  女兒家住在24層大廈的10樓,站在陽台上外望,趙之楚立即想到新店花園新城的桃林樓,那時他們一家住在頂樓(九樓),站在陽台上遠眺對面山上,開滿白色的野薑花…可以聽到蘭溪的流水聲,低頭可看見溪邊戲水的遊人…
  「爸,媽叫你進來,說外面風大…」女兒已經站在身邊了:「你喜歡嗎?你在想甚麼?」
  「妳猜猜看。」趙之楚說。
  「花園新城的家?」女兒不加思索的說:「我也常在這兒看街景,想往事…」
        ***
  「我昨天就跟老闆預訂了兩分『羊腿飯』,」6:00pm趙之楚一家三口,來到女兒誇了又誇的餐廳,女兒替媽媽拉動座椅時說:「他們的小羊腿、飯、汁都好,爸爸一定會喜歡的…」
  「妳的這分心意,」朱迪說:「爸爸聽了,比羊腿飯更好,更可口。」
  「差一點兒吃不到呢?」女兒說。
  「不是昨天就訂了的嗎?」趙之楚好奇的問。
  「兩個月前我來吃過,覺得很好吃,在電話裡跟你說過的,」女兒說:「後來不知為甚麼又不賣這道菜了。我打電話問,又在face book與blog上質問、建議,上個月才又開始賣了…」
  「妳是怎麼跟他們說的?」
  「我說,我爸、媽要來紐約看我,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你們的羊肉飯很好吃…我爸爸特別喜歡吃羊肉,來了如果吃不到會很失望的…」
  「妳也真會說阿諛人的話…」趙之楚說。
  「甚麼是阿諛?」
  「妳爸爸說妳拍他馬屁。」朱迪說。
  「爸,你怎麼這樣嘛!」
  「爸爸高興的還不只是羊腿飯…」趙之楚說。
  「還有甚麼,還有甚麼,」女兒說:「我怎麼不知道?」
  「妳爸爸在家裡,不知說過多少次,」朱迪說:「女兒能抽空陪我們作田納西三夜四日遊,真是難得,比羊腿飯、蘭州拉麵、羊肉水餃甚麼都好。」
  「這還差不多。」女兒原諒的說。
  趙之楚年歲已老,牙齒有上無下,有下無上,滿口牙齒能上下對齊的,只有五、六個門牙,因為咀嚼不到位,食欲真的是今非昔比了。因而在外面吃飯,並不看中食物,而比較重視餐廳的氣氛…
  這家餐廳位於街角,僅十幾不到二十個座席,燈光柔和,服務人員禮貌、周到,但不煩人。讓客人有一種如歸的自在感,這種氣氛的經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女兒、朱迪兩人叫了一瓶紅酒,趙之楚不喜歡喝軟酒,出門在外又不宜喝烈酒,中國古人常有以茶代酒的習俗,因而要了一杯咖啡代酒…
  一碟Appetizer,一瓶酒,喝了一個小時,女兒講自己在紐約的生活、工作、附近的景物、新近發生的事情、今後幾天的活動計劃,偶爾穿插一些她與哥哥在face book上相互揶揄的笑話…
  「有一天,哥向我要一張相片,」女兒說:「我問他要作甚麼?妳猜他說甚麼?」
  「貼在門上避邪。」趙之楚說(這是他們兄妹倆從小說到大的老笑話)。
  趙之楚說罷,隨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又舊話重提的說:
  「客房的馬桶有漏水現象,」有一天趙之楚對兒子說。
  「我沒有聽到漏水聲…」
  「我看電視時常聽到…」趙之楚說。
  「那你就別看電視…」
  兒子常說這類「腦筋急轉彎」,讓人啼笑皆非的話。
  這一類的笑話、糗事,有些是聽過多次的,有些是前所未聞的,不論是老故事,或是新糗事,都能逗得朱迪笑聲不斷…
  「沒有想到,cheese下酒,別有風味味…」朱迪說。
  朱迪的話,讓趙之楚突然想起了古人「以書下酒」的事…
  「俗話說:醉翁之意不在酒,」趙之楚說:「與女兒談話,就是最好的下酒菜。聽妳們談話,我喝咖啡就不必加糖了…」
  「看妳爸爸,酸不酸…」朱迪說。
  「不酸,不酸,我就是愛聽這樣的話。」
  一瓶酒喝完了,主菜,小羊腿飯才上桌…
  「先聞聞看,」女兒說:「是不是你想像中的羊肉味道兒?」
  「對,就是這味道,」趙之楚聞了聞說,說罷,自己就笑了。
  「你笑甚麼?」朱迪問。
  「妳不覺得我方才說的『就是這味道』,很耳熟嗎?」趙之楚說。
  朱迪也笑了,女兒不看中文電視,沒聽過這句廣告用語,不覺得好笑。
  「夠爛,夠嫩,」趙之楚用叉子剝開羊肉嚐了一口:「好吃,好吃…」
  「我就知道,爸爸一定會喜歡的。」女兒說。
  朱迪不吃羊肉,是怕惹到一身羼…叫了一分同樣燒法的雞腿飯。
  正要吃時,女婿才趕來,又叫了一瓶酒…
  也許是酒喝多了,也許是食物分量過多,也許是累了,都沒有吃完,帶回家當次日的早餐。
  羊肉與飯都十分合口,趙之楚就是吃它不完。年紀究竟是大了…看來古人用能不能吃飯表示年齡,是有幾分道理的。從前不懂的話(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現在懂了。年齡還真是一位好老師呢!
  這一頓飯吃了近三個小時,飯後,乘著涼風與毛毛細雨散步回家,女兒與朱迪夾著趙之楚,不知是怕他跌倒?還是怕她們自己跌倒?
  累了一天,又吃飽了,紐約雖然不及Arlington安靜,還是有一夜好睡。

  5月16日星期五,紐約晴/雨
  女兒今天很忙,要將下一星期的工作處理完畢,交待清楚,晚上還有特別新鮮的安排,看Burlesque Show,也是這次來紐約的主要目的。女兒要我們逛完街後,早點兒回來休息,晚飯另有安排,不要自己吃晚飯…
  Burlesque Show是一種歷史悠久(200多年)的表演藝術,像脫衣舞,但不是脫衣舞,是一種「樂而不淫」的Show場,有舞(也脫衣,但不脫光)、有雜技、有說笑話。
  特點是沒有固定場地,也不定時,大多是在酒吧舉行。表演者也是臨時邀請,臨時湊合的。譬如這一次參加表演的,就有一對夫婦是從英國來的,太太是中國人,先生是英國人。因為這一次的表演Title是:Asian Burlesque Show,參與表演的,不論男女,全是亞洲人。有兩位從日本來的,有從法國來的,有一位是從上海來的,還有兩位因為沒及時拿到簽證,未能趕到。表演是沒有經費的,一切費用(機票、住宿、膳食、服裝、Local交通)全部自理…
  表演者與觀眾的關係,有夫妻、有母女、甚至有全家福、多半是酒吧的常客。座位票$100,無座位票$70…共100個座位,卻賣出130張票。算是「大爆滿」。奇怪的是站著人比坐著的人多,座位空著沒有人坐,許多人,端著酒杯,四處遊走,與人哈啦。該笑的時候,哄堂爆笑,節目上演時,安靜無聲,好像有人指揮似的…
  贏得最大笑聲、掌聲的,最精彩的節目是:一位男表演者,脫到最後,長褲一扯下,竟然是一條鬆跨跨的「老爺四角褲」。這有何精彩?精彩的是「出人意料」!所有的「驚奇」都是出人意料的事…
  趙之楚是第一次參與,印象良好。並與女兒約好,如果有的話,明天再來。
  酒巴是紐約上班族社交、與放鬆自己常去的地方,女兒住處的酒吧,她沒有不熟的,有甚麼活動,一定會通知她去捧場…
  有一年她過30歲生日時,要在住處附近一家酒吧,開一次open bar酒會。朱迪知道了,就與酒吧經理連絡,將信用卡號告訴經理,叫他將當晚的帳單記在卡上…
  「妳知道要花多少錢嗎?」經理在電話裡說:「有限額嗎?」
  「沒有!」朱迪說:「夠妳用的。」
  「Ladies and gentle men,」酒會近尾聲時,經理宣布道:「今晚的帳單是Isabel的媽媽朱迪付的…」
  話聲未了,就被歡呼聲與掌聲打斷了,Isabel已是熱淚盈眶…
  「Isabel的媽媽,朱迪說:『請大家最後再喝一杯』…」經理說。
  又是一陣歡呼…
  「這最後一杯由本店請客。」經理說:「不記朱迪的帳…」
  「媽…」經理剛說完話,朱迪就接到女兒的電話,叫了一聲媽,就沒有聲音了!
  從那以後,朱迪也成了該酒吧的常客,只要去紐約看女兒,一定去喝一杯。
        ***
  趙之楚是第一次看,也是第一次聽說有此行業,嚴格的說,不能稱之為行業,因為不能謀生,也成不了名。
  純粹是為了藝術,純粹是為了表演,純粹是為了愛好…
  參與表演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是業餘者,都有自己的工作,否則玩不起這遊戲…
  散場時下著傾盆大雨,紐約一下雨,比台北還糟,跟本叫不到車,打電話約車,回答都是Sorry…女婿急的前奔後跑,趙之楚安慰他不要急,這樣的雨是下久的…
  果不其然,不久雨真的停了。
  「他問我,你怎麼知道雨下不久?」女兒說。
  「古書上說的,」趙之楚說:「暴雨不終日。」

  5月17日星期六,紐約晴.

  長島Winery Tours 之行:

  10:00am女兒、女婿、朱迪與趙之楚一行四人,嗽洗完,空著肚子,來到住宅大廈對面的停車場,女婿將取車卡往擋風玻璃上的條碼上一放,車門就開了…這是趙之楚聞所未聞的新鮮事,原來這就是租車。車就停在大廈對面銀行的大門前,地方不大,頂多只能停四、五輛車,卻讓人有取「取之不盡」的感覺。
  長時間租用,則要10天之前預約。取車、還車都很方便,但要先在租車公司開設一個帳號,公司發一個類似信用卡的開車門的鑰匙,按約定的時間,到無人看管的停車處取車,或還車,還車時,油箱有一半油既可,真是方便…
  紐約長島(Long Island)像一隻螃蟹的右螯,上面較小的部分,稱之為北叉(North Fork),大部分是種植葡萄與釀酒的農莊…因而開發成一條「品酒觀光」線。進入North Fork後,沿途左右有數不清,望不到邊的葡萄園,與招徠的廣告牌,讓人覺得每家都值得進入一看…
  早上沒吃早餐,為的就是要來長島吃Northfork Inn Food Truck的牛肉漢堡,觀賞風景,必竟是「吃飽飯」以後的事…「玩樂」總是排「吃喝」之後的,進入長島就直奔Northfork Inn。
  一路上,朱迪不斷的指著路邊的小屋說:「住在這裡,多舒服呀…紐約護士的薪水比Texas高2/5,找工作不難…就是買菜不方便…」說了一半天,最後的結論:「還是Texas好。」

  漢堡吃過不少,專程開車去吃「餐車漢堡」(Truck food car),這是第一回。餐車設在一家小旅館的庭園裡,草地上,放置了三、四張坐椅,因為大部分都是to go的顧客,趙之楚一家四口,買食物的買食物,上洗手間的上洗手間,趙之楚被分派去佔坐位、晒太陽…
  這家漢堡之所以有名,據說所用的牛肉,全是「吃草牛」,而不是吃飼料(玉米之類)的牛隻…
  因為廣告聽多了,這一類的話,趙之楚聽了也就只是聽了,既不信,也不爭辯,更不知兩者之間的差異幾何?是味道差?或是養分差?除了味覺之外,對健康是否真的有甚麼天大的影響?他不是懷疑,而是根本不信!就像他對「基因改造食物」與「非基因改造」食物的看法一樣,既不挑選「非基因改造」食物,也不歸避「基因改造食物。」這就是「順其自然」。
  翻來覆去的葯品廣告、營養品廣告、醫療廣告…讓趙之楚對科學產生了強烈的懷疑,甚至是反感…
  孟子說:「盡信書不如無書。」現代人若是悶著頭聽信廣告,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不可醫治的病,人人都該長命百歲、甚至千歲…
  馬克斯說:「宗教是人民的鴉片。」其實,廣告才也是現代人的鴉片。
  吃飽了,肚子不餓了,葡萄園、葡萄酒就顯得益發誘人,本已安排好要去女兒朋友的McCall Wines農莊,迫不及待,先開到離餐車最近一家酒莊(Croteaux Vineyard),來個「先品為快」。
  說實話,趙之楚的口感特差,酒就是酒,品不出好壞…
  名為品酒之旅,實際上就是賣酒,可以當場喝,附帶賣一些佐酒物。坐在葡萄園邊,喝園主自釀的酒,晒太陽、呼吸清新空氣。對忙碌的紐約人來說,的確是一個放鬆心情,恢復疲勞的好去處,連從Texas來的朱迪與趙之楚,也怦然心動,打聽房價、打聽附近有沒有醫院…

  回程時,經過一家生意特別興隆的酒莊,人聲頂沸,像超市搶購的場面,商業味太重。進去逛了一圈,我們四個人,沒有一個人喜歡,沒有停留就走了。
  最後,專門來到女兒朋友的農莊McCall Wines:趙之楚從來沒看過葡萄園,這樣近距離的參觀,並坐在葡萄園邊,晒著溫暖的太陽,喝著產地自釀的葡萄酒,新鮮有趣。因為不愛淡酒,也分不出好壞、等級,聽朱迪與女兒評的頭頭是道,喝的津津有味,不喝酒,人也能自醉,分享她們的快樂,趙之楚也有陶然感。



  女兒的朋友,其實是同事,親自招待,殷勤有加,價錢沒有絲毫優待,生意歸生意,友情歸友情,我們該學著點,這也是「直道而行」!
  主人介紹了酒,那一年研製出甚麼新酒,那一年得了冠軍,營業額如何如何的逐年上升…最後,又指著不遠處的牧場:
  「那些牛,全是吃草…」少莊主說。
  「嗯?」趙之楚心中一驚,這話似乎剛聽過的,隨著少莊主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群正在「吃草」的牛隻…



  「Northfork Inn Food Truck的漢堡牛肉(方才吃的,方才聽說的),全是我們供應的。」
  「若不是事先套好的招,就是確有其事。」趙之楚心想:「今天真的吃到了『吃草牛的肉』。算是一項額外收穫,也算是不虛此行。」
  回家的路上,女婿將我們三人放在前天晚上吃羊肉飯的餐館,自己去還車,再過來…與昨天一樣,只是少喝了一瓶酒。
  回家後趙之楚就急著燒水泡茶,一天都在喝酒、喝咖啡。

  5月18日,星期日紐約晴
  女兒與幾位當地朋友,要舉辦一個potluck party招待幾位初見面的,遠道而來的,Face book朋友。
  朱迪特別為她們做了兩道拿手菜:麻婆豆腐,與炒魚片。便拿了一張女兒劃的,附近的簡要街道圖,就與趙之楚一同上街走走。先到蘭州拉麵餐館吃羊肉水餃,朱迪要了一碗乾拌涼麵,這是每次來紐約一定光顧的小吃店。
  飯後逛珠河超市,買了兩雙當托鞋穿的傳統布鞋,與幾樣小飾物,這兩天沒有走路,離開珠河,與朱迪倆像進了大觀園的劉佬佬一樣,沿途走走看看,買報紙、買水果、買Arlington買不到的零食。空著手出門,卻弄了個「滿載而歸」。不知覺中也就回到家了。
  有一位中文學校的學生,家長是朱迪與趙之楚常來常往的朋友,現已結婚生子,要帶兒子來Manhattan給朱迪看看。因為女兒家有一群客人,便約好在5th Avenue與42th Street交叉的中央公園門口見面。
  因為是星期天,門前有「街舞」表演,觀眾多,四處張望,就是找不到綠色的娃娃車,幸好有手機,說好在「金馬」前見…
  推著娃娃車,一同進入到公園,氣溫宜人,不冷不熱,孩子安睡,不知外面的人潮洶湧,人聲嘈雜,睡像十分可愛…
  在公園裡邊走邊聊…買了一個pretzel作為點心,孩子醒了,也不吵鬧,不像外國孩子,倒是有些他的外公…
  媽媽是學衛教的,以身作則,喂孩子母奶,朱迪陪著她坐在樹下的草地上,喂孩子吃,趙之楚一個人逛了一圈…
  公園裡有許多畫人像的「藝術家」,朱迪要趙之楚畫一張自己的「卡通」像…
  「拿回家當門神?」趙之楚學著兒子的話說。
  朱迪笑了笑,也就不堅持了。
  倒是給孩子畫了一張,要我們帶回來給孩子的外公、外婆…
  「她們會很喜歡的。」孩的媽媽說。
  從中央公園走到中央車站,因為是星期天,車輛行人都不多,車站的Food court都是空空如也…
  回到家,還有幾位朋友沒走,打完招呼,就進房休息,準備明天的Tennessee之遊。

  5月19日,星期一第一天紐約晴/佛吉尼亞晴
  規定8:00am出發,趙之楚一家,提著、背著隨身行李,7:30懷著忐忑的心來到天馬旅行社的門前,導遊章小姐已經拿著「田納西四日三夜遊」的牌子站在行人道邊。
  「請問是參加田納西…」當朱迪走近牌子時,一位說流利普通話的年輕小姐迎面問道。
  「是的,」朱迪說,並迫不及待問:「今天共有多少人?」
  「46人,」章小姐說:「現在是旺季,每一團都客滿…」
  朱迪聽後,回頭看了趙之楚與女兒一眼,會心,其實是放心的一笑。因為他們一直擔心人數不夠,開小型旅遊車(網站上有此一說),那就很不舒服…
  「我姓Zhang,立早章,不是弓長張…」年輕小姐說。
  「還好,」趙之楚聽後,輕聲自語式的說。
  「爸,你說甚麼還好?」女兒問。
  「還好中文沒有『拉丁化』,沒有改為『拼音字』…」
  「真的,」朱迪說:「不然這兩個Zhang怎麼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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