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帶點酸's Blog (262)

劉索拉《女貞湯》7 夏

我為我心愛的人兒燃到了這般模樣!——郭沫若:《爐中煤》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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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May 8, 2016 at 7:07pm — No Comments

劉索拉《女貞湯》6 我為我心愛的人兒

燃到了這般模樣!——郭沫若:《爐中煤》

楊啟迪愛著蘇瑩。不過,他現在還只是在心中暗暗愛著。

別看他的二十大幾,粗手大腳的,副男子漢氣概,卻是一個很靦腆的人。他熱烈地愛她,但又沒勇氣公開自己心中的秘密。

和一般初戀的年輕人一樣,他近日來特別強烈地希望比平日更多地看見她,更多地和她說話。可一旦見了面,嘴反倒笨得像被驢蹄子踢了一般,連對她說話的聲音自己都聽不清楚——而他過去雖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但決不至於笨得連一般的話也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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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May 6, 2016 at 8:02am — No Comments

劉索拉《女貞湯》5 痛苦

痛苦難道是白忍受的嗎?

——托馬斯·曼

愛情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什麽時候開始的?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一般而論,這件事對他們為說,出現得是有點過早了,因為他們都才十九歲。不過,仔細一想,也有情可原。可為他們一同出生在高家村,從光屁股一塊玩到懂得害羞的年齡,一起背著書包上村小學,又一起背著鋪蓋卷進城上中學,直到眼下高中畢業,並且報考了同樣的大學和專業。

現在他們正處在一種焦躁不安的等待中。十幾下抽的朝夕相處,加上這幾年洪水一樣的愛情電影的熏陶,少男少女心靈中那根神秘的琴弦終於被撥動了,並且彈出了第二組不那熟練的、然而是異常美妙的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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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April 29, 2016 at 3:17pm — No Comments

劉索拉《女貞湯》4 青松與小紅花

她現在是留在村裏的唯一插隊知青了。

這是一個不幸的人:二老雙亡,無親無故,孑然一身。一九六九年冬末,當時和她一同來插隊的有二十幾個少男少女。

在第二或第三個秋天,這些人就先後和大雁一齊飛走了。他們有的當了兵或工人;有的更幸運一些,上了大學。只有她走不了。她像一只被打斷翅膀的雛雁,滯留在這裏六年了。誰都知道,她不幸,是因為已故的父親被宣布為“畏罪自殺”的“叛徒”——他人死了,卻給她留下了一份吃不消的政治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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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April 27, 2016 at 6:10pm — No Comments

韓流魔課師:跟著韓流去旅遊·《秘密花園》中忠北堤川Resom Forest

閉上眼睛想象自己呼吸著繁茂森林深處的清新空氣,周圍鳥鳴聲不絕於耳,全身泡在溫暖的清泉中,仿若置身母親的懷抱,與自然完全融為一體,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大山深處的Resom Forest

位於海拔490~690米高山地帶的忠北堤川Res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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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April 20, 2016 at 9:00pm — No Comments

劉索拉《女貞湯》3 賣豬

六嬸子的命真苦。一輩子無兒無女不說,到老來,老頭子偏得了心臟病,不能出山勞動掙工分了。隊上雖說給了“五保”待遇,吃糧不用太發愁了,但油鹽醬醋、針頭線腦還得自己籌辦。而錢又從哪來呢?

好在她還餵個豬娃娃,她嬌貴這個小東西。那些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開銷,都指望著這只豬娃呢。這位無兒無女的老婆婆,對任家畜都有一種溫厚的愛。對這個小牲靈就更不用說了。她不論刮風不審下雨,每天都和一群娃娃相跟著出山去尋豬草。她不像其他人家那樣把尋回的豬草隨便撂到豬圈裏讓貍吃,而是把那些蒲公英呀,蒼耳呀,肥娃娃草呀,在小河裏翻來覆去洗得幹幹凈凈,切碎,煮熟,恨不得再拌上點調料,才給豬餵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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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April 19, 2016 at 11:42am — No Comments

劉索拉《女貞湯》2 風雪臘梅

她用手絹在模糊的玻璃窗上擦出明凈的一塊來,身子伏在窗臺上,兩只圓潤小巧的手托住很俊的臉蛋,傻呵呵地望著窗外,她的美麗加上這種驕憨的姿態,是極其動人的。不過,從她的臉上可以確切地看出來,這是一個心緒不佳的人。

大凡人的憂傷很難埋藏的時候,常常就明顯地挽結在雙眉之間。

這的一個有苦難言的人——我們會慢慢知道一切的。

現在,她伏在那窗臺上,一動不動,只是專心致誌地瞅著外面。外面,密集的雪花兒,正經飄飄地飛著,轉著,顫悠悠地降落在地上,院子裏已經白茸茸地像鋪了一層羊毛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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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April 16, 2016 at 7:05pm — No Comments

劉索拉《女貞湯》1 匆匆過客

天還沒有亮,我就急忙向汽車站趕去。

不知什麽時候天陰了,灰暗的雲層在頭頂靜靜地凝聚著,空氣裏滿含著潮濕。憑老經驗,看來另—場大雪就要降臨了——真的,快到汽車站的時候,覺得臉上似乎已經落了一顆冰涼的雪粒。我的心情沈重了。明天就是春節呀!要是再下一場雪,班車一停,回家過節就根本不可能了。我懷著不安的心情走進了車站候車室。

我的心立刻涼了。自以為今天來得早,實際上大概是來得最晚的一個。只見候車室裏已經人頭攢動,吵吵嚷嚷的,亂得像一個集市。

失望中,我趕忙把目光投向售票處。

在802次的售票口,我看見車次牌上用粉筆寫著:增加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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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April 14, 2016 at 9:47pm — No Comments

史鐵生·隨筆十三

我曾想過當和尚,羨慕和尚可以住進幽然清靜的寺廟裏去。但對佛學不甚了了,又自知受不住佛門的種種戒律,想一想也就作罷。何況出家為僧的手續也不知如何辦理,估計不會比出國留學容易。

那時我正度著最惶茫潦倒的時光。插隊回來雙腿殘廢了,搖著輪椅去四處求職很像是無聊之徒的一場惡作劇,令一切正規單位的招工人員退避三舍。幸得一家街道小作坊不嫌棄,這才有一份口糧錢可掙。小作坊總共三間低矮歪斜的老屋,八九個老太太之外,幾個小夥子都跟我差不多,腳上或輕或重各備一份殘疾。我們的手可以勞作,嗓子年輕,夢想也都紛繁,每天不停地唱歌,和不停地在仿古家具上畫下美麗的圖案。在那兒一幹七年。十幾年後我偶然在一家星級飯店裏見過我們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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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April 11, 2016 at 7:29pm — No Comments

史鐵生·想念地壇

想念地壇,主要是想念它的安靜。

坐在那園子裏,坐在不管它的哪一個角落,任何地方,喧囂都在遠處。近旁只有荒藤老樹,只有棲居了鳥兒的廢殿頹檐、長滿了野草的殘墻斷壁,暮鴉吵鬧著歸來,雨燕盤桓吟唱,風過檐鈴,雨落空林,蜂飛蝶舞草動蟲鳴……四季的歌詠此起彼伏從不間斷。地壇的安靜並非無聲。

  有一天大霧迷漫,世界縮小到只剩了園中的一棵老樹。有一天春光浩蕩,草地上的野花鋪鋪展展開得讓人心驚。有一天漫天飛雪,園中堆銀砌玉,有如一座晶瑩的迷宮。有一天大雨滂沱,忽而雲開,太陽轟轟烈烈,滿天滿地都是它的威光。數不盡的那些日子裏,那些年月,地壇應該記得,有一個人,搖了輪椅,一次次走來,逃也似地投靠這一處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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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April 4, 2016 at 5:43pm — No Comments

史鐵生·隨筆三則

一、女人

我在讀一位女作家的散文時,曾寫下過一段感想:尤其今天,要經常聽聽女人的聲音,因為,這個世界被男性的思考和命令弄得很有些顛三倒四不知所歸了。

我從小到大總相信真理在女人一邊。不是以為,是相信。這信心,可能是因為母親,也可能是因為愛情。無論因為母親還是因為愛情,終歸都是因為藝術。女人的心緒、情懷、和魂牽夢縈的眺望,本身就是藝術之所在。比如,一個孩子落生時,一個疲憊的男人回家時,這時候,藝術的來路和歸途尤其見得清楚。

我想,這不是以男人為坐標來看藝術,這是在雄心勃勃的人類忽然墜入迷茫的圖景中發現了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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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April 3, 2016 at 4:58pm — No Comments

史鐵生·幾回回夢裏回延安

安——《我的遙遠的清平灣》代後記從小我就熟讀了賀敬之的一句詩:“幾回回夢裏回延安,雙手摟定寶塔山。”誰想到,我現在要想回延安,真是只有靠做夢了。不過,我沒有在夢中摟定過寶塔山,“清平灣”屬延安地區,但離延安城還有一百多裏地。我總是夢見那開闊的天空,黃褐色的高原,血紅色的落日裏飄著悠長的吆牛聲。有一個夢,我做了好幾次:和我一起攔牛的老漢變成了一頭牛……我知道,假如我的腿沒有癱瘓,我也不會永遠留在“清平灣”;假如我的腿現在好了,我也不會永遠回到“清平灣”去。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把這個矛盾解釋得圓滿。說是寫作者慣有的虛偽吧?但我想念那兒,是真的。而且我發現,很多曾經插過隊的人,也都是真心地想念他們的“清平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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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April 1, 2016 at 8:34pm — No Comments

史鐵生·文明:人類集體記憶

——張文濤的《尼采六論》讀後

對於“永恒復返”,《尼采六論》中提出了這樣的問題:人都是會死的,永恒對個體生命的拯救不過是一種意願,而意願並非事實,甚至也不能算是信仰。“個體通過永恒獲得意義,永恒卻需要個體去意願”,這便是尼采的困境。再說了,就算生活在復返,可我自己怎麼能知道這一點呢?“除非我還記得上一次生活,我就不會意識到自己是在第二次過同樣的生活。”如果一次次生活之間並無記憶關聯,則每一次都僅僅是這一次,“永恒”豈非自我欺騙?

但是,人有兩種獨具的能力:記憶和聯想。人的記憶又分兩種:個體記憶和集體記憶。死亡中斷了個體記憶,使生命意義面臨危機。但集體記憶——文化或文明的積累——使個體生命經由聯想而繼承和傳揚著意義。因而,從來就不是“個體通過(假想的)永恒獲得意義”,而是:個體通過真確的意義而獲得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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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March 31, 2016 at 10:30am — No Comments

史鐵生·人間智慧必在某處匯合

——斯坦哈特的《尼采》讀後

凡說生命是沒有意義的人,都要準備好一份回答:你是怎麼弄清楚生命是沒有意義的?你是對照了怎麼一個意義樣本,而後確定生命是沒有它的?或者,你幹脆告訴我們,在那樣本中,意義是被怎樣描述的?

這確實是老生常談了。難道有誰能把制作好的意義,夾在出生證裏一並送給你?出生一事,原就是向出生者要求意義的,要你去尋找或者建立意義,就好比一份預支了稿酬的出版合同,期限是一輩子。當然,你不是債權人你是負債者,是生命向你討要意義,輪不上你來抱怨誰。到期還不上賬,你可以找些別的理由,就是不能以“生命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來搪塞。否則,迷茫、郁悶、荒誕一齊找上門來,弄不好是要——像糜菲斯特對待浮士德那樣——拿你的靈魂做低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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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March 27, 2016 at 9:33am — No Comments

史鐵生·墻下短記

一些當時看去不太要緊的事卻長久紮根在記憶裏。他們一向都在那兒安睡,偶然醒一下,睜眼看看,見你忙著(升遷或者遁世)就又睡去。很多年裏他們輕得仿佛不在。千百次機緣錯過,終於一天又看見它們,看見時光把很多所謂人生大事消磨殆盡,而它們堅定不移固守在那兒,沈沈地有了無比的重量。比如一張舊日的照片,拍時並不經意,隨手放在哪兒,多年中甚至不記得有它,可忽然一天整理舊物時碰見了,拂去塵埃,竟會感到那是你的由來也是你的投奔,而很多鄭重其事的留影,卻已忘記是在哪兒和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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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March 22, 2016 at 8:15pm — No Comments

史鐵生·有關廟的回憶

據說,過去北京城內的每一條胡同都有廟,或大或小總有一座。這或許有誇張成分。但慢慢回想,我住過以及我熟悉的胡同裏,確實都有廟或廟的遺跡。

在我出生的那條胡同裏,與我家院門斜對著,曾經就是一座小廟。我見到它時它已改作油坊,廟門、廟院尚無大變,惟走了僧人,常有馬車運來大包小包的花生、芝麻,院子裏終日磨聲隆隆,嗆人的油脂味經久不散。推磨的驢們輪換著在門前的空地上休息,打滾兒,大驚小怪地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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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March 18, 2016 at 11:39pm — No Comments

史鐵生·熟練與陌生

藝術要反對的,虛偽之後,是熟練。有熟練的技術,哪有熟練的藝術?

熟練(或嫻熟)的語言,於公文或匯報可受贊揚,於文學卻是末路。熟練中,再難有語言的創造,多半是語言的消費了。羅蘭·巴特說過:文學是語言的探險。那就是說,文學是要向著陌生之域開路。陌生之域,並不單指陌生的空間,主要是說心魂中不曾敞開的所在。陌生之域怎麼可能輕車熟路呢?倘是探險,模仿、反映和表現一類的意圖就退到不大重要的地位,而發現成其主旨。米蘭·昆德拉說:沒有發現的文學就不是好的文學。發現,是語言的創造之源,便幼稚,也不失文學本色。在人的心魂卻為人所未察的地方,在人的處境卻為人所忽略的時候,當熟練的生活透露出陌生的消息,文學才得其使命。熟練的寫作,可以制造不壞的商品,但不會有很好的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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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March 15, 2016 at 9:29pm — No Comments

史鐵生·一封關於音樂的信

編輯同志:好!

我一直慚愧並且懷疑我是不是個音樂盲,後來李陀說我是,我就不再懷疑而只剩了慚愧。我確實各方面藝術修養極差,不開玩笑,音樂、美術、京劇,都不懂。有時候不懂裝懂,在人們還未識破此詭計之前便及時轉換話題,這當然又是一種詭計,這詭計充分說明了我的慚愧之確鑿。

現代流行歌曲我不懂,也不愛聽,屢次偷偷在家中培養對它的感情,最後還是以關系破裂而告終。但有些美國鄉村歌曲和外國流行歌曲,還是喜歡(比如不知哪國的一個叫娜娜的女歌手,和另一個忘記是哪國的胡裏奧——伊格萊西亞斯)。也僅僅是愛聽,說不出個道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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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March 11, 2016 at 9:48am — No Comments

史鐵生·復雜的必要

母親去世十年後的那個清明節,我和父親和妹妹去尋過她的墳。

母親去得突然,且在中年。那時我坐在輪椅上正惶然不知要向哪兒去,妹妹還在讀小學。父親獨自送母親下了葬。巨大的災難讓我們在十年中都不敢提起她,甚至把墻上她的照片也收起來,總看著她和總讓她看著我們,都受不了。才知道越大的悲痛越是無言:沒有一句關於她的話是恰當的,沒有一個關於她的字不是恐怖的。

  十年過去,悲痛才似輕了些,我們同時說起了要去看看母親的墳。三個人也便同時明白,十年裏我們不提起她,但各自都在一天一天地想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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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March 4, 2016 at 9:19am — No Comments

史鐵生·宿命的寫作

“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這話似乎有毛病:四十已經不惑,怎麼五十又知天命?既然五十方知天命,四十又談何不惑呢?尚有不知(何況是天命),就可以自命不惑嗎?

  鬥膽替古人做一點解釋:很可能,四十之不惑並不涉及天命(或命運),只不過處世的技巧已經爛熟,識人辨物的目光已經老練,或謙恭或瀟灑或氣宇軒昂或頤指氣使,各類做派都已能放對了位置;天命麼,則是另外一碼事,再需十年方可明了。再過十年終於明了:天命是不可明了的。不惑截止在日常事務之域,一旦問天命,惑又從中來,而且五十、六十、七老八十亦不可免惑,由是而知天命原來是只可知其不可知的。古人所以把不惑判給四十,而不留到最終,想必是有此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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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柚子帶點酸 on February 29, 2016 at 10:16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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