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如水's Blog – March 2021 Archive (6)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說吧,記憶:自傳追述》5.4

非常美,非常荒涼。但是我怎麽會在這個立體夢境中?我是怎樣到那兒的?不知怎的,那兩輛雪橇已經悄悄離去,留下了一個沒有護照的間諜,穿著他的新英格蘭雪靴和風雪大衣站在那條發藍的白色道路上。我耳朵中的振動已經不再是雪橇遠去的鈴聲,而只是我年邁的血流發出的嗡嗡聲。萬籟倶寂,一切都被月亮這面幻想的後視鏡迷醉、征服。然而雪是真實的,當我彎身捧起一把雪的時候,六十年的歲月在我的手指間碎成了閃光的霜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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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堅硬如水 on March 31, 2021 at 9:00pm — No Comments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說吧,記憶:自傳追述》5.2

第五章第一節



我常常發現,當我將昔日自己的某個珍愛事物賦予我小說中的人物後,它就會在我把它如此唐突地放置其中的人造世界中日益憔悴。盡管它仍在我腦際逗留,但它特具的溫暖、懷舊時產生的感染力都已經消失了,用不了多久,它就和我的小說而不是我過去的自己有了更密切的認同,在過去的我身上,它似乎曾是這樣安全,不會受到藝術家的侵擾。在我的記憶中,房屋像在昔日的無聲電影里那樣悄無聲息地坍塌。我曾把我的法國女家庭教師借給了我的一部作品中的一個男孩,她的肖像現在既然已經淹沒在了,對一個和我自己的童年完全沒有關係的童年的描述之中,便迅速褪去顏色。內心中的我反抗著小說家的我,下面是我為挽救對這位可憐的女士,僅剩的記憶所做的拼死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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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堅硬如水 on March 29, 2021 at 9:00pm — No Comments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說吧,記憶:自傳追述》5.1

後來,大約從一九一〇到一九一二年,著名的“印象派”(當時的一個術語)畫家亞列米奇接手教我;這是一個沒有幽默感也沒個樣子的人,他主張一種“粗獷”的風格,塗抹大片的暗色塊,深棕色和黃褐色,我必須用這些手段在大張灰紙上臨摹我們用橡皮泥塑造的、放置在有各種褶皺和陰影效果的天鵝絨背景前有“戲劇效果”的位置上的人形。這是至少三種不同而又近似的藝術的沈悶的結合,最後我反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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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堅硬如水 on March 28, 2021 at 9:00pm — No Comments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說吧,記憶:自傳追述》5.0

言語不多、留著鬍子、彎腰曲背的老派紳士卡明斯先生,在一九〇七或是一九〇八年時教我畫畫,他曾經也是我母親的繪畫老師。他在一八九〇年代早期作為倫敦《畫報》的駐外通訊記者和插圖畫家來到俄國。據說婚姻的不幸給他的生活蒙上了陰影。他的憂郁溫柔的舉止彌補了才氣的不足。他總穿一件粗呢厚大衣,除非天氣非常暖和,才會換成用洛登縮絨呢做的棕綠色羊毛斗篷。 

他使用放在背心口袋里一塊特別的橡皮的樣子很讓我著迷,他抓緊紙,擦完後用手指的背面輕輕撣去“gutticles of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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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堅硬如水 on March 27, 2021 at 3:11pm — No Comments

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說吧,記憶:自傳追述》4.9

母親的閨房里有一扇凸肚窗,可以方便地眺望莫斯卡亞街朝瑪利亞廣場方向的一段。嘴唇緊貼著遮住窗玻璃的薄紗窗簾,我會逐漸透過紗簾嚐到玻璃寒冷的滋味。幾年以後,在革命爆發的時候,我從這扇凸肚窗看到了各種各樣的戰斗,並且第一次看見了死人:他被放在擔架上擡走,從他垂著的一條腿上,一個鞋子破爛的同志不顧擡擔架的人的推打,不斷使勁想把靴子拽下來——而這一切都是在相當快的小跑中進行的。但是在伯恩斯先生給我上課的時代沒有什麽東西可看,只有黑暗模糊的街道和它逐漸遠去的一排高懸的街燈,雪花在街燈周圍以優雅的、幾乎是故意放慢的動作一陣又一陣落下,似乎是在顯示這戲法是怎麽變的,變起來又是多麽簡單。從另一個角度,你可以在煤氣燈較為明亮的微帶紫色的光圈中看到更多的雪片紛紛落下,這時,我站立其中的、包圍起來的突出的小空間就仿佛像個氣球,慢慢地向上飄去,越飄越高。最後,沿街滑行的幻影雪橇中會有一輛停下來,戴著狐皮無檐帽的伯恩斯先生會笨拙而匆忙地向我們的大門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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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堅硬如水 on March 27, 2021 at 3:08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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