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n Buchanan & Adrian Parr〈德勒茲:快跑,舊世界就在你身後〉7

亞歷山大·科伯恩和傑弗里·聖克萊爾在他們關於「西雅圖戰役」的報告中寫道,這是一次勝利,盡管末日預言家在「震撼世界的五天」(1999年11月28日至12月3日)之後的幾個月里說了些什麽,因為它將抗議者的「問題」直接放在了國家乃至全球政治議程上(Cockburn和St Clair 2000:1)。在那之前,國際貿易會議是相對不起眼的事務,其議程即使有報道,也是以經濟學家的枯燥語調報道的。西雅圖之後,情況發生了變化。第一個受害者是他們的身體隱身——在世貿組織、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北美自由貿易協定、世界經濟共同體等西雅圖會議之後,他們的身體隱身變得極為引人注目。隨後在華盛頓、布拉格、熱那亞和墨爾本舉行的會議也受到了類似的幹擾,盡管沒有一次會議像西雅圖會議那樣有效。安全部隊向西雅圖學習。華盛頓特區花了100萬美元購置新的防暴設備,並加班500萬美元,以確保該市在2000年4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世界銀行會議上的安全。與西雅圖不同,抗議者無法阻止會議,更不用說關閉城市了。然而,以其自身的方式,這對抗議者來說是一場勝利,因為在這些會議上提供安全保障的成本上升得如此之高,以至於幾乎不可能考慮舉行這些會議。出於同樣的原因,這些會議並沒有繼續得不到答復,世界社會論壇是最重要的回應。然而,重要的是,這些貿易談判的議程不再被報道,事實上也不再從純粹的經濟角度來考慮——經濟談判獲得了一張臉和一個機構。公理被證明是殘酷無情的制度,盡管這並沒有使它停止,但它創造了一種景觀,在這種景觀中,迄今為止沈默的少數群體可能開始帶來新的問題。

正如考克本和聖克萊爾所承認的,「西雅圖之戰」的影響可以與「五月事件」的漫長夏季相比較。

在一代人的時間里,你只能出其不意地統治這個國家一兩次。1968年5月/6月,令法國大吃一驚。法國政府當時非常小心,不讓這種不愉快的經歷重演。西雅圖事件發生後,國家安全機構也做出了同樣的反應,這對美國政府來說是全球舞臺上的一大恥辱(科伯恩和聖克萊爾2000:9-10)。

從1999年11月下旬到2001年9月,這一激進時刻令人振奮的樂觀情緒在當今時代難以回憶,而這也許是雙子塔倒塌造成的最具破壞性的影響。西雅圖最活躍的組織之一Ruckus Society的主任John Sellers評論道:

全世界的人都受到西雅圖的鼓舞,部分原因是它是歷史上電視轉播最頻繁的抗議活動。但也因為大多數人不知道在美國這里有真正的異議。但是,當他們看到成千上萬的人走上街頭,民主的外衣剝落,露出手持盾牌、手榴彈和毒氣的武裝衝鋒隊,對手無寸鐵的人群揮舞著化學武器時,他們真正明白了一個事實:這個國家有各種不同的觀點,可以有一個真正的,席卷美國的社會運動(賣方(2001:85)

然而,自9/11事件以來,這種不斷上升的政治異議形象實際上已經消失;被哀悼的摩爾濃度所取代。

全球情緒變化最引人注目的是,盡管1999年美國對本國公民施暴的畫面令人震驚,但如今,面對美國對伊拉克和阿富汗公民的暴行,這些畫面卻顯得蒼白。但這也不完全正確,因為它忽略了這樣一個事實,即當時仍然有可能將警察行動視為對公民自由的侵犯。盡管他們在所謂的毒品戰爭中已經遭受了嚴重的打擊,這場戰爭在克林頓和戈爾自認吸食大麻的時候達到了頂峰,但在布什以國土安全的名義統治下,公民自由正在遭受更大的打擊。西雅圖的照片也令人震驚,因為正如科伯恩和聖克萊爾指出的那樣,他們讓世界第一次看到了美國高度軍事化的警察部隊(科伯恩和聖克萊爾2000:100)。黑色頭盔、凱夫拉防彈衣和突擊步槍取代了藍色細線,成為和平的象征,這有力地證明了人們所希望的時代溫度的變化。國外的冷戰和國內的熱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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