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楚·隨興遊（二）

來Win Star的車輛，大部分是從德州方向來的，德州禁賭，與Arlington禁酒一樣，德州禁賭，德州通往界外的公路上，全是賭場；Arlington禁酒，Arlington的四周被酒店包圍的密不通風。禁酒、禁賭都沒有錯，甚至是「高尚」的，其奈人的「食色之好」何？
　　趙之楚放心不下的是：德州人民，能否扛得住四鄰墮落的影響？能扛多久？
　　學校、教堂附近，在一定距離之內，不能開酒吧，不能開脫衣舞場。立意都是很高尚的，酒吧、脫衣舞、賭場的生意照樣興隆。不論是遠離教堂、學校，甚至遠離本州，去喝酒的，去看脫衣舞的，去賭的人，都是不怕麻煩，也不嫌路遠。
　　在多數情形下，人的「道心」通常是敵不過人的「人心」（食色之心）…
　　以法律的手段禁酒、禁賭，很難達到目的，「唯危的人心」不是法律所能馴服的。老子說：「法令滋彰，盜賊多有。」能夠馴服「人心」的只有「道心」。道心就是「良知」之心，王陽明說的《致良知》，就是我們常說的「道德」。
　　崇尚法治的人，是不怎麼相信道德價值的，這才是人所面臨的最大難題！法治就像武力一樣，是不能解決問題，不只不能解決問題，往往會弄成「治絲益棼」的結果。
　　不信？看看伊拉克、利比亞、韓國、烏克蘭…再看看日本與鄰國結下的戰爭仇恨何時能了？
　　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還是「重視道德」的人說的。在不重視道德，唯力是視的社會裡，「道德」成了沒人敢說的「迂腐之論」。
　　這句話很難了解，今天，27/12/2015，日本新聞說：「日本是禁賭的，現今有人（學者型的人）說：「賭博可以治療老人痴呆症…」，日本的許多老人院，理直氣壯的，開始設置各種假賭博…」（破除禁賭令的第一招）
　　能「假多久而不變真？」這是趙之楚懷疑的。
　　從餐廳的食客、與Slot machines前的賭客看，常進出Win Star的客人，除少數豪富之外，多數都不是很富有的老人，而以德州人居多（從他們的穿著與說話口音判斷）。

　　常聽人談論：「德州人有錢，又喜歡喝酒與賭，與其去外州賭，不如本州解除禁賭令，自己開賭場，自己抽些娛樂稅，做些公益事業，方便賭客，又加惠本州人…」這又是想賺賭博錢的企業的藉口，心理學家稱之為「理由化」的心理機轉之一…
　　這樣的話聽了很久，爭論了很久。趙之楚到是蠻佩服德州議會人士的「擇善固執」…看來德州的「魔氣」還沒有壓過「道氣」。
　　「Cabin訂好了，」13/12日早餐時朱迪說：「75美元一夜，這次我們要玩的瀟灑些…」
　　「那一次不瀟灑了？」
　　「這回不帶食物，不做飯…」朱迪說。
　　「早餐、宵夜？」
　　「準備一堆垃圾食物。」朱迪說：「放縱一下自己…」
　　「這是打從心眼兒裡放鬆…」趙之楚說：「吃垃圾食物，也要喝茶吧？茶葉與泡茶用具總要帶吧？」
　　「那是自然，」朱迪說：「沒有茶你怎能玩的起勁兒…」
　　「我將Cabin換了…」14/12日，朱迪同樣是在早餐時宣布道：「換了一間可住6人的Cabin，兩房一廳…」
　　「價錢呢？」
　　「125美元，比住兩間便宜。」朱迪說：「有冰箱、爐灶、微波、coffee maker、toaster，就是沒有Kitchen Utensil…」
　　「反正不做飯，能煮水泡茶就夠了。」趙之楚說：「兩房比較好，有個公共活動的family room，跟在家一樣，我早起煮水泡茶也比較自在些。」
　　「我還給你買了幾包『生力麵』，你不吃早餐是不行的…」
　　「謝謝，妳替我想的真周到。」趙之楚說。
　　「快樂假期開始…」17/12日星期四8：00am，朱迪進門時大聲的說。
　　「好好睡一覺，將時差（日夜）調整好。」趙之楚張羅著早餐說：「星期6，12月19日，9：am準時出發，路上不吃Dairy Queen（這算是破除了每次出遊的慣例），到Win Star吃午飯。」
　　「一個多小時的事，一段往事沒說完就到了。」朱迪說：「我也不收拾行李了，一袋盥洗用具，兩件禦寒衣服往車上一放，就可以走人了。」
　　說瀟灑，也真夠瀟灑，出發時連行李箱也沒帶一個。
　　吃完豐盛的午餐，贏了錢，快快樂樂的上車直奔Lake Murray…
　　一切全是「舊時樣」，只是辦公室右側正在施工，興建「新辦公室」，看規模，或想當然的，必然比原有的大而華麗…
　　「你們的cabin是241，位於進口處附近，外出很方便…」辦理check in 的小姐說。
　　「離辦公室、餐廳就遠了一點兒。」朱迪笑著說，接又問：「房間有木柴嗎？」
　　「Cabin裡沒有，大門外有，」辦事小姐指著門外的柴火架說：「5美元10根。」
　　辦完入住手續出來，順便搬了兩分燒壁爐的木柴，附贈一分火柴，一分引火物…
　　「看來Oklahoma是比Arkansas窮些，Arkansas的Pity Jean公園，cabin內的廚具設備齊全不說，每天還供應一分免費木柴。」趙之楚說。
　　「我想睡上舖…」榮榮進入房間後說。
　　「不嫌麻煩，你就睡上舖好了。」房間裡有兩個上下舖，榮榮的媽媽小妹說：「你選那一個上舖？我可不要與你睡上下舖…」
　　「怕我尿床？」榮榮說。

　　兩房一廳的cabin，客廳兼廚房夠大，桌椅、沙發、電視齊備，兩個面湖的大窗，窗外是一橫貫整間cabin有紗窗面湖的陽台，陽台的盡頭有一直通停車位的側門，門外有一個烤肉架，陽台下是一片橡林，透過林梢可以看到波光蕩漾的湖面…
　　安置好行李，盥洗、燒水、泡茶，喝茶、看電視、吃了些平時不吃的垃圾點心，便出門作「勘察環境」的散步…
　　出門走下小坡，進入無邊的橡林，林木光禿，滿地落葉，覆蓋著trial步道，一步步踏在落葉上，鄉野的氛圍，秋冬的景象，讓人有一身輕的感覺。
　　Trial步道上的引路標示不夠多，常有銜接不上，讓人有茫然的迷失感。完全憑感覺判斷方向，所幸樹林不是很深廣，轉了一圈抬頭一看，Cabin在望。
　　走了約一小時半，回241cabin休息片刻…
　　「晚上吃甚麼？」榮榮問。

　　「餐廳有很好吃的墨西哥食物，」趙之楚說：「也有牛排。」
　　「那就好，有牛排就好。」榮榮說：「有沒有你喜歡吃的呢？」
　　「姨丈最喜歡吃他們的『餅包碎牛肉』…」朱迪說。
　　「那就好。」
　　「我們走過去，可好？」趙之楚徵詢的問。
　　前往位於辦公室旁的餐廳，一路所見，已是家家炊煙，燒肉飄香。以往看到這種「眾人圍火」烤肉的畫面，趙之楚就會想起大學時代的「營火會」，或武俠片中落亂情侶圍火烤魚、烤小鳥的情景，都是溫馨的，陳現的是一片富足、安祥的氛圍…
　　「這不是每個國家，每一個人都能享有的…」趙之楚想到最近常在新聞畫面看到的「歐洲難民」圍火取暖的場景…
　　一股幸運，或幸福感莫名的自心中冉冉升起，一股夾雜著烤肉香的飄煙，讓他們不自主加快了走向餐廳的腳步…
　　餓了，有東西，有可口的東西吃，這樣的感覺，讓趙之楚覺得很滿意，很舒服。感覺滿意本身就是滿足或幸福。
　　本以為會早睡的，結果看電視，隨著電影故事說往事，不知覺中，已是子夜時分，真的是快樂的時光過的快…

　　「不陪了，」跟在家一樣，趙之楚起身說：「我要睡了…」
　　「且慢，」朱迪下令道：「討論一下明天的行程。」
　　「先去遊turner fall，順便吃妳的同事推薦的Arbuckle Mountain Fried Pies，都在一條路上。」趙之楚說。
　　這些都是出發前都說好的，趙之楚只是重復說一遍…
　　第一次到Lake Murray度假時，就去過Turner fall，還在瀑布下檢了一塊流木帶回家作裝飾…
　　出外遊玩，一方面靠事先的計劃，一方面是靠老天爺。運氣很好，19/12日，風雖然大了一點兒，卻是陽光普照。
　　巧的是，沒料到的是，吃Fried Pies與turner fall在同一出口，而且先到Arbuckle Mountain Fried Pies。
　　我們就來個「先吃為快」，於I─35N #51出口左轉，橫過I─35N就看到左手邊一隻大恐龍招牌，雖然是遠離市鎮，買食物還是要排隊。看來都像我們一樣，全是「慕名而來」的…

　　Pie有不同的餡兒，在這種情形之下，趙之楚總是選「牛肉」。
　　吃了一個意猶未盡，想再吃一個又得排隊，轉念一想，等遊完Turner Fall再吃，順便買幾個帶回家給兒子嚐一嚐。
　　事情想的太「如意」也不好，俗話說：「不如意的事常有十之八、九。」遊罷Turner Fall，照路標指示往I─35S方向回Lake Murray是正確不過的選擇，一路風景勝美，參觀了幾處「觀景台」，就是沒遇上來時吃fried pie的商店。接上I─35S時不是原來的出口51，而是Exit 45，這才發現我們超了近路…
　　「要不要倒回去…」朱迪問。

　　「為了一個派？」趙之楚說：「Dallas不是也有幾家分店嗎？」
　　話雖如此，想吃的沒有吃到，也就罷了；想買的沒有買到，心裡究竟有些懊惱。
　　如果能買兩個fried pie帶回給兒子吃，兒子一定會意外的高興…
　　能讓人高興的事與機會並不是很多的…
　　這說明甚麼？該做的事，不要拖延。對不熟悉又不能掌控的未來，不要作太多的期許。
　　一種簡單不過的fried pie，諸然弄得遠近聞名，朱迪的同事一聽說她要去Lake Murray度假，兩三個人竟然相繼推薦道：
　　「Arbuckle Mountain Fried Pies，一定要吃。」
　　上網一查，不得了，分店竟然開到包括德州的鄰近諸州了。小生意賺大錢，靠的是誠信與品質保證，最重要的還是「不嫌小」，與「守得住」。中國人（包括台灣人），多數都是這樣富起來的。這是趙之楚眼見為憑的事：一個賣「陽春麵」的小攤子，一間違章建築小雜貨店，不只能供子女上大學，還能買兩三棟房子…

　　Turner Fall是一個夏天旅遊的好出處，烤肉架特多，大部分是一日遊。也有出租的cabin，房間小，設備差，連餐廳也沒有一家，價錢比Lake Murray還要貴些，可見景色是夠美的。
　　不巧的是，正逢整修期，許多地方關閉，連瀑布的水流量也小了…
　　「這個瀑布叫甚麼名字？」趙之楚面向瀑布問。
　　「這不就是Turner Fall嗎？」朱迪說。
　　「這名字取的不到位…」趙之楚說。
　　「你有主意了？」朱迪說。
　　「我看很像《甲骨文》的『文』字。」趙之楚說：「不如改作『文字瀑布』還帶點兒文化氣息些？」
　　「春、秋天的景象可不是這樣的，有宣傳照片為證…」朱迪說。
　　「今年特別，該冷不冷，該下雨不下雨…」趙之楚說：「幾年前我們看到的瀑布就不是這等模樣兒。
　　流水小，也許公園正是趁機整修的理由。」
　　回到Lake Murray的時，天色尚早，順便繞到「露營區」（RV）參觀一下，因為怕打撓住戶的安寧，沒有停車，緩緩的兜了一圈…
　　來到湖邊的談話，竟然都是有關RV人的生活態度；一輛RV從5、6萬美元到8、9萬美元，看它不大，其實內部有關一個家庭的設備，可說是應有盡有，甚至連「壁爐」都有。

　　遊牧民族過的是「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吉普賽人（Gypsies）過的是「逐工作而居」的生活；這些RV persons過是卻「逐美景而居」的生活；這之間的差異何止「天壤之別」？談完的結論是：我們的牽掛太多，甚麼也放不下，除艷羨之外，就只能偶爾來公園的cabin小住三、兩天了…
　　冬天，淡季，公園、林間、湖邊，管走到那兒，都沒有人，我們可以大聲說話，放聲歡笑，也是一樂…
　　出乎意料的，湖邊沒有人，卻有成群的「野雁」與「湖鷗」。將隨身的蘋果切成小塊拋餵，卻不受歡迎。曾在海邊用麵包餵過海鷗，那是大受歡迎的。幾乎飛到手上來啄食…不知是食物不對味口？或是湖鷗沒有海鷗的膽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