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cabin後燒壁爐,喝茶,吃垃圾零食,看我們大家都熟悉的《真善美》(The sound of music),雖然是老片,看的仍是津津有味。
  相同的一件事,各人有各人不同的故事:
  「這影片我是在國都戲院看的…」小妹說。
  「我是在南美洲看的,西班牙語版的…」朱迪說。
  「妳們知道我是在甚麼戲院看的《真善美》嗎?」趙之楚問。
  「跟大姨一起看的…」榮榮說。
  「那時還不認識大姨…」
  「看星期天的『勞軍電影』…」朱迪說。
  「對了一半,」趙之楚說:「是免費電影,卻不是星期天的勞軍的電影。」
  台北的晚場電影大都是9:pm,政戰學校有影劇系,系主任或老師與台北影業界都有些關係…
  有學校認為好的(有教育意義)的影片,就會利用星期六晚上,台北電影院「打烊」後,將「影帶」送到學校來,於凌晨1或2點放給學生看,那時,50年代,對軍校的學生來說,晚上看電影,電影好不好看已經不重要了,早上可以晚起,就是天大的好事…
  學校的設備極差,效果當然不好,又沒有「中文字幕」,看完之後,完全不了解,這部原名《The Sound of Music》的影片為甚麼要翻譯成《真善美》?
  後來又在不同的場所,不同的時機,看過幾次。
  六十年後再看,雖然是電視小銀幕,但是「音效」很好,又有「卡拉OK(KARAOKE)效果,趙之楚便聽,便看,總算弄清楚了影片的主題歌《DO,RAY,ME》是甚麼意思了:Doe,a deer,a female deer;Ray,a drop of golden sun;Me,a name I call myself…
  在學校時,老教授說:「書讀一遍是不夠的…」
  「我跳著讀,選重點讀,就能考80分,」趙之楚聽後心裡想:「讀一遍怎會不夠?」
  從看《真善美》的經驗而言,到讓趙之楚信了當年老教授的教導…可惜已經太晚了
  何止是書讀一次是不夠的,好的電影、電視劇看一次也是不夠的。
  常看電視的人都有一個習慣,常常趁廣告時換台,隨便看甚麼都比廣告好些。利用廣告時段換台,正巧轉到本年度《Miss Universe 2015》大決賽…
  主持人宣布完美國小姐第三名後,朱迪就說:
  「第一名一定是菲律賓小姐。」
  結果主持人報的卻是哥倫比亞小姐。一聽到哥倫比亞是冠軍,有些失望的,立刻轉台趕著去看《真善美》了。
  「失陪了,」趙之楚聽完主題歌,起身對大家說:「我先去給妳暖被子。」
  21/12日清晨,趙之楚捧著熱茶,站在面湖的窗前,心不在焉的聽新聞,朱迪在為趙之楚煮生力麵…
  「哎喲,」朱迪驚呼道:「這紕漏出大了…」
  「甚麼大事?」
  「選美將名次報錯了!」
  「我說呢,怎麼聽不懂。」趙之楚。
  「昨夜報完美國小姐第三名後,我就認定第一名是菲律賓小姐…」
  「妳的音感與美感我一直是佩服的,」趙之楚說。
  「音感嘛,還可以;美感就不一定啦,也有出錯的時候…」
  「看中我就是天大的錯誤…」趙之楚說。
  「你的自知能力一向比我強…」朱迪說。
  趙之楚被捧的哭笑不得…
  正說話間,榮榮與小妹相繼來到客廳;
  「你們在談甚麼?」小妹問:「笑的那麼高興?」
  「大烏龍,天大的烏龍,」朱迪說:「選美報錯名字了…」
  「真的嗎?」小妹驚疑的問:「怎麼可能呢?這多尷尬…」說罷大家都專注正在熱報的電視新聞了。
  離開Lake Murray,直奔Win Star吃午飯,講的自然是再贏些錢的如意算盤,趙之楚心裡有數,今天能「小輸」(少於196美元)就是贏…
  在Win Star大門前的「地球標幟」下照完紀念照後…
  「等會兒出來時,」榮榮指著大地球上Win Star說:「我們就會要求這裡的負責人,將win star成King Star…」
  「真豪氣!」朱迪說。
  「真會拍馬屁…」小妹說:「姨丈算是沒有白疼你…」(趙之楚的英文名字是Ken)
  「天穿地穿,馬屁不穿…」趙之楚說。
  我們轟笑著走進賭場…
  「姨丈,」榮榮指著大廳前的兩部車子說:「你看見沒有?」
  「嗯?」趙之楚不解的嗯了一聲。
  「你要白的,或黑的?」榮榮說:「等會兒回家時,大姨開原車回家,我們各開一輛回家。」
  進入賭場,仍然是先吃後賭。
  運氣不能老守著某一個人,這回不出趙之楚所料,小輸,但玩的盡興極了。同一台Slot Machines竟玩了4個小時…
  「我可以看看你的駕照嗎?」警衛對榮榮說罷又轉身對朱迪說:「等會兒再看妳的…」
  「謝謝…」趙之楚還沒會過意時朱迪說。
  「你可以玩Slot Machines,不能上Table…」警衛遞還駕照時說。
  「甚麼年齡可以玩Slot Machines?」朱迪問:「幾歲可以上Table?」
  「18歲與21歲。」警衛禮貌的說:「Good Luck。」
  在這之前,我們並不知道這些規定,趙之楚玩slot machines時,總是選靠近走道的黃線邊的Slot Machines,好讓榮榮站在黃線內的走道上觀看、加油…
  聽警衛這麼一說,榮榮也可以插手按一兩次…
  去年7月去Las Vegas時,榮榮還不能靠近賭區。歲月對趙之楚而言是「催人老」的感傷;對榮兒來說則是期待的「成長」之樂;爺兒倆同玩一檯slot machines,對趙之楚而言,這算是一件「新鮮事兒」。趙之楚還不曾與兒子同進過賭場。
  離開倫敦區時,看到一位帶著氧氣罐,半躺著玩slot machines的人。此情此景,趙之楚是第一次看到,心中的感受是五味雜陳…
  算起來還是「正面」的想法較多些:
  雖然有病在身,還能「隨心所欲」的玩兒、有錢可輸,有人帶他來,不論是親人,或顧用的人,有人照顧總是好的…
  離開Win Star,那個半躺著玩slot machines的身影卻一直讓趙之楚想著近些年常在媒體出現的:「人口老化」、「老齡化」…之類的問題…

  人人都希望長壽,如今人的平均壽命延長了,本應是一件「可喜」的好事,卻成了一個「災難」似的,讓人活的好不是滋味兒…
  這又讓趙之楚想起了另一個爭論不休的問題,究竟是甚麼事都管的「大政府」好些呢?還是儘量少管事的「小政府」好些呢?
  趙之楚相信「管理最少的政府最好。」政府的責任就是提供一個「安定」的環境,與「主持公平」的執行力,就算功德圓滿了。不要「撈過界」管到私人的「家務事」,更不可管到「他人瓦上霜」的事。
  「老人」現在成了每一個國家的「解還亂的難題」,看來與歐洲的「難民」差不多了。這不只是「人道問題」,而是人的「生命的價值,與人的「尊嚴問題」…
  今天比較文明的社會,有寵物醫院,有寵物俱樂部,有寵物收容所,有寵物墓園,有人為「失寵」的寵物請命,要求善待寵物…
  世界各災難區的難民,都受到舉世關注,全世界的人民、政府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為了「人道救援」,可以停止戰爭,開避「綠色通道」,為難民提供救命物資…
  趙之楚不解的是:
  為甚麼一個家庭,或社會,或國家的老人竟成了「剪還亂」的大難題?
  每想到,或聽到這類的事,趙之楚就會連想到《孟子》書中的一段孟子與齊宣王的對話,其中有這樣兩句:「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
  現今似乎可以改為:「恩足以及寵物,而功不至於老人。」
  中華民族是一個認同「士可殺不可辱」、「不食嗟來食」的「文化價值」的民族」。如今,將老人視為連寵物都不如的「負面物種」看待,讓他們活的情何以堪?
  素食者主張不殺生,能不能移一點兒愛心給老人、曾對家庭、社會、國家有些貢獻的「老人」?老人必竟還是人呀!
  一個正常的老人(一生正常工作,正常退休,又有正常儲蓄),不應該是社會、國家的負擔。照顧老人應是各個家庭(子女、遺產繼承者)、社會、國家不可推委的回饋責任或義務。
 
  「儒學是不能治國的…」最近有一位朋友對Dick楊與趙之楚說。
  這句話顯然不是這位朋友的本意,顯然是對習近平最近提出「儒學治國」主張的「反駁」言論。因為那位朋友自己說:「我根本不知道《世界大同》一詞出自何書,也不知道《世界大同》是一個甚麼樣兒的幢憬…」
  「那你為甚麼說儒學不能治國呢?」趙之楚問。
  「我比較相信法制…」
  Dick楊與趙之楚都沒有再說甚麼…
  趙之楚受過現代政治學的訓練,讀過不少《政治制度》、《比較憲法》、《比較民刑法》…也讀過啟蒙運動各大師的著作。起初也是真心誠意的「以為然」,否則就不會花時間去學習,去閱讀…
  這種熱情,隨著年齡的增加、與對中國《經典》的深層了解,以及對社會現象的觀察,對西方有關人文方面的認知度的增加,也是漸行漸遠了。
  「昨天我以為會你會不說『法令滋張,盜賊多有』呢?」次日Dick楊說。
  「道不同不相與謀,說多了傷和氣。」
  不論甚麼問題,或難題,總是以「就近解決」為上策,老人問題是「家庭的問題」,就應該要求各個家庭自行解決,家庭無力解決就該尋求「社區」解決,社區有「疾病相扶持」的義務;社區互助,社區服務,與孝道一樣,都是應該大力鼓勵的。
  《大學》書上所說的「老有所終」,應該與中國傳統「告老還鄉」與「落葉歸根」的民俗相結合,這就是說,老人的問題,就是「家鄉」(家庭與社區)的問題。這是西方文化中沒有的《孝道文化》。
  「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才是國家政府的責任,這是中國式的《社會主義》。
  譬如:方才在Win Star看到的,一個人老了,病了,還能半躺在slot machines前玩遊戲的老人,這絕對不是政府所應該辦的事。
  中國俗話說:「養兒防老,積穀防餓。」
  現今的中國年輕人,向西方文化靠攏,「養兒防老」這樣的話是不能再說了,「積穀防餓」就顯得更加重要了!
  趙之楚大膽的設想,方才躺著玩Slot Machines的人,多半是靠自己一生「積的穀」,若是妻兒子女的資助,那就「福上加福」了,這也許正是「天助自助者」這句話的正解。
  「哎,」趙之楚不自主的嘆了口氣。
  「想到甚麼哪,」坐在passenger位置的小妹問。
  「沒有甚麼,」趙之楚說:「不相干的事…」
  人常勸人「不要多想」,不想是不可能的事;叫人不要多想,是凡事不要往壞的方向想;往好的方向,或善的方向想,多想也是無妨的;只能勸勉自己盡可能的,往好的方向想…
  回家的路上,趙之楚聚精會神的開車,也在聚精會神的想老人該如何「不失尊嚴」而「愉快」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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