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runga's Blog – February 2018 Archive (9)

黃碧雲《後殖民誌》序言

乍看書名,幾乎以為是本硬書。盯住「後殖民」大字,站在書店展示櫃前,眉頭快要揪成結了,心裏想,黃碧雲在幹嘛?

原來是很多很多短篇。從黑女瑪莉聖誕晚餐開始,講女身,一段話:「如果你不曾擁有一個女身,你說你明白,但你無法感覺,那種火辣辣。有經期他們說你髒,到你沒經期他們笑你更年期,不是女人了。你為女身感到煩惱不安,他們就說,因為你沒有陽具。」然後是人們,沒有掌握權力的人們,戰壕裏知道自己快要死,會哭會叫會像豬牛一樣流屎流尿的人們:在與共產中國接壤邊境收屍的男子大衛;僑居英國三十多年的香港阿麗;清代四大條約港裏講野雞英語、做什麼都my c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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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Virunga on February 12, 2018 at 8:48pm — No Comments

黃碧雲《後殖民誌》伸手國(上)

在馬其頓史國比,好多乞兒。好多,好多,與印度埃及差不多。差不多全是小孩,幾歲的黑小手,拖著,跟著,夷笑著。

在波斯尼亞,好多乞兒。好多。一個小女孩,我問她幾歲了,她用波斯尼亞語答,見我不會聽,就掏出口袋中的錢來,有十二馬克,剛好是她的年歲。我給她一馬克,和她一起吃香蕉,她吃完香蕉,她吃完香蕉,我一轉身,她便消失了。十三馬克一天,不錯了,可以收工。在波斯尼亞,普通雇員的收入不會超過三百馬克。

波斯尼亞全是駐波斯尼亞部隊和援助機構在進行重建工作。物價好昂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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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Virunga on February 12, 2018 at 8:46pm — No Comments

黃碧雲《後殖民誌》桑畿奈及利亞  法大利德格蘭

對桑大利這個國家,你知道有幾多?奈格蘭呢。法大利亞,聽說那些都是吃人族,在路旁的小吃店,一邊吃人一邊談笛卡兒的哲學:我吃人故我在。德畿桑都是古堡,古堡內掛滿象牙,並住了很多巫師。因為德畿桑人精通巫術,因此所有人都是數學家科學家,制造完美的汽車,國家很講規律。過馬路如果不依綠燈就給送去再教育。他們最野蠻的了,相信優生學,而在德畿桑境內,所有的人猿皮膚都是白的,德畿桑人皮膚好黑,黑到晚上所有國民都必須穿者熒光服。因為德畿桑人那麼黑,他們就聯同皮膚一樣黑的奈及利,桑格蘭聯合王國,發動了種族滅絕戰爭,企圖消滅白種人,或將白種人變成他國動物園的白人猿。伊利高原國,對桑大利來說是東方,對奈格蘭來說是西方。桑大利說奈格蘭是東方,奈格蘭說桑大利才是東方。地球是圓的,任何地方,既是東方,亦是西方。東方與西方,是權利與自我定義的問題,但桑大利和奈格蘭人說,伊利高原國家都是原教主義者,宗教狂熱分子,每個人都有四個老婆,但哪裏找那麼多女人呢,桑大利人和奈格蘭人,給搞得有點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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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Virunga on February 12, 2018 at 8:40pm — No Comments

黃碧雲《後殖民誌》他們的血

每當戰爭發動的時候就會有很多榮譽、理想、犧牲。從邱吉爾到戰溝裏一個無名的士兵,都那麼高貴。戰爭幾乎聖潔:為了我們孩子的將來。為了有更長久深刻的和平。為了制止獨裁者的暴行。為了自由。為了解放受壓迫的人們。為了保衛家國。為了我們的國土。

那麼光榮,光榮到不真實。

醉酒佬在酒吧裏打架,從不為了什麼。為了一鎊銀,為了爭電視看。黑社會開片,為錢,為地盤。以為為愛情殺人的人,為自己受傷的尊嚴。阿伯打到頭破血流,為爭廁所。

集體打架,也就是戰爭,從來沒有說,為爭油田,為錢,為長遠的控制,為了不知為什麼的仇恨,為鞏固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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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Virunga on February 12, 2018 at 8:36pm — No Comments

黃碧雲《後殖民誌》謬誤:人生的種種解釋

水仙,櫻花,和孔雀。我常說的,誤會重重:你以為是……。其實。

野地開滿水仙花,黃與白。水仙花是春天最初的花朵,和水仙共存的還有雪滴花。櫻花開了滿枝,只是一個感覺,看不清楚,只覺得眼目很模糊,微微白,在枝頭。天氣好的時候,有陽光,孔雀便跑出來,開屏。雄的開屏,滋滋聲,振動,讓母孔雀看,一只不睬,去表演給另一只看。都不睬,連在旁的白鴿和屋檐都演給它們看。下雨就收起屏,躲在林中,閑踱。

春天是那麼盛大,水仙、櫻花和孔雀,互不知曉,卻細細埋伏,逐一盛開,成了春天。



所以說,春天是一個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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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Virunga on February 12, 2018 at 8:34pm — No Comments

黃碧雲《後殖民誌》血玫瑰——匈牙利心理學家雅倫·寶斯

當年她只得十九歲,剛結婚幾個月。除了丈夫傳給她淋病以外,幾乎沒有不快樂的時候。第二次世界大戰還在打,但戰場很遠。

但沒有不幸真的那麼遙遠,德軍入城,接著是俄羅斯軍隊。

她住在坦士凡尼亞。傳說吸血僵屍的故鄉。坦士凡尼亞,二次大戰還是匈牙利的國土,大戰後變成羅馬尼亞國土。



德軍入城她們就收藏保護法國戰犯和猶太人。吃還有得吃,雅倫只是不再穿絲襪。她到臨時醫院當護士。用尖刀剪掉炸爛的手指,將炸出來的腸臟塞進肚子裏。沒有麻藥,沒有燈,醫生用普通的針縫合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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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Virunga on February 12, 2018 at 8:31pm — No Comments

黃碧雲《後殖民誌》我身,我說

瑪莉說:操,你媽操的,你媽操的種族主義者。答案是:你都沒有陽具。你是女人。你怎麼操。這樣他們就可以說,佛洛依德是對的,你們都沒有陽具,你們妒忌。

那個操的國度,操的語言,從來不屬於我們。

那是一個入侵,征服,破壞,強暴,控制的語言國度。被入侵,征服,破壞,強暴,控制的他者,可以是黑大陸,可以是“處女地”,可以是女子―――殖民地是女子。



約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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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Virunga on February 12, 2018 at 8:30pm — No Comments

黃碧雲《後殖民誌》伸手國(下)

她從來沒有年輕過。我無法想象她年輕的臉容。譬如十五歲:十五歲的蘇珊·桑塔和其它十五歲的美國女子沒有兩樣吧?

如今她的臉容只屬於她自己。這是一張無可替代的臉。

我記得她的一張明信片,黑白。她斜斜的躺著,是性感女郎的姿勢,她那麼老那麼瘦那麼憔悴,那斜躺就不是挑釁男子女子性欲的姿態而只是自我顯現:我自我精采,與人無關,你可不要迷戀我。



(因為她寫作,亦無可替代)



穿一件極皺的麻質襯衣。沒戴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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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Virunga on February 12, 2018 at 8:30pm — No Comments

黃碧雲《後殖民誌》有人在呼喊,那不是我——匈牙利詩人阿提拉·約瑟夫

“我在布達佩斯,一九零五年出生……我父親,已逝世的雅諾·約瑟夫,於我三歲時離開匈牙利。我其後被送到一個家庭寄養,一直到七歲。當時我開始工作,看豬。我母親,已逝世的寶巴拉·波斯,帶我回布達佩斯,替人洗衣服及做家務,養活我們——



《四月十一日》:一定是一個重要節日 / 信徒湧往教堂 / 聖人以哀傷的手祝福 / 震抖並跌撞前行 當教堂鐘聲響起

/ 廣大黃昏的寧靜,滿心 / 謀殺者,謀殺了他的死者 / 手拿著帽,預備離開 在一個細小的松木箱 /

郁金香在搖籃裏和活生生的希望 / 那年的憲法頒布了我 / 在一九零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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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Virunga on February 12, 2018 at 8:27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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