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亡靈書 The Book of the Dead:Papyrus du Ani

埃及·亡靈書 The Book of the Dead:Papyrus du Ani

一·亡靈起身,歌唱太陽

贊美你,啊拉,向著你驚人的上升!

你上升,照耀,令諸天向一旁滾動。

你是眾神之王,萬物之主,

我們自你而來,因你而成神聖。

 

你的祭司黎明出迎,以歡笑洗心;

神聖的風帶著音樂,吹過你黃金的琴弦。

在日落時分,他們擁抱你,猶如每一片雲

自你的翅膀上,閃現著天邊反照的顏色。

 

你行過了天頂,你的心喜悅;

你的清晨和黃昏之舟都遇上好風;

在你面前,瑪特高舉她決定命運的羽毛,

阿努的殿堂因你的名而喧囂。

 

啊你完善之神,永恒之神,唯一之神!

與上升的太陽一同飛翔的偉大的鷹!

在青翠的無花果樹上,你永遠年輕的形象

閃爍著掠過天國的河心。

 

你的光照亮每一張臉,卻無人知曉。

千年萬年,你是新的生命熱切的根源。

時間在你的腳下卷起塵土,而你永遠不變。

時間的創造者,你已超越了一切時間。

 

你通過了那扇黑夜的背後閉起的門,

使愁苦中躺臥的靈魂歡喜雀躍。

語言的真實,心的寧靜,起來啜飲你的光明,

因你是昨日,今日,也是明天。

 

贊美你,拉,使生命從昏睡中蘇醒!

你上升,照耀,顯示你光輝的形象,

千萬年過去了,我們不能一一清數,

千萬年將到來,你光照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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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鮮拿哥 on August 31, 2024 at 5:18pm

特拉克爾(Trakl)詩選·人的悲苦

時鐘,在陽光前敲擊五聲——

驚起孤獨的人們黑暗的戰栗,

枯樹在黃昏的花園里呼嘯。

窗畔浮現死者的面容。

 

但願,這一時分靜靜駐留。

模糊的眼前藍色的圖像起伏

伴著河邊小舟晃悠的節奏。

姐妹的行進隨風吹過碼頭。

 

榛樹林間游戲的女孩蒼白而盲目,

猶如熟眠中緊緊糾纏的戀人。

也許,那邊的蒼蠅圍繞腐屍唱歌

亦或小孩在母親的懷抱里痛哭。

 

手中掉下紫箢藍色紅色,

滑過年輕人的嘴唇陌生聰明;

而眼瞼因紛亂的恐懼輕輕跳動;

熾熱的黑暗中面包的香氣拂面而過。

 

仿佛,人們也聽到了可怖的嘶喊;

枯骨的微光穿過坍塌的牆。

一顆邪惡的心在美麗的小屋里暢笑;

入夢者的身邊跑過一條狗。

 

一具空空的棺材消失於黑暗。

凶手唯願房間黯然明亮,

當深夜的風暴撕碎燈籠。

高貴者白色的雙鬢飾以桂冠。

 

譯者:pyrrhon

Comment by 鮮拿哥 on August 27, 2024 at 9:04am

[頭髮 ]

於是他鼓動她把頭髮留長,而她也就開始留長頭髮,從眉毛到耳際,到後頸,然後蓄留到脖子的長度,直到肩膀。髮絲隨著他倆的戀情繼續增長,簡直是在平行地發展;到了兩人分手時,長長的髮辮已在脊骨上晃來蕩去的。 —— 引自第72


[分曉]

厭惡,是因為看的透徹,佔有之後,男人的愛始見分曉。 —— 引自章節:第十五章北方神秘之旅

[玩具]

莫德和莉奧諾拉從林肯一家商店走出來,差點被一輛大車撞到,當時車子一聲不響地高速倒車。她們拿著木馬,馬頭以絨布包著,綁在堅固的掃把柄上,制作精美,上面有飄逸的絲質馬鬃,還有邪門的繡花眼睛。莉奧諾拉買來這些木馬,打算送給幾個乾兒子乾女兒,她說這些東西很有英國味道,有奇幻色彩。正在倒車的司機透過灰藍色的玻璃看到她們兩人,覺得她們外表怪異,有點像信奉邪教的女人。她們身穿長長的裙子,頭上裹著頭巾,還拿著圖騰似的野獸胡亂揮舞。他用輕蔑的手勢指著水溝。莉奧諾拉舉起木馬,搖動上面的鈴鐺,指著他大罵。被她這麼一罵,他猛地快速倒車,嚇到了一個嬰兒,一個老婦人,兩個騎單車的人,一個送貨員,以及一輛科蒂娜。這輛車子被嚇得倒回去整條街。莉奧諾拉記下車牌號:
ANK66。 —— 引自第380頁

(摘自《隱之書》(Possession),作者: [英] A·S·拜雅特;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出品方: 新經典文化;譯者: 於冬梅 / 宋瑛堂;出版年: 2008-5)

Comment by 鮮拿哥 on August 26, 2024 at 9:05am

[圖書館 灰塵]

這本書已經很久沒有人動過,說不定在歸入圖書館之後,就再也不曾有人翻閱。圖書館員拿了一塊花格子乾布,拂去了書上的積塵,一層又黑又厚、頑強固執的維多利亞時代的灰塵,一層積聚了煙與霧、來自《空氣清潔法案》頒佈之前的灰塵。 —— 引自第39頁


[微光]

老實說,和別人相處在一起之時,我向來都不是個健談的人,我沒什麼優秀之處可言,而您在我們那次偶遇之時,在我身上所發現的所謂才氣,其實,您見到的只不過是一輪已死的月,因著您的光輝與才華,自那殘破的表面所折射而出微光與燦爛。 —— 引自第111頁


[死亡]

個體的存歿如此短暫,融入社會的思潮,修正改變,爾後死亡 。—— 引自第4頁

[死亡]

但是我只是微笑,然後大步繼續走,因為我至少年輕又健康,記錄這些事件之後,莎賓的人生故事苦樂交雜。她出版了我之前提到的三本小說,其中以《達戶的故事》最為動人……莎賓在生第三個小孩時喪生,一年之後,據說她丈夫也由於悲傷過度去世。她生的兩個女兒,都沒有活過青春時期 ——
引自第364頁

(摘自《隱之書》(Possession),作者: [英] A·S·拜雅特;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出品方: 新經典文化;譯者: 於冬梅 / 宋瑛堂;出版年: 2008-5)

Comment by 鮮拿哥 on August 19, 2024 at 8:59pm

[大藝術家的性格]

與一位大藝術家的和藹可親相比,貴族大老爺的和藹可親,再動人,也有演戲、做作的味道。聖盧千方百計討人喜歡,而埃爾斯蒂爾喜歡的是給予和獻身。他擁有的一切,思想、作品,以及他認為次之又次的其他東西,他都會興高采烈地送給一個理解他的人。但是他沒有自己忍受得了的交際圈子,他在孤獨中生活,還帶有野性的成分。對此,上流社會的人稱之為虛假作態、沒有教養;當權者稱之為思想有問題;鄰居稱之為神經病;家人稱之為自私和傲慢。

[傲慢無禮]

他屬於這一類貴族,對人蠻橫無理(即便是對貴族,除非是一流貴族)似乎是他們唯一的消遣。……他們青春年少,放蕩不羈,這助長了他們的傲慢無禮(即使是資產階級出身的青年,也一樣忘恩負義……)。但是,這種傲慢態度更為一種極端崇尚特權階級的時髦主義所激發。事實上,正如有些神經質的人步入中年後症狀會減輕一樣,這些極端崇尚時髦主義的年輕人成年後也會慢慢冷下來。一旦過了青年時代,就很少有人再傲慢無禮了。他們一直以為傲慢就是一切,可是他們突然發現(親王也不例外),除了傲慢,還有音樂、文學,甚至還可以當議員。人的價值等級一下改變了,從前他們甚至不屑一顧的人現在也可以進行交談了。

[傲慢的謙恭]

她待人親切有兩個原因。首先要歸功於這個王家公主所受的教育,這是基本原因。她母親不僅同歐洲所有的王族有姻親關係,而且,比任何一位攝政公主都富有。從她幼年起,她母親就向她灌輸新教所崇尚的訓誡,要她保持傲慢的謙恭。現在,女兒臉上的每一根線條,肩膀的曲線和手臂的動作,無不在重復母親的告誡:「你要記住,即使上帝讓你誕生在寶座的台階上,使你比別人高貴,比別人富有(感謝上帝!),你也不要因此而瞧不起那些地位比你卑微的窮人。相反,對弱者應該同情。你的祖先從647年起就是克萊弗親王和絮利埃親王;上帝大慈大悲,讓你擁有蘇伊士運河的幾乎全部股份……你說話時,千萬不要讓人感到你在炫耀你的特權,並非是你的特權不牢靠(世系的悠久歷史是誰也改變不了的,而且,人們需要石油),而是沒有必要告訴人家你的出身比誰都高貴,你的投資比誰都多,因為這是眾所周知的。你要樂於幫助窮人。你要向所有地位比你低微的人(感謝仁慈的上帝賜給了你比他們優越的地位)提供可能提供的一切,你不要有失身份,也就是說,可以給他們錢,甚至可以讓護士照料他們,但絕不要邀請他們參加你的晚會,這於他們並無好處,但會降低你的威信,降低你行善的效果。」

因此,即使在不能行善的時刻,帕爾馬公主也想通過無聲語言的外部特征表明,更確切地說,使人相信她不認為自己比周圍人更高貴。她對誰都像是一個有教養的上級對待部下,彬彬有禮,和藹可親,時刻都想著幫助別人。她把她的椅子動了動,好給我留出更多的地方,還幫我拿手套,為我做了高傲的資產階級女士們不屑於做的,女君王們樂於做的,或舊時代的僕人出於本能和職業習慣所做的事。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鮮拿哥 on August 15, 2024 at 9:39am

[良好的教育]

她客氣中摻雜著幾分裝出來的羞怯,聲音、眼神和思想不時地顯出退縮的樣子,仿佛在把一條繃得太開的裙子拉回到身邊,不讓裙子佔據過多的空間,使它既顯得柔軟,又保持平整,正如良好的教育所要求的那樣。不過,對於良好的教育,請不要過於從字面上理解,因為在這些貴婦中間,有不少人很快就墮落了,但她們卻近乎幼稚地使她們的言行舉止保持高雅的風度。

[樸實]

既然是貴婦,就要像個貴婦樣,從某個方面講,就要裝出樸實無華的樣子。這是一場代價昂貴的賭注,因為只有在別人知道你可以不樸實,也就是知道你非常有錢的情況下,你假裝的樸實才能使人拜倒。

【華服】

對所有這些華美的衣著,阿爾貝蒂娜具有一種遠遠勝過公爵夫人的強烈愛好,因為正如你想要擁有某件東西時所遇到的障礙一樣,貧窮——它比富裕更慷慨——會給予這些女人比她們無力買下的那件衣服更好的東西:那就是對這件衣服的向往,也即對它真切、詳盡、深入的了解。阿爾貝蒂娜和我,她因為自己買不起這些衣服,我因為在擬制這些衣服時想討她喜歡,我倆就像兩個渴望上德累斯頓或維也納去親眼看看博物館里那些熟悉的名畫的大學生。而那些置身於成堆的帽子和裙子中間的有錢的夫人,她們就像事先並無任何興趣的參觀者,這博物館里轉來轉去只會使她們感到頭暈目眩,疲乏無聊。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鮮拿哥 on August 10, 2024 at 2:19pm

[授粉]

我決意不再東躲西藏,倘若奇跡真的發生,萬一哪只昆蟲能克服重重障礙,不怕山高路遠,戰勝困難與風險,作為使者從遙遠的地方來探望那朵一等再等、尚未授粉的雌花,那我豈能錯過這一千載難逢的時機。我知道雌花的這般苦苦等待並不比雄蕊花朵消極,雄蕊每每自動轉移方向,以便昆蟲能輕而易舉地光顧,同樣,這兒的這朵雌花,倘若昆蟲光臨,准會賣弄風情地弓起「花柱」,為了得其愛慕,會像一位虛偽但熾烈的妙齡女郎悄悄地向它靠近。植物世界的法則本身受到越來越高級到法則到控制。倘若昆蟲到來訪,亦即從另一朵花帶來花粉,一般來說是異花傳粉的必要條件,那時因為自花授粉,自我繁殖,會像一個家族內的連續近親結婚一樣,導致退化、不育,而昆蟲授粉則會給同類的後代帶來前輩所不具備的活力。不過,這種遺傳變異的飛躍會過於迅猛,導致花類發展失控,於是某一特殊的自花授粉行為會適時發生,加以壓抑、控制,使畸形發育的花朵趨於正常,猶如抗黴素防止疾病,甲狀腺控制發胖,失敗懲治驕傲,困倦壓抑行樂,睡眠驅走疲乏。

【內在】

德·夏呂斯先生……由於他在自己到想像當中只看得見一個驕傲的年輕男子,於是便以為自己也變成了驕傲的年輕男子,正因為如此他變得更加矯揉造作、更加滑稽可笑,這種情形更為普遍,一個熱戀中的情夫的不幸就在於他沒有意識到當他看見自己面前的漂亮面貌時,他的情婦卻看見了他那種原有的臉,這張臉並沒有因美的視覺產生的快意而變得漂亮些,恰恰相反。愛情甚至不能說明所有這些普遍情形;我們看不見我們的身體,其他人卻看見了,我們「追隨著」我們的思想,對其他人來說那是不可見的;而這是擺在我們面前的東西。藝術家有時將這種東西顯示在他的作品中,因此,作者會使欣賞其作品的人感到失望,因為這種內在的美不完全反映在作者的臉上。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鮮拿哥 on August 4, 2024 at 8:35pm

[沉浮]

迄今為止,我只基於上流社會靜止不變的假設,來設想上流社會對同一個人的不同觀點:同一位夫人,昔日與誰都不熟悉,如今到誰的府上都暢通無阻;另一位夫人,過去地位舉足輕重,現在卻遭眾人冷落,這種大起大落,人們往往傾向於將之看成純粹個人的升降沉浮,恰似交易所的投機不時導致同一圈子里的人或徹底破產,輿論譁然;或突然暴發,出人意外。然而,情況並非如此。從一定程度來說,上流社會的活動——與藝術活動、政治危機等左右公眾情趣或思想的運動相比,要低級得多,公眾的情趣一會兒被引向意向劇,一會兒又被導向印象主義繪畫,繼而又轉向錯綜複雜的德國音樂,進而又迷上了簡單明了的俄國音樂;公眾的思想亦然,一會兒引向社會主義,一會兒又轉向正義思潮,忽而是宗教力量的反響,忽而是愛國主義的猛然覺醒——是藝術活動和政治危機等運動的反映,而這種反映是深遠的、零碎的、非確定性的,它模糊不清,而且變幻莫測。其結果是,哪怕是沙龍,也難以用靜止不變的觀點進行描繪,盡管這種靜止的觀點迄今還一直適用於特征的研究,而實際上,種種特征本身也似乎捲入近乎歷史的運動中去。追求新奇的情趣驅使著那些或多或少帶有幾分誠意,渴望了解新思想變化的上流社會,經常涉足可緊跟思想變化潮流的場所,促使他們自然而然地愛上某個迄今為止尚默默無聞的女主人,她體現了高級的精神風貌,是其嶄新的希望的化身,而那些長期以來一直行駛社交活動權力的女子已被他們摸得一清二楚,那麼,她們自然也就不再適應他們的幻想天地。就這樣,每一個時代都體現在一些新的女性身上,體現在一個新的女性群體之中,她們與激發新奇心理的東西緊密相連,似乎只在特定的時刻粉墨登場,仿佛是從最近一次洪水中降生於世的前所未有的品類,成為任何一個新的執政府、新的督政府的勾魂攝魄的美女。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鮮拿哥 on July 18, 2024 at 10:07pm

[時間尺度]

……以上這一切都改變了我回顧過去時傷感的性質,也改變了我對與她緊密相連的光和香味的印象,充實了我生活過的每一個太陽年,這些年辰的春季、秋季和冬季由於與她的往事無從分割已經夠淒涼的了,何況它們同時又是情感年,情感年的鐘點並不由太陽的位置而是由等待幽會的情況確定;一天的長短或氣溫的增加與否由我的希望是否勃發,我們親密的程度是否有所提高來衡量,由她的臉龐的逐漸變化,她的旅行,她不在時給我寫信的多寡和書信的風格,她見我回家時撲過來的動作緩急來衡量。……甚至在我戀愛的當中,我的精神大氣的多變狀態,我的信仰程度的不斷改變不也是今天把我自己愛情的能見度縮小,明天又把這種能見度無限地擴大,今天把它美化成一抹微笑,明天又把它冷縮成一場風暴的嗎?人們僅僅憑自己佔有的東西而存在,人們又只佔有確實存在於眼前的東西,而我們的記憶,我們的情緒,我們的思想卻如此大量地遠離我們自身出外遨遊,使我們的視線捕捉不到它們的蹤影!這一來我們便再也無法把它們包括在我們自身這一整體里了。不過它們仍然可以通過秘密通道重新回到我們身上。於是在某些夜晚,我入睡時幾乎已不再想念阿爾貝蒂娜了——人只能想念他能夠憶起來的東西——醒來時我卻找回了一長串往事,它們來到我最清醒的意識里游弋,使我把它們看得一清二楚。於是我為我看得如此真切的東西而哭泣,而就在昨天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還是子虛烏有呢。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鮮拿哥 on June 23, 2024 at 9:09pm

[聲譽]

我和他相識已久,那時他還那麼敏捷,現在卻步履維艱,連講話都很困難了。可就在這時候,他的著作在讀者中傳播日益廣泛。在斯萬夫人幫助他畏畏縮縮地散布這些著作的時代,它們只得到文人的承認,而現在,沒有人不認為它們是偉大的傑作。……死後揚名的作家不用勞累。他們名字的光輝只停留在他們的墓碑上。他們長眠在地下,什麼也聽不見,不會被榮譽擾得心煩意亂。可是,對貝戈特來說,生死榮辱的對比還沒有完全結束。他還活著,必須忍受榮譽的騷擾。他還能走動,盡管走得很吃力,可他的作品卻活蹦亂跳,生氣盎然,猶如那些可愛的少女,每天把新的仰慕者吸引到她的床邊,但她們洶湧的青春活力和狂熱的尋歡作樂會把人搞得精疲力竭。現在他每天到我家裡來,但我覺得他來得太遲了,因為我不像前幾年那樣仰慕他了。這和他聲望的提高並不矛盾。一般地說,一部作品,只有當它快失勢的時候,只有當另一個作家的一部尚不見經傳的作品將它取而代之,開始成為某些要求苛刻的人的心目中新的崇拜物的時候,才能完全被人理解,才能獲得全勝。貝戈特的書我讀了一遍又一遍,呈現在我眼前的句子和我自己的思路一樣清晰,跟我臥室裡的家具和大街上的車子一樣鮮明。……然而,一個新作家開始出書了。在他的書中,事物間的聯系同我所熟悉的聯系截然不同,我幾乎看不懂他寫了些什麼。……不過,我感到句子本身無可指摘,只怪我自己沒有本事,不夠靈活,不能把句子讀完。我又一次沖刺,手腳並用,衝到我將能發現事物之間新的關係的地方。可每次讀了一半,我就堅持不下去了,就像後來在部隊上進行「橫桿」訓練時跑到橫桿跟前我就停下來一樣。然而,我對這位新作家仍然不勝欽佩,就像一個體操得零分的笨手笨腳的孩子在另一個比他靈巧的孩子面前露出贊嘆神色一樣。從此,我對貝戈特就不大欣賞了。我覺得,他的明晰流暢成了一種缺點。有一個時期,同樣的內容,當弗洛芒但作畫時,人們一眼就能看清楚,可是由雷諾阿來畫,就誰也看不懂了。今天,那些風雅之士告訴我們,雷諾阿是19世紀的大畫家。可他們說這話時忘記了時間,即使在19世紀中葉,雷諾阿也是用了很長時間才被尊為偉大藝術家的。一個獨辟蹊徑的畫家,一個獨樹一幟的藝術家,要像這樣受到公認,必須采用眼科醫生的治療方法。用他們的畫或小說進行治療不總是令人愉快的。治療結束後,醫生對我們說:現在請看吧。我們看見的世界(不是被創造一次,而是經常被創造,就像一個獨出心裁的藝術家經常突然降世一樣)同舊世界大相徑庭,但一清二楚。婦女們在街上行走,和昔日的婦女截然不同,因為她們是雷諾阿的婦女,從前,我們是拒絕承認他畫上的婦女的。車子也是雷諾阿的車子,還有大海和天空:我們渴望在雷諾阿的森林裡散步,可是,當我們第一天看見他的森林時,覺得它什麼都像,唯獨不像森林,比如說它像一幅色彩細膩,但就是缺少森林特有色調的掛毯。一個新的不持久的世界就這樣創造出來了。它將存在下去,直到另一個新的別出心裁的畫家或作家掀起一場新的地質災難。在我身上取代貝戈特的那個作家,不是以事物之間的缺乏聯系,而是以事物關係的新奇和嚴密使我感到不耐煩。我不習慣這種結構,有的地方讀來讀去總感到讀不下去,每次都要花九牛二虎之力。此外,如果一千次中能有一次跟上作家的思路,把他的句子讀完,我就能感到一種詼諧、真實和魅力,跟我從前讀貝戈特的作品產生的感覺一模一樣,但更有滋味。我思忖,不久前是貝戈特讓我看到了煥然一新的世界,現在,我期待著他的繼承者向我展現一個更新的世界。因此,我尋思,我們向來認為藝術仍停留在荷馬時代,而科學卻從沒有停止發展,這種把藝術和科學割裂的看法究竟有沒有道理?也許,在這一點上藝術和科學十分相似。我認為,每一個標新立異的新作家總比他的前輩有所發展。誰能對我說,二十年後,當我能毫不費力地跟上當今這位新作家的思路的時候,不會出現另一個作家,而當今這個作家不會跑去和貝戈特會合呢?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鮮拿哥 on June 18, 2024 at 4:08pm

戈麥的詩·天象

草木遇見羊群,螞蟻途遇星光,夜的雲圖
在天上閃亮。瞻望永恆的夢抵達以太之上
以太之上,大質量的煙,大質量的柱子,棋局
縝密而清晰,什麼樣的數學,什麼樣的對弈者

小紅馬馳過天庭,四個禮拜日,四個乘法
十二宮,十二個荷馬,抱琴而眠
什麼意志推遲了王冕,鑄造成鵬鳥的形狀
一隻空瓶安坐於內,像大熊的胃,大熊的腳掌

信仰之書,玄學之書,安放於暗藍色的盤面
蜜樣的鼠拖拽著一隻龜和一隻大眼的蟾蜍
星和星,α和β,物質的主呵,猩紅的膽
散落於星座之上,相同的蒙古,相同的可汗

九星圖上儀器的軸是兩個空洞的支點
星官的起始從何而來,向內,向外
天鵝絨上的勳章,神奇的蘑菇,瑩綠的小龕
一隻鐘表應著節拍,時辰從何而來

這定數引誘著每一顆星辰,那蔚藍色的眼喲
古代、神跡和北方,人人都能仰望
一隻鎮定的豹子在軒轅座上如此悠緩
它帶來啟示,七顆星,羽林軍的榮光

星象如此灰暗,如此悠緩
一個嶄新的紀元在飛旋的星雲中歌唱
那些直指心靈的是約伯、祈禱和假象
那些兀立在鏡上的是元素、責備和夢想

隕石擊中觀象儀的頭顱,一顆頭顱就是
一座瑩綠的骨架,一張雲圖告慰著
大雨落下斗笠與刀槍,這是抖動中玉的耳朵
一顆青春的胸懷已將寬廣的命運容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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