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Eva坐下來，大家開始一起討論裝備清單，Jerry決定跟ECD請半天假，這樣下午就可以出發，否則到達天目山就太晚了，不安全。

這個中午，D&O的同事發現Jerry小組的人員都神秘消失了，而且一整個下午也沒再出現在公司裏。

高速公路上，一輛豪華7座越野車正在飛馳。

Jerry手扶方向盤，旁邊坐著Eva，後邊坐著刀子、黛子、辦辦和Tina。大家像極了春遊的小學生，嘰嘰喳喳個不停。在D&O這樣的大公司，Eva早已習慣了全公司性質的國外遊，或者是小範圍的泡吧，這樣的自助式旅遊還是第一次，又是在上班時間，一種打破規則的快感油然而生。

車子在傍晚到達了天目山宿營地西關水電站，這個小組中，除了Jerry，大家都是第一次參加戶外行動，所以都有些興奮。Jerry打開營燈，把租來的帳篷攤開，指揮大家搭帳篷。

“Jerry，這個是做什麽用的？”

“刀子，幫我拉一下帳篷桿！”

“這晚上會不會有很多蚊子啊？”

“啊呀呀，這個怎麽掉了……”

大家終於手忙腳亂地把帳篷搭好了，然後坐在防潮墊上說說笑笑，或在旁邊跑跑跳跳，好不熱鬧。

Jerry把一張餐布鋪在地上，又把買來的食物都放在中間，大家這才覺得有些餓了，又一窩蜂似的擁上來搶吃的。Eva看著餐布上的各種熟食拌菜、面包水果、飲料礦泉水以及一次性的碗筷，感嘆Jerry真是個無比細心的人。可是Jerry並沒有跟大家一起吃東西，只見他又跑回車上，拿了一些東西過來，在一邊擺弄。Eva過去看時，Jerry已經用戶外爐頭煮上了水，看到Eva，Jerry晃晃手中的鐵觀音，這時候刀子幾個人也湊上來：“哇，還可以煮茶啊？”

“耶！我要吃煮方便面！”Tina叫著，她剛才還在奇怪餐布上居然還有方便面。

“煮什麽方便面，真沒情趣，應該煮酒論英雄。”刀子道。

“切！酒能當飯吃嗎？”

這時候水開了，Jerry居然又變出一套功夫茶具，把大家驚喜得下巴恨不能磕到地上。

刀子端著茶杯，深深吸了一口氣，無比感嘆：“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說完搖頭晃腦地一飲而盡。

Tina的茶正含在口裏，聽見刀子背詩，噗的一口全噴了出去，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刀子：“你你……你明明就一大俗人，為什麽附庸風雅？太做作了，你賠我的茶……”

“你真是俗不可耐！”刀子搖搖頭。

“你明明舉著一杯茶，還綠蟻新醅酒，酸不酸吶！”Tina無情地指出刀子的漏洞。

“閑是閑非休要管，渴飲清泉悶煮茶。”辦辦不理一邊鬥嘴的刀子和Tina，一個人自娛自樂。

黛子和Eva並肩坐在一起，不知是誰輕輕地哼起歌來，兩人一起附和，低吟淺唱，恍惚中居然覺得有吉他伴奏。刀子大叫：“天哪，Jerry！你居然還帶了吉他上來？OhMyGod！”

刀子打斷了歌聲，Jerry也停了下來，微笑著。

Tina跑過來，拉著黛子：“我也要唱，我也要唱，這比去KTV酷多啦！”

於是幾個女孩並肩坐在那裏，風吹著她們的長發，爐火映紅她們的臉頰，從《曾經的你》到《會呼吸的痛》到《後來》到《當冬夜漸暖》……

刀子和辦辦兩人跑到四周去查看地形，叫嚷著跑回來：“Tina，快來看啊，那邊有一條小溪！”

“啊？真的嗎？”Tina站起來。

“嗯，裏面還有小魚呢！快來快來！”刀子招呼著。

見Eva搖搖手，Tina便拉起黛子，朝刀子那邊跑過去。

只剩Eva和Jerry守著帳篷，感受著傍晚的寂靜，風沙沙地吹動著樹葉，也吹散她的頭發，Eva望著遠山出神。

Jerry看到了Eva眉頭下的傷感，想了想，走過來坐到Eva旁邊，輕輕地撥弄幾下琴弦，低聲吟唱了一首他寫的歌：

不要憂郁不要心急親愛的

就算失去麥粒失去羽翼

失去月亮的記憶

我們也還有明天

不要憂郁不要哭泣親愛的

就算天空陷落就像世界離去

我們也還有笑顏和張開的手臂

不要憂郁不要逃避親愛的

就算失去了全世界你也還有我的鼓勵

就算失去了我

你也還擁有這天地……

帶著磁性的男低音，滄桑而又渾厚，歌詞像是專門為Eva而寫，讓Eva覺得溫暖而又感動。霧氣漸漸彌漫了她的雙眼，她突然有種想要依偎在Jerry懷裏的渴望。然而想到BK，Eva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跟Jerry在一起的感覺總是輕松有趣，不像在BK身邊一直提心吊膽，不知他什麽時候會突然發脾氣。Eva突然發現自己對BK充滿了厭惡，甚至一想到他都變得不開心，她借著晚風甩甩頭發，想要甩開BK的糾纏。看到Jerry認真彈唱的表情，她忽然覺得和Jerry之間好遙遠好遙遠。Eva的腦中突然出現一些畫面，她不自覺地低唱出聲：

戀人，任憑我怎麽努力

我都無法觸摸到你

我在3月，你在5月

我在春天，你在夏季

我和你，註定要

隔著漫漫的距離

讓我寫一封信托郵差帶給你

候鳥來來回回帶來你的消息

戀人，我收到你寄給我的禮物

一張相片一段話語

一場夢境一份追憶……

夜色在歌聲中漸濃，繁星如初露閃耀。

Eva覺得此刻只有這支歌最能表達她的心情，她的嗓音輕盈，像夜色中的螢火蟲，給這個夜晚帶來奇異的美。她沈浸在這如水的夜色中，不再說話，只有偶爾的蟲鳴，加深了這夜的幽靜。

淚水偷偷流出Eva的眼睛，掉落在大地上。

刀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今天你在半夜醒來，”刀子指指天空，“看到滿天的繁星，你會想到什麽？”

“想什麽？想夜空真美！”Tina擡頭看看。

“是啊，山上的星星好多啊，咦，那裏是北鬥七星！”黛子指著遠處的天空。

“1、2、3……7真的哦，是7顆星星，原來這邊是北呀！”Tina指著勺柄的方向。

“餵，你們專註一點我的問題好不好？”刀子不甘心被星星比下去。

“怎麽啦，不是都說了嗎。”

“我想說的是，如果今天你在半夜醒來，看到滿天的繁星，就表示你的帳篷被偷走了，哈哈哈哈……”刀子自顧自大笑。

“切！無聊！”黛子跟Tina不理刀子，繼續研究星星去了。

刀子看看辦辦，聳聳肩。

晚上，黛子和Tina自然鉆到一個帳篷裏，辦辦和刀子也睡下了，Jerry看看Eva，問：“你介不介意跟我混帳啊？”

“嗯？什麽？”Eva沒明白。

“哦，就是和我共用一個帳篷，戶外簡稱混帳。”

Eva臉一沈：“當然介意！”

Jerry一楞，他四處看了看：“那，那我睡在車裏好了。”說完就彎腰去帳篷裏拿睡袋。“哈哈哈哈！”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笑聲，Jerry回頭去看，Eva搶過他手上的睡袋塞回去，“你還真好騙。”

那邊刀子的帳篷傳來一聲大叫：“我要混帳，有沒有人跟我混帳啊？”

“想得美！”Tina叫道，“你不是辦辦的女朋友麽，現在正好成全你們兩個。”

“Tina！不要殃及無辜啊！”辦辦哀號，大家笑聲一片，連四周的夏蟲，也忍不住鳴叫起來。

2.懶

由於遠離了電視電腦等娛樂項目，大家晚上很早就睡了，連鎖反應是早上很早醒來。

“天啊，我居然是被鳥叫吵醒的，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刀子伸著懶腰一側頭，卻發現旁邊的辦辦並不在，“天哪！辦辦給狼叼走了！辦辦……”當刀子手蹬腳刨沖出帳篷時，卻見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哢嚓！”Tina用相機記錄了這精彩的一瞬間，“哈哈，怎麽？才一個晚上辦辦就拋棄了你啊！”大家笑得喘不過氣來。辦辦在一旁很囧，抓抓頭：“刀子啊，你要遵守一夜情的規則，不能這麽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刀子仰天長嘆，恨不能一頭碰死在天目山上。

早餐Jerry居然煮了速溶粥，大家原以為只能用面包餅幹充饑。Tina和黛子對Jerry贊不絕口，一致表態嫁人就要嫁Jerry這樣的。

早餐後拔營起帳，輕裝簡背，向第一個目的地——開山老殿出發。

走了大約十分鐘到了檢票口，賣票的人居然還沒有上班。無意間逃票成功，大家一陣興奮，伴著好聽的鳥叫和潺潺的流水聲健步如飛，刀子跟辦辦更是一路小跑地比賽起來。

Jerry趕緊制止他們：“刀子，辦辦，不要太心急，一定要做好準備活動，整個爬山過程最好就是一個‘勻速運動’。”

“沒事的Jerry，我以前是籃球隊的，身體倍兒棒，這座山對我來說完全是小Case！”辦辦拍拍胸脯，滿不在乎繼續向前沖，刀子也不甘示弱尾隨其後。

由於大家都是第一次參與這種戶外自助遊，Jerry很擔心他們的安全問題，最近戶外出了不少事故，他的心跟著七上八下。有心跟著刀子、辦辦，怕他們走得太遠太快迷了路，或者出現什麽意外，又撇不下黛子、Tina跟Eva，只好搖了搖頭，心想，年輕就是資本啊，又轉過頭說：“我怎麽覺得我有點像唐僧啊。”

“哈，那你要有一匹白馬才行啊！”Tina說完，也拉著黛子連跑帶跳地往前去追刀子。

剛爬了半個小時，山的高度就開始挑戰人的體能了，每個人都開始喘著粗氣。尤其剛才沖在前面的刀子，扶著樹大口呼吸，簡直像風箱一樣，根本說不出話來。汗水順著他的額頭、脖子流下來，無聲地落在樹下。Tina更是臉色發白，坐在地上不肯起來。

辦辦因為剛才講了大話，不肯認輸，還在前面繼續逞強。

Jerry一邊喘息調勻自己的呼吸，一邊叫辦辦不要走得太快，跟大家互相照應；他又走過去把Tina扶起來，卸下Tina的背包放到自己肩上，一邊教Tina慢慢走，深呼吸，但不要停，哪怕像打太極一樣慢都可以；看到Eva拿出水，又趕緊告訴她要“一抿三咽”，由於此時運體內溫度上升，呼吸加速，這時喝水太急容易炸肺，也就是肺出血，所以他提醒大家喝水時要輕輕抿一小口水，含在嘴巴裏，分三次咽下。

有了前車之鑒，大家都不敢疏忽Jerry的提醒，一邊補充了水分，一邊向上慢慢攀登。Jerry又在一邊的樹叢裏尋回幾根幹枯的竹子，用刀削斷，給大家做登山杖用。

在Jerry的不斷督促下，大家都不再說話，咬著牙拄著竹子堅持著往上爬。刀子感覺身體裏一種叫做“懶”的東西拼命地想歇下來，但是多少天創意的壓抑、擔心，又讓他有種勁頭，要掙紮出去，掙紮出這壓力。於是他低著頭全力前行著，甚至不敢擡頭看上面，怕自己一時被懶惰打敗泄了氣。這山可真不是好爬的！不過看著自己一點點接近遠處的山頂，刀子心裏還是很開心。

“爬山很像創意的過程啊！”刀子的體力剛恢復了一點，嘴巴便動了起來。

“哪裏像？”Jerry問。

“剛開始我和辦辦興奮地往前沖，但很快就感到非常累，再下來是掙紮，掙紮到幾乎絕望了，現在快到山頂了，感覺……感覺體內有一種氣體要噴薄而出。”刀子的手揮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形容方法。

“啊？你……你不是想要放屁吧？”Tina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卻把大家逗得笑彎了腰，Eva本來已經沒力了，這一笑更是泄了氣，笑得就要趴在地上。她指著Tina：“天吶，Tina你簡直是謀殺，真是笑死人不償命啊。”

Jerry笑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止住，說：“沒錯！爬山跟想創意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這也是我帶你們來的目的。”Jerry舒展了一下腰身，擡頭看看不遠處的山頂，“是不是感覺身體懶懶的，不想向前走了？”

“嗯，是的。”黛子有氣無力。

“這就對了，很多時候，我們在工作的時候，不想再想創意了，或者說創意止步到某一處為止了。其實，阻擋你的專業上升的因素只有一個，我們以前也說過，那個因素就是——懶！”Jerry停下來，讓大家思考。

“所以，職業的最大敵人，就是懶，如果一個人能克服懶，就可以成為一個卓越的職業人。”

“好，山頂就在眼前，讓我們一鼓作氣，戰勝體內的懶惰！”Jerry把手向前一指。大家都抖擻精神，甩開惰性，沖向山頂。

“啊——”刀子站在山頂，回望爬過的路，見大地上蔥蘢一片，忍不住吼了出來。

“啊——”“啊——”Tina、黛子和Eva也忍不住扔下矜持，跟著吼了起來。

“哇，感覺好爽啊！”Eva說，她突然發現身體裏的憂郁壓抑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暢快感。

“好像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黛子深吸了幾口氣，雙臂張開，感受風在臉頰上呼嘯而過。

等大家抒發完情感，Jerry找了塊幹凈的草坪，拿出MP3接上音箱，悠揚的音樂像溪水一樣緩緩流淌。鋪上餐布後，Jerry招呼大家：“來，開始我們的創意午餐會吧。”

Jerry先坐下：“你們現在一定有很多情感要抒發是吧？”

大家都一邊坐下點頭，一邊在餐布上尋找自己心儀的食物。

“那就發揮在YOSA的娛樂精神裏吧，看看娛樂精神如何改變人們的世界。”

“YOSA的精神讓人們熱愛音樂！”

“不僅是音樂，還有影像、遊戲！”

“可能音樂的分量更重一些。”

“關鍵是要把抽象的精神，進行具象化的表達。”

“……”

這次最特殊的創意會，開在了海拔1000多米的高峰上，大家一邊吃吃喝喝，一邊毫無邊際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完全沒有了會議室的嚴謹，沒有了方方圓圓的圈畫。其實這是一種Off學，所謂Off學是日本管理大師大前研一的說法，也就是在工作之外如何娛樂從而保證工作狀態的方法。

一個小時後，雖然還沒有特別棒的想法出來，但大家的狀態已經從創意的死胡同輕松走了出來。Jerry也並沒有心急出成果，他只是希望每個做廣告的人都把想創意當成一種享受，而非一種折磨。

由於是原路返回，下山的路變得輕松很多，那些上山時被忽略的潺潺小溪、叢叢野花都跳了出來，害得幾個女孩子驚叫連連。刀子幾個人一路拖著竹子拐杖不肯撒手，硬是要帶回去珍藏起來，說將來要給孫子看看：“想當初你爺爺第一次玩戶外，多虧了……”

正在大家嬉鬧之際，突然聽見有人“哎呀”了一聲，回頭一看，只見Eva跌坐在溪邊的碎石上。

“怎麽了”

“Eva！”

“怎麽回事？”大家圍上來問個不停。

Eva哽咽了一下，因為一個不留神踩到斜斜的石塊，腳崴到了，火辣辣鉆心的疼刺激著她的神經，額頭上背脊上不斷冒著冷汗。

“你臉色怎麽這麽蒼白？傷著哪裏了？”Jerry更是焦急。

Eva淚眼婆娑看著Jerry，指著右腳嗚嗚咽咽：“右腳崴到了……”

Jerry趕緊將Eva扶到一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好，蹲下身準備脫Eva的鞋。

“啊！你要幹什麽？”Eva嚇得目瞪口呆，立馬想縮回腳。

“乖，別亂動。”Jerry把Eva的腿扶穩，脫掉她的登山鞋襪，他輕柔地握著Eva的右腳腳踝動了動，然後又扶著她的右腳，把它慢慢放在溪水裏。

Eva一驚：“你幹什麽呀？”

Jerry冷靜地說：“先用冷水冰一下，以免裏邊內出血。”

Eva看著Jerry拿著她的腳，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刀子在一旁忍不住說：“你又不是從古代穿越回來的，至於這麽矜持嗎，昨天混帳也沒見你反抗啊。”

Eva心裏本來就充滿了委屈，這下子眼淚禁不住沖了出來。Tina在一旁見了，趕緊敲了刀子一下：“閉上你的臭嘴！你不知道女生這個時候很脆弱啊！”

刀子本想逗Eva開心，沒想逗出了眼淚，也嚇了一跳，嘴裏嘀咕著：“我上哪知道去呀。”

等了幾分鐘，Jerry拿出Eva的右腳，用紙巾擦幹，看著Eva疼痛的表情，又皺了皺眉頭：“還很疼嗎？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先給你上點藥吧。”Jerry在包裏面翻了翻，拿出一瓶外傷氣霧劑，晃了晃，對準Eva微微腫起來的腳踝噴了上去。

“Jerry，你是機器貓嗎？”黛子簡直太佩服Jerry了，“你的背包裏還有什麽寶貝沒拿出來？”

過了幾分鐘，Eva試了一下，腳一沾地還是鉆心地疼。Jerry想了想，把身上的背包分給刀子和辦辦，在Eva面前蹲了下來：“上來吧！”

Eva結結巴巴問：“上……上哪兒？”

Jerry笑著說：“上來我背你吧！”

Eva楞住了，那麽長的下山路……

“難道你要自己走下山麽？”Jerry看到Eva像一只警惕的小貓，驚慌的樣子很讓人心疼。想想她平時總是一副豪邁的樣子，應該也是一個保護層吧，人在脆弱的時候，才會顯現出本性。Jerry故意學著辦辦，開玩笑地說：“上來吧，我以前是籃球隊的，身體倍兒棒，你這座小山對我來說只是小c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