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平·詩的根源與原居住方式:讀周瑟瑟詩作 (3)

“在寓言的大地上,你巨大的耳朵被寂靜包圍

……

沿著閃閃發光的大河你找到了原始的森林

秘密的金子,細小的野花”

(周瑟瑟1988年詩選《犀牛》)

 

我再說明,既然直觀是直觀者借以直接變成自己的對象的,把自己區分為被思維的東西和構造思維的東西,並在這種區分中又把自己認作是同一的。那麼,直觀的先驗只是自身對象化的,直觀的東西僅僅是一種被認識的東西。於是才有:原始直觀是不能加以證明的,只能被先驗假設為不證自明的。於是又才有:是主體同時又是客體(在自我意識所設定的客觀性)的對象。因為,主體直觀若不把客體同自己對立起來,便無法限定自己的直觀。換句話,直觀的本質也許可以通向感性形式領域里所提引的先天法則。

我從不同於胡塞爾直觀還原論的角度,說清楚了先驗直觀的本質,等於就說清楚了,詩的簡練語言表現方式的本質來源,或原居住方式。真正的詩,是不能降身到純修辭地位的。因為意識自己就是可以直觀,悟觀,乃至超觀的達乎對象與自己,而不是雕琢的,裝飾的達乎。就像“動詞與虛詞之間的探險者/理想的前進,隨便的停頓”(周瑟瑟1988年詩選《犀牛》)。

周瑟瑟在詩句里著意的是原現的流露,他對藝術的純樸性不是席勒式的風格,而是東方原居詩的半實體表現方式,主體世界的獨立性就是直觀的物性的升華:

 

“他的肉體再也沒有回來,靈魂乘火車走了”

 (周瑟瑟詩選《再讀<瓦爾登湖>》)

 

“穿過野蠻的車輪,我跟著你的魂靈

……

我追不上兄長的魂靈,我追不上思與詩的快跑”

 (周瑟瑟2007年詩選《思與詩的對話——悼念兄長余虹》)

 

我從周瑟瑟詩句的構思與組織里,可以知見:簡練包含的東西,是對繁覆的精心克服和通力分配,而不是對繁覆的回避和消除。簡練本身就蘊含了歷練過的繁覆,然後從隱觀的思見,達到直觀的思見。只有用哲思來衡量詩的藝術構造,才能更深刻地了解美的性質和美的觀念的根源。

 

“自然之舌在翠綠的山坡舔食草木

……

我所置身的自然,莊子把守著

無我之境也是有我之境”

(周瑟瑟2009年詩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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