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有根 創意是伴 Bridging Creativity
我與阿來一起喝酒的時候不少,酒桌上打趣胡鬧,生活裏嬉笑怒罵。應一共同的朋友約請,我們專門為此談了兩次有關文學的話題,主要涉及到阿來的創作,由我做最後的整理,以至於弄成目前這個面貌。
冉雲飛(以下簡稱“冉”):你的長篇小說《塵埃落定》一出來後,形成九八年書市上的熱點,十分暢銷,許多人好像一下子突然知道有個名叫阿來的作家。你怎樣看待這種似乎是忽如閃電的一夜成名?
阿來(以下簡稱“阿”):其實你是知道的,在此之前,我出過中短篇小說集…
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October 7, 2015 at 6:20pm — No Comments
法國人有句諺語:“告訴我你吃的是什麼,我就能說出你是怎樣的人。”對法國這個國度來說,飲食從來不僅關乎消化系統,更象征著一整套的文化臉面。法國最著名的廚房哲學家薩瓦蘭就宣稱:“國家的命運取決於人民吃什麼樣的飯。”
人民吃飯,都如此事關國體,更遑論堂皇高大的國宴了。若是有心人認真研究法國國宴的安排,想必也能多少看出這個國家的命運。
有趣的是,法國人沒做的事,卻有外國人做了。日本《每日新聞》駐巴黎記者西川惠就好好研究了一番最高大上的法國愛麗舍宮的國宴,成書《菜單中的秘密》,根據愛麗舍宮宴請各國來訪首腦的菜單和酒單,解讀其中微妙的政治意圖與人情冷暖。
酒菜中的政治細節…
Continue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October 3, 2015 at 4:43pm — No Comments
他們說這條江在幾十年前是用麻繩捕魚的。他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閃爍著陶醉的光輝。
漠那小鎮的人們一到冬天就談論起關於這條江的故事。風雪像銷甲一樣包圍了鎮子的時候,無論從哪一個角度去望大地,都給人一種白茫茫的感覺。而逼人的寒冷也像瘟疫一樣彌漫了整個小鎮。
也記不得是哪一天了,總之是有那麼一天,漠那小鎮最敏感的女人旗旗大嬸忽然向全鎮的人宣告了一條重要的消息:
鎮長成山家門前晃著一堆魚骨。其中有一根魚脊骨像大拇指那般粗。它們是鮮魚的魚骨,魚骨上纏著帶著紅色腥味的血絲。
於是,鎮子上男女老少就像去趕著看一場露天電影似的,紛紛走出自家的門院帶著驚喜和疑惑去看那一堆魚骨。…
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October 3, 2015 at 4:05pm — No Comments
大約是每年的九月底或者十月初吧,一種被當地人稱為“淚魚”的魚就從逝川上遊哭著下來了。
此時的漁民還沒有從漁汛帶給他們的疲乏和興奮中解脫出來,但只要感覺到入冬的第一場雪要來了,他們就是再累也要準備捕魚工具,因為無論如何,他們也要打上幾條淚魚,才算對得起老婆孩子和一年的收獲。
淚魚是逝州獨有的一種魚。身體呈扁圓形,紅色的鰭,藍色的鱗片。每年只在第一場雪降臨之後才出現,它們到來時整條逝川便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September 21, 2015 at 10:09am — No Comments
[ 腳印] :《塵埃落定》出版後,引來人們驚異的眼光。這次獲矛盾文學獎可
說是眾望所歸。
[ 阿來] :也不是沒有人懷疑吧。我知道至少有一個人是懷疑的。那個就是我。
當然,我的懷疑與別人的懷疑的內在因素不太一樣。這本書從問世到現在,聽到贊
揚的話較多一些,但批評的聲音也是有的。盡管作品獲獎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情,但是,我永遠也不會幻想所有人都對我的作品表示首肯。這本書剛在《小說選…
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September 18, 2015 at 9:02am — No Comments
“嗨?”
問他。
“嗨,”他說,“馬上就好。”
在這簡潔的問答之間,塔克拉瑪幹沙漠是美麗而安詳的。下午三點鐘的陽光光線已
經比較柔和,微風中的沙漠以一種流線型的柔若無骨的姿態靜靜躺在陽光下,這就是歷
史有時候呈現在人們面前的某種狀態。它容易使人們在無意之中深信不疑地接受它。於
是,在這個美麗而安詳的下午,在塔克拉瑪幹沙漠深處,車隊沒有停下。九輛大卡車一…
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September 14, 2015 at 1:36pm — No Comments
天一亮,眼前卻是個三岔路口,這下文子就拿不準該走哪條道了。
文子從昨夜棲身的樹洞裏爬出來,一邊抖著身上的草屑一邊見人就問:走哪條路可
以找到那個名叫屈原的詩人?沒人理睬他。在兵荒馬亂的戰國時期,長期處於戰爭恐怖
尤其是來自強悍的秦的恐怖之中的楚國人,沒人能回答文子的關於一個遭貶流放的詩人
的下落問題。
文子感到很痛心。
正當文子楞在路中央痛心疾首的時候,一只不知道吃什麽東西吃紅了眼的野狗沖他…
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September 11, 2015 at 11:54pm — No Comments
一
按照一般習慣,讀書人被稱作讀者。我不喜歡這個者字。我更願意把自己稱作
讀書人。我是個小說家,也是職業小說家,也是職業小說讀家,我這時礦產的讀書
專指讀小說。書即小說。這本要完成的書便是讀小說的專著。
閱讀是一門學問,很深很大的一門學問。但是許多人都未曾意識到這一點。這
也是大多數讀書人最終只不過讀讀而已,未能夠從閱讀中獲取更多滋養的原因。另
有一些讀家,他們每讀一本好書便有所得,因而時時都在進步;究其緣故,皆由於…
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September 9, 2015 at 11:09pm — No Comments
一個人獨居一室,如果不是為了發奮學習或醫治心靈的創傷,那麽,你是無法忍受這種孤獨、寂寞和惆悵的。
108室本來已經送走了它的六位主人,可是,僅僅半個小時後,她們其中的一位又返回來了。
纖巧細嫩的手輕輕推開了門。幾只灰色的、正在爭相啃著一塊面包的老鼠,幾乎同時猛地哆嗦了一下,繼而迅速地逃竄了。
好傢伙,主人剛走,你們就來橫行霸道了!杜若在心裏罵著,把按著胸口的手松下來,長長地籲了口氣。…
Continue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September 5, 2015 at 10:00pm — No Comments
音樂流動的時候,靜止的美國鄉村畫面就漸漸升起了炊煙。拉威爾的靈魂在一九三七年晚雨的空氣中濕漉漉地復活。
“可憎的二十世紀。”老婦人垂頭坐在硬木藤椅裏,她翻動畫冊的手指哆哆嗦嗦的,她的咕噥聲同窗外的風景一樣陳舊不堪。
“一九三七年,會死去一個追求音樂技術完美的人,可惜的二十世紀。”
老式電唱機將《西班牙狂想曲》的旋律送到老婦人心底,使她心底的湖水漣漪點點,而她膝上的畫冊已經走完了春夏秋冬。
她詛咒二十世紀的時候,她的女仆正挎著菜籃子塵垢滿面地把二十世紀末的消息帶給她:…
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August 31, 2015 at 8:51am — No Comments
小說中的對話
一開始寫作,我就覺得,小說中的對話相對簡單,但是這個簡單對我來說並不
真的簡單,因為在當知青之前我沒有上過大學。那麽,讓對話承擔敘事功能,這在
傳統的寫作裏是最極限的一種方式。比如,在《罪與罰》裏面,你看到的絕大部分
是對話。這有一點像古典戲劇。但是小說在自己成長的過程裏,它逐漸開始脫離戲
劇,到了十八世紀末十九世紀初的時候,作為一個成熟的品種開始完全獨立於戲劇,
小說裏面的對話已經跟傳統概念當中的這種簡單的承擔敘事功能的方式不同了。記…
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August 28, 2015 at 11:30am — No Comments
小說大家吳爾芙夫人生前有個願望:但願擁有一間自己的房間。那當然是指書房。對比之下,我一人擁有三間書房,而且都在樓上,應該感到滿足。
當然,這三間書房並不在一起。
第一間在廈門街的老宅。不是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幢古屋,它早已拆掉改建了。目前的老宅也已有了十五年的風霜。我的書房在二樓,有十二坪之寬。當初建屋,這一間就特別設計,所以橫亙二十五尺的墻壁全嵌了書櫥,從地板一直到天花板,一眼望去,卷帙浩繁,頗有書城巍巍的氣象。這麼寬敞的書房,相信一般人家並不常見。比我闊的人太多了,但是絕少闊人會把這麼闊的房間拿來當書房。所以剛搬進去時,我委實躊躇滿誌了一陣子。不過得意了沒有幾年,就像臺灣的人口一樣,這書城的人口也迅告膨脹。幸好不久我就來了香港,六百冊書隨我一同西來。書城的人口壓力暫時稍減。…
Continue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August 20, 2015 at 10:50am — No Comments
“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夢蝶人的境界,渺渺茫茫,王羲之尚且不能喻之於懷,何況魏晉已遠,二十世紀的我們。為壽為夭,本來不由我們自己決定。自歷史看來,夭者不過”早走一步“,但這一步是從生到死,所以對於早走這麼一步的人,我們最容易動悲憫之情。就在前幾天,去吊這麼一位夭亡的朋友,本來並不準備掉淚,但是目送櫃車載走他的薄棺,頓然感到天地寂寞,日月無聊,眼睛已經潮濕。盛筵方酣,有一位來賓忽然要早走,大家可能怪他無禮,而對於一位夭者,我們不但不怪他,反而要為他感傷,原因是他這一走,不但永不回來,而且也不會再聽見他的消息了。…
Continue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August 17, 2015 at 10:20am — No Comments
七等生的短篇小說《余索式怪誕》寫一位青年放假回家,正想好好看書,對面天壽堂漢藥店辦喜事,卻不斷播放惑人的音樂。余索走到店裏,要求他們把聲浪放低,對方卻以一人之自由不得幹犯他人之自由為借口加以拒絕。於是余索成了不可理喻的怪人,只好落荒而逃,適於山間。不料他落腳的寺廟竟也用擴音器播放如怨如訴的佛樂,而隔室的男女又猜拳嬉鬧,余索忍無可忍,唯有走入黑暗的樹林。…
Continue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August 14, 2015 at 1:07am — No Comments
英國當代詩人西格夫里·薩松曾寫過一行不朽的警句:"In me the tiger sniffes the rose"。勉強把它譯成中文,便是:“我心裏有猛虎在細嗅薔薇”。
如果一行詩句可以代表一種詩派(有一本英國文學史曾舉柯立治“忽必烈汗”中的三行詩句:“好一處蠻荒的所在!如此的聖潔、鬼怪,像在那殘月之下,有一個女人在哭她幽冥的歡愛!”為浪漫詩派的代表),我就願舉這行詩為象征詩派藝術的代表。每次念及,我不禁想起法國現代畫家昂利·盧梭的傑作“沈睡的吉普賽人”。假使盧梭當日所畫的不是雄獅逼視著夢中的浪子,而是猛虎在細嗅含苞的薔薇,我相信,這幅畫同樣會成為傑作。借乎盧梭逝世,而薩松尚未成名。…
Continue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August 12, 2015 at 11:30am — No Comments
旅客似乎是十分輕松的人,實際上卻相當辛苦。旅客不用上班,卻必須受時間的約束;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卻必須受錢包的限制;愛去哪裏就去哪裏,卻必須把幾件行李蝸牛殼一般帶在身上。旅客最可怕的惡夢,是錢和證件一起遺失,淪為來歷不明的乞丐。旅客最難把握的東西,便是氣候。
我現在就是這樣的旅客。從西班牙南端一直旅行到英國的北端,我經歷了各樣的氣候,已經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此刻我正坐在中世紀達豪土古堡改裝的旅館裏,為“隔海書”的讀者寫稿,剛剛黎明,濕灰灰的雲下是蘇格蘭中部荒莽的林木,林外是隱隱的青山。曉寒襲人,我坐在厚達尺許的石墻裏,穿了一件毛衣。如果要走下回旋長梯像走下古堡之腸,去坡下的野徑漫步尋幽,還得披上一件夠厚的外套。…
Continue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August 8, 2015 at 6:14pm — No Comments
在赫拉克利特的河流裏
一條魚抓住一條魚,
一條魚切碎肚裏有幾條魚的魚,
一條魚造一條魚,一條魚在一條魚裏面,
一條魚從一條被包圍的魚那裏溜脫了。
在赫拉克利特的河流裏
一條魚愛慕一條魚,
你的眼睛————它說————像天上的魚閃亮,…
Continue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August 6, 2015 at 8:45am — No Comments
Added by 葉子正绿 on August 5, 2015 at 12:12a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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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墾網 是文化創意人的窩;自2009年7月以來,一直在挺文化創意人和他們的創作、珍藏。As home to the cultural creative community, iconada.tv supports creators since July, 2009.
Added by engelbert@angku张文杰 0 Comments 75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21, 2021 at 11:00pm 7 Comments 62 Promotions
Posted by 馬來西亞微電影實驗室 Micro Movie Lab on February 18, 2021 at 5:30pm 18 Comments 74 Promotions
Posted by Host Studio on May 14, 2017 at 4:30pm 11 Comments 51 Promotions
Posted by 用心涼Coooool on July 7, 2012 at 6:30pm 39 Comments 56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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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罗刹蜃楼 on April 6, 2020 at 11:30pm 40 Comments 65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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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by 來自沙巴的沙邦 on November 4, 2015 at 7:30pm 3 Comments 78 Promotions
Posted by Dokusō-tekina aidea on January 5, 2016 at 9:00pm 35 Comments 75 Promo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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