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nkov's Blog – October 2016 Archive (47)

許達然·駱駝和山羊

駱駝緩緩前行,腳蹄強健,軟硬都不怕,顯然什麼都適應了。我坐在它背上,鈴鐺叮當,看沙漠和我的身體一起搖晃。鎮靜的似乎只有駱駝,步步穩重,仿佛要走到沙漠與天空相交之處才停。然而久坐上面的我不但累而且已快餓扁了。

午餐,先吃小菜,小菜配飯已可填飽肚子,卻還端來一碗肉,不知是什麼肉。一聽是駝蹄,嚇了我一跳,剛才它還帶我欣賞沙漠,現在就吃?主人看我吃驚,就殷勤地把肉夾進我碗裏:“吃啊!難得吃到的。駱駝能負重就是因為高蹺的腳靈活。一只駱駝才有四個腳蹄,沒有這東西就走不了沙漠。腳蹄衰老支持不住身軀時,駱駝當然要被殺掉。較稀奇的還是腳蹄。不要只看,吃啊!想想,這腳蹄帶過多少人,從沙漠這邊走到沙漠那端,載多重也不倒;即使倒下,若還活著都會再站起來。站不起來就可宰,現在既然宰了,就吃吧!如果嫌鹹,撒點辣椒面,喝些酒,就感覺不出是駝蹄了。吃吧!既已煮了就吃,你不吃別人也會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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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30, 2016 at 12:13pm — No Comments

許達然·瀑布與石頭

在我有聲有色的風景裏,你是還未被別人發現的瀑布,清高潔白。就是因為那樣清高才跌得這樣慘,白白把自己交給山谷,咕嚕咕嚕積成清潭,嬉玩自己激起的泡沫;潭受不了,推開你,你沿路淙淙流蕩,最後只好把自己交給海,變成浪。

一大早,從暗處傾瀉下來的陽光就纏著你不放,還制造影子,讓你跳入;你怎樣奮力都摔不開。陽光甚至嫌四周不夠輝煌,還著色,更不合你透明的性格了。本以為入夜就可以免除這些幹擾,偏偏月有時幽柔,下來照亮你的山歌。

你的山歌總是奔放,然而即使在晚上都唱不出什麼名堂。雖激昂如進行曲,也不過使附近無法行軍的樹,邊聽邊搖邊嘆而已。既然活在你宏亮的聲音裏,那些樹只好日夜搖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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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27, 2016 at 11:42am — No Comments

簡·美麗的繭

讓世界擁有它的腳步,讓我保有我的繭。當潰爛已極的心靈再不想做一絲一毫的思索時,說讓我靜靜回到我的繭內,以回憶為睡榻,以悲哀為覆被,這是我唯一的美麗。

曾經,每一度春光驚訝著我赤熱的心腸。怎麽回事呀?它們開得多美!我沒有忘記自己站在花前的喜悅。大自然一花一草生長的韻律,教給我再生的秘密。像花朵對於季節的忠實,我聽到杜鵑顫微微的傾訴。每一度春天之後,我更忠實於我所深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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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25, 2016 at 9:47pm — No Comments

李耕·秘密花園

一個星期前,卡羅琳打電話過來,說山頂上有人種了水仙,執意要我去看看。此刻我正在途中,勉勉強強地趕著那兩個小時的路程。

通往山頂的路上不但刮著風,而且還被霧封鎖著,我小心翼翼,慢慢地將車開到了卡羅琳的家裏。

“我是一步也不肯走了!”我宣布,“我留在這兒吃飯,只等霧一散開,馬上打道回府。”“可是我需要你幫忙。將我捎到車庫裏,讓我把車開出來好嗎?”卡羅琳說,“至少這些我們做得到吧?”

“離這兒多遠?”我謹慎地問。

“3分鐘左右,”她回答我,“我來開車吧!我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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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23, 2016 at 9:46pm — No Comments

洪濤·艱難的選擇

我的雙親年老多病,在最後的時光裏,他們多麼希望倆人能夠在自己的家中廝一起。

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凜冽的寒風,夾雜著雨雪一個勁地抽打在臥室的窗玻璃上。父親從床上擡起頭,用嘶啞的聲音嚴肅地說:“瑪姬,我現在必須承認——我和你媽不能再在家裏住了,你趕快把我們送到養老院去吧。”

在此之前,我父母的醫生已和我就這件事談了很多,但父親說出來仍然使我感到震驚。在過去的幾個月裏,我年邁的雙親所祈求的一件事,便是兩個人在自己的家中,面對所熟悉的一切,安度晚年。我朝母親看去,此刻她正緊挨著父親躺著。

自結婚以來她同他一直睡的是這張床。她曾是那樣的高大和豐滿,但現在卻變得那樣的單薄和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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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8, 2016 at 3:21pm — No Comments

約瑟夫·蒙寧格·母親的復活節禮帽

我母親是一個精明強幹的家庭主婦,每天的基本工作就是為一家9口人做飯、洗衣、采購。她為我們制訂了嚴格的紀律。如果我們7個孩子中,有誰膽敢踏著重重的腳步去吃晚飯,那麼就會被罰上下樓梯幾十次。媽媽還安排我們幫助她處理日常的家庭雜務。

媽媽相信我們幾個孩子各有自己特殊的本領,這使我們每一個孩子對自己特定的任務都感到十分重要。比如,我大哥邁克有過人的視力,每次媽媽想要了解遠處發生的事情時,大哥就會起到像人造望遠鏡一樣的作用。如果哪只風箏被卡住了,二哥約翰的爬高技能總會一試身手。我呢,是我們家那輛老式汽車的向導。媽媽的身材不高,開車既要看清前面的路,又要自測車身兩測與道路邊緣的距離,這對她來說太困難了。因此,只要媽媽駕車,她就會讓我坐到後座上,不時地向她報告車子開過時兩側留下的空隙。遇到轉彎,媽媽總是小心翼翼地讓汽車緩駛過路牌標志,就像水族館裏的鯨慢慢遊蕩在玻璃水池中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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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30pm — No Comments

趙麗宏·莫紮特的造訪

不是所有的音樂都可以把你引進天堂,音樂家也有煩躁不安的時候;當音樂家把他的煩躁不安轉化為旋律時,這樣的旋律帶給你的也可能是煩躁和不安。所以我不可能喜歡一個音樂家的所有作品,包括偉大的貝多芬。但是,有一位音樂家例外,那便是莫紮特。莫紮特往往是漫不經心地站在我的面前,雙手合抱在胸前,肩膀斜倚著一堵未經粉刷的磚墻,他微笑著凝視我們全家,把我們帶進了他用光芒四射的音符建造的美妙天堂。

既然生活中有這樣一個天堂,而且它離我們並不遙遠,那麼,為什麼不經常到天堂裏去遊覽一番呢?何況莫紮特無所不在。此刻,在我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家的音響中正播放著莫紮特的《F大調第一鋼琴協奏曲》。妻子在讀一本畫報,兒子在做功課,音樂對我們全家都沒有妨礙,尤其是像莫紮特第一鋼琴協奏曲這樣的作品,我們三個人都可以在音樂的伴奏下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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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29pm — No Comments

程黧眉·夢裡又飛花

夢裏又一度,落花紛紛。

是坐在你的車後,懷抱一束鮮紅的玫瑰,那種血也似的欲滴的鮮紅,一路長發迎空飄揚。在我們的身後,是一望無際的田野和藍天白雲,遠處有一列拉著汽笛長鳴的火車,拖著濃濃的白煙,漸隱在遙遠的天邊,便有片片落花翩然入懷,世界五彩繽紛。

醒時在你身旁,卻滿臉的淚痕——是因為幸福漾得太滿太滿,以至於在心內有些承托不住?那一日,我是你的新娘。

那一日,當媽媽滿心歡喜地把我交到你的手裏,我就知道:今生命定,不能再回頭,從此每一個日夜,我都要與身邊這個人共同擁有,無論幸福,無論苦難;而那個天真浪漫的少女時代,從此只能成為兒時窗前的風鈴,搖響記憶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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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27pm — No Comments

孫愚·美妙的名片

名片,從何時何地興起?筆者無法考查,曾經查閱了辭海,也無名片兩字。有人用簡練的語言,表達自己的身份,也有人詳細地寫上自己的各種頭銜,以便別人更了解自己,尊重自己。筆者在工作中,接觸的各行各業的人較多,名片自然也日益繁多。我從收到的名片中發現,由於人們審美情趣的提高,名片的設計和表現手法也越來越別致,有許多精致的藝術名片讓人愛不釋手。

有趣的是,一些藝術家的名片,他們有與眾不同之感,都采用漫畫式名片。他們不僅讓別人了解自己的身份,還讓自己的容貌留給了對方。有的微笑,有的似乎板著臉孔,從名片上表達了各自的愛好、情趣和人生的哲理。

例如:漫畫家潘順祺,他畫自己滿頭濃發,並無笑容,按他的說法:“我不善笑,因為我把笑都留給了別人。”漫畫家鄭辛遙則不然,他畫自己笑容可掬,頭戴小點子帽子,他說:“我喜歡笑,因為笑比哭傳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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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26pm — No Comments

黃亞屏·美的砝碼

暑假,我同兩位同學到了被稱做貴州高原花朵的花溪。回校後,同學們問我的印象,我只回答了一個字:美。

遊花溪,不能不過跳墩。踏上第一塊石墩,就仿佛走到了美的交點上。你會感到美是這樣的集中。清澈見底的溪水,像一根彎彎曲曲的琴弦,從腳下穿過,能聽見優美悅耳的琴聲。

過跳墩,既是意志的鍛煉,也是美的檢閱。我驚奇,站在跳墩上這麽久,我竟沒有吐痰。我有隨地吐痰的惡習,但我明白,往這清得可愛的溪水裏吐痰,簡直是罪過。美,有它無聲的力量,會使惡習屈服。

往前走幾十墩,一個葫蘆形的小洲上,兩位老人在垂釣。三、四米深的水,清澈見底。老人呢,靜靜地吐著縷縷青煙。這真是一幅美妙的圖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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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24pm — No Comments

林清玄·玫瑰往事

11歲的時候,他喜歡上教他國文的女老師,老師25歲,有一對黑眼珠和深深的酒窩。

那時他的父親種了一畝玫瑰,他每天偷剪一朵父親的玫瑰,起得絕早,在暝色中將玫瑰放在老師講台的抽屜,然後回家睡覺,再假裝沒事人一樣到學校上課。

老師對每天的一朵玫瑰調查了好幾次,但從來不知道是誰放的。他也不敢承認,只要看到老師每天拿起玫瑰時那帶著酒窩的微笑,他就一天都很快樂,甚至唱著小調回家。他在老師抽屜放玫瑰花足足放了兩年,直到他從鄉下的小學畢業。

20年後,他的老師還在鄉下教書,有一回在街上遇到,老師的頭發白了,酒窩還在,他很想說出20年前那一段屬於玫瑰的往事,但終於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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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23pm — No Comments

程瑋·玫瑰與人生

在漢堡居住的那些日子裏,經常要路過火車站。像德國所有的城市一樣,漢堡的火車站也處在市中心,是個亂糟糟的地方。有小偷,有醉鬼,也有販毒的,拉皮條的,還有一些穿警服或不穿警服的警察。每次走過那兒,我都是腳步匆匆。只有兩樣事情會使我停下腳步來。一是那個拉手風琴的乞丐。無論春夏秋冬,他總穿著一件灰灰的外套。他面前放著一個盒子,裏面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硬幣。他閉著眼睛很投入地拉一些快樂的曲子,可聽起來總有幾分說不出的憂傷,像一陣灰色的霧,淡淡地飄在空氣裏邊;經常是走得聽不見音樂了,可還覺得有什麽灰灰的東西粘在後背上,去也去不掉。還有就是那個土耳其老人的花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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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22pm — No Comments

余秋雨·沒有白發的老者是讓人遺憾的

那時我在鄉下醫院當化驗員。一天到倉庫去,想領一塊新油布。

管庫的老大媽把犄角旮旯翻了個底朝天,然後對我說:“你要的那種油布多年沒人用了,庫裏已無存貨。”

我失望地往外走,突然在舊物品當中,發現了一塊油布。它折疊得四四方方,從翹起的邊沿處,可以看到一角豆青色的布面。

我驚訝地說:“這塊油布正合適,就給我吧。”

老大媽毫不遲疑地說“那可不行。”

我說:“是不是有人在我之前就預訂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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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22pm — No Comments

張曉風·矛盾

愛我更多,好嗎?愛我更多,好嗎?愛我,不是因為我美好,這世間原有更多比我美好的人。愛我,不是因為智慧,這世間自有數不清的智者。愛我,只因為我是我,有一點好有一點壞有一點癡的我,古往今來獨一無二的我。愛我,只因為我們相遇。

如果命運註定我們走在同一條路上,碰到同一場雨,並且共遮於一把傘下,那麽,請以更溫柔的目光俯視我,以更固執的手握緊我,以更和暖的氣息貼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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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18pm — No Comments

陳哲明·落葉樹

北京的街道,國槐、白楊之類的落葉樹很多,冬天到來時,樹葉就紛紛飄零,只剩下光禿禿的樹身,任憑寒風侵襲,冰雪堆積,始終傲然屹立街頭。

落葉樹之所以能夠抗擊冰雪嚴寒,是因為它能夠很好地保護自己的根部。為了保護根部,它把自身的一部分——樹葉,毫不吝惜的撒落地面,樹葉慢慢化作肥料,被根部吸收,成為再生的源泉。

落葉樹深深懂得:藏在土裏的樹根比露在地面的枝和幹更重要。

春來時,光禿禿的樹枝上吐出的新芽美極了。枝幹漸漸長大,向天空揮舞手臂,努力表明自己的存在。

這種力量來源於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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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18pm — No Comments

王蒙·落葉

鮮花總是會雕謝的,塑料花卻地久天長。聰明的商家把假花做成半雕敗狀,真是巧奪天工了,然而,它卻再也雕謝不下去。生命與雕謝同存,幸耶?悲耶?

我看到著名的草書書法,常常感到不能理解,怎麽他這麽粗一道、細一道、濃一道、淡一道、歪一道、扭一道地亂塗,人家就說好呢?若是我這麽亂塗,怎麽就沒有人說好呢?

慷慨大度是強者的美德,壓倒一切是強者的惡德。自尊與執拗則只是弱者的一口氣。而嫉妒呢,沒有一點出息了。

兒童的美是純凈的,青年的美是熱烈的。成人的美是廣博深厚而令人戰栗的,它洞悉了、戰勝了又原諒了各種各樣的醜,是一種至察至聖的美。然而至察至聖又是可怕的,那樣的美,也就有一點可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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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17pm — No Comments

尤今·綠毛龜

丈夫詹到江蘇無錫去開會,幾天後公幹完畢而回返家門時,夜已深沈。

一入門,他便以一種異乎尋常的興奮從手提袋子裏取出了一個用多孔紗布輕輕地裹著的東西,遞給我,然後,以一份神秘的笑容來期待我的驚喜。

那東西,長達5寸,寬約3寸。不重,觸手濡濕。打開來,一圈綠影閃入眼中,仔細一看,竟是一大團如絨般柔的綠毛,正狐疑間,突然看到一個圓圓的頭顱從綠毛裏伸了出來,兩只小如綠豆般的眼,只怯生生地看了我一下,整個頭顱便又快如閃電般地縮進硬殼裏面了。

喲,是烏龜裏的稀有品種綠毛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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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13pm — No Comments

蕭乾·龍鬚與藍圖

在19世紀初期,中國這個新生被迫進入這個課堂。他留著長長的辮子,指甲有四寸之長,靦腆而又倨傲,拙笨而又不自在。在此之前,他本來在高山、大海和長城的阻隔下,逍遙於這課堂之外。如今,既然進了這課堂,他就得取得文憑——我指的是民族的生存,否則就得滅亡。盡管這個新生年歲比誰都老,又受過經書的訓導,可他來得遲。於是,這個擰他的鼻子,那個拽他的辮子。那他還不在乎。可有個家夥,要活活地把他掐死。那個學生的名字大家不難猜出,就是日本。他從未料到這個小家夥可以為害到這地步。這使他大為震驚。他在老師面前,簡直狼狽不堪。

“你會幾何嗎?”老師問。

“不會,可是我能說出八十種不同的蘭花的名字。”

“你能畫機械圖嗎?能設計個排水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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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13pm — No Comments

蘇叔陽·留在我心底的眼睛

今天的少年,不會知道那時候……那時候,是1966年的8月。誰也說不清,為什麽一夜之間,就卷起了“橫掃一切”的風暴;誰也不知道這風暴將要刮到什麽時候。許多人睡下的時候還是個革命者,醒來卻成了“反革命”。親人不再相認,同志間不再有真誠。瘋狂、顛倒,整個社會混亂了,人的心也倒懸起來。

那時候,我是個27歲的青年,在大學裏教書。可我卻不明不白地成了“反革命分子”。在這風暴剛剛騰起的時候,我就被列為“橫掃”的對象,挨了無數次“批鬥”。我不知道為什麽,別人也不知道,連同那些批鬥我的人。他們說我是“漏網右派”,但是,我怎樣的“右”法,又是怎樣“漏網”的,誰也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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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12pm — No Comments

宗璞·領取生活

秋來了,玉簪花開了。

這花的生命力極強,隨便種種,總會活的。不挑地方,不揀土壤,而且特別喜歡背陰處,把陽光讓給別人,很是謙讓。據說花瓣可以入藥。還有人來討那葉子,要搗爛了治腳氣。我說它生活向下比,工作向上比,算得一種玉簪花精神罷。

在花的香氣中,我卻惶惶,為時光易逝而無成績不安。

有人將朱敦儒那首《西江月》譯成英文寄我。原文是:日日深杯酒滿,朝朝小圃花開,自歌自舞自開懷,且喜無拘無礙。青史幾番春夢,黃泉多少奇才,不須計較與安排,領取而今現在。

我把“領取而今現在”一句反覆吟哦,覺得這是一種悠然自得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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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ed by Zenkov on October 17, 2016 at 5:11pm — No Commen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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