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現在的年輕人大多不清楚業界的實際情況,我能給的建議就是:“想清楚再繼續。”最好能花點時間蒐集資訊,認識行業本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許多即將畢業的學生,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想做什麼?這是台灣學院裡普遍存在的現象。年 輕朋友們應該從高中時就開始思考,未來想要成為怎麼樣的人,因為要當什麼樣的人,就要做什麼樣的事情。我也鼓勵年輕人多多開拓自己的方向,未來的可能性是無限的。以我為例,當初唸藝專時,班上十七個人,畢業後只剩兩個人在做雕塑,其他有的賣房子、賣車子、有做公務員的;重點是,只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應該堅持下去! (臺灣雕塑藝術家林伯瑞)(Photo: Claudia Wyci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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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Host Studio on Sunday

[暗自盼望情人在意外中死去]

有時他盼望著她在意外事故中沒有痛苦地死去……當她安然無恙回來時,他不禁贊嘆人的身體是如此靈活和結實,總能驅避一切災難(自從斯萬有了這個隱秘的念頭以後,他覺得這樣的災難是數不勝數的)……

[睡眠中的時間感]

雖然睡著了,我的眼睛沒有看見時間,我的身體卻能計算出來。它不是通過在表面繪制出時間的表盤上量度時間,而是通過逐步稱量我的力氣恢復了多少。


[長時間睡眠]

如果說,某些麻醉劑確實會催人入睡,那麼,長時間睡眠則是更厲害的一種麻醉劑。長時間睡眠之後,要醒過來很困難。我就像一個水手,他清清楚楚看見自己的船纜系在碼頭上,但是船仍然被海浪搖來搖去。我確實想看時間,想起床,但是我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再次被投入睡眠中去。著陸很困難,我又倒在枕頭上兩三次,然後才立起來,走到我的表跟前,將上面的時間與我軟綿綿的雙腿所擁有的豐富物質所指示的時間加以對照。

[無所事事]

他一面對阿爾貝蒂娜說「對不起」,一面點燃一支雪茄,那樣子似乎是請求對方允許自己一面聊天一面結束一件要緊的工作。因為他從來無法「呆在那兒什麼也不幹」,雖然他實際上從來什麼事也不幹。完全無所事事,最後與辛勞過度會產生同樣的效果,無論是在精神上還是在身體和筋骨上,都是如此。奧克達夫那沉思默想的前額遮掩著他從來不動腦筋的事實,盡管神情安詳,最後還是使他徒然地渴望思考。這種渴望使他徹夜難眠,正如一位勞累過度的玄學家無法入睡一樣。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Studio on July 14, 2024 at 6:45am

[死亡]

人們常說,死亡的日期是不確知的,但是,這種說法實際上已把死亡時間確定在一個朦朧而遙遠的范圍內,不以為它同已開始的一天有著某種聯系,甚至我們會在這個每小時都有了安排的非常確定的下午死去,或者死亡就要第一次部分地佔有我們,從此對我們窮追不捨。你堅持散步,期待一個月後會有令人滿意的氣色。你躊躇不定,不知道該穿哪件大衣,該叫哪輛出租馬車。你上了馬車,你面前的這一天是完整的、短暫的,因為你想按時趕回來會一個女友。你希望明天明天也是個晴天。殊不知死亡正在你的另一個平面上,在冥冥的黑暗中緩緩行進,恰好選擇了這一天,就在幾分鐘後你的馬車到達香榭麗舍大街的那一刻粉墨登場。

——不知道該穿哪件大衣:外祖母。
——不知道該叫哪輛出租馬車:夏呂斯。
——想按時趕回來會一個女友:我。

[黃昏]

楊樹沙沙顫動,這與其說和神秘的黃昏相呼應,不如說使人不斷想起黃昏的神秘。一片玫瑰色的雲彩把最後一個富有生命力的色彩鋪在楊樹上方那寧靜的天空中,幾滴雨水無聲地落在古老的湖面上,但湖水在神奇的童年時代,從來都是天藍色的,從不把雲彩和花兒的形象放在心上。天竺葵與灰蒙蒙的黃昏搏斗,想用自身的紅光照亮湖面,但白費力氣,薄霧已開始把昏昏欲睡的小島包圍。我們沿著湖岸,在潮濕的黑暗中散步,當一隻天鵝無聲地掠過湖面時,我們會感到驚異,就像夜裡當一個我們以為仍在睡夢中的孩子在床上猛然睜開眼睛朝我們微笑時我們會感到驚異一樣。因此,我們越感到孤獨,越覺得自己離群索居,就越希望有一個戀人與我們相伴。

【聯系】

如此短促的夜無疑不能持久。冬日會重新降臨,到那裡我便再也不怕回憶同她徹夜散步直到匆匆而至的黎明這類往事了。然而最初的霜降難道不是會把儲藏在它冰層下的我曾經萌發過的最初的欲念帶回給我嗎?……

冬季和其他季節都有所聯系,因此要想從我的記憶裡抹去阿爾貝蒂娜,我也許應該忘掉所以的季節,甚至不惜在今後像患過偏癱的老人重新學習閱讀那樣再從頭開始去熟悉這些季節;我也許應該和整個宇宙都斷絕聯系。我想,也許只有我本人真正的死亡才能(然而沒有這種可能性)使我不再為她的死亡而痛苦。……

此外,即使回憶到那些極其平常的時刻也一定會有內心世界的圖景加入其間,從而使這些時刻變成獨一無二的東西。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Studio on July 13, 2024 at 3:52pm

[休息之後,出門轉悠]

我坐在大廳裡讀書,讀得感到累了,我就把蘇格蘭大氅往肩上一披,出門散步去。我的身子經過長時間的靜止,積累了充沛的活力,需要像被撒出手的陀螺一樣,在轉悠中消耗積聚的能量。

 

[向水面扔食物]

我從野餐藍裡面撕下了一塊麵包,把它搓成一團一團,扔進維福納河,看來這足以在水中造成一種超飽和現象,因為河水立刻凝固了,在面包團四周無數細小的蝌蚪,凝聚成一個個橢圓形的小球,原先這些蝌蚪一定是散步在河水裡的,肉眼看不到,但密度已達到結晶的臨界線。

 

[在名人面前自覺卑微]

……在她心目中,我跟林園裡的看守、船夫、湖裡的鴨子一樣,是她在林園散步時的一個小角色,雖然見過但是不知其姓名,所以也跟跑龍套的一樣沒有什麼個性。

[晴朗的天氣]

……晴朗的天就跟幸福的秘密從緊閉的嘴巴中洩露出來一樣從關著的窗簾角邊向我微笑……

 

[兩行樹及其當中的道路]

……面對著遠處那些有的還保留著夏日的樹葉,有的則已經禿光了的黑壓壓的樹群,可以看見兩行橙紅色的栗樹,仿佛這是在一幅剛剛開始落筆的畫上,畫家唯一上了油彩的部分,其餘部分都還沒有著色;這兩行樹把它們當中夾的那條道路伸向陽光燦爛之處,供日後添上的人物偶爾散步之用。

 

[小廝]

每天,她下樓乘坐敞篷四輪馬車去散步時,貼身女僕帶著她的衣物尾隨其後,小廝在前,有如在使館門口值勤的哨兵。

 

[似曾相識的場景]

我剛剛隱約看見了三株樹木……我無法辨認出這幾株樹木是從哪裡獨立出來的,但是我感到從前對這個地點很熟悉。因此,我的頭腦在某一遙遠的年代與當前的時刻之間跌跌撞撞,在巴爾貝克周圍搖曳不定,我自問是否整個這一次散步就是一場幻覺,是否巴爾貝克是只有我在想像中才去過的地方,是否德·維爾巴裡西斯婦人就是小說中的一個人物,而這三株老樹,是否就是從你正在閱讀的書籍上面抬起雙眼來時重新找到的現實。它們像鬼影一般,似乎要求我將它們帶走,要求我將它們還給人世。從它們那簡單幼稚而十分起勁的比比畫畫之中,我看出一個心愛的人變成了啞人那種無能為力的遺憾。他感到無法將他要說的話告訴我們,而我們也猜不明白他的意思。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Studio on July 13, 2024 at 4:58am

[漫步威尼斯]

當小船沿著大運河逆流而上把我們載回住所時,我們的小船在排列成行的宮殿之間穿行,只見這些宮殿的粉紅色側壁反射出日光和時光,並隨著光線的變化和時光的推移而呈現出不同的景觀,但並不像私人府邸或著名的古跡,倒像吸引人們傍晚蕩著輕舟去它腳下觀看日落的連綿起伏的大理石峭壁。這樣,航道兩邊的屋宇使人想起大自然的景點,不過這個大自然以人類的想像力創造了它的作品。但與此同時(因為威尼斯仍然給人一座都市的印象,盡管它幾乎就建造在海上,建造在波濤上,我們可以感覺到波濤每日兩度漲落,漲潮時那些宮殿的華美的露天樓梯被淹沒,退潮時又顯露出來),正像在巴黎的馬路上,在香榭麗舍大街上,在布洛尼樹林裡,或在任何時髦的林蔭大道上可能發生的那樣,我們在照出浮塵的落日餘暉中與一些雍容華貴的夫人小姐交臂而過,她們幾乎都是外國人,慵懶地倚在「漂浮的馬車」靠墊上,她們的船排成一隊,有時在一座住著她們要拜訪的女友的宮殿前停下來,她們派人打聽女友是否在家,然後一面等回音一面准備萬一女友不在家時要留的名片,就好像她們是在蓋爾芒特府門前似的,同時她們還在自己的導游指南上查找這座宮殿建於哪個時代,屬於何種風格,這時晶瑩的海水被夾擠在跳蕩的小船和發出巨響的宮殿大理石之間,像受驚的馬兒一個勁往上躥,她們的小船被旋流激烈地顛簸著,仿佛被拋在藍色波浪的浪尖上。這樣,在威尼斯的外出散步,哪怕只是為了訪親會友和遞交名片,也是獨具一格的,它有三重意義,既是一般的社交往來,又具有參觀一座博物館和在海水溜達的形式和情趣。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Studio on June 22, 2024 at 4:28pm

Tastes in food

tastes in food also depend on the idea each class has of the body and of the effects of food on the body, that is on its strength, health and beauty, and on the categories it uses to evaluate these effects. working classes are more attentive to the strength of the male body than its shape, and tend to go for products that are both cheap and nutritious, the professions prefer products that are tasty, healthe-giving, light and not fattening. —— 引自第3頁

The producers are led by the logic of competition with other producers and by the specific interests linked to their position in the field of production to produce distinct products which meet the different cultural interests which the consumers owe to their class conditions and position, thereby offering them a real possibility of being satisfied. —— 引自第4頁

he buys because it pleases him at that moment. i live for the sake of living. and so far as possible, I truly to love for the present moment. it isn't always easy. —— 引自第5頁

(摘自:布爾迪厄的《區分副標題: 判斷力的社會批判》(Distinction); 副標題: A Social Critique of the Judgement of Taste; 作者: Pierre Bourdieu 皮埃爾·布爾迪厄(Pierre Bourdieu [1930年-2002年];出版年: 2010-04-23;出版社: Routledge;頁數: 640;中文版譯者: 劉暉;出版社: 商務印書館;出版年: 2015-10頁數: 943)

Comment by Host Studio on June 17, 2024 at 8:50am

[陌生的城市]

在我們住慣了的城市中,街道僅僅是溝通兩地的簡單工具,但我剛到這個城市,街上的一切都使我感到新奇。我覺得這個陌生世界中的居民,他們的生活是奇特而絕妙的。一所住宅透著燈光的玻璃窗常常向我展示出一幅幅我無法深入了解的神秘而真實的生活畫面,我會收住腳步,佇立在黑暗中久久凝望。這裡,火神用一副染成紫色的圖畫展出了一個栗子商人的小酒店,有兩個士官在專心致志地玩紙牌,椅子上放著他們的腰帶,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魔法師使他們從黑暗中冒了出來,就像使劇中人物登台一樣,把他們此時此刻的形象赤裸裸地暴露在一個停下來張望而他們看不見的行人眼前。在那邊一個小舊貨鋪裡,一一枝燒剩半截的蠟燭把熒熒紅光投在一塊版畫上,把它變成了紅粉筆畫,而那盞大燈在搏擊黑暗,把亮光灑向周圍,把一塊皮革染成了棕色,使一把匕首發出閃閃的銀光,給幾張不過是拙劣的復制畫塗上了一層珍貴的金色,就像是舊銅器生了鏽或者舊木器塗上了漆一樣;最後,把這個充斥著贋品和麵包皮的骯髒不堪的陋室變成了一副極其珍貴的倫勃朗的傑作。有時我甚至會抬頭仰望一套沒有關上百葉窗的古色古香的大房間。那裡面,一群水陸兩棲的男女一到晚上就要使自己重新適應與白天不同的生活環境,在油膩膩的液體中緩緩游動;一到傍晚,這種油狀液體就會從燈的蓄油池中源源流出,流滿各個房間,一直漫到房間的石頭和玻璃內壁的邊沿;那些男女在液體中移動著軀體,傳播著金黃黃油膩膩的漩渦。我繼續往前走。在教堂前那條黑魆魆的小街上,難以抑制的情欲使我邁不開腳步。……這條中世紀的小街在我看來是那樣真實,如果我真能在這裡抱起一個女人並且佔有她,我不能不認為是古老的情慾將我們兩人結合(哪怕這個女人不過是每天站在街上拉男人的娼妓)。而冬天、黑暗、人地生疏感和中世紀式的街道,又給這古老的情慾塗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在這卷裡,詩的色彩猶如第一章一樣強烈。在本書漫長的寫作過程中,普魯斯特必然也有階段性的變化,情緒、風格,等等。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Studio on June 3, 2024 at 12:27pm

天生[施虐狂]

除了表現之外,在凡德伊小姐的心中至少一開始善惡並不混淆。像她那樣的施虐狂都是作惡的藝術家;徹頭徹尾的下流胚成不了這樣的藝術家,因為對他們來說惡不是外在的東西,而是天生的品性,同他們無法分離;他們不會把品德、悼亡和孝順父母之類看得神聖不可侵犯,所以當他們褻瀆這類東西時也感覺不到大逆不道的痛快。而類似凡德伊小姐這樣那樣的施虐狂,則是一些單憑感情用事的人,生來就知廉恥,他們甚至對感官享受都視為墮落,當作只有壞人才能享受的特權。他們一旦在操行方面對自己作出讓步,一旦放縱自己貪歡片刻,他們也總是盡量讓自己和自己的對手鑽進壞人的軀殼裡去,甚至產生一時的幻覺,以為自己已經逃出拘謹而溫順的靈魂,闖進了一片縱欲的非人世界

 

【空洞的高雅】

多虧這些蓋爾芒特,這套從來是空洞無物、枯燥乏味的所謂高雅的禮節驟然間增添了人人喜聞樂見、但卻盡量摒棄不用的東西,一種真誠的、發自內心的歡迎和問候。與此相仿,有些人天生喜歡低劣的音樂和平庸但流暢、悅耳的旋律,但也會因交響樂的存在而抑制自己的愛好。可是,他們剛抑制住本能的愛好,剛為理查•斯特勞斯那色彩富麗、令人目眩的交響樂所傾倒,緊接著卻又看見這位音樂家用奧貝的寬容演奏了通俗樂曲(這一次正名是沒有道理的),不禁喜出望外,喜形於色,一面美滋滋地聆聽《莎樂美》,一面對斯特勞斯感激涕零,因為在聽《皇冠上的鑽石》時,他們絕不可能流露出自己的愛好。

 

【疑心病】

……我對此總是犯疑,心裡感到痛苦,最後總算消除了疑心。可剛剛平靜下來,疑心病遂又以另一種形式復發了。……這些說來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像平常在周圍空氣裡飄忽的無數細菌,人們每天大都在吸收,可無害於健康,性情也不會因此而變壞,然而對於天生易受感染的人來說,就是致病的因素,導致痛苦的淵藪。……我想起了我所聽到的有關斯萬對奧黛特的愛,以及他一生中如何一直被玩弄的種種情況……別人的種種傳聞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致使我在以後的日子裡,想像力總被假設佔了上風,猜度阿爾貝蒂娜並不是一個好姑娘,可能跟從前的娼妓沒有區別,不講道德,慣於欺騙,我也常常設想萬一我真的鐘情於她,等待著我的命運將是何等痛苦。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Studio on June 1, 2024 at 4:04pm

[成年男人的「樂趣」]

等到我們對樂趣的培養有了經驗,我們就滿足於想念一個女人……這份樂趣,就不去操心這個形象是否符合實際,同時也就滿足於愛她的樂趣,而無需確信她是否愛你;我們還放棄向她承認我們對她的愛戀這樣一種樂趣,以便使她對我們的愛戀維持得更強烈——這是學日本園藝師的榜樣,他們為了培植一種好看的花,不惜犧牲好幾種別的花。

 

[關於男人的性格]

她了解斯萬的全部性格;這種男人的性格往往被世人忽視或嘲笑,只有在情婦或姐妹眼裡它才具有真實的、可愛的形象。我們很珍惜自己的性格,甚至包括我們極想改正的性格,因此,當一個女人對此習以為常並采取寬容和善意打趣的態度(正如我們本人對它習以為常,我們的父母對它習以為常一樣)時,老的愛情便像家庭感情一樣溫柔和強烈。當某人站在我們的角度來評論我們的缺點時,他和我們之間的關係便變得神聖了。

 

[愛情的法則]

在生活中,在各種不同的生活情況中,凡涉及愛情的事最好不必試圖理解,因為它們時而嚴峻無情,時而出人意料,仿佛遵循神奇的法則,而非理性的法則⋯⋯我們最好不要用邏輯來解釋他的情婦為什麼頑固不化,而應認為他命中注定要受到這個打擊,命中注定要死於心病。情人們往往必須與障礙搏斗,他們那由於痛苦而變得極度興奮的想像力猜測障礙在哪裡,而障礙有時僅僅在於他們無法使之回心轉意的女人身上的某個特殊個性,在於她的愚蠢,在於他們所不認識的某些人對她所施加的影響或她所感到的恐懼,在於她暫時對生活所要求的樂趣,⋯⋯總之,情人無法了解這些障礙的性質,因為女人玩弄手腕向他隱瞞,也因為他的判斷力受到愛情的蒙騙而無法進行准確評價。這些障礙好比是腫瘤,醫生終於使它消退,但並不了解起因。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Host Studio on May 15, 2024 at 9:26am


爱垦评注:感官体验的跨界与澄明


事件,或稱:境遇:Covid-19; 变革先锋(Pioneer-of-Change, WEF 2020)从世纪伟人,日本画家葛饰北斋的一幅画《神奈川冲浪里》中找到正面的领导衝力。葛饰北斋的画作对西洋西洋印象派画家影响深远,最着名者包括梵谷;而梵谷的《星夜》一画,启发了歌手Don McLean写成Vincent (Starry starry night)一曲。故事在每一桩个人突破现实界限、自我弱点的努力中流淌。那是互相对话的、激发的影响力;其过程就是人的创作衝動继续绵延的契机。说深一点,克里斯蒂瓦的“互文性”在哪儿提供着转变的资源。符号资本。

Like the crews in Hokusai's masterpiece, those on the COVID-19 frontlines are today fighting towering waves. But - just as the sailors can spot Mount Fuji - they do so because they have a strong sense of purpose. Theirs, then, is a lesson in leadership for all. (What can this painting tell us about leadership in the COVID-19 era? Jun 1, 2020 WEF

日本画家葛饰北斋(Katsushika Hokusai,1760-1849),在1999年曾被美国《生活》(Life)杂志,选为过去一千年最重要的百大事件与人物(The 100 Most Important Events and People of the Past 1,000 Years)第86位。换句话说,他是一千年来最伟大的日本人。

Hokusai and the wave that swept the world

画狂老人「葛饰北斋」

葛饰北斋

对梵谷的影响

Life 杂志1000大世纪人物

The world of Hokusai Katsushika

Comment by Host Studio on May 13, 2024 at 10:52am

體驗使藝術形象具有詩意的超越。根據王國維的《人間詞話》的最初原稿,「出乎其外,故有高致」的「高致」二字原為「元著超超」。意思是當作家的體驗達到「出乎其外」的境界時,所寫事物的根本的性質就會顯著地突現出來,放射出詩意情感的光輝。作家的體驗可以說是一個「悖論」,一方面它要「入」,可另一方面它又要「出」。「出」就是在體驗時的超越。超越可以有好幾層意思:

第一層意思是獲得對對象本身的超越。作家的描寫不受對象本身形體、姿態和顏色等物理性的束縛,而能見出事物的物理性以外的美學意義來。這也就是說作家寫的是平凡的事物,卻能放射出不平凡的光輝。作家所寫的是司空見慣的事物卻能放射出特異詩性光輝。清代文論家葉燮在《原詩·外篇》中說:

 

凡物之美者,盈天地間皆是也,然必待人的神明才慧而見。

 

就是說美是到處都有的,問題在發現。那麼什麼人能發現呢?葉燮認為要有「神明才慧」的人才能發現。實際上「神明才慧」也可以理解為人的一種精神狀態,那就是當作家處於體驗的超越狀態中時,人的神明才慧也就顯露出來,也就有可能從平凡的事物中發現意義和詩美。的確,人的精神可以處於不同的狀態中,當人們處於麻木的狀態中時,就是有靚麗的美,也會熟視無睹。相反,一旦人們進入到體驗的狀態,那麼平日很不起眼的事情也會閃現出詩意的火花。關於這一點,英國浪漫主義詩人柯勒律治說過一段很精彩的話:

給日常的事物以新奇的魅力,通過喚起人們對習慣的麻木性的注意,引導他去觀察眼前世界的美麗和驚人的事物,以激起一種美的超自然的感覺;世界本來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可是由於太熟悉和自私的牽掛的翳蔽,我們視若無睹,聽若罔聞,雖有心靈,卻對它既不感覺,也不理解。[12](P63)

這里所講的就是人們如何從一般的觀察轉到體驗的境界中的問題,在一般的經驗性的觀察中,人們的習慣性的麻木佔了上風,就是對最美的對象也只能視若無睹、聽若罔聞,對美的事物既不感覺也不理解。只有當人們轉到體驗的狀態,那麼那種超越的感覺才會被喚醒,於是獲得一種「內視點」,不是用常人的眼睛去「看」,而是用心靈去「看」,這樣人們就「能從慣常的平凡的事物中見出引人入勝的一個側面」(歌德),從日常的世界中分離出意義的世界、情感的世界,也就是詩意的世界。

[12] 十九世紀英國詩人論詩[C].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4.

摘自:童慶炳:經驗、體驗與文學;2015-06-23 爱思想平台;關鍵詞:經驗 體驗 個性 深義 詩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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