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魯達·愛情的十四行詩選之十

這種美是柔性的,好像音樂和木頭,

瑪瑙、衣服、麥子,光照過的桃子

構成臨時雕塑。

現在她散發出她的清新,對著波浪。

 

海水撥弄這些曬黑的腳,再現

它們的形狀,又抹掉沙灘上的印跡。

現在她是一縷女性的玫瑰之火,

太陽和大海競爭的唯一泡泡。

 

噢,也許沒什麽觸到你,除了冷鹽!

也許沒有一點愛擾動那破曉的春光!

美麗的女人,無盡泡沫的回響,

 

也許你水中勻稱的臀部造就

一種新尺度——天鵝、百合,當你

在那永恒的水晶裏飄浮你的泡沫。

 

(陳子弘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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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December 7, 2024 at 10:14am

醫生~~對於不治之症,再治療也無濟於事,自然就沒有必要繼續給病人看病。於是,病人自己掙扎,為自己規定了嚴格的進食制度,身體漸漸康復了,總算活了下來,大夫原以為他早就進了拉雪茲神甫公墓,不料卻在歌劇院大街相遇,對方向他脫帽致敬,他卻視之為大不敬的奚落行為。其憤慨程度比刑事法庭庭長有過之而無不及,兩年前,他明明宣判了一位四處游蕩的流浪漢死刑,那家伙似乎毫不畏懼,如今竟在他鼻子底下溜達。醫生們(當然不指全部,我們思想中並不排斥非凡的例外)自然會為自己的診斷得到證實感到欣喜,但一般來說,更為自己的判決宣布無效而感到惱火、憤怒。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November 29, 2024 at 3:08pm

愛墾APP:意義·胡塞爾與弗雷格~~弗雷格(Gottlob Frege 1848-1925, 德國哲學家)雖然沒有直接使用「noema」這一術語,但他的「意義」(Sinn)與「指稱」(Bedeutung)概念對胡塞爾的現象學產生了深遠影響。弗雷格主要在1892年的論文《論意義與指稱》(Über Sinn und Bedeutung)中提出了這一二分法,成為後世現象學家如胡塞爾討論「意義」(noema)的重要基礎。

弗雷格的意義與指稱區分

在《論意義與指稱》中,弗雷格提出,每個語言表達式不僅有一個具體的指稱(Bedeutung),即它所指的對象,還包含一個「意義」(Sinn),即表達該指稱的方式或觀念。具體而言:

意義Sinn):表達式的「思維內容」或概念,它決定了我們如何理解和談論這個對象。

指稱(Bedeutung):語言中表達的對象或實際存在的實體。

弗雷格的經典例子:

「晨星」 (der Morgenstern) 和「暮星」 (der Abendstern) 都指向金星(指稱相同),但它們的意義不同,因為這兩種表達方式涉及不同的認識路徑。

弗雷格意義概念的特點

意義作為認知媒介:意義是理解某一對象的方式,是表達對象在心靈中呈現的觀念。它不等同於心理經驗,而是一種普遍的「思維內容」。


意義與真理條件相關:意義對於表達式的真值條件具有決定性作用,因為意義是語言表達與外部世界之間的連接橋梁。

胡塞爾對弗雷格式「意義」的借鑑

胡塞爾在現象學中提出了「意向性」(Intentionalität)概念,指稱意識始終是關於某物的。noema是胡塞爾用來描述意向對象的「意義內容」或「意向內涵」的術語,類似於弗雷格的「意義」(Sinn),即意識如何指涉對象。

相似性:胡塞爾的noema與弗雷格的Sinn一樣,都是主體理解世界、指涉對象的內涵性媒介。

差異性:胡塞爾的noema不僅僅是語言意義,而是意識活動中的「意向內容」,涵蓋了更廣泛的意識經驗領域。


弗雷格文本引用與分析

以下是弗雷格在《論意義與指稱》中對「意義」的核心表述:

「我們必須區分符號的意義(Sinn)和它的指稱(Bedeutung)。『晨星』和『暮星』具有不同的意義,但它們的指稱是相同的,即金星。」 (Frege, "Über Sinn und Bedeutung," 1892)

通過這個區分,弗雷格強調了意義的重要性:意義是我們思維中形成的理解方式,決定了我們如何認識和談論對象。

總結

弗雷格的「意義」概念是胡塞爾提出noema的哲學基礎。在弗雷格看來,意義(Sinn)是我們通過語言或符號指涉世界的一種內涵性媒介。而胡塞爾借用了這種思路,將其擴展為現象學中的noema,即意識活動中的意向內容。二者的共同點在於,意義(或noema)都是我們理解、認識和指涉世界的關鍵中介。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October 16, 2024 at 10:31am

愛墾APP:70後存在主義對抗孤獨~~存在主義1970年以後出生的學者與作家,包括韓江(Han Kang),依然具有一定的影響,尤其是在個人存在、自由、死亡、孤獨和人類處境的探討上。雖然存在主義作為一個哲學流派在20世紀中期達到了高峰,但其核心思想繼續影響後來的文學創作,尤其是那些關注人類個體在荒謬世界中的掙扎的作家。

韓江的作品《素食者》(The Vegetarian)和《少年來了》(Human Acts)等,都展示了存在主義的痕跡。她的作品往往探討個體的異化、痛苦與人類存在的荒誕感,這與存在主義對自由選擇和存在危機的關注相吻合。例如,《素食者》中的主角英惠選擇素食主義不僅是對暴力和肉食的反抗,更是一種對她自身存在的質疑和探索。她通過極端的行為表達出對社會強加於她的身份和角色的反感,並試圖尋找自身的意義,這與存在主義對自我定義和超越外在束縛的關注是一致的。

此外,韓江通過對暴力、壓迫以及人類尊嚴的描寫,探討了現代人類如何在科技和社會體制的壓力下掙扎生存,這種思考也與存在主義的悲觀世界觀和對人類處境的深刻反思相契合。她的文字常常引發對個體自由與責任、個人與群體的關係,以及在殘酷現實中的生存意義的思考。

雖然存在主義的顯性哲學話語可能在當代文學中減少了,但其關注的核心問題,如自由、孤獨、痛苦和人類處境,依然深深影響著韓江及其他後世作家的作品與主題。(下續)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October 15, 2024 at 4:52pm

(續上) 從AI年代的情動書寫来說,人的孤獨與異化這話題,是越来越来需要深入發展。隨著科技的進步,特別是社交媒體的興起,現代社會的孤獨感反而顯得更加嚴重。許多學者已經就這一現象進行了深入的研究。

孤獨感與科技的關係:盡管社交媒體本質上是為了連接人們,它往往卻加劇了孤立感。用戶被社交媒體上的表面聯系所取代,深層次的人際互動減少。研究顯示,人們在社交媒體上不斷與他人比較,尤其是那些看似「完美」的生活,反而導致了更強的孤獨和不滿足感。這種現象被稱為「社交媒體悖論」(social media paradox)——連接越多,孤獨感卻越深。

研究案例

Jean Twenge 在她的著作《iGen》中分析了科技對千禧一代和 Z 世代的影響,發現這些人群中孤獨感的增加與社交媒體的使用有很大關係。她指出,雖然社交媒體為人們提供了即時的社交連接,但長時間的使用卻往往與更高的抑郁和孤獨感相關。

Sherry Turkle《Alone Together》中探討了「我們孤獨但一起」的現象。她認為,科技帶來的「淺層聯系」使人們無法建立深層次的情感連接,導致了更大的孤獨感。她也指出,社交媒體讓人們逃避現實中的社交互動,進一步增強了這種孤獨感。

Julianne Holt-Lunstad 的研究表明,孤獨感和社會隔離感與健康問題(如心臟病、抑郁症)的風險增加有關。她的研究同樣提到,社交媒體雖然增加了互動的表象,但卻削弱了現實世界中更具情感深度的互動。

在這些研究中,學者們一致認為,盡管科技和社交媒體旨在加強人際聯系,但實際效果往往是負面的。科技讓我們接觸更多的人,但也讓人們在真正情感上的聯系變得稀缺。因此,現代社會的孤獨感在科技的推動下不僅沒有減弱,反而顯得更加嚴重。

這與作家韓江在作品中對現代個體孤立與存在危機的探討不謀而合。她在小說中表現出的個人疏離、痛苦以及對社會的反抗,也可以視作對現代科技和社交媒體時代孤獨感的文學回應。

 

Sherry Turkle《Alone Together》中探討了科技,尤其是社交媒體、智能手機等技術,如何影響了人類的關係和自我認知。她的核心論點是:

科技與孤獨的悖論:盡管科技本意是為了連接人們,然而它實際上在許多情況下加劇了人類的孤獨感。人們越來越依賴數字設備進行社交,而不是面對面的互動。這種虛擬連接往往是「淺層次」的,無法替代深層次的情感交流。

人與機器的關係:Turkle 強調了人類與技術(如人工智能、機器人)的關係日益緊密,這改變了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方式。她指出,社交媒體上的互動方式更多是基於即時反饋和自我展示,而不是實質性的情感交流。

情感的偽裝:社交媒體讓人們有機會通過精心編輯的內容來展示「完美」的生活,掩蓋了真實的情感狀態。這導致了人與人之間的互動變得更加表面化和短暫化,反而增加了孤立感。

從「一起孤獨」到「孤獨中的連接」:Turkle 指出,我們表面上看似被連在一起,但實際上,人們在科技的幫助下變得更加孤立。特別是通過手機、社交媒體等平台,人們常常失去了面對面溝通的能力和欲望,轉而沉浸在數字世界裡。

數字時代的自我認知:她探討了人們在技術中尋找自我確認的現象。例如,許多人通過社交媒體的「點贊」或評論來衡量自身的價值,而這可能導致自我認知的失衡。

《Alone Together》的關鍵觀點在於,雖然科技讓人們變得表面上更為連接,但實際上,它削弱了人們的情感聯系,反而使孤獨感和疏離感更為嚴重。

Sherry Turkle 的研究引發了關於現代科技對人際關係和社會影響的廣泛討論,並為如何在人類與技術之間找到平衡提出了重要的思考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October 15, 2024 at 1:36pm

愛墾APP:雪莉特克·人機關係~~之前讀過雪莉.特克(Sherry Turkle)Evocative Objects: Things We Think With。雪莉.特克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MIT)社會學和科技研究教授,曾獲得該大學教授與學術貢獻獎。身為一位傑出的心理學家和社會學者,她是「社會學+技術」這一跨學科領域中的領軍人物,開創了許多關於人機互動的討論與理論框架;涵蓋了人與技術的互動、科技對個人和社會的影響,以及數字時代自我認知與情感的變遷。除了社會學,其影响力還深入到科技哲學與心理學等多個學科。

她的主要學術成就包括

研究人與科技的關係:Turkle 的研究特別關注個人如何通過技術(如計算機、機器人、互聯網)與世界互動。她從心理學和社會學的角度探討這些技術對自我認知、情感和人際關系的影響。

《Alone Together》(2017,中文版《在一起孤獨:科技拉近了彼此距離,卻讓我們害怕親密交流?》由黃亦安翻譯):這是她的代表作之一,分析了在數字時代,人們雖然表面上通過社交媒體等科技工具保持聯系,但內心卻越來越孤獨。她探討了技術如何影響人類情感、交往模式和社會聯系。

《The Second Self》(1984):這本書是她早期研究的重要貢獻,揭示了計算機不僅僅是工具,它們還塑造了我們對自我的認知。她提出,計算機和人類互動時,實際上改變了人們的思維方式和身份認同。

《Evocative Objects》(2007):Turkle 編著了這本書,匯集了多位學者的文章,探討日常物品如何引發人們對生活、感情和身份的思考。她提出,物體不僅僅是物理存在,還承載著情感和記憶,成為人類與世界互動的重要媒介。

研究人機互動的倫理與未來:她的後期研究關注技術發展對社會倫理的挑戰,尤其是在人工智能、機器人與人類生活的整合過程中,提出了關於技術對情感、倫理與人性深刻影響的質疑。

特克的研究促使人們重新思考技術在生活中的角色,特別是它如何影響個人的情感生活和社會互動。

Sherry Turkle 在研究人工智能、機器人和人類生活整合的過程中,提出了一些關鍵建議,尤其關注這些技術對情感、倫理、人與人關係的深遠影響。她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提出建議和警示——

情感代替與孤獨加深:Turkle《Alone Together》中特別強調了技術如何模糊人與人之間的界限,導致人們更加依賴機器(如社交機器人或虛擬助手)來代替人際關係。她警告,人們可能越來越難以區分人與機器的互動,並可能誤以為機器能夠提供真正的情感支持。她呼籲人們要重新思考與技術的關係,不要讓技術取代真實的人際互動。

倫理問題與責任:她強調人工智能與機器人帶來的倫理問題,特別是當我們開始依賴這些技術照顧兒童、老人或病人時。她質疑:我們是否准備好接受由機器照顧和陪伴脆弱的個體?這種人機互動的倫理界限是什麼?她呼籲社會和政策制定者要慎重考慮這些技術的道德後果,尤其是在護理和陪伴類機器人快速發展的情況下。

人類自我認知的改變:Turkle 提出,隨著人工智能和機器人技術的發展,人類對自我身份和情感的認知會發生變化。她指出,技術並不只是工具,它們會影響人們如何看待自己和他人。她警告,人們在與智能機器互動中,可能逐漸失去對自我認知的控制,最終影響到人類的同情心、責任感和歸屬感。

對「過度依賴技術」的反思:特克建議,人們要反思對技術的過度依賴,特別是在教育、醫療、家庭生活等領域。她鼓勵人們重新審視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紐帶,避免讓技術主導這些本該充滿溫度的關係。她認為,雖然技術可以幫助提升效率和便利,但它們永遠無法取代人類間深厚的情感交流。

倡導批判性使用技術:Turkle 並不完全反對技術的發展,但她呼籲人們要批判性地使用。她提倡「有意的孤獨」(intentional solitude),認為人們需要有意識地在生活中為自己保留空間,避免被技術過度干擾。她鼓勵人們在面對技術的侵入時,要學會「拔掉插頭」,回歸到人與人之間的直接互動。

雪莉.特克的這些建議提醒我們,技術雖然給生活帶來了便利,但它同時也帶來了情感和倫理的挑戰。她呼籲人們更加謹慎地看待技術在生活中的角色,避免它對人類情感和倫理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September 11, 2024 at 9:53pm

責怪

(關於維爾迪蘭夫婦暗地里為門客薩尼埃特所做的慷慨善行)幾年之後,在薩尼埃特的葬禮上,我是通過戈達爾了解到這件事情的原委的。我很遺憾,沒能更早地了解事情真相,否則,我的思想本會發生變化,即永遠不要責怪別人,不要光憑別人的一件壞事,用對此事耿耿於懷的心情來評判別人。我們只看到了別人心靈的壞的一面,只憑這一次就斷定此人的壞心還會故態復萌,殊不知人的心靈是極其豐富的,除了壞的一面,還會表現出其他許多形式,我們對心靈在其他時候所可能表現的真誠希望和可能實現的美好事情還不了解;我們不能因為看見了心靈丑惡的一面,便對其溫柔美好的一面也視而不見……維爾迪蘭先生雖然積德行善,但是他同樣喜歡戲弄別人,甚至殘酷地迫害別人;他迷戀於在小圈子里發號施令,主宰一切,甚至不惜一切手段,造謠中傷,無事生非,門客們互相之間的關係本來就不是以加強小圈子的團結為唯一宗旨的,經他這麼一挑,更是紛紛反目為仇。維爾迪蘭先生可能是個不藏私心、默默無聞、樂施善助的人,但這並不一定意味著他就是一個悲天憫人、謹慎行事、忠誠老實、永遠善良的人。……然而我得知那件事之後,未曾料到,維爾迪蘭先生的天性向我顯露出一種嶄新的面貌。我得出結論,無論是某人的性格、社會或者愛欲,想就其框出一副固定不變的圖畫,都是難而復難的事,它們是不斷變化的。誰想就人的性格攝下一副相對靜止的照片,誰就會發現人的性格會相繼呈現各種面貌,它不會保持靜止,而是動個不停,致使鏡頭不知所措。(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August 23, 2024 at 12:59pm

戲仿

There was a huge problem. I knew that modern forms were parodic—not only Eco, but the intelligent criticism of Malcolm Bradbury had been pointing that out—parodic, not in a sneering or mocking way, but as "rewriting" or "representing" the past. The structural necessity of my new form was that the poems of my two poets,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about them in my own view, should be in this no-longer ghostly text. And I am not a poet, and novelists who poems usually come to grief. —— 引自章節:後記一八六八年

And I found I was possessed—it was actually quite frightening—the nineteenth century poems that were not nineteenth-century poems wrote themselves, hardly blotted, fitting into the metaphorical structure of my novel. —— 引自章節:後記一八六八年

I have been Melusina these thirty years. I have so to speak flown about and about the battlements of this stronghold crying on the wind of my need to see and feed and comfort my child, who knew me not.

(摘自从《隱之書》(Possession,作者: [英] A·S·拜雅特;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出品方: 新經典文化;譯者: 於冬梅 / 宋瑛堂;出版年: 2008-5)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August 17, 2024 at 9:00pm

[報紙:美化自己]

天才及其平庸的模仿者他的說法方式似乎和寫作方式完全不同,就連他說的內容與寫的內容也完全不同。他的聲音來自一個面具,但它卻不能使我們立即認出面具後面那張我們在他的文筆中所親眼見到的面孔。

很久以後,我才發現他談話中的某些片段……與他作品的某些部分完全對應。… …我之所以煞費力氣才意識到這一點,是因為他當時說的話,真由於它來自貝戈特本人,所以看上去不像貝戈特的話。

這些豐富而凖確的思想,是許多專欄作家引為自詡的「貝戈特風格」中所缺乏的。這種不相似性可能根源於事實的另一個側面——在談話中只能隱約看見它,好比隔著墨鏡看畫,即當你讀一頁貝戈特的作品時,你感到那是任何平庸的模仿者在任何時候都寫不出來的,雖然他們在報紙書刊中用「貝戈特式」的形象和思想來大大美化自己的文字。

文體上的這種區別在於「貝戈特風格」首先是挖掘,這位偉大作家運用天才,將隱藏在每件事物之中的寶貴而真實的因素挖掘出來,挖掘——而非「貝戈特風格」——才是這位溫柔歌手的創作目的。事實上,既然他是貝戈特,那麼,不論他願意與否,他都在實踐這種風格。

從這個意義上說,他作品中每一點美真是他從事物中所挖掘出來的每一點貝戈特。……美既然是新的,便有別於人們所謂的貝戈特風格,這種風格其實不過時貝戈特已經發現並撰寫的各個貝戈特的泛泛綜合罷了,它絕不可能幫助平庸者去預料在別處會發現什麼。對一切偉大作家來說都是這樣,他們的文字的美,如同尚未結識的女人的美一樣,是無法預料的。這種美的創造,它附在他們所想到的——想到的不是自己——但尚未表達的某件外界事物之上。……

真正的多樣性寓於豐富的、真實的、意想不到的因素之中,寓於那些已經綴滿春天花朵的籬笆上出人意料地探出身來的藍色的花枝之中,而對多樣性(可以推廣至其他的文體特點)的純粹的形式模仿不過是空虛和呆板——與多樣性最不相容的特點——罷了。只有那些對大師作品的多樣性毫不理解的人,才會對模仿者產生多樣性的幻覺和回憶。


[報紙:旅行伴隨物]

和煮雞蛋、帶插圖的報紙、紙牌、船在其中拼命開動卻不前進的河流一樣,日出也是長途鐵路旅行的伴隨物。

[報紙:善良大放光華的時候]

顯然,「世界上最普遍的事物」,並不是良知,而是善良。在最遙遠偏僻的角落里,人們會驚異地看到善良這朵花自動開放,猶如在幽靜的山谷中開放著一朵麗春花。這朵花與世界上其他地方的麗春花無異,但它從未見過其他的麗春花,只見識過有時叫它那孤獨的小紅帽顫抖不已的狂風。即使這種善良因利害關係而變得癱瘓,表現不出來,它依然存在。每當沒有任何自私到動機妨礙它發揮到時候,例如讀一本小說或一份報紙的時候,這種善良便會大放光華,向弱者、正義者、受迫害者走去;甚至在曾經殺過人、作為長篇連載小說到愛好者他的心仍然很軟的這種人心中,也是如此。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August 8, 2024 at 11:07am

[惡習]

和我們說話的時而是真正的貝戈特,時而是自私自利、野心勃勃的貝戈特,他為了抬高自己的身價,大談特談有權有勢、出身高貴或家財萬貫的人,而當初那位真正的貝戈特卻在作品里完美地描寫了窮人那如泉水一般清澈的魅力。……

盡管如此,即使貝戈特的惡習是確有其事,也不能說他的文學是欺騙,不能說他豐富的敏感性只是逢場作戲。在病理學中,某些現象表面上相似,起因卻各不相等,有的是因為血壓、分泌等過高過多,有的卻因為不足,同樣,惡習的起因可以是過度敏感,也可以是缺乏敏感。也許在真正的墮落生活中,道德問題的提出才具有令人焦慮的強度,而藝術家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是從個人生活出發,而是屬於一般性的文學性的答案——對他來說這才是真正的生活。……作家生活環境中的惡習(或者僅僅是弱點笑柄),輕率乏味的談話,女兒令人反感的輕浮行徑,妻子的不忠,以及作家本人的錯誤,這些都是作家在抨擊中最經常譴責的東西,但他們並不因此而改變家庭生活的排場或則家中所充斥的庸俗情調。這種矛盾在從前不像在貝戈特時代這樣令人吃驚,因為,一方面,社會的日益墮落使道德標准越來越淨化,另一方面,公眾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想了解作家的私生活。……某些好友提出證據,說他冷酷無情,某位陌生人又舉一事為例(令人感動,因為貝戈特顯然不願聲張),說明他很重感情。……他不必再履行實際義務。因為它已經被想像的各種人生這種義務所取代。同時,既然他想像別人的感情時如同他自己的切身感受,所以,當形勢要求他和一位不幸的人(至少暫時不幸)打交道時,他的觀點不再是他自己的,而是那位受苦者的;既然他從那個觀點出發,於是,凡不顧他人痛苦、一心只打自己小算盤的人的語言便受到他的憎惡,因此,他在周圍引起了理所當然的怨恨和永不磨滅的感激。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triste chateau on July 9, 2024 at 2:49pm

印度舉行民間藝術節,身體彩繪老虎表演舞蹈

當地時間2015年8月31日,印度喀拉拉省德里久爾鎮,舉行一年一度的民間藝術節慶祝豐收。印度藝術家們將身體彩繪成老虎模樣進行舞蹈表演「虎舞」。這是一種以捕捉老虎為主題的娛樂性民俗舞蹈,顏色豔麗多彩,以在每年慶祝豐收的歐南節上娛樂民眾。


(2015年09月01日 | 來源:中國新聞網

海南三亞舉行人體彩繪活動·模特扮老虎表演

2017年3月8日,「三八」婦女節,三亞宋城彩色動物園舉行人體彩繪活動,多名模特身體被彩繪成老虎的模樣在動物園內進行表演,她們用行為藝術的方式呼籲忙碌的女性們要懂得釋放壓力、還原自我。

圖為模特被彩繪成老虎模樣在動物園內表演。

(新藍網·浙江網絡廣播電視台 2017-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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