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哈哈蒂:房子能浮起來嗎?08

札哈哈蒂:早期我們非常注重空間需求與基地之間的連結,并以非傳統的方式處理,而每一項詮釋都能帶給我們其他東西。我們曾經常發明新的規則。現在我們已經發展了一套可以當着根本的東西,做過的東西皆可好好利用。(Photo Appreciation: MAGIC TULIPS by Marco Marot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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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Ra Zola on October 5, 2021 at 11:11pm

四詩性思維:“直覺的理性” 

歷代人文學者之所以推崇“詩”、“詩意”以及“詩性智慧”,多數因為持有與意大利《新科學》作者維柯類似的看法:“詩人們首先憑凡俗智慧感覺到的有多少,後來哲學家們憑玄奧智慧來理解的也就有多少,所以詩人們可以說就是人類的感官,而哲學家們就是人類的理智。”[28]亞里士多德也說過:“凡是不先進入感官的就不能進入理智。”(《論靈魂》)感官印象無疑是理解任何事物的先決條件,維柯認為近代的玄學家們稱感官印象為“機緣”,並不為過。但我們應該避免因此偏向於否定詩中的理性作用。詩會成為藝術的靈魂,不僅因為它薈萃了人類的感官印象,更主要的因為它體現了人們最完滿的理性。

法國著名的學者雅克•馬利坦(1882--1973)說得好:“理性不僅僅由它的無意識的邏輯工具和表現形式所組成,意志也不僅僅由它的確切的意識決定所組成。”[29]他提出:“考慮到詩的特定的構成方式,它需要藝術的或技術的理性;但若考慮到詩的本質和它所涉及的真正的‘瘋狂’,它更得依賴創造性理性。事物的真理既不存在於超現實主義的地獄之中,也不存在於柏拉圖的天國之中。”[30]理性包括在人的智慧或智性之中,當維柯在《新科學》中多方強調“詩性智慧”時,他其實要說明的也是:人間存在著比邏輯理性更完美的理性,只不過他不像後來者馬利坦說得那麽明白而已。


在西方,最早引人注目地論說詩歌創作心理狀態的哲學家要數柏拉圖,這可能跟他本人原是詩人有關。柏拉圖曾經從哲學、倫理道德和政治的角度貶斥過一般的詩人,但他本人對詩還是情有獨鐘的。在《伊安篇》中,他依然借其師蘇格拉底之口向誦詩人伊安說:“荷馬真是一位最偉大、最神聖的詩人,你不但要熟讀他的辭句,而且還要徹底了解他的思想,這真值得羨慕!”還說:“凡是高明的詩人,無論在史詩或抒情詩方面,都不是憑技藝來做成他們的優美的詩歌,而是因為他們得到靈感,有神力憑附著。

……詩人是一種輕飄的長著羽翼的神明的東西,不得到靈感,不失去平常理智而陷入迷狂,就沒有能力創造、就不能做詩或代神說話。[31]這里還帶有濃郁的神話意味,但不是迷信,就跟我們古人種田要拜神農氏,養豬要拜庖犧氏一樣,不過是“心向往之”的儀式而已。馬利坦處於現代,自然便建議:“讓柏拉圖的繆斯人於詩人的靈魂之中,但她不再是詩神而是創造性直覺;同時使柏拉圖的靈感人於與想像結合在一起的智性之中,在智性中,來自靈魂的靈感成為來自概念的理性的靈感,即詩性經驗。”[32]

由此可知,馬利坦所謂的“創造性理性”就是創造性直覺(也稱“詩性直覺”)與詩性經驗的結合,也可以說是“直覺的理性”;其中也包含著邏輯性的概念(語詞和語法等),但不是來自或用於邏輯推理,而是直覺在經驗基礎上對事物的直接把握,從而達到對主客觀世界更為完滿的理性認識。馬利坦高度肯定這種直覺對於“揭示出詩歌的真正本質”的作用,寫道:“從一開始,詩性直覺實際上就整個地包蘊了富於詩意的事物,要求整個地穿越它。當詩性直覺未能做到這一點,而只是以片斷的方式出現時,那是因為詩人的藝術出賣了它”。[33]

別林斯基所謂的“寓於形象的思維”似乎類同於這里“詩性直覺整個地包蘊了富於詩意的事物”的說法。值得注意是,近年我國有學者開始專研創造性的“直覺思維”,並將“形象思維”限定於某些以嚴格的形象性事物為對象的文學藝術活動之中。周義澄也認為:直覺不是“直接的感覺”,而是一種思維行為,含有某種概念的判斷;而“靈感是直覺的一種典型狀態”,當直覺思維過程表現得特別迅速,以至於與先前的思維進程的聯系“斷裂”,形成一種“閃現”、“頓悟”時,就是進入了“靈感狀態”。[34]


他們都把直覺置於理性範疇之內,並將柏拉圖倡說的做詩時必不可少的“靈感”或“迷幻”狀態歸屬於直覺,說明創造者們並非“失去平常理智”,而是有時躍入了超常的理智。這種直覺有效地糾正了浪漫主義的主情說和超現實主義的“非理性”觀點。馬利坦認定,詩性直覺是在智性的前意識中活動的,在各種精神力量的本源(即思維系統)里,“除了存在著借助於概念和抽象觀念而趨向認識的發展過程外,還存在著某種先於概念的或非概念的然而又處在智性的確鑿的驅動狀態中的東西”;他還認為詩不僅僅是智性的產物或者是想像的產物,而且還是出自人的整體即感覺、想像、智性、愛情、欲望、本能、活力等精神的大匯合;由於詩源於這些全面蓬勃的精神力量之中,因而它意味著一種“對於整體或完整的基本要求”。
[35]

[28]同注[24],152頁。


[29][30][37]雅克•馬利坦著,劉有元、羅選民等譯:《藝術與詩中的創造性直覺》,三聯書店1991年版.第80、78頁。


[31]伍蠡甫主編:《西方文論選》上卷,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年版,第13頁


[32]同注[30]


[33]同注[29],第110-111頁。


[34]周義澄:《科學創造與直覺》,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20-121頁,131頁。


[35]同注[29],第90一9l頁。

Comment by Ra Zola on October 2, 2021 at 4:15pm

以上主要引用馬利坦關於“直覺的理性”的描述,來說明詩性思維的某些特征。從我國古代文論和詩話中,也可以找到不少與此有關的論說。劉勰《文心雕龍•神思》里有兩段這樣寫道:“夫神思方運,萬途競萌,規矩虛位,刻鏤無形。登山則情滿於山,觀海則意溢於海,我才之多少,將與風雲而並驅矣。”“是以意授於思,言授予意,密則無際,疏則千里。……是以秉心養術,無務苦慮;含章司契,不必勞情也。”

頭段里的“神思”即詩性思維,它運作之時,內在種種精神力量競相發動起來,邏輯推理及一般的規則都要讓位,於是詩人文士可以馳騁想像,融入自然,直覺萬物之微妙。第二段仍強調只有“神思”才能捕捉住“詩意”,而後才可命筆,如果這 “思”、“意”、“言”三者未能緊密無間地結合,寫出來的東西意義就不大,這時還是認認真真地加強自我思想和方法的鍛煉以等待“神思”的來臨為好,免得心勞日拙!“神思”、“靈感”、“詩性直覺”都可以以創造性的“思”一字概言之。

重視創作者的“直覺”和“靈感”是我國文學藝術的重要特征。

從孟子開始,歷代中國文人墨客都知道“養氣”(指思想修養)以達到“神王”(“王”通於“旺”)的作文妙訣。除劉勰從”神思”(與“靈感”語義相類)人手探討其究竟外,他處多稱“才思”、“才氣”等。對此,宋代詩人評論家嚴羽在狹義的詩歌領域更有新穎的見解:“夫詩有別材,非關書也;詩有別趣,非關理也。而古人未嘗不讀書、不窮理。所謂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者上也。

詩者,吟詠情性也。盛唐詩人惟在興趣,羚羊掛角,無跡可求。故其妙處瑩徹玲瓏,不可湊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鏡中之像,言有盡而意無窮。”(《滄浪詩話•詩辨》)

筆者對這一段出色的詩話的揣度是這樣的:詩人並非可以不讀書窮理,但寫詩卻要采取與一般文章運思不同的詩性思維,語言不應該直露拙實,更不要進行邏輯推理;每一創造性的詩章(如“盛唐詩人”所出)都不是取材於一般書籍,也不是因為善於說理而感人的,應該說其妙處都是可知而不可言的。

嚴羽不但要求以創造性的直覺來做詩,而且還要求以此來賞詩。在他那里,“興趣”顯然是與“理路”、“言筌”相對的、個人的“感興”,其實就是“直覺的理性”,只是他當時對此還不能作細密的推考和理論上的辨識,不知詩人的“興趣”也是一種“思”,是他們全部智性和精神力量瞬間的閃亮,其中也蘊含著事物的“理路”,也要通過適當的語言文字之“筌,,(即“概念”)才能將“真意”烘托出來,最終只能以非理性的神秘主義態度看待詩歌中一切撩人的“色相”。
(下續)

Comment by Ra Zola on October 1, 2021 at 10:59pm

直覺是每個人都體驗過的認識方式,極之而言即“不思而得,不慮而知”,因此個別哲學家認為它源自於“本能”,從而與人的“理智”對峙起來。[36]

馬利坦卻並不這樣看待“創造性直覺”,而是認為它雖然源於無意識,免去了邏輯推理的過程,但仍然出現於意識之中,並說:“詩人不是不知道這種直覺,正相反,這種直覺是他的藝術的頭條妙訣和最可貴的見地。”(與原譯文略有出入)況且,直覺只“涉及到我們的精神的——不是動物的——無意識的活動的存在”[37]

科學家們承認,至今對於人類的思維活動的研究,相對來說還處於較低的水平。現在我們還疆能主要從自然科學領域某些“巨人”的現身說法中得到些這方面的啟示。

周義澄的《科學創造與直覺》一書,很全面地為我們勾勒了直覺認識論的歷史發展景觀,其中對20世紀兩位大科學家的重點評述尤其值得我們注意:愛因斯坦認為直覺是科學創造的先決因素,僅僅依靠經驗,再加上邏輯推理,還是不夠的。法國大數學家彭加勒認為直覺不僅在科學發明中不可少,而且還是科學發現和證明的工具:他提出與創造性的直覺活動有關的“不自覺的工作”這一無意識現象,其功不下於精神分析學家弗洛伊德有關“無意識的思維和意志”的大量研究工作。[38]

從這里我們可以管現“無意識”,並非都是非理性的“不毛之地”,對於人類來說,它先前就已經歷過不知多少代人理性的耕耘,尤其是本主的長期努力,而且,“創造性直覺”實際上離不開開始時有意識的研閱、練習和冥搜苦索(盡管這些不屬於直覺的範疇,至多為“無意識”活動作了些準備),直覺本身也就是為了將“無意識工作”的成果向意識開放(盡管有時難免帶些稚拙和朦朧的東西)。“無意識”就像地下礦藏一樣,我們的種種精神能量,包括稟受的自然和社會的氤氳之氣,以及被忘卻的或成為“積習”的歷史經驗,都在那里儲放著,有待創造性直覺去開采。


也許對柏格森的非理性主義的直覺說,也有必要多說幾句。

柏格森是20世紀較充分、詳盡地論述直覺在人類進化過程中的創造性作用的一位哲學家。他的缺陷在於將直覺置於“本能”之中,而且過於強調它與邏輯分析的分立;但他認為“所謂直覺,就是一種理智的交融,這種交融使人們自己置身於對象之內,以便與其中獨特的、從而是無法表達的東西相符合”[39],即我國古人常說的“物我合一”,這對於詩性直覺的想像作用有所闡示。

以上從我國古典詩論、詩和語言的起源、詩在藝術中的作用以及詩性思維的特征等方面論證詩是原創性的思。

“思”與“思維,就像“詩”與“詩歌”一樣,基本上同義;但是,漢語的早首詞往往比多音詞的涵義稍廣一些,“思”與“詩”也不例外,前者兼有思維行動與思維成果諸義,後者不僅指狹義的詩作,還指廣義的詩意等。我們只能說原創性的思,代表詩的最主要的本質,還不能說這種思只有詩一種。


[36]亨利•柏格森:《創造性進化》(第二章:生命與意識),紐約,1928年,176頁。他認為理智趨向對無生命物質的認識,而本能則趨向於生命的意識;“所謂的直覺就是無功利的而又自我意識的本能,它能夠極大限度地反映和放大它的認識對象。”
[37]雅克•馬利坦著,劉有元、羅選民等譯:《藝術與詩中的創造性直覺》,三聯書店1991年版.第80、78頁。

[38]同注[34],第87—105、208—224頁。

[39]柏格森:《形而上學導言》,商務印書館1963年版,第3頁。


延續閱讀 》

札哈哈蒂:房子能浮起來嗎?06


柏格森


柏格森


(陳聖生《論詩是原創性的思》(原載《中國詩學》第6輯,南京大學版出版社1999年出版 見2018-08-14搜狐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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