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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堅持深博 on May 27, 2021 at 9:17pm


陳明發的詩 1998《擠》

擠牙膏

擠髮素

擠臉霜

擠扁了不知多少條管

牙開始鬆黃

髮開始稀白

臉上紋絡割據屬地

汗水與眼淚

一道一道翻越擴散

不再順順暢暢流下

(21.5.1998)

(Photo Affection: Back to School by Eric Palmer, http://ericpalmer.webgarden.com/)

原載:https://iconada.tv/profiles/blogs/chenzhen011

Comment by 堅持深博 on April 10, 2021 at 10:43pm

陳明發詩想《詩中年歲:我怎樣過日子? 》

我的日子是怎樣過去的呢? 一部分是我意識到的、一部分則被我有意或無意地忽略掉。盡管受我冷淡對待,潛意識卻很體貼;把點點滴滴都收藏了起來。當我睡著,意識退場,輪到潛意識當家,他就涓滴歸還搬出來。以夢敘事的形式提醒我: 對這些事情,你其實是很在乎的;你感受到了,只是你不願意或沒心理準備去梳理。他把我在意的事不客氣的抖出來,可能有點東拉西扯、嘻笑怒罵,我也總算聽清楚了自己真正在想什麼;接下來打算做什麼。

這情況,和寫詩有相通之處。在一首詩完成前,總有被有意或無意忽略掉的部分。包括字句、韻律、色調、排列、稠疏與聚散等,或散步、或漂浮池邊,或狠狠騰空一字馬劈叉........。彼此排斥與申訴;同時匿藏、炫技與挑釁於同一個空間,所有的坑窪、平疇或土坡,皺褶後都似乎扯上湖沼、草原或雪峰質地的特效,任何一刻都可能是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兔洞,一段歷險的起點。抽象之後還是抽象,未知幾時才踏實抵步詩境的具象。


而此刻在書桌前發呆的我,不是在睡眠中。但我知道,潛意識一直沒放棄我;一直伺機突圍意識的邊防找我相認。很可能,我離開一陣子去泡杯茶,他就破土一躍,把我意想不到的詩內境遇放在書桌上。


我的年歲是怎樣過去的呢? 詩寫不寫成,都一直在詩裏頭。
(9.7.2012初稿,2021修正) 

Comment by 堅持深博 on April 8, 2021 at 11:08am


陳明發詩想《千古:是時間,非空間》

“文章千古事”一語,看似給文學/文本找到了一個寄身的空間:千古。大部分人目前所可能想象得到的具象,就是在大學圖書館的書架;退而其次,是數據庫裏的一個編碼。而“事”者,則是一個歸類,一個更大結構中的“點”,一般的認識,是某某評論家參考條目中的一個名字。

這“事”一字,雖說是個“點”,它當然可大可小,可重可輕,可長可短.........。但“千古”這事,若不解域長久以來被當著是持恒固守的空間,然後入域韻律似地離散聚合的時間,這個作為文學創作歸類、分類的點,它的大小、輕重與長短,或任何“知性”、“理性”、“智性”似乎照顧周全的“準則”,恐怕都無法永永遠遠扮演著恒星的角色。


它可以恒定,但宇宙還有其它的星體,一直都在移動、變異,許多時候更不按我們所給予/希望的規則/见解而流轉、爆炸。就算不撞上這些恒星,也會變動原來的秩序。秩序的變化,就讓原來那“點”大小、輕重、長短,或任何其它已察覺到但一時無從命名的衡度要素,立即失去它原來的排列,甚至存在。最後發覺一直在蛻變、演化中的“現在”、“當下”,其實都不是那麼一回子事,何況是對我們眼下手中的生命不痛不癢的“千古”?


把“千古”當成恒定不變的空間概念來思想與經營,其虛幻的傾向與危險就在這骨節眼上。


若把“千古”看待成時間概念,那會是另一回子“事”。我們的文學創作的據“點”,不放下/推翻原來的大小、輕重、長短及其它目前可辨識的“準則”,還有既有“準則”可互文雜長出來的一大票考據,而重新思考有待誕生的“新”創作的“事”或“點”,恐怕難走得更遠。要不,一舉頭就是明月,千年了,李白還得趕場露面。所有的背影,都是父親,百年了,多少人還卡在火車站,朱自清您累不累?



很多創作上自我宣告的“新”,看似僅僅是其它星球爆炸後的碎片;極可能,根本就是被碎片擊中所產生的幻覺。還好,時間允許所有的感覺繼續變奏、律動,而無需急急忙忙“千古”。
(8.4.2021)

Comment by 堅持深博 on April 5, 2021 at 5:35pm


陳明發詩想《空間詩·時間詩》

詩存在於兩個維度;一是空間,一是時間。存在有別,各有稱呼。


“空間詩”,是已經完成的詩。素材、題目、語句、字數、聲韻、節拍與律動等器官,都已經完整發育,並實現了一首詩的生命個性。在寬廣無垠的詩國裏,它已立足一個它有權占據的空間,或云:位置。這是我們一般所認識的詩作;詩的成品。其他人有沒有發現到其存在,那當然是另一個問題。


另有一種,是“時間詩”,它還在時間裏綿延。我們不能說它也有存在的“空間”,位置就在我們的意識裏。它其實還是個“無器官身體”,一會兒合流在意識的這一角落;一會兒消散於意識的那一層面。不久,它又結合其他材料形成看似半成品,實際上很可能在轉眼間又匿藏個無蹤影。有許多人給予它不同的名號,比較常見的叫“潛意識”,也有叫它“生命衝動”等。我管它叫“詩想”;屬於仍在時間激流裏翻轉、伺機誕生的詩。往往,它比成品詩作,更要寫詩的人的命。人稱狂妄、糊塗、越界或瘋癲,都為了它毫無預警就狠狠捏你一把,或不按牌理酥酥地親你一下。這樣的詩,只好用隨意的劄記給它備案幾行,即使十之八九是無關痛癢的蛛絲馬跡,也不礙事,無須急於完成它。它有權利存在,反正它不占據任何空間,它只隨時間隨機聚散嬉戲;更貼近生活本體,以及生命的所有可能。


詩國神秘,正因爲有這一類詩。
(5.4.2021)

Comment by 堅持深博 on March 19, 2021 at 10:19pm


陳明發詩想《學會做半個詩人》

我們要是學會了做半個詩人,

很多詩人就會失去廣告公司的創意總監職。

因為一般人懂得了在生活中看見詩情,

而無需從香水中和自己的身體氣味達到彼此了解,
也不認為了解的美好需要天大的誇張。

不須要飲冰室也能發現,
自己的年歲其實很會跳芭蕾舞;
不須要盯着信用卡上的風景,
才初次體會到中學時讀過的一篇散文的美;
不須要到什麼照像館拍復古的寫真,
才稱得上是既聰明又漂亮的時代(那個時代?)女性。

懂得詩情的人活在詩中,
不是靠廣告文案過日子。
薰療、精油、保單、黃金投資方、黨派口號、
陽光沙灘、環保手提袋,都不能代替我們生活;

前進不前進,提升不提升,我的詩心自有判斷。

而且,深懂一切的體驗細節。(12.7.2012 愛墾網)

Comment by 堅持深博 on March 9, 2021 at 6:31pm

陳明發詩想《要反叛,詩就反叛這些事》

社會看起來失序,實則有的是亂源,有的是亂象。本源與現象被刻意操弄、顛倒,亂得更無章法。


渾水摸魚、趁火打劫之輩,借題發揮、偷龍轉鳳以發國難財。


語言暴力、假新聞、謊話、謠言、毒舌.....,於焉產生而漫無方向的流竄。


催發各自渴盼的猜忌、仇恨、失信、被欺感、被搶劫感、被剝削感、被虧欠感.......。


總以為誰倒了死了,誰就能出頭翻身。天下從此就過著安居樂業、幸福快樂的日子。


這種成者為王、聖潔無比的心理狀態,才是真正的亂源。因為它荼毒了一般不明就裡的人,鼓動他們相信人世間一切的成敗,都因為外在的力量;都因為某些人、某些黨派。


而主子能上我就上,主子倒下我陪葬;是非黑白兩邊擺,早變成了“偽議題”。(2016年7月2日)


Comment by 堅持深博 on March 8, 2021 at 4:14pm

陳明發詩想《林萬霖》


這麼大的新聞,我不能沒個角色。

何況,有關主角的種種傳說,許多年來一直彌漫在街市。我在女皇鎮菜市場樓上的豬肉攤打散工,聽聞過的大小事可多了。小學時還懵懵懂懂,上了中學忽然覺得自己開竅了很多。有些人的話還沒說完,我大概也猜測到了三五分。

所以,當千面雙槍大盜林萬霖伏誅在菜市後的黃金戲院巷子裏,我沒讀完全部報紙的相關新聞,腦子裏就有了相當完整的圖畫。因為我在現場。

是的,我有辦法找到一個位置,切進去參與這件事。


學校開學了,我越過長堤回到村裏繼續念初中二,同學們都在談這場槍戰。那年頭,有近十家門戶獨立的報章,大人稱他們“大報”或“小報”,但都有各自的記者千方百計去挖掘采訪,不會同一篇新聞發在同個老板屬下的各家報紙,更不會道聽途說、東抄西凑。所以,眾說纷纭是好的,像討論算術題或武俠小說情節那樣,可以互相補充或澄清。

可是,我就是老神在在,大部分時間神秘地笑笑。用今天的話來說,是因為我就在“歷史現場”。再從今天的心境來告解,警匪駁火後隔天的現場,恐怕連血跡都洗乾凈了;也可能還圍著黃膠帶,等閑人不允許進入案發現場。

我的現場因此并不在那巷子里。

可是事發當晚,我曾出現在戲院前街的女皇鎮瑪格烈通道夜市場,而且,聽見了槍聲。所有受訪者都說當時市聲喧鬧,完全不知道一場驚心動魄的槍戰就發生在不遠處的黑巷,那我聽到槍聲就是新聞了,獨家大新聞。我還覺得林萬霖和他的同夥豬仔,在事發前曾從夜市人潮裏走過,距離我很近,我們還一度對視過一秒鐘。

只是我曾有的聽聞都不像今天的互聯網,真的假的圖片多過文字,好人壞人红人黑人都一目了然。那個時代都是口頭傳說,沒人在口袋裏隨時帶著一張新馬頭號通緝犯的照片。所以,他曾經走過我身旁而我沒把他認出來,没什麽好奇怪的。

真正奇怪的是,我覺得這件事是我和林萬霖之間兩個人的事;同學們越說越興奮,我反而不想說什麼了。只是靜靜地向親戚鄰居要來了不同的報紙,反復地看,大家還是說當時只顧著走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火拼血案。

這麼大的一件事,落入第二天菜市場的百家論壇里的,焦點也只是萬萬沒想到,長得一表人才的一代梟雄,死後錢包裏只剩下兩塊錢啊。


只有一位在嘀咕,他槍裏明明還剩下兩顆子彈,為何不繼續開槍呢?沒人有興趣討論這麼技術性的問題,都散開買菜去。福爾摩斯的議題都沒人要討論,林萬霖走過我身旁又算什麼呢?

那個年中假期,在瑪格烈通道四樓組屋的涼臺小圓桌,我寫了一篇關於槍匪的小說,第二年送去參加校內創作比賽,得了個首獎。七、八年後,我發現自己是預先寫了另一位吉隆坡悍匪的故事,開始相信歴史真的會輪迴。
(8.3.2021)


陳明發《荷蘭》

《林萬霖》一文發佈後,有網友提及新加坡與馬來西亞在1960、70年代悍匪毒梟橫行的舊事。經他一說,我想起了在1970年代,馬來西亞曾經一度是全球主要的毒品“轉口貿易”中心,交易對象包括當時已經可以合法使用大麻的荷蘭。當時流行一個笑話,許多親近的朋友久不見面,就開玩笑說:“還以為你去了荷蘭呢!”暗示他是否當毒驢帶貨到荷蘭去了。久了以後,“去了荷蘭”,變成了“完蛋了”的意思。(9.3.2021)

Comment by 堅持深博 on February 20, 2021 at 11:04pm


陳明發詩想·《飛》

簡體漢詩,往往先吃虧在字形視覺上。比如說“飞”字;單翅飛,能“升”嗎? 看古體“飛”字,是多麽的逍遥自在?(24.1.2021)

Comment by 堅持深博 on February 19, 2021 at 9:12pm


陳明發詩想《郭福川》


自小笨手笨腳。捶個釘子,多數時候是敲腫自己手指。我邊搽藥,邊看祖母三重兩輕就把釘子釘牢,木頭都不吭一聲。為什麽我記得是三下重兩下輕呢?因為老天給我的一點靈敏,全押在聲音上。認識幾個字後,筆順與字體都沒長進過,壞主意都放在耍弄那些字的讀音。

上小學有位同學叫郭福川。我說,你這名字取壞了。以前那些老師不懂什麽叫漢語拼音、標準讀音,把“郭”字唸成“割”。所以我說,你的福氣“割”到“穿”,不好。

他很認真問我“真的嗎?”好像我或許能幫他一點什麽似的。可是,沒一會兒,他反而引起我更大的興趣:“不會的,我有一條河;在我家旁邊。我爸說,它和我一樣叫福川。”



不久,我興致勃勃和他回家去看河,聽他說着種種河中游泳、打水戰的樂趣。我笨手笨腳,哪敢下河去?正希望他多說些,他忽然大喊一聲:“完蛋了,我忘了煮豬食,一定給我爸打死!“


他長得比我還矮小,從井裏打了兩大桶水,站上一張小凳子,倒進比他高得多的土竈上的大鍋。看見他出現,那木欄後的豬群鼻孔冒氣般地唔唔響。他一面說“別吵別吵,就來了”,一面把木柴塞進竈下生火。轉個身又坐在木凳上切野菜,還有功夫迅速地用衣袖擦額頭。


有一回,級任老師罵他:“為何你的衣服老是黃黃皺皺,袖子特別黑!”我站上來替他說話:“老師,妳別罵他,他回家還得趕着養豬幹活。”全班大笑,只有他和我沒笑。老師也沒笑,只是對他說:“以後,你換件衣服才工作吧。”


有一天,一早踏進課室,同學們個個眼紅紅的,有一位告訴我,昨晚大雨,河水上漲,福川為了搶救豬群,掉進河裏了………


我忽然覺得是我害了他,他的福氣真的被“割穿”了。


那天下午,我去找畢業於南洋大學的堂兄,問他“郭”字當真唸“割”嗎?他說,是“國”第二音。


第二天,我把正確的讀音跟老師講。老師眼睛腫腫地望向窗外說:對,福川現在上天國了,不必再養豬。
(2020年8月14日)

Comment by 堅持深博 on February 18, 2021 at 4:57pm

陳明發的詩《心跳》

妳不是在寫詩

是在編句子
給眼前的名詞分配數量
像病變細胞的序列
應時排進狂飈的圖表

圖表不朗誦詩,全不懂
顏色的韻律,韻律的呼吸
它只對生死的比例感興趣

詩人懂溫度的形狀
心跳飄忽過的風景
何等驚悚而荒誕
似亮猶黯的廻音
對前生今世是何心情

(2.3.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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