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求运,我求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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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iPLOP 16 hours ago

波蘭藝術家戈什卡·馬庫加(Goshka Macuga)的裝置《野獸的本性》(The nature of the beast)是個元圖畫與互象關係的好例子。該作品是2009年重新開張的白教堂畫廊的委托任務,聚焦於1939年該畫廊展出畢加索的《格爾尼卡》支持西班牙共和派的歷史。作品包括《格爾尼卡》的複製品,仿造的安理會桌椅,1939年展覽的資料,鮑威爾拿著「生化武器樣品」的雕塑,西班牙內戰和伊拉克戰爭的檔案影片等。其中鮑威爾雕塑指美國入侵伊拉克前,時任美國國務卿鮑威爾在安理會發表了臭名昭著的演講,指控伊拉克發展生化武器。他提出的衛星照片等所謂證據後來都證明是誤導輿論。鮑威爾演講後召開的新聞發佈會上,記者們發現在聯合國走廊中一直用作發佈會背景的《格爾尼卡》複製掛毯被欲蓋彌彰地遮擋。這使《格爾尼卡》把西班牙內戰的法西斯暴行和美國在伊拉克犯下的新暴行聯系起來。馬庫加通過並置上述形象,讓觀者回憶當年的事件,重新恢復美國意欲掩蓋的過去與當下的戰爭罪行形象間的聯系,控訴了侵略者不變的「野獸的本性」。作品中並置的多種形象每個自身都只具簡單的再現性事實,它們的並置卻構成了以古喻今的修辭和尖銳的批判,通過個體形象間形成互象,作品成了對現實的命題判斷。這種互象以現實(西班牙內戰,伊拉克戰爭,美國的謊言)為對象,不討論形象本身或形象的自我認識。另一方面文化政治學者馬法爾達·達馬索(Mafalda Dȃmaso)從該裝置中看到了形象既被用於制造權力的修辭(如鮑威爾曲解模糊的衛星照片為侵略找借口),同時又拆解這種形象幫忙制造的權威;並以迪迪-於貝爾曼等人的理論討論了觀者主體與形象客體的關係以及觀看對制造權力的卷入。那麼達馬索把《野獸的本性》的互象當做了用以揭示形象本性的元圖畫。

戈什卡·馬庫加,《野獸的本性》,混合媒介裝置,2009年,白教堂畫廊,倫敦 (Source

(“The Nature of the Beast,” 2009. Bronze sculpture on wooden plinth. Installation view, Goshka Macuga: The Nature of the Beast, Whitechapel Gallery. Courtesy of the artist. Source

Comment by iPLOP on October 26, 2024 at 9:45pm

Horizon of Expectations-期待視界

The shared ‘mental set’ or framework within which those of a particular generation in a culture understand, interpret, and evaluate a text or an artwork. This includes textual knowledge of conventions and expectations (e.g. regarding genre and style), and social knowledge (e.g. of moral codes). It is a concept of reading (and the meanings this produces) as historically variable. The term is central in Jauss's reception theory.

在特定文化中的一代人所共享的「心智定勢」或框架,是他們理解、解釋和評價文本或藝術作品的基礎。這種框架包括文本方面的知識,如關於體裁和風格的慣例和期望,也包括社會知識,例如道德規范。這一概念強調閱讀(以及由此產生的意義)是歷史上可變的。在堯斯的接受理論中,這個術語具有核心地位。 (Source: https://www.oxfordreference.com)

Comment by iPLOP on August 19, 2024 at 9:38am

[沉眠中轟然驚蟄]

我們的女士 / 身懷 / 痛楚 /身負十字架背負之苦 / 身懷痛楚,一再痛楚 / 宛若巨石上的疤痕般深刻 / 榔頭將她撬出粗岩之古老 / 睡夢 / 所啜泣之星辰四處雕琢 / 啜泣 / 刻印於石上之痛楚 / 他身負之痛楚 / 她背負過的痛楚 她聽見脆弱之形體崩裂 / 心知 /他 / 將一去不返 / 萬物靜止 / 不顧停留的微物 / 我們質問 / 沉重呼吸 一聲兩聲三聲 / 隨後暫停 / 永遠停歇 —— 
引自第364頁

年輕女孩都很愁苦。她們喜歡自己悲愁。這會讓她們覺得自己很堅強。 —— 引自第68頁

她訴說她的愛,在半醒半睡之間 / 黑暗的時刻 / 欲語還休,低聲細訴 / 大地在她冬夜的沉眠中轟然驚蟄 / 綠草與花朵瞬間綻開 / 無視皚皚白雪 / 無視翩翩飛臨的皚皚白雪 —— 引自第14頁

徹日落雪 / 雪落徹夜 / 靜沉我窗 / 積雪白潔 /  有隻小家伙 / 羽翼豐滿 / 明亮斑斕—/ 外展雪般純淨容顏 / 明亮神采欣然成歡 / 傾心敘言 / 喜悅綿綿 ——克里斯塔貝爾·蘭蒙特 — 引自第72頁

(摘自从(Possession,作者: [英] A·S·拜雅特;出版社: 南海出版公司;出品方: 新經典文化;譯者: 於冬梅 / 宋瑛堂;出版年: 2008-5)

Comment by iPLOP on August 4, 2024 at 8:46pm

[田野]

我縱目遠望,一直望到通往田野的陡坡;那陡坡在花籬之外,一株迷失路津的麗春花和幾莖懶洋洋地遲開的矢車菊,以稀稀落落的花朵,像點綴一副掛毯似的點綴著那片陡坡,掛毯上疏朗的林野圖案一定顯得格外精神吧;而更為稀疏的花朵像鄰近村口的孤零零的房舍宣告村落已近似的,告訴我那里有無垠的田野,起伏著滾滾的麥浪,麥浪上是靉靆的白雲。而在田野邊緣孑然挺立的麗春花,憑借一堆肥沃的黑土,高舉起迎風燃燒的火炬,我一見到它心頭便怦然跳動,就像原游的旅人在一片窪地瞅見嵌縫工正在修理一艘曾經觸礁的船隻,還沒有見到大海便情不自禁地喊一聲:“大海。”

[風]

風好像通過一條無形的小路,無時無刻不把田野吹遍,我覺得風是貢布雷獨有的神仙。⋯⋯我當時想,這股輕風曾從她的身邊吹過,風的悄聲細語傳來了她的某些消息,只是我聽不懂罷了。所以,風吹拂過我的跟前時我擁抱了它

[雨中孤屋]

無論哪邊的田野都陰沉沉、濕漉漉的,遠遠望去直如茫茫大海,幾幢孤零零的房屋依附在黑暗和雨水半淹的山坡上,像一條條收起船帆的小舟在泛光,一動不動地停泊在茫茫夜海中。

【藍天】

我們在凡爾賽呆了很長時間。晴空萬里,猶如閒步的人有時仰臥田野索能看見的天空,一片湛藍,略透蒼白,然而顏色是如此純一,如此濃厚,讓人覺得蒼穹索用之藍色布摻任何雜質,而又深不見底,無窮無盡,任憑你在其間縱深遨游,除了這藍色,不可能發現任何一粒其他物質。

——與「我」的內心恰成對比。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iPLOP on February 3, 2023 at 7:10pm


謝子凡:〈凝視,這動作本身就帶有力量:讀《絕冷一課》〉


作者羅貝托.卡薩提(Roberto Casati)藉著到美國新罕布夏州教學的機會,與家人在嚴寒之地住了十個月的時光,他以近似梭羅在《湖濱散記》做生命實驗的精神,深深地凝視、以全身、全心,全神貫注地經歷這場嚴冬,並且化為56篇冰雪散文。

冰雪是殘酷的,居住在嚴寒之地的任何人都明白,這是他們與生俱來的覺悟,而卡薩提一家才正要開始學習呢。當羅貝托帶著家人去攀登華盛頓山時,停車場到處都有告示牌,提醒人們「這裡是『熊的家鄉』,不是人類的。我們要有做客人的警覺,才會被當做客人對待」。不被熊當客人對待,那會被當成什麼呢?你猜猜(眨眼)。

由於他的太太貝雅必須換發駕照,他們拿到了一本答題小手冊,他們驚覺這根本是「抵抗寒冷求生指南」。它告訴閱讀者「切記要在車裡準備一個羽絨睡袋、一把鏟子和幾根蠟燭」,蠟燭可以讓車內保持溫暖達數小時之久。

作者在這裡發現:面對冬天,必須卯足全力。

對抗嚴冬,切記要在車裡準備一個羽絨睡袋、一把鏟子和幾根蠟燭 。(Photo by Erik Mclean on Unsplash)

(續上)羅貝托是義大利人,在法國教書,身為歐洲人的他尚未經歷過大雪造成的傷害與不便,這也是身為亞熱帶島民的我們所難以想像的。我們腦中的雪,飄著浪漫的香味,是觀光性質的雪,是可以哈哈哈哈在其中奔跑、等一下我就可以躲進旅館泡湯的那種雪。

跟隨羅貝托的眼睛與手腳,我們能讀到許許多多有趣的雪地豆知識。有一些是我尚能想像得到的:必須提前砍伐樹木、劈成柴薪。必須到超市大量採購、把食物櫃塞滿。輪胎必須換成雪胎、想要剷除250公尺長的車道積雪,你只能在鏟雪人的電話答錄機上留言,然後眼巴巴等著他們載來鏟雪車、出現在你的車道前。

更有許多我從沒想過的:在低溫環境裡,必須不停地沖馬桶,以免地板下的水管結凍;也沒想過必須把自己吃胖,一天得攝取3500卡的熱量,確保身體能應付嚴寒;而在極地基地駐紮的科學家們,則要吃到5000卡(哇嗚~)。

而小黑,他們的小狗,也得為牠做好各種防護措施,他們得讓牠在雪地裡穿上鞋子,把牠從暖爐和磚牆之間的縫隙裡頭拉出來、避免牠被烤熟……在眾多為小黑保暖的方法當中,以下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由於餐廳都不允許狗狗進入,小黑又不願單獨待在家中,卡薩提一家只能帶著牠出門,但是得將牠留在車上。為了小黑不被凍僵,他從院子裡找了一塊大石頭,出門前提早兩個小時將石頭放在暖爐上烘烤,再用紙袋和毯子層層包裹,放進車上的狗籠子裡。這就是小黑最愛的發熱石。

太可愛的冬日創意,連我都想擁有一個!作者宣稱他想要為這個點子申請專利,我十分贊成。

雪地裡的小黑狗(非當事狗)。(Photo by Patrick Hendry on Unsplash)


除去這些帶著詼諧意味的情節,雪地生活也無比艱辛。在這裡,一些在平時非常簡單的動作變得十分艱難。比如說,在戶外發現鞋帶鬆了。你必須先想好接下來的每一個步驟,在心中演練,因為脫去手套後十秒左右的時間,手就會被凍得無比刺痛。

難以預測方向與範圍的「樹雪崩」則是容易讓人掉以輕心的災難。羅貝托小心翼翼地走在樹林裡頭,他感覺到寒冷慢慢將意識逼到身體最深處,「臉和手都不再真正屬於我,我只剩下一個殼保護思考的能力,耳朵和額頭是隔離層。到最後我縮小成一個點,不再有任何維度,就在眼睛後面,宛如隨風搖曳的怪手駕駛座裡的小小駕駛員。」

在這種天氣裡,暴露致死,也就是凍死,是常見的死因。觀光導遊手冊裡有條小叮嚀是這麼說的:即使脫到只剩下一條內褲,也要把濕衣服換下來,因為尷尬不會讓你送命,但寒冷會。

簡直就是寒帶專屬的警世寓言。

但他不是想要恐嚇任何試圖在嚴寒地帶居住的人,此書並非僅是優美描寫風光,也非試圖在這冬季樹林裡劈砍出什麼嚴肅道理。這本書像是冰塊雕成的日記,隨手一翻都能閱讀,它是一片片的冬日即景,從哪個角度都可欣賞。

除了亞熱帶島民不熟悉的酷寒風景,因而使文字帶有奇幻色彩以外,本書另一個重點即是,一切得憑藉自身力量才能生存下來的那股倔強。

我在這裡要做個跳躍,場景來到日本的鄉間。

電影《小森食光》描寫女孩自城市返回鄉下,獨自住在小時候的家裡,度過夏秋/冬春四季的故事。在黑暗的戲院中,看著女主角跟隨時節做著農事,再以自己種出的食材做出一道道樸實的菜色,一切理所當然。暖了便播種、熱了要除草、涼了做地瓜籤、濕了要添柴火把家裡烤乾(當然也要順便烤麵包)、去養鴨的人家幫忙,也自己動手殺了鴨子,帶回鴨肉。要得到,必先取走生命。是一種實質的生死交換。

只看著腳下,最遠只看著往前一步的距離,使人感到很安定,即使女主角當時也對人生充滿了困惑。

再回到冰封的新罕布夏州,我在本書裡看見類似的力量。

Comment by iPLOP on February 3, 2023 at 7:09pm

羅貝托.卡薩提領悟到,「辨識道路或重返道路沒有什麼訣竅,唯一有用的定位方針是『冗餘』。要善用直覺,但不可仰賴直覺,留下痕跡,尋找指引,學習技能,製造工具,詢問他人建議 〔…〕在我們這個凡事操之過急的文化裡,『冗餘』是很少受到讚揚的偉大生物動力,優化精簡和不拖泥帶水被封為新的圭臬。「整個體制都在追逐未經完整驗證的簡化工程理想。」

我自己也時常感覺到寫作這件事與日常世界的摩擦。兩者追求的目標大不相同,效率什麼的,很難用以要求寫作;而寫字必須耗去的大量「冗餘」,也難以適用於體制。但這又是另一個話題了,我們還是先回到冗餘吧。

他在這漫漫冬季裡,還「冗餘地」做了8個實驗:

實驗1:不用衛星導航,少一點電子監控
實驗2:小黑在雪地裡是什麼感覺?
實驗3:一萬一千公頃林地可以幹什麼
實驗4:福樓拜替代方案
實驗5:一年不看即時新聞
實驗6:迷路
實驗7:惰性烹飪
實驗8:百分之二十的解決方案

每一場實驗都帶著玩心與哲思,我想這是因為他是一位哲學家,同時也是認知科學家的緣故。卡薩提把眼光移回手腳可觸及的地方,用好奇的態度觀察日子。親自去經驗,然後把它納入身體的內裡。「只要花上足夠的時間,仔細觀看,便意味著給予尊重。」他說。

除了觀看,凡事皆需親手扎實地「去做」,也是羅貝托的領悟,「自己」方是生命中最可靠的夥伴。羅貝托寫下的這段話我十分喜愛:

我骨子裡是個水手,永遠隨身攜帶兩公尺左右的繩索。只要口袋裡有繩索,就能夠高效率擺平許多突發狀況,可以自給自足,當其他人得向專業技術人員求救或放棄的時候,有繩索的人可以把購物籃固定在腳踏車置物架上,可以把停泊的獨木舟固定在岸邊,可以把狗綁在木樁上讓牠不亂跑,可以修理撞壞的汽車保險桿。只要會打三到四種繩結就夠了,其中得包括你可以放心託付性命的結,以及可以輕易解開的結。我明白這種自給自足不是隨便任何一種自給自足,而是無庸置疑的自給自足,那正是梭羅生命實驗的核心。

自給自足,我喜歡這個狀態。

在這肺炎疫情詭譎難測、人心浮動之際,這一篇篇描寫極寒之處的文字,不啻為一劑冰涼之藥帖,使人在凝視中,得到些許使身心冷靜下來的力量。

讓我們專心地以兩公尺的繩索確實打出需要的繩結吧。

謝子凡:都市裡的熱情冷眼人。曾居新竹上海杭州香港,長居台北。以經歷人世為途徑,拆解家鄉也寫向未知之城,回看傷口也思索當下。期許世界越來越溫柔。曾做廣告,曾寫策略,有時翻譯,現職文學創作,不變的是一直在寫。得過國內外若干廣告獎及時報文學獎、台北文學獎、後生文學獎,作品見於各報刊雜誌,並多次入選九歌年度文選。著有散文集《我和我追逐的垃圾車》。2020-03-10 https://okapi.books.com

Comment by iPLOP on December 1, 2022 at 11:49am

Slow But Steady

Comment by moooi on February 16, 2013 at 4:03pm

我們享有驚人的速度,卻失去了沈思的能力?

記得以前我處事愛說:Be Slow But Steady!

以前那些鼓勵我「電腦化」的朋友常說: "掌握了電腦,你將擁有更多閒暇."

看來事實的演進卻是:資訊工藝越發達,我們越勞累。

我很懷念以前那些緩實、冷靜思考事情的時光。

我當然沒趕上父母那個一切都似乎三年五年、十年八年不變的靜態社會。

但至少一部手機可以用上好幾年,不必忙著關註一年或半載就有新款式,在趕時髦。

我絕對相信這本書的作者說的:

「慢想+深度思考+創意點子=推動世界前進的力量。」

人類的速度是有限的,放慢下來,不是怠惰,而是對生活的珍惜、對忙碌步伐的反思。

慢讀,是一種深度的欣賞;

慢食,一種真心體味的風格;

慢遊、慢活、慢想........,一種安然深刻的態度!

因為這安然與深刻,我們才可能有適當的節奏與心境去了解、享受:

什麼是正確的決定; 什麼是難忘而有意義的體驗,給我們幸福感的趣味、知識、感受、創想........。

(原載:https://iconada.tv/profiles/blogs/moooi028

Comment by iPLOP on May 24, 2022 at 1:04am

永恒的青春在樹林里——自然是一廟堂,圓柱皆有靈性,從中發出隱隱約約說話的音響。人從那里過,穿越象征的森林,森林用熟識的目光將他注視。

“藝術確確實實地潛伏在自然里,誰能把它從中剝離出來,誰就占有了它。”(里爾克:《藝術家畫像》)在雲彩、四季、鳥類、野獸和植物世界中,都有著無窮的喻體。森林漫無邊際,在森林里,我們會想起諸如“雪野”“冥想”“寂靜”“迷失與微明”“生命的流逝”“繁盛”之類與主觀情緒相關的符號化詞語。尤其在黑暗和光明交織的時候,森林最顯深意。黎明、黃昏、暴風雨前的森林,常常能帶給我們視界之外的心靈溝通和感應。

更進一步說,在森林的周遭,會形成特有的土壤與河流、物候與天象,表現出喧囂與寧靜、光明與黑暗之間的張力。森林以此啟示了美學的豐富性和我們自身經驗的完整性,是世界之澄澈狀態的隱喻。甚至它還攜帶著自身的德性,幫助人“穿過幽冥與晦暗”,重新獲得一種透徹與明朗。(劉東黎 “永恒的青春在樹林里”——關於森林的詩學,2021,作者劉東黎為中國林業出版社社長、總編輯  / 原載《光明日報》2021年04月16日13版)


劉東黎 “永恒的青春在樹林里”——關於森林的詩學

新篇 森林康养

波德萊爾《契合》


饒靜《不可再現物的再現——洪希耶論美學之倫理轉向》

古詩裏的遊記

詩性心靈與詩意義

綿延之群:以德勒茲-柏格森生命哲學重思生態學

Comment by iPLOP on May 15, 2022 at 9:56pm

庾如寄譯·波德萊爾《契合》

自然是一座殿宇,有生命的柱子
時而吐露出隱約不清的言辭;
人類穿過象征森林而至於此,
森林觀人以熟悉的凝視。

宛如遠方數聲悠長的回響
揉為幽暗深邃的統一音調,
寥廓如黑夜,又如輝光,
香與色與音,輝映相交。

有的香氣清純如幼童肌膚,
輕柔如雙簧管,鮮翠如草場;
而余者,則腐爛、濃郁、昂揚,

似無窮之物無盡延伸,
如龍涎香,麝香,安息香,乳香,
歌頌靈魂與感覺的激情流淌。

(庾如寄,2020年11月12日譯)

簡析

這首詩在《惡之花》中的位置非常靠前,首版發行位於第四,之後的版本從未變過。這首詩是詩集中最重要的詩篇之一,體現了波德萊爾,乃至整個象征主義流派的詩歌理念和美學原則的基礎。

標題Correspondances各個譯本的翻譯均不同,錢春綺譯為《感應》,文愛藝譯為《契合》,郭宏安譯為《應和》。“Correspondances”這個詞本身沒有與之完全對應的漢語,我倒是覺得前面三個譯者的標題全加起來,大概能表示出完整的意思。它指的是一種感知上的互相協調、統一、呼應和契合,是色、香、味、觸、聲等感官上的和諧、交互,或者,更簡單地說——是一種通感。詩中舉了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有的香氣清純如幼童肌膚,輕柔如雙簧管,鮮翠如草場。”這兩行詩,使用了觸覺(肌膚)、聽覺(雙簧管)、視覺(草場)來形容嗅覺(香氣)。

象征主義詩人注重意象給人造成的感覺。在象征主義詩歌中,詩歌意象的象征意義往往大於實際意義,意象往往用來描寫感知,而非意象本身。就像有一片不存在於真實世界的象征森林,詩人從中選取各種象征符號,組成無窮無盡的景象,通過這些景象來傳達詩人的情緒、感受,比如《憂郁之四》中的陰暗雨天,《邀遊》中的美好國度,蘭波《感覺》中的藍色夏夜。

這種象征手法完全不同於《詩經》的比興,不同於用典,不同於小說中的環境、氛圍描寫,也不同於借景抒情、情景交融。象征,並不是指一個詞代表著某種固定的含義,而是一種映射,甚至它寫了什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給人留下的感覺。而這種感覺,是可以通過任何感官來傳達的,甚至不需要是真實的知覺。

波德萊爾所說的Correspondances,是大自然中物與物之間的契合,是人的感受與大自然之間的契合,也是人的各種感官之間的契合。(庾如寄·波德萊爾《惡之花·契合》翻譯及簡析|Correspondances)

Comment by iPLOP on May 14, 2022 at 1:41am

詩歌創造形象。這形象始於愉悅,終於智慧。

相傳伏羲氏“因龍馬負圖而出於河之瑞,故官以龍紀,而為龍師……命栗陸為水龍氏,繁滋草木,疏導源泉,毋怠於時”。“水龍氏”,可能是傳說中以龍為圖騰的時代管理林業的官員。中國先賢擁有多種精細有效的方法,足夠處理好人與森林的關係。比如說,中國人習慣於在陵墓與寺廟周圍種樹,因為他們認定死者的精神與神靈都寄居在樹中,這樣一來,對寺廟與陵墓起到了雙重的保護作用。劉東黎 “永恒的青春在樹林里”——關於森林的詩學,2021,作者劉東黎為中國林業出版社社長、總編輯  / 原載《光明日報》2021年04月16日13版)

 

對照蒲松龄的《山市》

唐代柳祥在《瀟湘錄》一書中,寫賈秘在古洛陽城綠野中,曾見數人環飲,自歌自舞,這七人正是松、柳、槐、桑、棗等七種樹木之化身。楊衍之《洛陽伽藍記》載,當“神桑”被圍觀時,惹惱皇帝,即命人殺之,“其日雲霧晦冥,下斧之處,血流至地,見者莫不悲泣”。英國人類學家弗雷澤在其著作《金枝》中也提到:“中國書籍甚至正史中,有許多關於樹木受斧劈或火燒時流血、痛哭或怒號的記載。”森林已成為功德之意象,對森林的敬畏之心,成就了一個高古樸拙的上古精神家園。

...............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景入深林,復照青苔上。”(王維:《鹿柴》)森林在這里是審美的、非對象性的,林間人語並沒有打破靜默,相反,倒是自足和圓滿了一種萬物靜觀皆自得的寧馨。

“詩歌創造形象。這形象始於愉悅,終於智慧。”(弗洛斯特語)森林,也天然是屬於詩歌和詩學的空間。與森林有關的文藝作品,無論是沈靜還是熱烈、無論是浪漫還是現實,都與天空和大地有關,與黑暗和光明有關,與四季的燦爛和憂傷有關,與創生、原初、繁衍、純潔、休憩等富有深意的詞語有關。

 

“森林”這個詞本身就具有詩性,如同一個巨大的語言和經驗之巢。法國詩人波德萊爾提出“契合論”,即是把宇宙造化看作是與人心靈對應相通的“象征的樹林”,這樣的意境幽深而曲折、神秘又開闊,尤其那首題為《契合》的詩,更被人們稱譽為“帶來了近代美學的福音”:

自然是一廟堂,圓柱皆有靈性,

從中發出隱隱約約說話的音響。

人從那里過,穿越象征的森林,

森林用熟識的目光將他注視。

《阿達》是納博科夫全部小說中最具阿卡狄亞特征的一部,許多場景都發生在樹蔭下,在男女主人公交往時,椴樹與橡樹之間也會發生枝葉交通的感情:“頭頂上,一棵椴樹的樹枝向一棵橡樹的樹枝伸展過去,像一個綠油油的美女飛著去見她強大的父親,後者正用腳倒掛在秋千上。”小說中兩個夏天的描寫,被稱為“兩首夏季田園詩”和“蔥郁的牧歌”。

在《呂氏春秋》中,詳細記有每一時節與森林有關的環保措施,規定正月“禁止伐木,無覆巢,無殺孩蟲胎夭飛鳥,無麛無卵”;二月“無竭川澤,無漉陂池,無焚山林”;三月“命野虞,無伐桑拓”;四月“無起土功,無發大眾,無伐大樹”;五月“令民無刈藍以染,無燒炭”;六月“樹木方盛,乃命虞人入山行木,無或斬伐,不可以興土功”等。

“萬物莫善於木”(劉向:《五經通義》)。燕之菹澤、宋之桑林、楚之雲夢,俱是叢林草澤。菹澤蒼蒼,雲夢茫茫,森林不是一個客體,不是一個人延伸的自我,而是一種蒼茫的混沌。在一片看似雜亂的森林里,每樣事物都各在其位,各自顯現自身的生存本性。

作為人類學的重要母題和原始場景之一,森林象征著富饒、深邃和遙遠,令人油然生出向往之情。茫茫林海,千百年才形成的參天大樹、奇花異草、昆蟲鳥獸和無盡藤蔓,細密微妙的紋理、光影閃爍的動態和高低起落的天籟,將光、水、植物、昆蟲和鳥獸連接在一起,將鳥類觀察家、地質學家、人類學家、氣象學家、植物學家帶入到不同層面的感知之中,也讓詩人、哲學家、文藝批評家都參與到對其繁復時空的反復審視之中。森林,天然是屬於詩歌和詩學的空間。擡眼望去,古今中外無數文藝作品中滿是森林蒼翠欲滴的涼蔭。森林詩學,讓我們返歸於一個由森林撐起的蒼穹下。(劉東黎 “永恒的青春在樹林里”——關於森林的詩學,2021,作者劉東黎為中國林業出版社社長、總編輯  / 原載《光明日報》2021年04月16日1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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