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魯達·愛情的十四行詩選之八

要不是因為你的眼睛有著月亮的顏色,

有彩虹,有勞動,有火焰的白天的顏色,

而且被抓住時,有著空氣的活潑;

要不是因為你是一個星期七天的琥珀;

 

要不是因為你是一個金黃的時刻,

秋季在那時刻裏爬上了藤蘿,

而且你還是那芳香的月亮把面粉

播撒在天空而精細制成的面包;

 

啊,心愛的人,我就不會愛你!

在你的懷抱裏我擁抱著生命的一切,

沙子,時間,還有雨中的樹,

 

以及我為之活著的活生生的一切:

用不著走那麽遠我就能看到它們,

我看到在你的生命裏有著活生生的一切。

 

(王央樂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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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ment by Virunga on Wednesday

[盲目]

斯萬在奧黛特面前是盲目的,他既看不出她教養中的缺陷,也看不見她智力上的平庸。不僅如此,每當奧黛特講述什麼愚蠢的故事時,斯萬總是殷勤地、快活地、甚至贊賞地(其中可能攙雜著殘存的欲念)聆聽,而如果斯萬本人說出一句高雅的、甚至深刻的話時,奧黛特往往興趣索然、心不在焉、極不耐煩,有時甚至厲聲反駁。⋯⋯反過來,也有許多傑出女性竟被對她們的睿智橫加指責的蠢人所蠱惑,並且被極度慷慨的愛情所左右,而對蠢人的俗不可耐的玩笑贊嘆不已。

[愚蠢]

「拿得穩⋯⋯」,「如果覺得時機合適」,正是奧黛特的言行本質。極端惱怒、大肆抨擊之後,又迅速變得充滿憐憫,並因為這種憐憫而極度內疚,托爾斯泰,可算是一個典型的案例。相反,在托爾斯泰夫人的日記裡,我們可以讀到同樣持久、惡毒的對托爾斯泰的指責和蔑視,卻很少能讀到內疚、自我貶低的字眼。內疚與自責不同:自責也可以是指責自己處事不當,做事愚蠢,而使自己吃了虧。而內疚,則完全是由善良本性引發的對自己的裁決。在古代,內疚與自責,憐憫與嫉妒,這些「情感」,都屬於倫理學范疇,一直到亞當斯密的《道德情感論》,對它們的分析,都服從於更高的理念分析:什麼是善。而在現代,所有這些,幾乎一切「情感」都變成了心理學概念。而心理學是不討論善惡問題的,某種意義上,它只討論真假:你到底(在真實的、更真實的心理層面上)是自責還是內疚?它不討論你的自責或內疚是否是一種善的自責或內疚。心理學也在幫助我們「認識你自己」,但是,它卻並不提供價值指導。而蘇格拉底的「認識你自己」,是指向「善生活」的。而普魯斯特所處的,正是一個心理分析興起的時代。作為心理學大師,他描述了「我」、「斯萬」這些尚持有傳統理念的人,在一個變革時代的幻滅。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Comment by Virunga on June 20, 2024 at 6:02am

伍爾芙·可憐、渺小的地方

妳可以走上一整天,也遇不到一個人,在好幾英里路之內,沒有一所房子,一座村莊。獨自一個,妳就能絞盡腦汁來思索,解決一些問題。在那兒,有一些自古以來人迹罕至的小小的沙灘。海豹豎起它們的身軀盯著妳瞧。有時候,他似乎覺得,在那野外的一座小屋子里,獨自一人,他就可以——他的思緒突然中斷,他歎了口氣。他沒那個權利。他可是八個孩子的父親啊——他提醒自己。要是他還想把現狀稍爲改變一下,他就是個不知足的畜生和惡棍。安德魯將成爲一個比他更好的人。普魯將成爲一個美人兒,這是她母親說的。他們會稍稍阻擋住那股洪流。但整個說來,那是件小小的傑作——他的八個孩子。他想,他們的存在表明,他並不完全詛咒這個可憐渺小的宇宙,因爲在這樣一個黃昏,他瞧著眼前的這片土地在夜色中漸漸縮小,那個小島似乎小得可憐,它的一半已經被海水吞沒了。

“可憐、渺小的地方,”他喃喃自語,歎了口氣。

她聽見了。他說了最憂郁的話。但她注意到,他說過這樣的話之後,往往馬上顯得比平時更爲興高采烈。這些措詞不過是一種文字遊戲而已,她想,要是她說了他所說的話的一半,她就會用槍打碎自己的腦殼。

這樣玩弄辭藻真叫她生氣,于是她用一種實事求是的口吻對他說,這是一個十全十美的、可愛的黃昏。他無病呻吟些什麽呢,她一半好笑,一半埋怨地問道,因爲她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麽——要是他沒結婚,他會寫出更好的著作。

他可沒抱怨,他說。她知道他沒抱怨。她知道他沒什麽可以抱怨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舉到他的唇邊,帶著強烈的感情親吻了它。這使她熱淚盈眶。他立刻放下了她的手。

他們轉身離開了這片景色,挽著手臂,開始走上那條長著銀綠色長矛似的植物的小徑。他的胳膊差不多像個小夥子的胳膊,拉姆齊夫人想道,瘦削而堅定。她高興地想,雖然他已年逾花甲,還是多麽強健,多麽豪放,多麽樂觀。像他那樣,確信世界上有各種各樣可怕的事情,但這似乎毫不使他氣餒,反而叫他高興,那可多麽奇怪。這不是很奇怪嗎?她在心中琢磨。她似乎覺得,他有時確實與衆不同:對于平凡的瑣事,他生來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置一詞;但對于不平凡的事情,他的目光像兀鷹一般敏銳。他透辟的理解能力,常常使她吃驚。但是,他注意到那些花朵了嗎?不。他注意到這片景色了嗎?不。他注意到自己親生女兒的美麗了嗎,或者,他是否注意到他的盤子里是塊布丁還是烤肉?和他們一起坐在餐桌旁邊,他心不在焉,就像在做夢一般。她擔心,他那種大聲自語、高聲吟詩的習慣,恐怕是發展得越來越厲害了;因爲有時候這使人發窘——

最美好、最光明的日子,已經消逝!(摘自:弗吉尼亞·伍爾芙:到燈塔去 29

Comment by Virunga on June 16, 2024 at 3:46pm

【魚缸裡的魚】

他們遠離他時說的話,與他想像可以聽到的話,也就是說當他在場時聽到的那些議論的回光返照,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怎麼不令人驚訝?唯有他在場時聽到的那些話,才用綿綿情意的題詞裝點著理想的小樓閣,德·夏呂斯先生不時來此仙閣獨溫美夢……但是,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這種樓閣是對稱的,我們以為是獨一無二的那幢樓閣的對面,還有另一幢,我們一般都看不見,但卻是實在的,與我們認識的那幢適成對稱,但卻截然不同,其裝飾與我們預想要看到的大相徑庭,仿佛是居心叵測的敵意與令人髮指的像徵所構成,令我們驚恐不已。德·夏呂斯先生恐怕要嚇破膽的,假若他由著某種閒言的縱容,進入反向的一幢樓閣,那閒言猶如侍從僕役上下的樓梯,只見樓梯上,房門上,被那些心懷不滿的送貨人和被解雇的僕人亂塗著一些猥褻的字畫!……就這樣,德·夏呂斯先生在受騙上當中生活,就像魚缸裡的魚,它以為它游的水一直延伸到魚缸玻璃的外面去,於是,魚缸給它造成了水的映像,與此同時,它卻沒有看見在它身邊,在暗處,游人正興致勃勃地看它盡情嬉戲,也看不見擁有無限權力的養魚人,在意外的倒霉的時刻,將毫不留情地把它從從它喜歡生活的地方拽出來,又把它扔到另一個地方去。

(摘自:《追憶似水年華》[法語: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英语:In Search of Lost Time: The Prisoner and the Fugitive],[法国]馬塞爾·普魯斯特 [Marcel Proust ,1871年—1922年] 的作品,出版時間:1913–1927,共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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