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瑞埃拉·澤文《島上書店》(50)

“例如呢?”

“我的第一次婚姻。妻子漂亮,但是刻薄。”

“所以你覺得你會同一個錯誤犯兩次?”

“不,你這本書上架已經有好幾年了,我讀過情節摘要和封底引用的話。一位關心人的老師,教母,正直優秀的社區成員,妹夫及其女兒的照顧者。婚姻不幸,可能是結婚結得太早吧,但是也盡了力。”

 

“很概括。”她說。

“但是足夠讓我想讀下去。”他朝她微笑,“我們可以點甜品了嗎?”

“我確實有很久沒做過愛了。”回她家的路上,她在車上說。

“好吧。”蘭比亞斯說。

 

“我想我們應該做愛,”伊斯梅又明確道,“如果你想的話,我是說。”

“我的確想,”蘭比亞斯說,“但是如果那意味著我沒有機會跟你第二次約會,那我就不想了。我不想為最後得到你的人熱身。”

她笑他,領他進了她的臥室。她脫下衣服,燈也沒關。她想讓他看看一個五十一歲的老女人是什麼樣子。

 

蘭比亞斯輕輕吹了聲口哨。

“你真可愛,但是你應該看看我以前的樣子,”她說,“你肯定看到了傷疤。”

從她的膝蓋到臀部,有一道長長的傷疤。蘭比亞斯用拇指撫摸了一遍,那道傷疤就像玩具娃娃身上的一條縫。“對,我看到了,但它一點也沒減少你的魅力。”

 

她的腿上有十五處骨折,她不得不換掉了右髖關節的關節蝸,但是除此之外她都挺好。丹尼爾這輩子總算有一次承擔起了撞擊的力量。

“現在還很疼嗎?”蘭比亞斯問,“要我輕點嗎?”

她搖搖頭,讓他也脫掉衣服。

 

第二天早上她先醒。“我去給你做早餐。”她說。他迷迷糊糊地點頭,然後她吻了一下他剃過的頭。

“你剃光頭是因為謝頂,還是因為喜歡光頭?”她問。

“都有一點。”蘭比亞斯回答道。

她把毛巾放到床上後離開了臥室。蘭比亞斯不慌不忙地收拾自己。他打開她的床頭櫃抽屜,翻了一下她的東西。她有幾種看上去價格不菲的化妝品,聞著就像她身上的味道。他抹了一些在自己手上。他打開她的衣櫥。她的衣服很小。有絲質裙子、熨好的棉布上衣、羊毛緊身裙和像紙一樣薄的開司米開襟羊毛衫。全都是顏色偏明亮的米色和灰白色,她的衣服收拾得干乾淨凈。他看著衣櫥里最上面的一格,她的鞋子放在原裝盒子里整整齊齊地擺著。在其中一摞鞋子上面,他注意到有個很小的粉紅色兒童背囊。

 

他的警察目光瑣定了那個兒童背囊,因為它有點跟那里不相協調。他知道自己不應該,但還是把它抽了下來,拉開拉鏈。里面的拉鏈袋里有蠟筆和幾本塗色書。他拿起那本塗色書,封面上寫著“瑪雅”。塗色書下面是另外一本書,薄薄的,更像是一本小冊子,而不是一本書。蘭比亞斯看封面:

帖木兒及其他詩歌

一位波士頓人 著

 

封面有一道道蠟筆畫過的痕跡。

蘭比亞斯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警察大腦開始轉動,形成了以下問題:1)這是A.J.被偷走的《帖木兒》嗎?2)為什麼《帖木兒》在伊斯梅手里?3)《帖木爾》上面怎麼有蠟筆畫過,誰畫過?瑪雅?4)為什麼《帖木兒》放在一個有瑪雅名字的背囊里?

他正要跑下樓讓伊斯梅解釋,卻又改變了主意。

 

他再花了幾秒鐘看著那本古老的書。

在坐著的地方,他能聞到薄煎餅的香味,他想像得出她在樓下做煎餅。她很可能系著一條白色圍裙,穿了件絲質睡衣;或者只穿著圍裙,別的什麼都沒穿。那可真讓人興奮。也許他們可以再做一次愛,不是在櫥房的餐桌上。無論在電影里多麼有情色味道,在櫥房的餐桌上做愛還是不舒服。也許在沙發上,也許再上樓。她的床墊很軟,她的床單的紗線支數肯定有幾千。

蘭比亞斯為自己是個好警察感到自豪,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下樓,編個借口告訴她自己為什麼要走。

 

可那是榨橙汁的聲音嗎?她也在熱糖漿嗎?

那本書被毀壞了。

除此之外,它是很久很久以前被偷走的,到現在已經超過十年了。A.J.婚姻美滿。瑪雅安定下來了。伊斯梅也受過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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